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番外:江無情與江落落01-05
01
神墟界附屬小世界,丹界。
丹界以硃色為皇室尊崇。
丹朱為丹界公主,出生時,天生異象,百鳥朝拜,是為凰。因此,賜丹姓,賜朱字,為丹界聖女,生長於丹界最高宮殿,丹皇宮。
丹朱十六歲這年,幻階已至八月月境,是丹界寄予厚望,期待未來成神的丹界種子。然而——
也就是這一年,異界毒醫梟息來犯,很快攻到丹皇宮,意欲逼迫丹界交出丹界的界主令!
界主令關係重大,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其落入毒醫梟息之手!
“殿下!“丹皇宮眾長老將丹朱團團圍起,大長老將一個硃色的界主令拿了出來,隨後丹界界主令變化,變化成了一枚十分普通的硃色鐲子。
“我們逃不掉了,你卻是整個丹界唯一的機會!我們會合力封去你的周身力量、記憶還有容貌,你什麼都不會記住,只有這樣,才能瞞過那惡人!我們會將你合力送往主世界神墟界……可即便你會忘記所有事情,你也一定要記住一件事,要保護這個鐲子,不要讓它落入其他任何人的手裏!”
“殿下,丹界千千萬萬的生靈,就靠你保護了!不要抗拒,不要害怕!你記着,你是丹界公主殿下,更是丹界聖女!“
“長老爺爺,“十六歲的少女突然泣不成聲,“長老爺爺,我怕……我害怕……我不能……”
她長長久久的被保護在丹皇宮修行,從未出過一次遠門,更從未背負過如此重要的使命。
丹界界主令在她手中,若被梟息搶走,那麼,整個丹界,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她完不成的,她一定完不成的。
“長老爺爺,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丹朱已滿是淚痕,“朱朱不想看大家死,朱朱怕自己做不到……”
“殿下,這是我們挽救丹界唯一的辦法。盡人事,聽天命……若真的不行,吾等,也不會怪罪殿下。”長老說著,深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現在即可開始!”
“是!”
十幾位長老圍住了丹朱,丹界秘法施展,在中央努力止住眼淚的丹朱陡然疼痛大叫起來。“爺爺,疼,好疼,真的好疼!”
長老們不由得眼眶紅了,看着這個他們一手帶大的聖女,沒有誰比他們更心疼。
這秘法,是錐心刺骨的疼痛啊!
“好孩子,忍着。”
“爺爺,爺爺,朱朱好疼啊!”說完,丹朱大叫一聲,竟直接痛暈了過去。
“她暈了也好。”大長老的聲音有些哽咽了,“接下來的痛楚,就不用醒着受了。”
說完,這十幾位長老們力量洶湧,層層力量將她圍繞起來,丹朱的身形居然在肉眼可見的變小,變黑,變醜。
臉上,開始出現了紅色的胎記模樣。
長老們看着變小的朱朱,道,“集吾等全部力量,用丹界秘術,封住了你的記憶、容貌、還有力量,你將成為一個平凡的四歲女孩,安全的抵達神墟界。在接封之前,梟息一定找不到你。而你,到了神墟界,沒有了爺爺們的照顧……朱朱,你可一定要堅強啊。”
說著,界域通道現,大長老將朱朱托舉着,輕輕一推,便推了過去。“殿下,希望您能遇到好心人,幫你渡過這個難關。”
……
02
草叢裏,有一個長得醜醜的四歲左右的女孩,在這裏已經躺了有一天了。
她臉色通紅,顯然已經發了高燒,然而此處人跡罕至,若再無人發現她,她必然凶多吉少。
此時,一名身穿青色黑雲素衣,腳踏玉帶青履的藥師,上山採藥路過。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女童,便將她帶了回去。
女童年紀小,四歲模樣,十分瘦小,擰起來並不費勁。
藥師喂她吃了葯,給她換了件暖和的衣服,照顧了兩日,這名醜醜小小的女童,才終於能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
她看到了一個極好看的男子,男子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穿着素雅且極有品味,面上平平淡淡的,卻又帶着幾分親切。
“爹,爹爹……”她嗓音嘶啞,就連她自己,都聽不清自己的聲音。
這個小小的女孩,第一眼,便將這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當成了自己的父親。她模模糊糊地隨意一抓,便在這名男子身上抓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她來不及去分辨,男子起身,她未鬆手,就這樣,這個東西便落入了她的手裏。
男子的聲音平淡又親和,他不急不緩道,“你聲帶受損,別輕易開口說話。另外,你天生殘脈,將來恐也不適合修鍊。我將你的燒治好了,將來造化如何,且看你自己。”
男子又低下頭來,問她道,“你可有親人?”
女童咳咳地清了清嗓子,卻還是無法清晰發音。
“我不知你名姓,也不知你親人在何處,然而我並不是大善人,不會收養孩子。”男子有溫度的手掌覆蓋上女童的腦袋,女童感受到這個溫暖,抬頭看向他。只見男子繼續道,“我不知你名姓,我便給你取個暫時使用的名字……遺落的孩子,你便就叫落落吧。”
落,落落……女童心裏默念道。
屋外有人敲門,男子站起了身,“進來。”
只見,屋門打開,門外站着一名鐵衣將軍,恭敬道,“大人。”
男子道,“給這女童找一處棲身之所。”
“是,大人。”
落落着急地抓向男子,卻撲了個空,她聲音沙啞,緊張發音,“爹……爹爹……”
然後發出來的聲音,卻暗啞至極,沒有人聽得清。
落落着急了,爹爹,爹爹你不要我了嗎?
落落越發著急,男子轉了個身,給她了一個溫和的笑意,男子的笑容有穩定人心的作用,落落感覺到自己的心踏實了許多。
但是,接下來,男子竟直接走了出去。
爹……爹爹……別不要我,落落乖的,別不要我……
落落看着男子離去的背影,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才四歲,孤獨無依,身上除了一枚長得醜醜的鐲子,就只剩男子給她換的衣服。
她屈膝抱着,非常無助,有些害怕,瑟瑟發抖。
她是誰?她來自哪裏?為什麼爹爹不要她,是她太壞了,不乖了嗎?
落落展開自己的手,手裏是她方才拽下來的東西,一看,是一塊剔透的方玉,只見方玉下面,刻着“江無情”三個字。
她識不得這三個字,卻一邊哭着一邊摸着這三個字,這是爹爹,這一定是爹爹!
落落見爹爹走遠,卻又極捨不得爹爹,她努力收拾起自己內心的膽怯害怕,穿起鞋子,飛快地跑了出去。
“爹……爹爹……”她沙啞着嗓子喊着,卻只見那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坐上了一頂極為高貴的馬車,馬車速度飛快,很快便袍得老遠。
落落一邊追着,一邊用自己沙啞童稚的聲音喊着,然而,任她如何努力,眼前的馬車卻並未為她而停。
踩到了一個石頭,落落摔倒在地,乾淨的衣服弄得髒兮兮的。
這時,一名鐵衣將軍卻走了過來,他目送着馬車,對地上的女童說道,“你想追隨他?他可是我神朝國頂尖的大人物,就連我,今日也是撞了大運,才能面見大人一次。”
鐵衣將軍略嫌棄地看了地上這個髒兮兮,臉色還有大塊紅色胎記的醜女孩道,“想飛上枝頭做鳳凰,也得先看看自己到底幾分斤兩!”
落落失了爹爹,本是哭兮兮的,然而鐵藝將軍的嫌棄卻又刺激了她幼小的自尊心。她雖忘記一切,骨子裏,卻尊崇無比,如何能被人這般藐視嫌棄?
落落收起了淚水,將臉色沒出息的淚痕擦了擦乾淨,隨後,她強行壓制住內心的害怕,抬起頭,用她那張醜醜的小臉,看向了那名鐵衣將軍。
爹爹不要落落,但落落以後定能找到爹爹。落落一定會證明自己是個好孩子,這樣,爹爹就不會棄了落落。
鐵衣將軍看向這個小小的女童,“這個世界,也沒誰願意養一個吃白飯的,將你帶去哪裏好呢?”
……
03
鐵衣將軍將她帶給了一個沒有子嗣、嗜賭成性的男人。
這男人千般交代萬般交代一定會照顧好落落,然而,帶將軍將落落交給他之後不久,他便將這個無法言語,長相醜陋的女童給賣了。
他本打算將她賣去青樓,可青樓里的老鴇嫌她太丑,給拒了。幾經展轉,這男人將她賣到了一個十分貧窮的窮人家裏,當童養媳。
也只有貧窮到這種地步的家庭,才願意買這般醜陋的童養媳了。
這個貧窮的家庭,有一母一子兩口人,母親常年卧病在床,而那個瘦瘦弱弱的十歲兒子,竟成了家裏唯一的支柱。
落落一開始十分疑惑這個所謂的家庭支柱,是多有勇氣,才敢再買一張吃飯的嘴的,可後來,她才慢慢明白。
這個瘦弱的十歲男孩,心裏極有想法,他買下落落,或許並不是將她看作童養媳,而是看作了,一個便宜的勞動力。
他需要一個人手去照顧他母親,然而他又要想辦法給家裏弄吃的,他分身乏術,正好遇到了賣女童的男人,於是,便花了些小錢,將這女童要了去。
這一次,雖然小洛洛是被賣到了這個貧窮的家,但她,也終於有了此生第一個家。
男孩名叫飛流,沒有姓,母親從未告訴他他到底姓什麼,也從未允許他跟着他母親姓。因此,他就只叫飛流。
這和落落倒有些像,不過落落又和他有些不同,自從飛流告訴落落她手上的方玉下刻着的名字是“江無情”這三個字后,落落便有了姓,她姓江。
她叫江落落。
一開始的時候,飛流對她有些嚴厲。
她無法流暢言語,通常許多話說不清,許多事做不好。
飛流不留情的批評常常讓她倍感難受,她也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遭人嫌,為什麼什麼事都做不好。
日子久了,慢慢的磨合好了,飛流也弄清了這個又啞又丑的小女童能做哪些事,擅長做哪些事。很多事情慢慢解決之後,落落的日子,便一天一天好過起來。
飛流每日想辦法出去弄吃的,落落便在家裏照顧着卧病的飛流娘親,她身子小,做起事情來十分吃力,但是從不矯情,也不扭捏,能做的事情她一定會去做,做不到的事情便等着飛流回家。
她在附近山上尋了很多的野菜種子,在院子外種上了很多,彷彿是她天生就懂得辨認和種植一般,所有的野菜,都長得十分嫩而粗壯,於是這個小小的家裏,對食物,稍微不那麼緊迫了一點點。
慢慢的,落落融入了這個貧困艱苦的家,家裏的笑聲,比之前多了許多許多。
然而,好景不長,這樣的生活僅維持了四年,飛流的母親卻病重去世。
這一年,落落長到了八歲,飛流也已入十四歲。
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用了他們所有的錢,又將家裏很多傢具都置換了錢,才勉勉強強買了個棺木,兩孩子一鐵鍬一鐵鍬地挖着土,親手將飛流的母親好好安葬。
隨着飛流母親入土,飛流和落落茫然了。
飛流牽着落落的小手,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們兩人長期營養不良,均顯得過於消瘦,然而在這個偏遠的小城鎮裏,這麼消瘦,卻也不足為奇。
落落對着飛流比劃着啞語,“哥哥,我們要去哪裏?”
飛流看向落落,道,“我們這裏,離沖霄派比較近,沖霄派正在招收十二至十四歲的弟子,我想去試試。”
十二至十四歲?
飛流今年十四歲,他也許可以,可是如果飛流被選上了,八歲的她該如何?
“無論如何,我會帶着你一起。”飛流道。
……
04
落落心思忐忑地跟着飛流走着,通過方才的對話,她已清楚,飛流打算前往這個小城鎮的傳送陣。
她的飛流哥哥一向十分厲害的,她也非常希望飛流哥哥能有一個好的前程的,若是他被沖霄派收了,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
她自知自己,又丑,又小,做大事派不上用場,小事,在那種大門大派里也用不上她。
她實在不知自己有什麼用,又憑着什麼留在飛流身邊。
她會成為飛流的拖累,她一定會成為飛流的拖累。
“聽說了嗎?神朝國天醫江無情,打算收一名小葯童,各大世家為了爭奪這個名額,可謂是爭得頭破血流了。”
“可不是,天醫的小葯童,那可謂是半個徒弟啊!更何況是神朝國江無情,這絕對是一次一步登天的好機會!真不知道這樣的好事,最終花落誰家。”
“也不容易,正因為各大世家爭奪不斷,江天醫才要公開舉行一場比試,這比試就要開始了,這等場面,我可一定要去看的!”
街頭巷尾的討論聲入了落落的耳朵,她耳朵豎了起來!
她記得,她的爹爹,便是江無情。
當年爹爹不要她,一定有爹爹的原因,她不想連累飛流,她想去找爹爹。
爹爹在哪?這些人好像也要去找爹爹的,跟上這些人,是不是就可以找到爹爹?
落落不知不覺中放開了飛流的手。
人來人往,此刻人流有些多。
飛流繼續往前走着,他亦沒有在意,往往,過不了多久,落落便會跟上,並找到他。
畢竟,這個小城說小也不小,但說大,也並不大。
於是,就這麼,飛流和落落的人生軌跡,出現了分叉,就這麼走散了。
將來,飛流再次見到落落的時候,已經過了不少個年頭了。
落落跟上了這幾個要去找爹爹的男人,她偷偷尾隨着,不敢靠太近,怕被發現,又不敢太遠,怕被落下。
一路跟到了這個小城的另一個傳送陣前,她看到那幾個男人入了傳送陣。
傳送陣?傳送陣要錢的,她沒有這麼多錢,該怎麼辦?
落落十分着急,然而此刻,正好,那幾個男人早就留意到了他。
一名看起來面型消瘦,看起來有幾分猥瑣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真是個醜陋的女孩啊。
“小妹妹,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落落張了張嘴,只發出了啞啞的聲音,又搖了搖頭。
“是個啞巴。”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是個啞巴,倒是不錯,就是丑了點,罷了,去神朝國也要待好些天的,這麼多天沒有女人,有個嫩嫩的小女童,也好解悶。
那消瘦的男人看向落落,勉強掛起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道,“你也是想去見識見識神朝國的天醫的?”
落落的眼睛微微張大,她喜悅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們帶你去神朝國,不過你可要乖,若是不乖,後果可不會太好。”消瘦男人道。
落落又連忙趕緊點了點頭。她不想當被拋棄的孩子,她一定會很乖的!
於是,這幾個男人付了她的費用,帶着落落一同坐了傳送陣,傳送去了神朝國。
這費用可不低,若這女童不能讓他們滿意,那可就是一筆虧本的買賣了。
落落到了神朝國,又跟着這幾個男人換乘了一次傳送陣,到達了神朝國的主城——黑風城。
可能是因為江天醫招小葯童的事鬧得很大,此時黑風城的客房十分緊俏,這幾個男人找了好幾家客棧卻只找到了一間下等客房,幾個大男人擠一間下等客房自然也不是太樂意,不由得紛紛暗道,“真倒霉!”
隨後,他們看了眼這個他們帶過來得小女童。雖然她長相真的很醜,但她無法言語,發生了任何事情都無法說出去,更何況,這裏還是距離小城鎮極其遙遠的黑風城,也不可能出現她的任何親戚朋友!
這麼個天生最合適欺負的女童,不欺負她,欺負誰?
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
入住了小客棧,幾個男人將自己的行禮隨意一丟,然後又迫不及待起來。
落落有些無所適從,她孤零零的將自己蜷在了角落,隨後,她用着她那個不大靈光的腦子想了想事情。
這裏有好多男人,飛流哥哥曾跟她說過,距離男人,都要遠一些,更不能和男人同住一屋的。如今,她若是和這些男人同住一屋,飛流哥哥知道了定然要生氣。現在既然到了黑風城,那麼便該去尋爹爹了。
想到這裏,落落打定了主意,她站起身,就打算出去。
然而,這幾個男人怎麼可能允許到嘴的肥肉飛了?
那個消瘦的男人最有主意,他一把攔住落落,心裏想着,小姑娘千里迢迢到此處來看天醫舉行的比賽,定然是對天醫有所崇拜了。於是,他開始忽悠起了落落。
“小姑娘,你是不是特別想見江天醫?”消瘦男人道。
落落停住了腳步,點了點頭。
這些男人,出了那麼多錢將她帶到了這裏,他們都是好人,他們問了,她就該答的。
消瘦男人的眼睛轉了一個圈,隨後繼續忽悠道,“我們和江天醫可是有私交的,若是你跟着我們,我們可保證你可以面見江天醫。”
真的?
落落驚喜不已。
“不過,要見江天醫,你還需要做幾件事。”消瘦男人道。
什麼事?落落疑惑地歪過了頭。
“你先,自己解下衣服。”
為何?落落又十分疑惑。
“因為能面見江天醫的,都不能是殘缺的人,如今你既啞又丑,若其他地方還有問題,那是見不得江天醫的。”消瘦男人笑得愈發猥瑣。
這樣的嗎?
落落脫下了外袍,在幾個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下,她愈發緊張害怕。
“怎麼?不脫了嗎?不脫就見不到江天醫了,還是說,讓我們來幫你脫?”
不不!
落落一把抓過剛剛脫下的外袍,她害怕極了,她連忙往門外的方向跑去,她想大聲呼救,然而她的嗓子只有那啞啞的音。
他們是壞人,他們不是好人!
8歲的女童如何是這群男人的對手,她沒跑出兩步,居然就被一把抓住。
不不!
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幾名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按在了地上,隨後就有手要來扒她的衣服。
此刻,因為拉扯太大,那枚系在落落脖子上的方玉從衣服里滑落了出來。
“你還有這般好東西的,讓老爺們來瞧瞧。”
不,不可以,那是爹爹的,那是爹爹的東西!
片刻,方玉開始發亮,很快的,亮光越來越大,緊接着便明亮刺眼了!
下一瞬,似乎是一道破空之意,突然一個青色黑雲素衣男子出現在了這些人眼前,他腳踏玉帶青履,手中還抓着一味藥草。
他目光淡淡的掃了落落一眼,由於她臉上的胎記太過顯眼,沒多久,他便想起了這個他給了個臨時的名字的女孩。
“落落?”江無情道,“原來我的方玉落在你這了。”
突然出現的男人吸引了這幾個男人的注意力,他們轉頭一看,頓時驚嚇萬分。
這……這是……這是神朝國天醫江無情?
江天醫與這個女童,居然是認識的?
天啊,你們認識你早說啊!
這幾個男人,頓時嚇得尿失禁了。
“天醫饒命,天醫饒命,天醫饒命啊!”
江無情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張毯子,直接將那個被扒得七零八落的女童抓了起來,用毯子將她包好了,抱在身上。
隨後,他淡淡的看向那群男人。“垃圾。”
說著,他抱着落落,走了出去,路上許多人都認出了江無情,紛紛敬拜。“天醫大人!”
江無情視若無睹,只保持着那副看起來十分親和的笑容,不急不慢地向自己的醫館走了去。
而那間下房裏的幾名男人,從此,不但再也無法人事,更,一輩子尿失禁,無人能醫。
……
05
落落窩在江無情懷裏,方才的事讓她害怕,但此刻,她又十分安心。
找到爹爹了,落落一定乖乖的,這樣爹爹就不會不要我了。
“害怕嗎?”江無情淡淡地問道。
落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江無情道,“你身體無礙,只要心裏上沒留下創傷就沒大事,你家人呢?怎麼放你一個八歲的孩子一個人出來,還落入了那些人的手裏?”
落落看向江無情,爹爹,你就是我的家人啊。
江無情看她這麼莫名的眼神,不由得又道,“你又和你家人走失了?該不會是我這名字沒給你起好吧?總是走失?”
江無情將落落帶到了醫館,讓這裏工作的女奴給她徹底梳洗了一番。
落落梳洗完畢之後,便十分激動地去尋找江無情,她一定表現得更好一些,一定能讓爹爹留下她!
江無情正在煉藥,方才正是在配着草藥,突然感應到了方玉的氣息,由於這塊方玉是他母親所留,他是萬萬不能弄丟的,這幾年,也是讓他一通好找,可惜沒有找到。
因此,剛一感應到氣息,他便匆匆忙忙趕了過去。
又一次,順手救下了落落。
因為醫館裏的人都看到了江天醫親自將這名女童帶了回來,他們不知道這名女童究竟是何來歷,也就不敢阻攔。
落落便通行無阻地到了江無情的藥房。
此刻,江無情煉藥十分專註,他滿心滿眼只有眼前的丹藥,再也看不到其他。因此,落落毫無敵意的靠近,並沒有引起他的察覺,他下意識的認為,是醫館的其他煉丹藥童過來幫把手的。
“蛇根果,兩錢。”江無情道。
落落一聽,蛇根果?嗯嗯,我知道的。
她抓來了蛇根果,手輕輕一掂,根本不用過秤,便抓了不多不少剛剛兩錢的蛇根果,裝好,遞給了江無情。
江無情取過,放入煉丹爐。
落落看着煉丹爐,只覺得異常熟悉。是爹爹,果然是爹爹,不然,為何這般熟悉?
落落立刻又忙活了起來。
爹爹接下來要的,一定是銅幣草,壹錢。
落落剛剛抓好,果然,江無情便道,“銅幣草,壹錢。”
落落立刻將抓好的銅幣草遞了過去。
接過銅幣草,江無情繼續專心煉藥,他心裏隱隱有一分奇怪,今日的小童不知是哪個,竟覺得十分聰慧好用。
落落又看了看煉丹爐,她的腦子裏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接下來,有兩種方案,覺藤根半錢,或者瑩桃核兩顆。
不過,按爹爹的手法,和停頓間隙來看,應該是瑩桃核。
於是,落落抓來了兩顆櫻桃核,遞了過去。江無情接過,正是他要的瑩桃核。他專註非常,一時沒回過神來,等他突然反應過來,他方才似乎沒有喊要什麼藥材的時候,他才震驚莫名。
若是一般的煉丹師,此刻若是看出了他在煉什麼丹,那麼應該會給他覺藤根,然而,他身後的人卻沒有,她好像是,不暇思索,便判斷出了他需要的是瑩桃核。
這,若不是到達了非常高的煉丹造詣,絕對辦不到!
這時的震驚,比眼前的葯更為重要,他一定要知道,這個非常有造詣的煉丹師,究竟是誰?
然而,江無情一回頭,看到的卻是那個又丑又小的身影。
落落一見江無情回頭,卻着急了。
爹爹你在幹什麼啊,你錯過了放瑩桃核的時機了,再這樣下去,是要炸爐的。
落落根本就沒有去想,她從來都沒看過煉丹書,更從未煉過丹,她又是為何,知曉這些的?
她滿門心思都在想着:要炸爐了,爹爹,要炸爐了,炸爐了就失敗了啊爹爹!
落落着急不已,她心裏很快盤算着如何救這一爐丹藥。
對了,冰天露!冰天露能夠修正這個錯過瑩桃核的時機的錯誤!
落落閉上眼,輕輕一聞,然後閉着眼睛直接走到了此處藥房最角落的一個瓶子前。
找到了!
她喜悅地睜開了眼,拿出藥罐裝了一些,隨後立刻喜悅地遞在了江無情手上。
爹爹,用它,用它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