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出來個大爺
凌松是很高興的，一個為師門做了一件大事，二個他和元夢楠二十多年來並無所出，南宮宇是他目前唯一的血脈，進了一風堂意味着大量資源的栽培，將來南宮宇的成就絕不會比他這個執法堂核心弟子低了。
南宮宇初次和母親分開，雙方都很不舍。凌松承諾很快會找個侍女陪着陳玉馨。當天傍晚南宮宇被龐明真帶進了蒼明派內山。
走的是龐家專用的通道，又是晚上，內山的景緻南宮宇根本沒有看到什麼，只知道內山是在當初進臨蒼鎮時山巔隱在雲霧中的那個方向。
“來來來，開盤口了！賭一賭老八這一池去塵液會變成什麼顏色。”
“去你的，要開盤口也是青雲老大開。你柯齊有多少家底，我們押了你賠的起么？”
“好你個吳迪，就會拍老大馬屁。行，就青雲老大開盤口。我出六顆上品元晶賭去塵液變為綠色，剩下的藥液我的斷山刀要分一份。”
“我接了。還有誰出元晶的？”龐青雲頭都沒有抬起，沉迷於地上的棋盤。這棋南宮宇和他下完了一百九十七手，龐青雲執白已是輸了。
龐元龍道：“我也出六顆上品元晶，賭藥液十二個時辰變為灰色，剩下的藥液我要一份。”
五個師兄下注的下注，看熱鬧的看熱鬧，浸泡在黑色粘稠葯汁中的南宮宇已是充耳不聞。萬蟻鑽心、痛癢入髓的感覺令他已無暇理會旁的。
“哇，好舒服！好久沒有接收這般精純的能量了。”
一個聲音在腦海里清晰響起。“是你嗎？紫色珠子？”南宮宇立時在心神里問道。得自戒台寺苦覺和尚的一串念珠，其中一顆毫不起眼的紫色珠子在南宮宇身亡的時候神奇的裹挾着他的靈魂穿越到這個異世界，出生之後珠子便完全不能感應了。儘管擁有珠子后它開口說話是頭一回，南宮宇能想到的只有這顆神奇的珠子。
“是我，我叫混沌。小子，你可以叫我混沌大爺。”
“大爺個毛！”南宮宇心裏叫道。這聲音和他差不多一般稚嫩，聽來就像十來歲的男孩在說話，還大爺？
“呵！本大爺活了無窮歲月，年紀做你祖宗的祖宗的祖宗也是夠了。小子不知尊老，給你些苦頭吃吃！”
腦海一震，劇痛自尾椎長強穴，洗過腰俞、腰陽關、命門、懸樞，過脊中、中樞、筋縮、至陽，破靈台、神道、身柱，九脈之一的后陰脈一氣貫通。急劇的疼痛卻是令南宮宇尖聲慘叫起來。
這還不算，在慘叫聲中後腦勺部位連通識海和后陰脈的天地橋又隨之貫通，九脈中最難貫通的天脈也是通了後面的一半。不過南宮宇慘叫一聲之後聲音便嘎然而止，這明叫出的聲音不知腦海里混沌能不能聽到，至少旁邊在場的五個師兄是能聽到的，南宮宇已覺有點丟臉。
“嘿，這便不叫了么？”五師兄龐元海坐在葯池邊上，嘿嘿笑道。他是過來人，深知去塵液洗體和通脈的痛苦。
“咦！藥液顏色變得有點快，這就向灰色演變了。”坐在龐元海旁邊的龐元龍吃驚叫道。去塵液洗體沒有時間限制，堅持多久吸收多少全憑本人。師兄弟打賭都是以十二個時辰為限，通常十二個時辰去塵液變為灰色的居多，變為綠色的資質就算極為出色了。
一風堂七個弟子，只有七師妹范小小在十二個時辰內令去塵液變為白色，最後二十三個時辰出池，一次性開出七脈，去塵液接近無色。
范小小先天冰靈根，開脈至今僅兩年已是化海境大圓滿修為。前些日子由一風堂導師龐青顏帶着外出尋找冰源及機緣晉級去了，並不在蒼明派內。
池子裏南宮宇已是如處煉獄中。不知道混沌珠還在沒在其中搞鬼，反正識海里如有一個無底的渦旋一般，精純的能量流線般湧進后陰脈又消失在識海，而識海里生出一道尖銳的細流開始自上而下開拓天脈額前的一半。
與此同時源起雙足湧泉穴的足陽脈、足陰脈，源起雙手勞宮穴的手陽脈、手陰脈，也在快速貫通。無處不在的刺痛從身體各處爆發，無法壓制無法去除，南宮宇能夠保持神智清醒已是極為不易了。
只在一風堂呆了不過七天便開始去塵開脈，修真上的知識南宮宇了解的並不多，也就大概把人體九脈和各脈穴位大致學明白。凡是通脈者資質都可以通過去塵液打開經脈。人體九脈：手陽、手陰，足陽、足陰，前陽脈、后陰脈，上環脈、下環脈，以及連通頭顱的天脈。天脈分為前後兩部分。
臨開脈前幾個師兄說不論資質如何修士的九脈最終都會開啟，否則進不了磅礴境。但每個修士第一次開脈都爭取多開，開得越多融匯得越好對以後的修行越有好處。一風堂里都是天才，第一次開脈最多是大師兄龐青雲和七師姐范小小，都是開七脈，同等境界下他們的戰力要高於其他人。
這樣看來混沌的作為倒是在幫忙開脈，所以劇痛難耐下想罵混沌南宮宇還有點不好意思，這罪只能生受了。
兩個時辰之後，盤坐回味棋手的龐青雲也坐不住了，因為去塵液的顏色已開始由灰向綠轉變。要知去塵液從黑變灰蘊含一半能量，當初最快的范小小這個過程也花了五個時辰。
歷史上蒼明派還沒有一人一次性耗盡去塵液全部能量的記錄。去塵液最後能量只會越來越弱，但就像一個人吃飯，開始很餓猛吃海吃，飽了之後再吃上一口都覺得為難。
三個半時辰后，去塵液由綠轉白，龐青雲忽然將擺在池子邊的十二顆上品元晶推下池去，同時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一瓶元津丹扔兩顆進池，末了再加上兩株靈草。
這些東西加進池子，去塵液變色的速度大大變慢，但兩個時辰之後池液再次轉白，龐青雲索性將空間戒指里補充元氣能量的資源全部倒進池裏。
龐青雲連着兩次資源的補充都沒有堅持多長時間，看來一風堂終於出了一個妖孽了。有龐青雲做表率，在場的老三吳迪，老四柯齊，老五龐元海，老六龐元龍都拿出身上資源添加到池中。到第二天下午四個人身上有限的資源亦是告馨。龐青雲準備讓龐元龍去堂里取資源的時候，池子裏水花旋轉翻滾，南宮宇氣勢一漲，進入了磅礴境初期。隨後他睜開了眼睛。
記憶里多了一段文字，去塵液還帶着白色。南宮宇顧不得穩固修為，也沒有精力去查看記憶里多出來的東西，近二十個時辰的修鍊他的身體已疲累到極點，精神意志亦消耗得厲害。如果不是肚子實在太餓，他真想趴在池子裏大睡一場。
南宮宇赤身出來穿衣服，龐青雲道：“眾位師弟，這次八師弟開脈的事輕易不要外傳，待我稟明堂主再做定奪。這其中的關節除了八師弟你們其他人想來應該明白。”
吳迪道：“大師兄，八師弟一次九脈齊開，在我一風堂是了不得的大事。不過一夢堂元堂主已是靈韻境後期，修為上壓我們堂主一層，大師兄是怕一夢堂知道八師弟妖孽會暗地裏對付他。這一層我等都知道。”
南宮宇知道這話其實便是向他解釋的，當眾點了點頭。其實他九脈齊開並不全是他資質好，混沌在其中起了關鍵作用。而且所有的資源混沌吸納了大半，南宮宇雖然這一次直接邁過了開脈境，可九脈現在空空蕩蕩，磅礴境初期的修為半點也沒穩固，這其中的空虛難受竟還蓋過了肚子飢餓。
在一風堂食堂吃飽喝足之後，九脈的空虛一時卻不好解決，五位師兄都已是資源空空了。南宮宇告別五位師兄，回到自個獨院，倒在床上，哪怕九脈空虛難受，疲累之下不多久他就呼呼大睡。
這一覺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醒，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查看記憶，多出來的東西是一段法訣，從磅礴境初期到大圓滿的修鍊法訣。分為四個階段，初期真氣滿溢之後一倍壓縮完成進階到中期，然後中期到後期，後期到大圓滿，每一階段都是一倍壓縮進階，大圓滿一倍壓縮后真氣化液，進入脈河境。
壓縮的方法是憑着九脈是個完全密閉的空間，待真氣滿溢時催動功法讓真氣只進不出，持續吸收外界的元氣能量加壓，直到一倍壓縮完成真氣發生質變。
“混沌，混沌。”
“混沌！”
“混沌大爺！”
“幹什麼？”直到南宮宇在心神里叫出大爺兩字，混沌才懶洋洋回應。
“這段法訣是你弄到我記憶里的嗎？”
“算是也不算。這混沌霸天訣是有人封在我的空間裏，本大爺只知道開脈境的這一層法訣，你進入磅礴境之後其餘法訣會從我的混沌珠空間剝離直接進入你識海。不過只有在你突破大境界時下一層功法才能自行解封。”混沌慢慢說明，解釋的還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