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還沒回來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君墨殤還欲再說,卻聽風飛翼道:“君墨殤,你需記得,現在的你不單隻是一個人,你還是我離國統領十萬兵馬的大將軍,傳聞中的不敗戰神。”
不敗戰神嗎?
他其實早就敗了,敗在了自己的手裏。
“風飛翼,你其實也並沒有你說的那般愛她罷?”君墨殤嘴裏爬滿苦澀,明知道自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也還是不願意在風飛翼的面前認輸。“不然,你又怎會捨得讓她在牢獄中受苦?”
“可本王會跟她一起死,她生我生,她死我死。”風飛翼毫不猶豫的回道。
“所以,我到底是哪裏輸給你了呢?!”君墨殤想笑,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
他還是不懂,明明這些他也可以做到,為什麼蘇亦彤最後還是舍了他呢?!
是因為他容貌不夠英俊嗎?
還是因為他不夠魁梧?
亦或是武功才學都不夠?
“你沒有輸。”看着這樣失魂落魄的君墨殤,風飛翼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君墨殤滿面愕然,連忙追問。
風飛翼別過臉。“待她回來你可自行去問她。”
君墨殤沒聽懂,登時不由曲解了風飛翼的意思。“你是說……”
看君墨殤那一臉激動的表情,風飛翼不用想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你想多了。本王說的並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風飛翼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只見君墨殤剛有好轉的臉色瞬間面如死灰。
“在她還沒有回來之前,本王是不會說的。”風飛翼只用了一句話便將君墨殤好不容易燃起來的希望的小火苗給撲滅了。
君墨殤因此身受打擊,連怎麼回的營帳都不知道。
“剛才去尋大將軍商量軍中部署之事,但不知怎的,大將軍卻是一副失魂落魄,生無可戀的模樣。”琉璃尋到風飛翼的營帳,把自己今日的所見所聞都一一同他道來。
風飛翼在等着他的下文,所以並沒有開口打斷他的話。
頓了頓,琉璃接着道:“後來我略一打聽才知,大將軍自打從王爺您的營帳離開以後便一直都是如此。”
“所以呢?”風飛翼挑眉。
“所以,王爺當時是同大將軍說了什麼嗎?”琉璃說的飛快,連考慮都不曾。
風飛翼似笑非笑的看着琉璃。怎麼也想不明白就蘇亦彤那樣的貨色,到底是如何把他們的芳心一個接一個的給騙到手的。“說了很多,就是不知軍師具體想知道的又是哪一句?”
“我……”琉璃頓時啞口無言,看着風飛翼說不出話來。
他要是知道他們兩個之前說了什麼,他還至於跑這一趟嗎?白白站在這裏看他打馬虎眼嗎?
如此,琉璃又等了片刻,見風飛翼實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只好尷尬的退下。
君墨殤這次受到的打擊似乎很大,以至於琉璃去而復返,他也還是坐在原地沒有動彈。
琉璃拿這樣的君墨殤沒有辦法,只能率先回營同其他的將領商量軍事去了。
第二日,琉璃再次尋來。然而,君墨殤臉色雖有好轉,但神色仍舊不佳。
琉璃試着問了他幾句不着邊際的話,可君墨殤就跟沒有聽見似的,雙眼空洞無神,毫無焦距。
君墨殤的情況傳到月漣的耳中。月漣耐不住性子,登時拉着雲清就尋了過來。
“他這個樣子?莫不是得了相思病?”月漣打量着君墨殤臉上的表情,暗自揣測道。“可…看着也不像啊?”
琉璃聞言忍不住輕輕蹙眉。
雲清面色發窘,“軍師,你別聽她的話,她就是在胡扯。”
“我哪裏胡扯了……”月漣剛要爭辯,忽然想到了什麼,上前在君墨殤的耳邊就是一陣大吼。“不好了,皇上出事了……”
“皇上她……她怎麼了?”月漣話音剛落,君墨殤就猛地站了起來,嚇得月漣一個不妨差點摔坐在地。還好雲清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扶住。
“皇上還能怎麼了呀?”月漣看着君墨殤惱道:“當然是被敵軍抓走了。”
“敵軍。”君墨殤皺眉,空洞的雙眼漸漸有了光彩。
“看來大將軍這回是完全清醒了。”琉璃在旁欣慰的道。
要是這尊大佛再不清醒,他接下來有可能真的會忙到天昏地暗。
“走。”君墨殤也不說自己要去做什麼,抬步就出了營帳。
月漣,雲清,琉璃三人跟在他的身後,眼神相互交替,卻是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風飛翼,我想好了,”君墨殤掀簾入帳,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桌案前處理事務的風飛翼。
風飛翼抬頭看他,君墨殤繼續道:“不論生死如何,這次我都要將她救出來。”
至於他口中的“她”是誰,隨後趕來的琉璃幾人仔細一想便知。
“君墨殤,這是軍營,”風飛翼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着君墨殤逐字逐句道:“不是你兒女情長的地方。”
月漣說了,她已求得那人相護。所以,只要有那人在,蘇亦彤的安危就不成問題。但如若君墨殤此時非要橫插一腳進去,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我沒有……”君墨殤吼道。
風飛翼冷冷看着他,清冷的眸子一瞬劃過詭暗的鎏金色光芒。
琉璃在旁想要開口說話,然而,嘴張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君墨殤乃蘇亦彤得青梅竹馬,所以,他會擔心她的安危自是理所當然的事。
風飛翼就更不同了。
唯有他,一顆心飽受煎熬,連開口問一句對方是否安好的話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嗎?”風飛翼冷笑,“既然沒有,你擺出這副情深的模樣做什麼?”
君墨殤臉色微變。
風飛翼繼續在他心口上捅刀,“你可別忘了,她現在已經是本王的人了。所以,將來不論她是生是死,入的總歸是我風家的祖墳。”
君墨殤臉色煞白,身子搖搖欲墜。
風飛翼的話說得沒錯,蘇亦彤與他早就沒有關係了。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總認為事情還有還轉的餘地。
“師兄這話未免說的也太絕情了些。”月漣撇撇嘴,小聲同雲清說道。
雲清暗戳戳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沒敢哼聲。
身為主子的貼身護衛,本該不分晝夜的隨侍在側才對。但他卻因為月漣,已經有一天一夜沒出現在主子面前了。
“雲清哥哥……”月漣還想要說話,風飛翼一個眼神丟過來,她立刻老實的閉上了嘴。
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有求於人。
君墨殤神情恍惚的出了風飛翼的營帳,琉璃不放心,當下忙同風飛翼告辭追了上去。
月漣拉着雲清欲走。恰在此時,風飛翼道:“你可以走,雲清留下。”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月漣氣的扁嘴,“憑什麼。”
“憑他是本王的人。”風飛翼半點迴旋的餘地也沒給月漣留,就把她給趕出了營帳。
月漣一走,帳中頓時靜謐下來。
“雲清,”風飛翼喚道。
“爺。”雲清恭恭敬敬的行禮。
“你去打聽一下敵營這兩日的動靜。”風飛翼冷聲吩咐。說完,還不忘又補了一句。“不許把月漣也帶上。”
在他看來,一個人總比兩個人要行動方便些。更何況,月漣還不是個安分的主。
“是。”對自家主子提出的這個要求,雲清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嗯,退下罷。”風飛翼有些疲憊的伸手揉了揉眉心,道。
“是。”雲清應聲退下。
月漣等在營帳外頭,看到血清出來,連忙迎上去,問道:“怎麼樣?雲清哥哥,我師兄可同你說了什麼?”
雲清聞言眸中快速掠過一抹柔色,他看着月漣,笑道:“你忘了,我可是王爺的近身護衛。”所以,不論主子讓他去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更何況除卻近身護衛這個身份,他還是攝政王府明部的統領。
“他是不是又給你安排什麼危險的活了?”月漣一聽就急了,忙追問道。
雲清搖頭,看了眼天色道:“看你臉色不好,還是先回去休息會吧。乖,等我忙完了就來找你。”
雲清連哄帶騙的把月漣送回營。
怕她不聽話追上來,還不忘在香爐里點上了迷藥。
月漣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可雲清卻直接讓她希望破滅。
這一晚似是比以往的任何一晚都要煎熬。
整整一晚,風飛翼都在自己的營帳中來回踱步,怎麼也安心不下。
雲決因着這幾日身子大好,已經能下地走路了。所以,雲清走的時候特意交代了他,讓他過來守着風飛翼。
帳內燈火通明,帳外風聲鶴唳。
雲決抬頭看着透過燭光映照在營帳上的那道頎長身影,想說什麼,然而,卻是到了嘴邊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不是雲清,所以看到的自然要比他多一些。
“爺,天快亮了。”天快亮的時候,雲決終是忍不住提醒道。
“雲清……”風飛翼停下來回走動的步子,皺眉問道。“還沒回來嗎?”
記不起自家主子已經問了多少遍與這一模一樣的話。聞言,雲決如實道:“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