第519章 飛不出去
“鳳明曦？”曾經的前未婚太子妃。如今已經嫁了人，已經有了美滿夫君與兒子，還敢勾她的人。
“好一個鳳明曦！”
她總得讓那個姓鳳的女人嘗嘗焦急與痛悔的滋味。
否則，今天她在這受了滿肚子的憋屈，又該向誰討公道呢。
尚晗煙既然打着出一口惡氣的主意，稍稍一思索，她就招來護衛低聲吩咐了幾句。
護衛雖然對於她驟然下達的命令覺得驚愕，可身為護衛的職責讓他們沒有多問，也沒有理由多問。
只有按照主子吩咐堅定執行命令：“是，請小姐放心，屬下定然辦妥此事。”
熙熙攘攘的街道，夜色籠罩，花燈散發的亮光朦朧似幻。
正因如此，融入人群里興緻勃勃好奇地觀賞花燈的人們，偶爾引發一兩聲驚呼，那也是常事。
不管是歡呼還是驚呼，都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就在另一條街道，那是同樣掛滿花燈的街道，同樣人頭攢動，燈火輝映下每張面孔似乎都脫不開歡喜與興奮。
在這些人當中，偶有不和諧的聲音出沒，也沒人當一回事。
熱鬧依舊熱鬧着，花燈在夜色為背景的襯托下，愈發綻放出讓人心生暖意的光芒。
鳳明曦與南宮無殤摒棄偶遇寧景宸發瘋來堵的插曲，繼續滿心歡喜地慢慢逛在街市中。
就在這時，忽有侍衛匆匆趕來，顧不得打擾兩位主子的雅興，一臉焦灼地現身他們跟前。
“公子，少夫人，出事了。”
“小公子突然被人擄走，目前仍不知所蹤。”
鳳明曦愣了一下，壓根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下意識反駁：“胡說什麼？墨墨不是在府里嗎？他怎麼會被人擄走？”
“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她低斥了侍衛幾句，就扭頭望向南宮無殤，尋求支持般睜大了眼睛，“夫君，你別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這一點也不好笑。”
南宮無殤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小曦，你先別著急。”
鳳明曦從他眼中看到驟然沉凝下來的神色，心中頓時一陣陣發涼，腳下也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她腦子有片刻空白，只是喃喃自語般艱難向他求證：“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墨墨真被人從府里擄走了？”
楚國公府護衛重重，一般人想要靠近都不能。
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躲開重重護衛跑到府里擄走墨墨？
對方又是奔着什麼而去的？為什麼擄走的人是墨墨一個才五歲大的孩子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少夫人，小公子並非在府里被人擄走。”侍衛得了繼續說話的機會，算是迅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稟報清楚。
“小公子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和三公子坐馬車離府到了舉辦花燈節的地方。”
鳳明曦驚駭得渾身都止不住顫抖：“你是說，墨墨是在周圍，就在我們眼皮底下被人擄走的？”
“那三公子呢？他有沒有事？他知道是誰擄走墨墨嗎？看到歹徒了嗎？”
“小曦，別著急，先聽鄭柒把情況說完。”南宮無殤深知關心則知的道理，那兩個人一個是他兒子，一個是他弟弟；他當然也着急，還是比任何人都着急，可這時候，身為丈夫，他更應該先安撫住妻子慌張的情緒。
了解清楚情況，才能定下援救計劃。
鳳明曦在他微沉的聲調安撫下，漸漸止住了雙手的顫抖，抿着唇輕輕點了點頭。
南宮無殤示意侍衛繼續。
鄭柒又迅速道：“事情發生的時候，在小公子正前方正進行表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表演吸引。”
“有人就是趁着那個時候，用灑了迷藥的帕子悄悄摸到小公子身邊，把他迷暈了迅速帶走的。”
“府里的護衛雖然緊跟在他們周圍保護，可當時人太多，小公子年紀又小身量又細；一眨眼就被擠不見影，待護衛發覺不對勁，追過去詢問三公子；三公子才知道小公子不見了。”
“現在，府里的護衛已經將三公子護送回府。”
也就是說南宮繹平安無事。
這消息讓南宮無殤暗暗鬆了口氣，但心卻在瞬間懸得更高。
“小曦，我們去現場看看。”他牽緊鳳明曦的手，聲音一如往昔般平靜沉着與慵懶。
鳳明曦點頭，與他一道隨着侍衛去了墨墨失蹤的地方。
可現場除了人來人往，哪裏有一絲痕迹留下！
最初的恐懼與震驚過去后，鳳明曦反倒能夠冷靜下來了。一旦恢復冷靜，腦子也能開始正常思考問題。
“小曦，我先送你回府。”南宮無殤看着身旁沉默下來卻一臉若有所思狀的女子，心裏除了蔓延着自責心疼外，也隱隱約約有絲絲恐慌纏繞。“一會，我親自去找墨墨。”
想起鳳明曦與墨墨相依為命那幾年，他一直缺失在他們生命里；如今，卻又在眼皮底下把兒子弄丟。
他害怕，一旦墨墨真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小曦她就會永遠離開他身邊……。
可這些憂慮，很明顯只能埋在心裏不能說出來。只想着，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無論如何也得儘快把孩子找回來。
鳳明曦輕輕看了他一眼，這男人畢竟是她愛在心裏的男人。只淡淡一瞥，便似看穿他內心的憂慮與恐慌。
暗暗嘆口氣，她沒有拒絕他的安排：“好，我回府等你們消息。”
她不是不想與他一道去找墨墨，而是想到或許有些事情他不願意讓她看到或者知道。
而且，如果對方擄走墨墨是衝著銀子來的，那肯定會往府里送信。
總要有個人回去坐鎮兼等消息的。
如果對方真是衝著銀子來，對鳳明曦來說，那反倒是好事。
至少，墨墨在對方手裏暫時不會有危險。
而且，她不在乎銀子。
怕就怕，對方不是衝著銀子。
沉默頃刻，鳳明曦轉念想了許多。
鳳明曦的順從，讓南宮無殤既寬心又難過。
“小曦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墨墨把他平安帶回來的。”
這話，也不知是為了安慰鳳明曦還是為了安慰他自己。
鳳明曦勉強牽了牽唇角，伸手撫上他略顯沉鬱的眉：“嗯，我相信你。”
“京城雖然沒有宵禁，可城門是按時關閉的，對吧？”
南宮無殤眼睛亮了亮：“對。”
只要對方和墨墨還在城裏，找到墨墨的機會就會大得多。
“你去安排吧，我自己坐車回府就行。”鳳明曦按住他的手，將他的憂慮一齊壓下，“現在，搶時間找到墨墨最要緊。”
又輕聲向他保證：“放心，我承受得住。我也相信，墨墨不會有事。”
事不宜遲，南宮無殤儘管心裏放不下她，可也深知確實如她所說，這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那你回府乖乖等着，相信我，一定會把墨墨平安帶回府。”南宮無殤扭頭吩咐幾句，讓幾名護衛護送鳳明曦回府。
鳳明曦沒有拒絕他安排，雖然這時候把所有人手派出去找人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但她也不願意這節骨眼上，還令他分心不安。
當然，鳳明曦回府，並不意味着她真的會獃獃坐等消息。
雖然她在京城的人脈不如南宮無殤，但也並非全無人手。
在回府途中，她稍加思索，就拿定主意。
自然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與她有生意往來的地方見了幾個人，然後，一條條命令便有條不紊地傳達下去。
“墨墨，你一定要好好的。”做完一切能做的，她才真的回府等消息。
這個時候，墨墨還在昏睡中。
因為對方計劃周密且行動迅速，才能夠趁着人多混亂的時刻神不知鬼不覺將墨墨悄悄帶離。
他此刻被人隨意丟在一間不起眼的民宅內，就跟丟棄一隻破娃娃似的，毫不講究地扔在西邊角落一間屋子的地上。
“小姐，眼下該怎麼辦？”民宅的廳堂里，有護衛謙卑地躬身向站着的溫柔少女垂聲相詢，“楚國公府的人已經知道那孩子不見，並且安排人手在京城鋪天蓋地的大肆搜查。”
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這來。
穿着蜜合色襖裙的少女神色端凝，她攏了攏紅色披風，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
原本讓人擄走那個孩子，是為了讓鳳明曦也嘗一嘗焦急得撓心撓肺又無可奈何的滋味。
很單純的一時激憤行為，她沒有考慮過後果，也沒有想過後續。
當然，她也沒有想過將事情鬧大。
更沒有想過真要將那個孩子如何。
畢竟，楚國公府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的人家。
真惹上這樣的龐然大物，不管是她還是她的家族，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正因為做之前沒有想過後果，這會護衛問她，她才會一時語塞。
原因么，自然是心裏正犯難呢。
護衛見她沉默得太久，頗有些不安地垂着頭，等了一會，忍不住又問：“小姐？”
是放人還是要做別的，你倒是趕緊說句話啊。
才把人帶走還不到一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鳳明曦能嘗到什麼痛苦焦心的滋味呢。
就這樣放人，自然是不夠的。
尚晗煙輕輕咬着下唇，濃睫自然垂落嚴嚴實實掩住她眼底劃過的狠戾。
“把他弄到另一個地方繼續藏着，”頓了頓，她溫柔的聲音才繼續響起，“最好找到地窖之類的地方藏着。”
不管怎麼樣，這一夜，她要鳳明曦嘗嘗如坐針氈度日如年的滋味。
尚晗煙想清楚了，她不會傷及孩子一根汗毛，就是藏孩子一夜而已。
待天亮前，再着人悄悄把孩子丟到楚國公府附近。
那樣，她既出了心頭悶氣，又不至於招惹到楚國公府。
當然，尚晗煙自己心裏也明白，眼下城門緊閉；她就算真有心想做點什麼，比如說把孩子弄出城去，遠遠賣到別的地方，讓鳳明曦痛苦一輩子之類的。
那壓根就是只能想想，而完全不可能實施的事。
既然不能把事情做絕，又不能給家族招禍，她也只能想到這樣一個法子暗暗懲戒鳳明曦一番了。
然而，尚晗煙並不知道，她自以為是無比保險的計劃。
這會已經悄悄撕開了一條裂縫。
原因無他，就是她以為吸入迷藥會一直昏睡不睡的墨墨，這時候眼睫忽然輕輕動了動。
同一時刻，正是鳳明曦反鎖房門，將自己鎖在房內，然後閃身鑽入鳳凰神域揪住烈炎尾巴向它逼問的時候。
“你不是說自己是上古神獸嗎？像找人這種小事情，你肯定隨便就能做吧？”
“趕緊的，給我把墨墨找出來。”她拽着它漂亮炫目的火紅尾羽，作勢要揪下兩根紅尾羽，“不然的話，你尾巴就不需要再長在你身上。”
“哎喲，疼疼疼，鳳明曦你先鬆手。”正沉睡修鍊的火鳳凰被她暴力弄醒，被氣得跳腳又可憐，“你個笨蛋，真想弄禿我尾巴嗎？”
就算尾羽被她揪在手裏，本着上古神獸的驕傲，烈炎也沒有忘記毒舌挖苦她。
鳳明曦眯了眯眼睛，依舊揪着它尾巴沒鬆手：“你只說，幫不幫忙？”
“罵你是笨蛋，都是輕的。”烈炎手忙腳亂地從她手裏搶救出自己漂亮的尾羽，嘴巴仍舊欠揍地囂張罵著，“你每日沒有落下修鍊的功課吧？”
“與其跑來找我幫忙，自己就不會試着動手試一試嗎？”
真是笨蛋——氣死它的笨蛋！
烈炎第一百零一次湧起想要告訴她真相的衝動。
可對上她懵懂又焦急的眼眸，又只能默默隱忍下來。
還不到時候！
唉，老天給它的任務，它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啊。
鳳明曦對它劈頭蓋臉的臭罵並不放在心上，而是愣了愣：“我自己？我可以用那些功法找到墨墨？”
烈炎壓不住翻白眼的強烈衝動，只好憋屈又無奈地提醒她：“所以罵你是笨蛋，一點也沒罵錯啊。”
“你以為你的功法真是白練的。”
時間緊迫，找到墨墨的心思佔據了鳳明曦絕大部份心神，這時候她當然沒時間跟它計較。
不然，就憑它這頓冷嘲熱諷，她怎麼著也得先揪下它一根羽毛作利息。
淡淡瞥它一眼，鳳明曦二話不說閃身離開鳳凰神域。
她的想法很簡單，墨墨是在外面被擄走的；她就算要動用功法試着尋找墨墨，那也得在外面施為才有用。
在鳳凰神域——那相當於一個特殊的另外一個空間的存在。
她下意識覺得，如果在裏面施為，肯定會被自動屏蔽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