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年少慕艾而已
果然,時憫安不但沒有嬌羞,反倒帶了武將家爽利,很落落大方的說:“顧大人俊朗有本事,京城那家姑娘不念?我就玩笑了一下,跟姐姐說了點女兒家的悄悄話,反倒弄的大家都知道,”
她環視了眾人一眼,微斂雙眸,帶着嘶啞說:“年少慕艾,只是年少而已,何苦你們把我,把時府想的那麼不堪?”
“難道,你們心裏從未有過嗎?”
“今日來這裏,誰敢說,自己是心裏坦蕩蕩的,沒有半點想法?”
“你們覺得我不堪,難道說的不也是你們自己嗎?”
時憫安的一番話,說的很多人都臉紅了。
可有些人,惱羞之下,說的話就更刻薄了。
“可你說了,顧大人會去你家提親的,”那才是重點。
她把眼神落在了臉上帶着瘀傷,渾身濕透卻不減一絲氣質的男人,忍着暈眩,揚聲道:“顧大人,你怎麼說?”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景璿冷聲道。
時憫安恨死顧景璿那故作清高的樣子,心裏湧上一股氣,想要狠狠的撕裂人家的虛偽。
“那幾日之前,顧夫人找我母親詢問我的八字,又是為何?”
“難不成,那是顧夫人在拿時府玩笑?”
前世,她不管多恨,多氣,始終顧着顧景璿,從不說對他不利的話。
而今,她就是為了時家,也不能讓人壞了自己的名聲。
時憫安的轉變,顧景璿感覺到了。
他收起眼裏的詫異,一字一句說:“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時姑娘,你還不明白我說的話?”
言外之意:他母親真的讓人去顧家下聘了,他只有照辦。
這話,竟然還有這樣的意思,聽的時憫安卻凄涼一笑。
為這句話,前世的她,付出太多了。
“顧大人,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粘上你顧景璿,我堂堂二品大員的嫡長女,變的一無是處,粗鄙不堪,被整個京城的人當笑話,而你顧景璿,一句解釋都沒有,欣然受之,”
喘口氣,她的聲音,變的有些尖利:“我也就年少不懂事,瞎眼而已,你顧景璿好在哪裏呢?”
無情無義,狠心絕情,苟且偷生,就這樣的無恥之徒,何至於讓自己愛慕呢。
不顧眾人驚變的臉色,她再一次看着季語凝,撕破她的偽裝,諷刺說:“季姑娘好手段,我自嘆不如,但今天落水的事情,我還是要言明……”
她把包裹在大氅下面的鞋子給脫了下來,讓丫環紅梅拿了出來,示意給眾人看:“時家不會水的,不管是公子還是姑娘,只要遊玩的時候靠近水,穿的都是防止滑到的鞋子,那是我大伯去打仗的時候遇到,特意跟人學的,哪怕鞋子現在整隻都濕了,鞋子也不會滑,跟一般的繡花鞋不一樣,”
為了證實,她讓丫環直接在積水的地方試穿,結果丫環的繡花鞋滑的站不住,她的鞋子卻能穩穩的,沒有一點反應……
這樣的對比,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眾人看着季語凝的眼神變了變。
季語凝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結果,驚愕之後,只有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