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蕭辛┐吹目腿

78、蕭辛┐吹目腿

來了一批又一批地電視台記者和專家學者后,嚴家灣又迎來了一幫一夥的遊人觀客。

齊王山的金茶花被專家們一致認為是真正的野生金茶花,並且其花色遠遠超過原定的金色,已經呈金中帶燦的極品金茶花,從而影響面大幅度增長的同時,也得到了國際稀有植被保護協會的關注。

因此,鑒於金茶花其珍貴屬性,在齊王山金茶花現世之時,國家的法律部門也介入其中,無意識間,齊王山周圍已經出現了警戒線,以及保安武警之流,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在齊王山背面出現了幾個被竊移了金茶花花株的土坑。

即便如此,依舊阻擋不了大批的遊客到來,不能近距離地觀賞珍貴的金茶花,他們卻都樂意遠遠看着那一座金山,更甚者,覺得那是一種吉兆,大多數人無不抱着為遠觀一眼,說不準能改變運氣——齊王山的那一山金茶花,已經成了一種吉祥的象徵。

不同於趨之若鶩的遊客,嚴家灣人反而醒目地在其中察覺出商機,特別是藤子都。

這幾天,隨着遊客有越來越多的趨勢,鄉鎮府自然歡喜,然而縣政府卻有了擔憂——馬上就是莊稼收穫的季節,遊人大多是來欣賞風景的,若是不加以限制,恐怕今年的莊稼都會毀於這些看熱鬧的人足之下。

於是,當藤子都不知道在鎮上怎麼折騰來一輛人力三輪車時,即刻得到了大力的推崇,縣政府覺得這樣一來,同時解決了他們擔憂的兩個問題:遊客們不用再走那段崎嶇的山路,花上十塊錢,坐上三輪車就能直接到達嚴家灣;遊客們搭乘了三輪車,自然就不會像無頭蒼蠅不走小路,亂跑亂踩,糟蹋了莊稼。

因此,藤子都的人力三輪車上路后,縣政府大加褒賞后,鄉政府即刻遣派技工,再次組裝了五十輛人力三輪車,交由藤子都臨時管理。

對於這樣的工作,藤子都自然不會推辭,盡心儘力地將柳家潭進嚴家灣的路線改成了靈渠鎮至嚴家灣路線的沿邊游賞,並且還從各村組織了一批普通話講得不錯的年輕勞力,進行兩天的培訓后,開始做起了“鄉間導遊”兼三輪車司機的工作,乘坐三輪車的車資根據遠近距離有了一定的調改。

這樣一來,不光把齊王山吸引來看“金山”的遊客帶去看了“金山”,同時也把遊客的目光牽引向了沿邊一些田園風景和自然風貌,更有不少人被這一帶看似貧困,卻比城裏多出了不少輕鬆愜意的民風民情吸引……因此,一小批“農家樂”、“鄉間客棧”開始無聲無息,悄悄冒了出來。

在遊客來觀賞齊王山金茶花的時候,有大部分都被嚴家灣相鄰的鄔子盪那一片竹林吸引。

你想啊,鬱鬱蔥蔥一片,人家戶都若隱若現掩在其蔥鬱之下,再加上鄔子盪跟前不遠就是一條淙淙流水的豌豆溪……如此一來,遊客心目中的寫意田園景色得到了一種畫面被實體化的感覺,無意間都覺得找到了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霧戌山雖美,雖讓人忍不住駐足翹盼,可那是人家的私人住地。

因此,大多遊客在看了“金山”后,被這裏山水的翠郁清靈勾住了腳步,不忍急急離去時,都開始挪步去鄔子盪周圍走走轉轉看看。

這樣一來,就經常出現有人花錢在鄔子盪吃一頓粗糙便飯的情形,而且,隨着齊王山的名氣越來越響,再加上嚴家灣與鄔子盪共同經營的蔬菜大棚也小有名氣,遊客更是對這裏的飲食大放其心……就開始有遊客建議鄔子盪怎麼不弄一個農家樂之類的?那樣既方便了遊客的用餐地,也給了遊客一個休憩的地方。

鄔子盪人一聽,還真動了心思。

鄔子盪的話事人鄔擁軍在武少康的暗示下,急沖沖地過了嚴家灣,就着實情和嚴國昌等人說了一遍。

嚴國昌自從經歷了前面那大大小小几件事後,也變得謹慎起來,萬事先和老爺子商量,不再輕易做決定。

於是,就帶着“有想法”的鄔擁軍找到了嚴元照。

聽過鄔擁軍的想法,嚴元照想了想,打發了看熱鬧的人,轉身就帶着鄔擁軍和嚴國昌去了霧戌山,想着嚴澈在外面呆過,見識自然多不少。

從嚴澈那裏了解到什麼叫“農家樂”后,嚴元照這才眉開眼笑,覺得這好像也不錯,手重重地落在膝蓋上,拍了板:“成,在鄔子盪選幾家,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弄個農家樂試試看。”

等到鄔擁軍前腳喜滋滋的離開后,後腳老爺子一把揪過嚴國昌,三人頭靠着頭,嘀嘀咕咕了一陣后,嚴國昌也飄着離開了。

於是乎。

沒過兩天,再次來到嚴家灣的遊客就發現鄔子盪和柳家潭也有人家戶打開大門,一陣陣飯菜香味飄了出來。

而嚴家灣,看似一成不變,其實在灣頭的大榕樹下,多了一個專司喝茶休息的小茶棚。

茶棚規模很小,甚至很簡陋。

無外乎就是在灣頭榕樹下打一個遮陽避暑的涼棚,擺了十來張桌凳,再搭一個簡便的土灶台,好讓過往的人親眼看到煮茶的過程,也看到了茶水清澄碧綠,茶香鬱郁。

灣里一些閑暇老人這時也拿出了在家藏出灰塵的行頭,坐在茶館裏吹拉彈唱,閑聊大話,以另一種特殊的鄉土悠閑愜意的農家氣息吸引着遊客們駐足,或是過去坐着喝一杯本地土茶,聽一段無登大雅之堂的鄉間野調兒,吃一盤不算精緻的野味小吃,打一圈無關輸贏的小麻將……

嚴家灣的土茶,也因此逐漸出現一種詭異的高漲的銷售量,甚至還有了“供不應求”的趨勢。

而茶棚的桌椅板凳也開始出現“跟不上”的情況,經常有人站着排隊等候,為的就是坐在簡陋的茶棚里感受一下。

漸漸地,嚴家灣也出現了最原始的,借住形式的小客棧。

來觀賞金茶花的遊客們,從開始的走馬觀花,看完就走的流水賞風景形式,變成了在嚴家灣小住幾日,感受這悠閑的鄉間人文,放鬆長久以來工作中積累的壓力。

相比嚴家灣的改變,霧戌山依舊清幽安寧,嚴國強嚴國盛哥兒倆依舊把兩家的農活兒拼成一家的來做。

只不過,少了藤子都這個壯勞力,嚴澈開始和張超英一起上山給果樹定量噴水。

閑下來之後,嚴澈開始尋思。

齊王山的變化,嚴澈不能說和自己沒有干係,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想不起到底是哪一個環節致使齊王山出現這一異景。

嗯,當然,容他嚴澈如何聰明,也絕對想不到他稀釋放在院子裏的碧水,早被老爺子着令嚴國強嚴國盛“狸貓換太子”,全都背到雞冠山,倒入了雞冠山湖裏。

更想不到齊王山的根基水源正是來自那雞冠山湖,而雞冠山湖的新“養料”,正好使“死亡”的齊王山復生,地底下枯死多年的金茶花枯木逢春,再現許多年前“金山”的景象。

這一切不得不說真的是湊巧,老爺子只是想保住嚴澈,才做了這麼一個“浪費”的舉動,沒想到這下徹徹底底將大家對霧戌山的注意拉到了齊王山。

如今齊王山的變化,還真的沒有人再來懷疑霧戌山的突變,更沒人關注捯飭霧戌山的嚴澈……這一切,不是湊巧是什麼?

嚴澈想不明白,不過,轉眼間,心思又回到了祖祠中的老祖宗身上。

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白:靈渠鎮,或者是吉兆縣有一條秦始皇修建的暗渠。老祖宗的意思就是要找到暗渠……或者說,暗渠有着什麼大秘密,一個關乎嚴氏一族的大秘密也未曾不可。

想着那個存了近兩千年還沒腐爛的老祖祖的屍身,嚴澈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心討:屍身不腐也就罷了,看那情形,簡直就是一個活人,不會過個一些時候,還真能死而復生吧?!

這麼一頓胡思亂想,嚴澈還真把自己給嚇着了,一連做了兩天噩夢,無一不是老祖宗來“找”他。

這不,弄得這幾天嚴澈嚴重失眠,臉色慘白如鬼,眼底下黑眼圈都快趕上一個現成的墨鏡了。

無奈地自嘲了一番膽兒小,嚴澈靠在葡萄架下的涼椅上,吹着暖烘烘的微風,聽着竹筧敲擊的清脆聲響,昏昏欲睡。

說實在的,藤子都不在,好像還真有點寂寞了……

……啊呸,怎麼可能,只是有點覺得清靜了,對,就是院子裏清靜了。

唉,春秋兄妹怎麼還不放學啊?也該到暑假了吧?!不知道嚴家陵這小子是不是回嚴家灣過暑假……

“嚴澈,嚴澈,在不在?”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哎喲,大膽,是我,是我,別啄別啄。”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嘶嘶,是我,不是壞人,別啄,靠,疼死我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別追,別追,我不進去還不成么?哎喲——”

恍惚間,嚴澈突然聽見大門外一陣叫嚷喧嘩,不由睜開眼。

好像,聲音挺熟悉的?!

額……好像是失蹤多時的蕭辛偐?!

他怎麼來這裏了?!

額……好像被大膽啄了……(-_-|||)

嚴澈剛走到大木門,果真就看到大膽追着背了一個大背包,舉着一個行李箱的蕭辛偐亂跑亂跳的情形。

嘴角抽了抽,嚴澈真是打心眼兒里不待見蕭辛偐,總有一種這人知道所有事,透析所有事的錯覺,任誰也不喜歡自己被人看個透徹,嚴澈覺得蕭辛偐討人嫌真的不是沒有理由的。

“大膽,回來。”看着蕭辛偐被追狠了,嚴澈這才不緊不慢喝了一聲,大膽瞥了那跟猴兒似的蕭辛偐一眼,隱約還帶着蔑視后,“咯咯咯”叫着,歡快地跑回了嚴澈身邊,那雞腦袋撒嬌地開始在嚴澈褲腿兒上磨蹭起來。

這一幕,看得另外兩人目瞪口呆。

“嚴澈,你家都養的什麼寵物啊?”蕭辛偐狠狠抹了一把汗,十分無力。

嚴澈微微彎了嘴角,也不理蕭辛偐,只是低頭看着還在撒嬌的大膽……大膽似乎知道“主人”在注視它,磨蹭得更帶勁兒。

“咳咳咳……”不甘於被無視,一個咳嗽聲響起。

嚴澈一怔,抬頭一眼,眼眶就微紅,變成了狠狠地白眼一翻,惡狠狠地道:“成啊,來了也不打電話,那你就在這裏站着吧!”

說完,嚴澈轉身就要往裏走。

那個咳嗽地人,三步並作兩步,飛身化作某種貓科動物一撲,死死拽住嚴澈……的大腿:“小澈掣,乃好絕情啊啊啊——”

大膽看到這人一撲,嚇得“咯咯咯”飛出好遠:媽呀,瘋子來了!!!

這時,灣頭榕樹下的茶棚里,無數遊客只看見對面霧戌山的大門前,一個長相俊朗,十分高大的青年男子像狗一樣抱着令一個面目雋秀,身形修長纖細的年輕人——霧戌山莊的主人,幾乎“搖尾”討好,而兩人身邊站在另外一個身形高大,皮膚黝黑的青年男子則背着大包,擰着大箱站在一旁黑着臉抽搐。

“哎喲,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有遊客好奇。

“哇哇哇,不會是負心郎想吃回頭草,回來跪地求饒的吧?”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拿出手機,咔嚓咔嚓一通拍后,與猶未盡:“天吶天吶,這麼多美型,早知道就早點妥協,跟爸媽來這裏了,哦呵呵呵呵。”

周圍喝茶的人一頓抽搐,女孩的母親揪着吃點心的筷子就往女孩頭上一敲:“咋呼什麼呢?見着男人怎麼就亂拍?我沒教過你什麼叫矜持嗎……”

女孩的父親見這個情形,尷尬一笑,直接扭過身,假裝和這母女倆不認識:丟人啊,真是丟人啊,真是太丟人了啊!!!

像死狗一樣抱嚴澈大腿的人,正是嚴澈大學的室友兼唯一的死黨好友——老宅。

老宅原名翟讓,因為總愛貓在屋裏看動畫漫畫打遊戲,自稱“御宅一族”。

再加上經常因為通宵打遊戲而罔顧個人衛生,經常弄得滿面胡茬一身邋遢……在嚴澈第一次來到宿舍,見到這個室友時,不小心當成了看管宿舍的電工大叔,禮貌地喊了一聲“大叔好”后,因此,老宅就成了老宅。

等到把死狗拖進了院兒里,嚴澈也熱出了一身汗,而死狗一進院子,就被霧戌山的景色吸引,拋棄了嚴澈的大腿,開始跟野猴兒似的到處亂鑽亂跑,當然,屁股後面還跟着連追帶趕的大膽,霧戌山一番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看着翟讓被大膽追跑遠后,嚴澈嘴角的抽搐還沒迴轉,斜了也在打量院子的蕭辛偐一眼,道:“把老宅的行李放下,坐着休息一會兒吧……估計,老宅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

蕭辛偐笑了笑,把翟讓的行李放到了葡萄架下的涼椅旁,自己也做到了涼椅上,解開襯衫的領口,拿起几上的蒲扇,一點也沒有客人自覺地呼啦呼啦地扇了起來,笑眯眯地看着嚴澈,斜了斜地上的行李,道:“啊,麻煩你了。”

這樣的情形,看得嚴澈嘴角抽搐得更嚴重:好嘛,怎麼遇上的全都是厚臉皮的人?

嚴澈把翟讓的行李放到了藤子都房間旁的空房間裏,又拿了一床乾淨的床單枕頭和薄毯,給翟讓的新住處打理一番。

出來時,看到蕭辛偐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茶葉,正優哉游哉地坐在葡萄架下喝茶吹涼風,那愜意的表情看得嚴澈覺得牙根發癢。

“喂,你一直這麼不客氣么?”嚴澈咬牙切齒譏諷道。

“啊?”蕭辛偐睜開眼,看了看嚴澈,笑成了眯眯眼,不緊不慢地道:“在人家家裏做客,太客氣是很不禮貌的,是吧?”

是你妹。

翻了翻白眼,嚴澈氣悶地看了看天,這才發現折騰一番,太陽有些偏了。

想着春秋兄妹該要放學了,老父親也該下地回來了,嗯……藤子都估計也已經往學校趕,準備去接春秋兄妹了吧?!

於是,嚴澈也不再搭理蕭辛偐,在蕭辛偐得意的眼神下,不冷不淡地睨了他一眼,進了灶房:不用想,這厚臉皮估計今晚是不會挪腳了。

因為翟讓的到來,嚴澈想了想,還是決定做一頓豐盛的晚餐。

畢竟,看翟讓的行頭,估計是回國后,直接就過來自己這邊了。

想着在電話里抱怨外國吃不飽的翟讓,嚴澈笑了笑,撿了幾樣翟讓喜歡的食物,準備做幾道翟讓喜歡的菜,給這可憐的娃解解饞。

灶房裏叮叮噹噹一陣忙,知道嚴國強回來時,嚴澈的晚飯還沒做好,張超英就坐到了灶前,幫着嚴澈添柴火。

嚴國強見到蕭辛偐的到來也聽新奇,嚴國盛眼看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開飯,和嚴國強簡單的抹了一把身子,拿了棋子就拉着蕭辛偐往池塘方向走——準備在草停下和蕭辛偐“切磋切磋”。

“三兒,小蕭什麼時候來的啊?”張超英瞥見院兒里空了,添了一把柴后,問着正在低頭切臘肉的嚴澈:“那個小藤隔壁屋是你收拾的?小蕭也要在咱這住?”

“嬸兒,是我的大學同學來了。”嚴澈抬頭看着張超英笑了笑:“嗯,就是那個幫我們大門上寫字的那個同學。”

“哦。”張超英這才想起來,好像嚴澈有個同學的爺爺挺厲害,官兒也挺大,門口的字就是讓人寫的:“就是……那個?”張超英手指指了指天,說得有些鬼鬼祟祟。

嚴澈看着張超英這個動作,突然覺得自家嬸子真的挺可愛的,點了點頭:“嗯,不過嬸兒,老宅……啊,我同學叫翟讓,他不喜歡人家說他家的情況,記得不要提。”

張超英點點頭,心裏默記了一下“翟讓”這個名字,說起來,嚴澈回家快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他的大學同學來……張超英覺得應該好好招呼招呼人家。

“嬸兒,你也別太緊張,就把他當成我這樣對待好了,這小子是蹬鼻子就上臉的貨,別太遷就他。”想着翟讓的性格,嚴澈覺得還是提醒一下家裏人好一些,免得這小子弄得自家家裏亂七八糟。

張超英聞言反而笑了,帶着淺淺責怪,道:“三兒,那才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別總是這麼心重,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不是?”

嚴澈一怔,有些彆扭:“我,我都長大了。”

灶房裏,嚴澈還在和張超英說著,就聽見院外又傳來喧嘩。

這次,好像是有人打架了。

“三兒,這是怎麼了?去看看。”張超英拍了一下膝蓋,拍落膝蓋上的草屑,有些焦急:“我聽着聲音好像是小藤的。”

嚴澈切肉的菜刀一頓:“藤子都?”

“嗯。去看看,別是有遊客來鬧事了。”張超英站起身:“趕緊,先別切菜了,咋能叫人欺負上門兒了。哎喲,不好,好像是小秋的聲音。”

果然,嚴澈聽見沈秋的痛呼聲和沈春的哭喊聲,“咣啷”一聲,菜刀一丟,先張超英一步,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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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雨田園箬笠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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