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賴上門的老兩口

81、賴上門的老兩口

81、賴上門的老兩口

小金小銀能回家了,這自然是嚴澈一家眼裏的大好事。

特別是嚴國強下地回來,知道是小金小銀自己回家時,那高興勁兒就別提了。張超英更是摟過上前撒嬌的小金,心啊肝的,看得一屋子人滿頭大冷汗。

跟着小金小銀回來的小東西,也是可人疼的小傢伙。

淘氣的同時,特別有靈性的知道看人眼色。沒見這會兒正在死命掙扎出沈春的魔爪,拼了命也要蹦回嚴澈身邊么?

至於小銀大肚子……么?

嚴澈早在小金小銀進院兒后,一撈,就帶着小銀進了屋,把小銀和嚇得瑟瑟發抖的翟讓關一屋了,哪怕翟讓的咆哮聲震得屋頂颯颯響,為了不讓人看出小銀的異象,嚴澈採取自動屏蔽,只當做沒聽見。

總得的來說,這一切是圓滿的,皆大歡喜的。

只不過……

看着賴在屋裏,沒有隨着圍觀者離開的一對老兩口,嚴澈一家做了難。

怎麼了?!

你見過一對陌生老夫妻,一來到你家就兩眼放光嗎?

特別是哪位阿姨,盯着小金和小傢伙的眼睛,簡直是放着綠光,一瞬也不帶眨的,一邊盯着,一邊嘴唇蠕動,嘀咕着一些旁人聽不清的話,重重複復,嘟嘟囔囔。

嚴國盛拉過嚴國強,輕聲問:“哥,別這是……有啥問題?”指着腦袋,看着那位奇怪得令人毛骨悚人的阿姨,容不得他不擔心。

嚴國強看的卻是老兩口的那位男人,怎麼看怎麼讓他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特別是那人盯着嚴澈的眼神兒,咋就那麼古怪呢?

和兩兄弟不同看法的,反而是張超英,老人家想得簡單,無外乎就是“來者是客”,因此,熱情地邀請了那老兩口進了屋,一邊泡茶待客,一邊還要仔細着沈春別被小傢伙撓了臉,還不忘介紹鄔子盪的農家樂和柳家潭的小旅館給那老兩口……只可惜,人家的心思都不在明面上,依舊一個盯着小金和小傢伙兩眼冒光,一個盯着嚴澈若有所思。

老兩口不是別人,正是那被林大拉回來的於宗義曾燕老兩口。

嚴澈和藤子都都認出了於宗義,也多多少少有些知道於宗義的故事,就是有些為於宗義感到遺憾。

看着當年站在比賽場外指點江山的總教練,距離辭職也不過一年多,如今……足足老了十多歲,憔悴滄桑的臉,怎麼看怎麼覺得“人生無常,處處遺憾”這話太特馬真相了。

這位老教練也不就是一次失蹄兒么?怎麼就一下子給人打下十八層地獄了?瞧把人折騰得都成什麼樣兒了?

不過,人生不如意,十之**。

想想自身,他們也覺得自己沒資格去安慰別人,就着對這位為國家體育事業無私奉獻了這麼多年的老教練的崇敬,二人還是下意識地屏蔽了他過於古怪的眼神兒,佯裝沒有瞧見,該咋咋。

“小銀咋回事兒?”它該是公的?藤子都微微側過頭,悄聲在嚴澈耳畔問道。

藤子都說話間吐出的熱氣噴在嚴澈的耳朵上,嚴澈俏臉一熱,赫色蔓延至耳根,不由讓開一個身的距離,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藤子都:“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公的會下崽兒?

嚴澈這話說得心虛,因為他嘴上這麼說著,心裏想的卻是:不會也是因為天元珠的原因?但是……貌似小金小銀除了吃過沾有稀釋過的碧水的食物,並沒有近身接觸過“高濃度”的碧水啊?這樣的話……

想着想着,嚴澈毛骨悚然,回頭看了看房間的方向,想着自己這個與天元珠有着絕對近距離接觸的人,又想到一個大肚子的自己……嚴澈覺得汗毛全體起立了:不會?!

“啊?”藤子都聽到嚴澈明顯的吸氣聲,扭頭看了眼嚴澈,心道:嘀咕什麼呢?怎麼突然臉紅了?啊啊,不會是……不會是……不會是明白我的心思了?啊啊啊啊,難道……

藤子都蕩漾了。

嚴澈神遊了。

看着嚴澈臉色泛緋的於宗義,神色有些激動,手腳,有了輕度的顫抖:小瑜……太……太像小瑜了!

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遲到的晚飯時間。

由於天氣熱,原在屋裏進行的晚餐,也被搬到了院兒里進行。

這次又因為小金小銀的回家,以及跟在小金小銀身後回來的小傢伙,和“厚着臉皮”追上來看熱鬧后,又賴在了霧戌山莊的於宗義老兩口,簡單好客的張超英自然也邀請他們。

飯菜很簡單,都是本土時令蔬菜,以及被灣里送過來的大棚蔬菜和臘肉之類。

即便是簡簡單單的飯菜,卻也無一不是嚴澈親自下廚烹飪,經過嚴澈特殊的“手段”翻炒上桌的菜,再簡單平常也變得不簡單平常了。

直到開席,嘗到了美味的飯菜,於宗義老兩口這才從各自奇怪的心思中回過神來,一邊對飯菜大興讚歎,一邊有些尷尬方才的失態,進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進行了一段自我介紹。

在得知曾燕是大學教授,於宗義曾是K省國家級運動隊的總教練后,嚴國強嚴國盛的疑惑頓時打消,鑒於對知識分子的尊重與羨慕。

張超英更是激動地拉着曾燕的手,左一聲“妹子”,右一聲“妹子”的眼中,滿溢着艷慕:“真好啊,雖然咱家三兒也是大學生,可咱嚴家灣還真沒來過你們這樣厲害的高級知識分子。妹子啊,一定得在咱嚴家灣多住些日子啊,一定啊!”

曾燕不是一般拘謹的城裏人,當年她也是下過鄉的,自然不會介意張超英的“熱情”,反而沒兩句話就和張超英熱絡起來,“老姐姐”也掛在嘴邊兒不斷。

於宗義更不用說,喝了兩口嚴澈自製的刺兒藤果酒後,就和嚴國強嚴國盛兄弟倆拉開了話題,絲毫不見生分。

看着熱絡的幾位大人,嚴澈和藤子都互視一眼,目光落到了由於小金直挺挺靠在腳邊,筷子都握不穩的翟讓,再看看春秋兄妹一邊吃飯,一邊以為家長們不注意,把飯菜趕給瞠圓藍蔚蔚眼珠子,賣萌賣可憐盯着他們的小傢伙……嚴澈有些無奈,又滿帶溫和地笑了。

晚飯後。

因為來了曾燕這麼一個女客,張超英收拾家務的活兒,自然就落到了嚴澈藤子都手裏。

翟讓么?

自是又被小金連追帶趕的爬上了霧戌山……啊不,應該是繞着霧戌山,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繼續奔波“逃命”。(o(╯□╰)o)

小傢伙因為對大膽的好奇,膽兒大的居然上前挑釁,結果……遂翟讓之後,被大膽追的“嘰嘰”地滿山逃竄。

對於四個傢伙(人)的混亂,大人們反而和和氣氣輕輕鬆鬆地一人端了一杯茶,從葡萄架下轉戰去了池塘上的草亭,在那裏吹着晚風侃大山去了。

等到嚴澈收拾好了,和藤子都一人端了熱水和新茶,一人端着剛洗出來,昨晚從山頂摘下來,“捂”了一晚的半青紅果子靠近時,曾燕正在給幾人普及小金小銀和小傢伙是什麼種類的知識。

“什麼?那個像小狗又像猴子的小傢伙叫狐猴?”張超英剛低頭餵了一口茶給沈春,聽到曾燕的說法,不免又是一陣驚詫:“那小傢伙真的是猴子?我咋就看着不像呢?”

嚴國強嚴國盛也點頭:確實,小傢伙除了體型像猴子之外,那張“臉”,怎麼看怎麼不像猴子。

似乎明白幾人的心思的曾燕,抿了一口茶,在覺得這茶真是“好東西”,由而心下一陣感嘆的同時,點點頭,道:“這小東西確實是狐猴,不過,卻是被人認為已經絕跡了的雪狐猴。對了,它的學名就叫雪狐猴。”

“呃……”幾人瞠目結舌。

“還有哦,你們說的小金小銀,不是什麼大貓。”曾燕捻了一顆糖腌刺兒果放進嘴裏后,眼神一亮:這是什麼果子,酸酸甜甜,味道真不錯。

“啊?小金小銀不是大貓?”張超英一驚一乍的性格這下徹底顯露無疑。

“嗯。”曾燕點點頭:“小金小銀是咱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是雲豹。”

“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幾乎已經瀕臨滅絕的雲豹,居然嚴家灣這邊也有。”曾燕嘴角帶笑,眼底卻有着悲哀后的無奈唏噓:“這些年,地球生態破壞嚴重,這些小東西啊,它們可是和大熊貓一樣珍貴啊!……哎,不曉得再過幾十年,咱們的子孫後代還能不能親眼看到這些活生生的動物,別到時候只能通過圖片認識這些可愛的傢伙了啊。”

在得知小金小銀這麼寶貝后,三位老人面面相覷額,最後目光倏地掃向曾燕,都帶上了緊張,張超英開口問道:“妹子啊,咱……咱家養着小金小銀,不會……不會是犯法的?”大熊貓這樣的國寶,它們沒親眼看過,但是電視報紙什麼的報道,他們還是知道的。抓了這些寶貝,那可是要喂槍子兒的啊!

“呔,什麼話呢?”嚴國盛惡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姨一眼,道:“咱三兒才沒抓什麼雲豹呢,這小金小銀是跟着咱三兒自己回來的,怎麼算是咱三兒抓的呢?”

好嘛,這麼一來,不是這麼回事兒也成了那麼一回事兒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是什麼?

嚴澈聽得嘴角一抽,卻還是不得不接了話茬:“阿姨,小金小銀是養在我家不錯,可是我們並沒有將它們關起來。”

曾燕看到幾人的神色,一下就明白他們在想什麼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哎喲,你們這是怎麼了啊?”

於宗義知道自家老伴兒的孩子心性又來了,複雜地看了一眼嚴澈后,忍不住還是輕叱老伴兒一聲:“大哥大姐都是老實人,你瞧你,連孩子都不如。”

於宗義兩口子學識高,身份不低,還不擺架子,為人和氣,一番閑聊下來,自然得到霧戌山等人極力的留宿。

難得的,張超英伺候完春秋兄妹入睡,再給於宗義兩口子歸置了房間后,這一晚,也和嚴國盛留宿在霧戌山下的竹中。

到了天徹底黑了下來,眾人要休息的時候,嚴國盛被張超英趕去和於宗義一屋兒,老姐兒倆愣是手拉手地進了另外一個屋兒,那家常是擺個沒完沒了,興緻濃得嚴國盛和於宗義看着就心底冒酸酸。

至於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翟讓,在嚴澈叱責了小金一番后,小金消停了,翟讓這才喘着粗氣,淚汪汪地拖着沉重的腿,“爬”回了屬於他的那個房間,是無論如何也不要進有着小銀的嚴澈的房間了:媽呀,太可怕了,這哪裏是什麼雲豹啊?根本就是要吃人肉的非洲豹。嗚嗚……好可怕,好可怕啊嗚嗚……

於宗義是真的喜歡這霧戌山,到了要休息的時候,簡單沖了一個涼,換了一身寬鬆休閑的衣褲后,背着手,順着霧戌山下的青磚小路,圍着霧戌山慢慢悠悠地轉了一圈。

這個時候,於宗義不免感嘆:什麼金牌成績,什麼隊伍名譽……都不過是過眼雲煙,到了到了,身體垮了,什麼也不是。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頤養終老,才該是人追求的啊!

感嘆還留有一絲遺韻在空氣中,於宗義就看到在池塘草亭中收拾茶具的嚴澈,腳步微微一頓,還是走了過去。

“於教練。”嚴澈聞得腳步聲,轉身看到走過來的於宗義,淺笑着招呼了一聲。

看着嚴澈的笑,於宗義心下微微怔神,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擺擺手,於宗義苦笑道:“什麼教練不教練的啊?要是不介意,喊我一聲於叔叔!”

嚴澈微怔,片刻也會意一笑:“於叔叔。”

“欸!”於宗義也笑了,帶着笑意地眼看着嚴澈,指了指草亭里的石凳:“不忙?咱爺兒倆坐着聊一下?”

嚴澈點頭,將歸置好的茶具再次鋪開,插上電源,開始燒水。

“不用不用了,這會兒再喝茶,回頭要睡不着了。”於宗義作勢要拔掉插頭,嚴澈卻笑着阻止道:“於叔叔,不用擔心,我的這茶,不提神。”

說話間,嚴澈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紙包,一點一點展開:“這個茶叫茶花茶。喏。”指了指齊王山的方向:“就是那金茶花烘焙製作的花茶。”

於宗義一愣,順着望了望,夜色中雖然看不到齊王山一山金茶花的景色,卻也有着白日裏的映像,道:“那可不成,那金茶花……能摘?”

頷首微笑,嚴澈道:“金茶花,可不單是齊王山有,吶,其實雞冠山上也有不少,只是顏色沒有那麼絢爛而已。”

於宗義嘴角抽抽,心道:好嘛,咱外面都炒上天的稀罕東西,在你們這裏就這麼糟踐了。

這金茶花茶,確實是好東西。

於宗義端起杯,放在鼻下深深地嗅了一口:香。

綿綿的花香隨着熱氣的灌入,頓時讓整個人都舒爽起來,於宗義不由眯了眼:“真香,這個香味,我聞都沒聞過。”然而,這個香味,卻讓我,再次想起了那個如花一般的女子……她,還好嗎?難道真的紅顏薄命,就這麼去了?

睜開眼,看着對面那張神似的臉,雖然對方是男性,卻……那麼相似。

“於叔叔?”嚴澈被於宗義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微紅了臉,出聲輕喚。

“啊——”於宗義回神,有些尷尬,趕緊牛飲一般喝下杯中的茶,老臉也有些發熱。

“咳嗯——”清了清嗓子,於宗義放下陶杯,看了嚴澈一眼,有些猶豫。

“於叔叔,你……有事要問我,是?”玲瓏如嚴澈,怎麼會看不出於宗義眼底的那些情緒?於宗義猶豫不決,不如提前開口。

“額……”於宗義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嚴……澈,是?”

嚴澈頷首。

“你,你母親……”於宗義又開始猶豫了。

嚴澈洗杯的動作一頓,愕然抬頭,看着猶豫的於宗義:“於叔叔,你……”

“你母親姓万俟,對,對,對嗎?”於宗義的話,有些顫抖。於宗義的眼神,有些激動,又有些畏懼。

畏懼什麼呢?

嚴澈不知道。

不過,嚴澈還是點了點頭,壓下了心底那一絲慌亂。

“万俟……万俟……万俟姝瑜?”於宗義在嚴澈頷首那一瞬,倏地站了起來,手緊緊地抓住了嚴澈燙洗陶杯的手,似乎……感覺不到那熱水的灼燙,眼神帶着閃爍地激動,嘴唇……也在顫抖:“是,是不是?”

嚴澈的愕然轉成了驚愕,盯着於宗義,眼神,卻在這一瞬間冷了下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於宗義,曾經也是上山下鄉的知青一枚。

三十年前,他與同窗兼好友庄暮生下放到了南方的一個小山村。

那個村子很窮,環境很惡劣。

與於宗義他們一起下放的同一屆知青中,好幾位就因為當地惡劣的環境,終生沉湎在了那一片異鄉土地之下。

於宗義的父母是軍人,家庭條件也不錯,因此,他是那一批知青中,最先有了逃跑念頭的人。

當然了,對於逃跑的知青的處罰,是極重的。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又想到父親的皮帶,於宗義沒有逃,卻在到達那個山村的第二個禮拜,因此病倒了,村委不得不把他送到鎮上的看病。

庄暮生是送於宗義去鎮上看病的人之一。

也是這樣,他們認識了到鎮上賣草藥的万俟姝瑜。

幾乎……他們一行六個年輕男知青,在看到万俟姝瑜的第一眼,全都被那驚為天仙一般美貌的万俟姝瑜怔怔地定在了原地。

沒錯了,他們熱血的心,在那一瞬綻放了青春的花朵——在那一刻,六個年輕知青,都覺得自己戀愛了,而對象,就是那個有着樸素美,卻艷麗過他們見過的所有的城裏姑娘的万俟姝瑜。

於是。

於宗義逃跑的心思沒了。

於是。

於宗義開始和另外五個人一樣,開始打探人家姑娘的訊息。

知道姑娘複姓万俟,有個美麗的名字,叫万俟姝瑜時,於宗義那顆綻放的初戀之心悸動,徹夜難眠。

然而,當於宗義決定去表白時,卻看到万俟姝瑜和庄暮生雙雙對對坐在山上笑語晏晏。

那一刻,於宗義不可謂不恨,心底更是恨不得撕了庄暮生,飲其血,啖其肉。

但是,那又能怎麼呢?

沒多久,知青回城的訊息撒開,於宗義黯然回了城,也在家人的介紹下,娶了同樣是知青返程的曾燕——他如今的妻子。

不過,沒過多久,於宗義再次見到了庄暮生。

庄暮生回城了,身邊卻沒了万俟姝瑜。

於宗義不顧曾燕複雜的眼神,上前就和庄暮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扭打起來。

庄暮生說:万俟……死了。

庄暮生說:万俟,在洪流之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庄暮生說:我的心,好痛,好痛。

看着揪心扯肺的庄暮生,於宗義還能說什麼呢?

在曾燕的拉扯下,於宗義回家了。

次年,於宗義的獨生女兒降生,他給她取名於小魚。

第三年。

於小魚剛滿周歲,於宗義枉顧父親的安排,主動請令,去了游泳隊,做了一名名義教練……

同年,於宗義也接到了庄暮生的喜帖。

庄暮生結婚了。

庄暮生的新娘,是万俟姝瑜異父異母的姐姐——顧新荷。

於宗義冷笑一聲,當下就撕掉了印着“新郎:庄暮生新娘:顧新荷”的大紅喜帖,丟進了游泳館的垃圾桶里。

也在那一年,於宗義的游泳事業有了起色。

於宗義的一名弟子,在亞運會上拿到了一枚金牌,兩枚銀牌。

於宗義也從名義教練的位置,登上了游泳隊教練的位置,而後……又來到了K省省游泳隊。

在那裏,他走上了他游泳事業的巔峰,成了舉國上下聞名的游泳隊總教練……他的弟子,也爭氣地在國際賽事上,勇奪一次又一次的金牌。

自此,中國游泳健兒享譽世界。

只不過,於宗義他自己心底最明白。

他,為什麼會從事游泳事業?

為的,為外乎就是——某一天,他在水裏,說不準就找到了万俟姝瑜。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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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園箬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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