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出山

水果出山

()嚴澈的一番話,不單分析得幾人瞠目結舌,若是杜西源在這裏,聽到嚴澈的分析恐怕也要大冒冷汗?!

不過人都有這樣的劣性,對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或事,大多都選擇輕視或是成見,因此,這次杜西源對嚴澈的錯誤判斷,讓他不踢到鐵板那就真是奇怪了。

在嚴澈的言論后,嚴國強和嚴國盛兩口子心裏舒了一口氣,完全跟沒事兒人似的,優哉游哉地收拾睡覺去了。就連嚴老爺子笑眯眯地讓嚴江攙扶着,進了那間特意預留給他的房間,臨離開時,還拍了拍嚴家陵的腦袋,道:“娃娃,不要去學別人,盯着你小叔學習……啊,能學到你小叔一半,咱嚴家就有福啰!”

等老爺子走遠后,嚴家陵才撇着嘴拉了拉他老娘的衣角:“娘,我是不是被太祖鄙視了?”

趙翠花嘴角抽搐無語,就連曾燕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於宗義更是滿意地看着嚴家陵點頭,認為這次自己選定的苗子,是絕對錯不了的——眼力界高,聰明靈醒,能一點就通,悟性自是不低,嚴家灣果然是好地方啊!

如此一來,於宗義更是確定要把嚴家陵帶走,還準備手把手的教導嚴家陵,在嚴家陵身上,於宗義看到了希望,那是一直以來被他可以忽視的對游泳事業的熱誠……那是被他一直找着不着邊的借口掩飾掉的熱誠。

等到大人小孩都睡了之後,李軍摸到了嚴澈房間的門口,發現一個身影也鬼鬼祟祟地摸了過來,而且,那做賊的模樣——實在是太遜太欠揍了。

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抬起發癢的手,就給了那鬼祟的人一個爆栗子,李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低聲道:“我說藤少,你要不要這樣啊?”

藤子都一急,趕緊拉着李軍貓在一邊,還在扮演着賊的角色,一邊打着李軍看不懂的手語,一邊用一張一合地用着唇語……招來李軍又一擊爆栗子,疼得藤子都呲牙咧嘴,直吸冷氣嘶嘶叫:“你給我正常說話!”

剛換了一張惡狠狠的臉準備反抗,嚴澈的房門就打開了,藤子都立馬偃旗息鼓,忠犬一般地圍了過去,看得李軍扶額搖頭,心嘆: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

嚴澈看到藤子都的那狗腿的模樣,再看看一旁搖頭唏噓的李軍,不由也黑了臉,讓開身:“都進來!”

三人進了屋后,李軍也不客氣,直奔主題:“嚴澈,你到底是打算怎麼做?你不着急,我看着都急,這果子要再不摘下來就廢了,這麼好一山果子,太浪費了。”想了想,李軍擰着粗眉毛,道:“實在不行,你把果子交給我,我弄去超市賣好了。”

對於李軍的好意,嚴澈當然能感覺出來……自打李軍和嚴家灣合作以後,這個男人是真心真意的對待嚴家灣,對待霧戌山一家子。

雖說是在商言商,可是李軍對待嚴家灣可沒有意思虧欠,每次運送蔬菜都是自己掏腰包,帶着員工和貨運司機直接上門,沒讓嚴家灣多花一分錢。

在這一點上,嚴澈還真是覺得李軍不像商人,更像他所熟悉的樸實鄉民,這也是為什麼李軍能在霧戌山莊受到歡迎的主要原因——實誠的人總是討喜的。

經由李軍這麼一說,藤子都也恢復了“正常”,開始糾結了:“一開始都說得好好的,沒想到這杜西源臨了就變成了這樣。”

嚴澈微微嘆了一口氣,搖頭看了看藤子都,又看了看李軍,幽幽開口道:“商人逐利,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啊?”這是對李軍說的。

李軍這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燈光下一張老臉有些赫然:“我是喜歡嚴家灣,當成自己家看待才這樣的。”

對於李軍,經常長期的熟悉,嚴澈自是知道一些。

李軍原本也是農民的孩子,早些年剛大學畢業那會兒,也是回到家鄉,雄心勃勃地想建設家鄉,帶領鄉民奔小康。

可是……事與願違,出了一些陰差陽錯,或是說身陷陰謀詭計,不單單失去了雙親,李軍也弄得鋃鐺入獄,在裏面蹲了兩年之後,才給放出來。

說起來,李軍確實是個人物,能屈能伸做到今天這一步,他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自然,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原則堅定所在。

為什麼李軍能在霧戌山,乃至嚴家灣受到大家歡迎的主要原因——這人不屑耍小詭計,光明磊落,絕不佔鄉民一絲小便宜。

“,我知道你是有辦法了。”李軍赫然完,他可不吃嚴澈轉移話題那一套。

嚴澈聳聳肩,讓開身,藤子都李軍二人就看到了嚴澈身後正在運行的筆記本電腦,不解:“怎麼了?”

嚴澈也不多說,彎下^身,動手在鍵盤上敲打起來……沒一會兒,一個頁面上就出現了一幀幀圖片,圖文並貌,正是霧戌山上的水果照片。

“誒?”李軍驚呼一聲,湊身上前:“這不是那個‘家鄉美’網站嗎?”

“對啊。”嚴澈頷首一笑,眉眼彎彎,接受兩人的目光洗禮。

二人迷惑不多時,眼睛一亮,不由得對嚴澈豎起了大拇指,道:“好傢夥,怎麼沒想到這一招兒?高,厲害,嚴澈,厲害啊你!”

翌日。

杜西源神清氣爽地起了一個大早。

說真的,昨天嚴家灣一行,回來賓館之後,杜西源一進預定的房間,很快就味道一股臭味,而且,這臭味正是從自己身上發出的。

想着這個天氣居然出一身臭汗,杜西源捏着肚腩還是有些尷尬。

看來是三個下屬都沒發現異樣,杜西源僥倖地想着,立即就鑽進了浴室,稀里嘩啦沖洗一通,換上了乾淨清爽的睡衣才出來。

然而,在杜西源出浴室時,晃眼瞥見了洗手台上的大鏡子裏的自己,頓下了腳步,後退一步站在鏡子跟前,愕然發現自己的臉色好得讓他愕然驚喜。

大前年那次體檢,杜西源就被症斷出中期心臟病不說,更是帶着其他多個併發症,也因此才給杜西源敲響了身體健康的警鐘。

身體的不適,帶來的影響是多重的,淺顯一點,比如杜西源的臉色……晃眼看去,臉色紅潤的杜西源就是一個標準的富態之人。但是仔細近瞧,就能看到杜西源看似紅潤的臉色下,帶着一層暗青,就是人們常說的“印堂發黑”,這就是心臟病顯現在他臉上的特徵。

然而今天……只是在嚴家灣走了一圈,吃了一頓飯,喝了兩頓茶,杜西源就驚喜地發現臉色地下的暗青淡了,臉色正逐漸轉為健康的紅潤。

想着先前那些他自己都將信將疑的對嚴家灣的評斷,杜西源激動了,不淡定了,對嚴家灣此行更為堅定,勢在必得……哪怕對方是自己十分看好的年輕人,作為商人,他杜西源可不是慈善家。

有了好心情,杜西源自然是睡了一個好覺。

難得沒有失眠什麼的東西困擾,睡了一個好覺的杜西源自是心情極佳。

拉開窗帘,對着已經漸漸開始繁華的市景伸了一個懶腰,杜西源哼着小調兒翻出了昨天在嚴家灣臨走時,嚴老爺子送上的花茶。

聽老爺子說這是三葉竹與金山茶花烘焙出來新品種混合養生茶,開始杜西源不以為意,但是回賓館后發現自己的一系列變化后,杜西源信了,信了那些關於嚴家灣神奇的傳說……心裏更是琢磨着回頭讓人再去嚴家灣討一點花茶,好帶回家慢慢喝。只不過,他卻沒想到霧戌山的花茶緊俏得那麼誇張。(嗯嗯,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上午的時候,杜西源想着嚴家灣那條線不能急,也急不得。

於是就放了下面三個下屬在枝城走走看看,杜西源自己則選擇找了幾個在枝城的老朋友,一起喝茶聊天,敘敘舊聯絡感情。

在一個老同學家用過午飯剛回賓館的杜西源,就在賓館門口被一臉急色的小助理攔住了。

看着小助理惶惶張張的樣子,杜西源眉頭一擰,有些不悅,卻也沒說什麼話。

等到回了房間,換下約束了自己大半天的外套,杜西源往沙發里一坐,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小助理抹了一把汗額頭的汗水,在杜西源坐下后,倒了一杯茶,遞到了杜西源手裏:“杜總,計劃有變。”

杜西源眉頭一跳,有些不以為意:“嚴家灣那邊的事?”

小助理點點頭,在杜西源示意坐下后,也顧不得合適不合適,徑直坐到了杜西源對面的沙發上,從一旁拿出公文包,打開了裏面的筆記本電腦,敲打幾下推到了杜西源面前:“杜總,您看這個。”

“什麼……”杜西源是想問‘什麼事’,不過最後一個字還沒從嘴邊溜出來,他已經被電腦屏幕上的信息,猶如魚刺一般哽住了喉嚨,不以為意的神情消失殆盡,臉色肅重地抬頭看了小助理一樣:“這是什麼時候看到的?”

小助理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早在杜西源在嚴家灣的表情,小助理就知道老闆是十分滿意霧戌山那一山的果子,不過,礙於商人的狡黠個性,杜西源選擇了最拙劣的方法來企圖壓價……只是,沒曾想老闆百試百靈的手段,居然在嚴家灣這個窮山溝失了效。

不光是小助理震驚,就連杜西源本身也驚詫異常:“你是說那個嚴澈是這個網站的攝影作者?”

小助理點點頭,道:“那幾個大學生是這麼說的沒錯,早些時候嚴澈就在這個‘家鄉美’網站上面貼圖貼照片,嚴家灣的不少客人都是這樣被吸引過去的。”

杜西源知道這會兒懊惱是沒用的,早就知道要是那個嚴澈沒點本事,那藤小少爺也不會這麼乖乖地黏在身邊,只是……

靠在沙發上,杜西源揉着糾結的眉頭:“還聽說了些什麼?”

小助理看了杜西源一眼,抿了抿嘴,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聽那幾個大學生說,說是……早前就買過霧戌山的桃子,味道極好,這次……這次要多買一些回家。”

“杜總……”小助理想了想,斟酌用詞,還是把開始不知道該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這次嚴澈好像弄了一個網上預購。”

“什麼?網上預購?”杜西源低呼一聲,眉頭擰得更深:“什麼網上預購?”

“就是……就是在網上預訂,交了押金之後,在一定時間內去嚴家灣購買。”雖然覺得這嚴澈做事有點太狂妄,但是小助理聯想着那幾個大學生蠢蠢欲動的神情,有些動搖了。

“這……這……這樣也行的通?”杜西源身為西源集團的大老闆,行事處事還是跟得上時代腳步,不然諾大一個西源集團怎能經營的下來呢?

小助理突然覺得有些牙疼,嘶了一聲,點點頭:“就上午那麼一會兒,估計就已經預訂出去了近兩百斤。好像……好像有些外地果商也插了一腳進來,留言要大批收購。”

聽到這裏,杜西源反而鎮定下來了。

沉默地思索了片刻,杜西源不怒反笑了起來,弄得小助理還以為老闆這次是生氣了。

沒想到,很快杜西源就一掌拍在膝蓋上:“走,咱們去嚴家灣一趟。唉,果然不能以貌取人,這嚴家灣啊,不簡單吶!”

小助理不明就裏,但是還是沒多詢問,趕緊遵循老闆的命令,打電話喊會了另外兩個同事,一行四人再次趕往嚴家灣。

等到杜西源趕到嚴家灣,進了霧戌山下的院門時,迎接他的是嚴澈。

杜西源微微一怔,很快就瞭然一笑,握住了嚴澈伸出來的友誼之手,拍了拍嚴澈的肩膀,豪爽地笑道:“不簡單不簡單,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簡單。”

嚴澈瞭然一笑,客氣地迎杜西源進了院:“杜總謙虛了。”

進屋后,嚴澈客氣地奉上了茶,安靜地坐到了一邊,任由杜西源一邊品茶一邊詢問:“啊,這裏就是好,山好水好,人也靈醒。”

嚴澈佯裝不解,笑得一臉茫然。

見狀,杜西源也不戳破,轉移話題道:“啊,家裏人都下地了?”

嚴澈頷首,指着抬眼能望見的帽兒山和閘坡山道:“灣里人都在忙着開墾荒山,每家每戶都要出幾個勞力。”然後帶着自嘲地攤攤手:“我手無縛雞之力,我嗲就留我看門。”

杜西源眼底精光掠過,笑咪咪地道:“小嚴啊,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可知道你是名校高材生啊!”

嚴澈擺手:“杜總笑話了,什麼名校不名校,高材生還是低才生,到了不也就是為了混個三餐溫飽么?”

杜西源頷首贊同,也覺得這太極是打不下去了,索性開誠佈公:“小嚴啊,藤小少爺帶我過來嚴家灣的目的,想是你已經清楚了?”

雖是覺得杜西源這麼快不打太極有些詫異,不過嚴澈更是掩飾得好,順了桿兒,自然是往上爬:這杜西源是嚴家灣將來的財神爺,還是不好得罪的狠了:“是啊,杜總您看咱霧戌山的果子……”

杜西源的小助理見兩人繞了那麼一大段,總算繞到了正題上,也是悄悄拭了一把汗,在杜西源的眼色下,將合作合同地上后,帶着兩個同事出了房間。

同事詢問怎麼急忙忙地又趕了回來,小助理張了張嘴,還是選擇緘默,帶着兩個同事去正兒八經地欣賞霧戌山風景。

說實在的,昨天一進院兒,他就被這恬淡適寧的風景吸引了目光,若不是顧忌跟在老闆身邊有正事要做,他早就圍着霧戌山散了好幾圈步了。

這樣自然清新的景色,似乎好多年都不曾欣賞過了……城裏雖好,可是到處都是人工雕鑿,上面殘留着太多的高科技化學成分,這霧戌山雖也是經過人工呈現出來的,但是在這裏,卻讓他感覺到身心放鬆的舒適感,以及清新的空氣、泥土本色的芬芳。

小助理心想:要是老闆和嚴家灣簽下了這次合約,是不是咱們員工能藉著光多來幾次嚴家灣走走看看呢?哦,對了……好友昨天中午那頓飯,想他跟着老闆全國各地,大大小小吃了不少名廚名館,但是那些菜肴的味道,似乎,都及不上昨天中午那頓飯。

轉眼太陽西沉,暮色漸漸籠上了天空。

熱鬧了一天的嚴家灣也在遊客漸散后,恢復了几絲原來的面貌。

嚴國強兩兄弟和藤子都李軍也扛着鋤頭,挑着扁擔水桶回了霧戌山莊。

看到在這裏的杜西源,似乎他們都不怎麼意外……這倒是讓杜西源對嚴澈的印象又加了幾分。

等到趙翠花接回了放學的沈春沈秋兄妹倆后,嚴澈和張超英也端着飯菜從灶房進入了竹的堂屋。

還是昨天中午的大圓桌,還是那麼豐盛的飯菜。

但是杜西源卻發現,菜色已經改了,整桌的都是山珍野味,而這時,嚴國強再次拿出了刺兒藤果酒,杜西源眼睛一亮,沒有多說,不動聲色地把酒杯遞了上去,笑眯眯地看着猶如暗紅琥珀一般的果酒倒入酒杯中。

由於從嚴澈那裏得知已經和杜西源簽署了合作合約,而且杜西源刨開已經被人在網上預購的幾百斤水果外,幾乎把霧戌山包了圓兒。

這還不算完結,在嚴澈有意無意地提示明年估計除了蔬菜大棚之外,還要在帽兒山和閘坡山上種植養殖一些菌類和土養家禽,順道兒也將鄔子盪推了出來。

杜西源作為商人,哪能不知嚴澈似是無意提及的這些東西能給自己帶來的商機,也暗含推銷的成分,笑談之間,已經直白地告之有了大規模的合作意思。

這次杜西源沒有跟嚴澈玩小伎倆,鑒於都是聰明人,也是開誠佈公地將自己的意願說了出來。

見杜西源這樣,嚴澈也沒理由裝深沉了,於是告訴杜西源,這霧戌山是自家的沒錯,但是其他項目,還是得和灣里人,以及鄔子盪商量,他嚴澈說了不算的。

見嚴澈沉穩不驚,處事謹慎,杜西源先前的那些不入流的成見,也隨之灰飛煙滅,滿心滿眼都是欣賞。

或是因為知道果子有了銷路。

或是因為簽訂了合約,也打聽了一些想要的消息。

反正這一頓晚餐是吃得極為輕鬆盡興,席間杜西源因為高興,更是妙語如珠,毫無顧忌地暢所欲言,揚言也要學着於宗義夫婦,下次帶着老婆孩子來看看,再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

嚴國強也因為酒的因素,一改平日憨實的形象,呵呵笑着承諾:“杜總要是來嚴家灣,老漢不介意就住在咱家霧戌山,你看着兩棟竹,房間多着呢。這草蓋竹雖說比不上你們城裏的高大廈,可也冬暖夏涼,沒有蚊叮蟲咬……”云云。

連帶杜西源的三個下屬也極快融入氣氛,聽着闊談的鄉間趣事到了極致處,更是拍手稱好,目含對着鄉村生活的嚮往。

對這個局面,李軍深深地看了嚴澈一眼。

哪知嚴澈也望了過來,李軍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再次對着嚴澈豎起了大拇指。

誰知嚴澈淡然一笑,雲淡風輕地樣子看得李軍嘴角抽抽。

再一看,好傢夥,藤子都那傢伙居然毫不避諱地給嚴澈夾菜添菜,搖頭心討:老弟,你也顧忌點好不好?唉,這麼大大咧咧,我看啊,你後面的路怎麼走下去。

在霧戌山莊的竹住了一夜的杜西源,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電話吵醒。

等到起床出屋時,發現竹的大人小孩兒早已經起床了。

帶着一絲不好意思,杜西源也被來“蹭飯”的嚴家老爺子請入了座,開始吃早餐。

這頓早餐杜西源可沒輕鬆。

原本以為嚴澈是因為念書多見識廣才這麼靈醒,誰知正面接觸了嚴家老爺子,杜西源滿頭冷汗——這才知道嚴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特別是這位老爺子。

好在這次杜西源有了嚴澈那裏得來的教訓,再有李軍的先例,也沒打占嚴家灣的便宜。

老爺子高興了,早餐用完,就揮了揮手讓嚴國盛過灣里去把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喊了過來,順便,也喊來了鄔子盪的一票話事人。

於是,短短上午三兩個小時,杜西源就簽下了和嚴家灣鄔子盪的幾項未來合作計劃合約,鬆了一口氣之後,再次心驚:誰說庄稼人老實本分?這嚴家灣的人,幾乎沒一個的簡單的。

傍晚時分。

不單是來嚴家灣的遊客,就連外村人也見到嚴家灣來了一隊人馬。

他們穿着統一制服,有條不紊地把一箱一箱採摘處理好的水果從霧戌山往嚴家灣外的公路上搬,就在柳家潭外的水泥馬路上,停了好幾輛印着“西源集團”標誌的超大貨車。

這時,人們才驚覺:霧戌山的果子,一年就熟了,還是大豐收?!好傢夥,這下子霧戌山能不賺大錢了?!

在眾人沒看見的霧戌山莊裏。

嚴國強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兩個兒子進進出出和着一大票人幫着搬果子,不遠處的池塘草亭中,老爺子正和杜西源一邊下棋一邊品茶,相談諶歡。

捏了捏手裏那張紙票子,嚴國強拉着孫孫嚴家陵悄悄地進了屋。

“這個就是錢?”

“阿爺,這叫支票,要去銀行兌換了才能取錢。”

“就和銀票一樣?”

“阿爺,和銀票不一樣……唔,也差不多。”

“家陵啊,你給阿爺看看,這些圈圈是多少?”

“個十百千萬……阿爺,這裏有九萬七千元整。”

“乖乖,咱這一山果子就賣了九萬多?”

“阿爺,你凹凸了,咱家的果子要是自己去賣,能賣十多萬呢!”

“十多萬???”

“那是當然,阿爺,你沒看那個杜胖子笑得見牙不見眼么?人家不賺還大老遠來買咱家的果子?”

“哦哦,哎喲,阿爺的乖孫,等阿爺取了錢,阿爺存着給你娶媳婦兒。”

“嗷……阿爺,那是我小叔的錢。”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正一步一步走向完結,雖然中間茶多次罷工,但是總的來說,成就感隨着結局的到來越來越高漲。

《斜雨》要完結了,就預示着將要面對“開坑”還是“填坑”的工作……

說實在的,茶真有點“自作孽不可活”的領悟,嗷嗷嗷……

翻看了多個空蕩蕩的坑,茶準備舊文翻新,一個一個的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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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園箬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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