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突然成為醫館繼承人
“我早該想到,它要不是死了,怎麼會以精血幫你築體,我居然要確認過你的氣機才相信。”
費問樞臉色不停變化,似乎想問盧果什麼,又不敢問。
外面突然吵鬧起來,似乎是癩痢頭夥計飲酒回到院內,和那個大哭求醫的人起了爭執,素夫人外出相勸,不知哪裏不小心說到誰的痛腳,又引起更大的糾紛。
費問樞驀地大怒,一把拍爛了身旁的太師椅,吼道:“給我閉嘴,黃西元,阮素靈,還有對面看戲的混蛋陳旭,把那個鬧了一天的白痴給我弄走。”
費家醫館瞬間安靜,癩痢頭夥計酒醒了大半,一聽見叫出黃西元這個名字,就知道費問樞動了真怒。素夫人忽然暈倒在地,還是水群峰扶起了她。
而那之前大哭的人,則突然不見蹤影,似乎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費問樞走來走去,面色忽青忽白,很久之後才隔窗向羅戩喊道:“羅戩,是叫盧果吧,這小子,你打算怎麼辦?”
羅戩一怔,怎麼問起這個了,今天的費先生總是怪怪的,比平常怪的更沒頭腦,想了想答道:“我答應盧小兄弟,要把他一家人都接到天雄鎮生活,我原本是打算,帶他們一家去我羅家商隊底下的店鋪里謀個差事,順便教盧果點謀生的本事。”
費問樞道:“嗯,那盧果給我留下,他家裏的幾個你照原計劃安置了吧。”
羅戩盧果均大驚,羅戩道:“你要盧果乾什麼?他是我救命恩人,你別亂開玩笑。”
費問樞輕蔑一笑,道:“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不過你放心,我留他在醫館,自然有他的好處,比在你手下學那些華而不實的玩意要強百倍。”
羅戩沉聲道:“即便我本事低微,但盧果留在你那到底是什麼緣故,你不說清楚,休想我同意這件事。”
費問樞喟嘆一聲,道:“我留他,是為了什麼呢,我也不清楚,只是我這一生所追求的某個答案,或許能從他這裏找到,這大概是我唯一的機會,我沒法放棄,羅戩,你開出道來吧,要怎樣,才把他留給我。”
羅戩生平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費問樞,他可是就算死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和念頭,對人世多是厭倦和憤怒,從不肯流露一絲一毫的軟弱,可此時的他,分明顯出彷徨茫然之色,只好道:“這不是我說了算的,得聽盧果的意見,你看他要怎麼選。”
盧果登時就要拒絕,可腦袋突然一痛,那個神秘的聲音簡短而不容分說的傳來:“選姓費的。”
盧果思前想後,猶豫良久,方狠下心道:“羅叔,我留在費先生這,求你多照顧我家裏人,也記得救崖山村的大家。”
費問樞大喜,精神徒振道:“不需求人,我說了自會會給你好處。羅戩,你安置好他三個親人,所需費用皆從醫館出,不夠的話,去對面陳旭那邊要,他得了這麼多年的好處,該吐吐血了,至於今後他那些親人想做什麼,你盡量滿足,如有為難,還是來找我,我來解決。此外,你做成了這件事,我答應你,你可以得到三次,就算我內心抵觸,但只要你說,我就捏着鼻子認了,無論如何,都儘力救他。”
羅戩笑道:“費先生為免太小看我羅戩了,不需如此,我不知道盧果為什麼想要留在這裏,但既然是他的意願,我便尊重,至於他父母兄長,我既然已經答應照顧,哪裏會食言,不過是盡我之能。盧果,你放心,此間事了,我和水兄立即就去崖山村,等救了村民,就回來告訴你。”
費問樞走出茅屋,遠遠瞧了一眼,道:“你們倆倒是挺能學,醒神有效果了,但血氣恢復還得拿幾味葯。也罷,全給你們了。”
說罷,隨手拿過紙筆,潦潦草草寫了良久,叫羅戩拿了,道:“拿着這個方子抓藥,不是補血氣的,但能提升恢復血氣的速度,你要到那個崖山村,也早點去。醒神法真要入門,也不算容易的事,我在這紙上也寫了些許要旨,你們記住之後就燒了吧。”
“至於盧果,他從今天起,就是我費物醫館的繼承人了,我會全力培育他。”費問樞突然高聲宣佈。
周圍眾人又是一驚,今天的戲看來還沒完。
費問樞不管旁人,繼續道:“從明天開始,陳旭,給醫館送資源來,不管是丹藥還是材料,還有些你們天雄書院教學用的器具,都一一送來,隔壁的客棧院子我徵用了,你去跟他們說。”
一個聲音笑道:“為何不直接去天雄書院,你只要開口,便能拿到最一流的老師標準。”
“我自教我學生,幹嘛要去那地方見那許多人。你只要辦好我要的東西,你們要的,我自會配合。”
“如此也好,只是這盧果,平平無奇,真值得你託付一身所學?”
“這就不需你來操心,我願意即可,他什麼都學不會,我也教,你送來那麼多天賦異稟的娃娃,我不教,僅此而已。”
費問樞回了茅屋,對盧果道:“你先休息,精神壯大並非全無壞處,五覺增強亦是同理,我傳你一道法門,可以收心斂氣,鞏固你那變化極大的身體。”
從書架上找出一本薄薄的古舊冊子,扔給盧果。
盧果道:“費先生,我不識字的。”
費問樞道:“我自然曉得,你翻開來,全是圖畫,照着看就行。”
古舊冊子上寫着,凈心決,盧果看不懂,翻開第一頁,果然是一幅圖畫,歪歪扭扭的線條交錯。
盧果不敢再問,仔細看那些線條,不一會,就感覺睏倦至極,他強忍瞌睡,繼續看着圖形,只可惜沒多久,就趴在長凳上睡著了。
費問樞摸摸鬍鬚,心道:“天資還算可以,第一次看,便看了這許多時候。”
搖搖頭,費問樞坐到床邊,沉思起來。
時間漫過,羅戩水群峰幾個人帶着盧果親人悄悄離開,癩痢頭夥計躲到一邊酣睡,素夫人走進茅屋收拾了成了碎片的太師椅。
盧果還在沉睡,費問樞依舊沉思,這一天彷彿一直如此安靜,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