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捨棄
“你是怎麼想的？”
王靜安趁着林幼柔去買東西的空隙，抓住殷歲寂問。
他滿肚子的疑惑。
他雖然一直認為殷歲寂對林幼柔是不同的，他也想給兩個人創造機會，但是特別到這種地步……又是房又是資源，剛剛還邀請人家一起回來說一起去看房……
那急切的樣子，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怕會再是一個丁心玲……
還不如丁心玲。
丁心玲與殷歲寂在一起的時候殷歲寂還沒有現在的地位，而且他雖然不知道丁心玲為什麼拒絕殷歲寂的求婚，但是他肯定丁心玲與殷歲寂在一起，是有真感情的。
反觀林幼柔。
王靜安又想到了那天的表白。
那天的表白，真相是什麼，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有所猜測，基本上都認為，是林幼柔給了蕭劍峰暗示。
若不然，她怎麼可能會有上節目的機會？
至於後來為什麼林幼柔反悔，之前王靜安不在意，但現在……
他很在意！
“什麼怎麼想？”
殷歲寂看着王靜安一會兒，忽地笑了起來，
“你放心，我早過了為愛情昏頭的年紀。”
上一段感情雖然失敗了，但是他也是有收穫的，他對愛情還是相信的，只不過添加了一份現實的。
他不會再如之前一樣，頭腦一熱，就會想要和誰一起到白頭。
林幼柔，他純粹的是想到因為他的原因，讓她遭受了那些流言誹語，同時心裏也對她那一份十年的堅持有一份憐憫。
其他的，沒有！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王靜安皺着眉頭看着殷歲寂。
“我知道，”殷歲寂點頭，“不只我知道，林幼柔肯定也知道，要不然她也不會找借口去買東西了。”
房子還沒有着落呢，買什麼東西？
越接觸，他越發現這個女孩子的心思敏感，心裏就越對她十年沉寂后以這樣的方式退出這個圈子五味雜陳。
所以，願意伸一把手。
“你知道你還……”王靜安看着殷歲寂平靜的眼神，深吸了口氣，放緩了聲音，“那你是為什麼？”
殷歲寂沉思了一下回答道：“為了她可憐吧。”
可憐？
這算是什麼理由？
王靜安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想到之前殷歲寂說的話。
他說，每個人都是要成長的。
說，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殘酷。
還說，世上可憐的人多了，他與他，哪個不可憐，誰也沒有資格去可憐誰……
怎麼現在突然間就完全變了呢？
王靜安專註而認真的看着殷歲寂，等着他給進一步的解釋。
“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因為可憐，”
殷歲寂看懂了王靜安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下解釋道，
“她的那個十年，感覺身為一個女孩子，挺不容易的，堅持了這麼久一直不肯妥協，最後還是放棄自己的夢想……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王靜安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
這種感覺，他懂。
甚至可以說，他比殷歲寂體會更深。
他不像殷歲寂，天賦各方面也都驚人，人又足夠努力，雖然進入圈子后也經歷過很多的波折，但是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他不同。
他天賦一般，拚命的努力，最後也只是在歌唱界佔有一席之位。
而且，到現在還有人說，他唱歌在幾個天王中是最差的。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出頭了，而林幼柔……
她是沒有天份嗎？
那首歌，一出來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就算是所有人都說她不好，說她心機重，說她玩弄蕭劍峰的感情，但是轉臉依然去唱她的歌。
她是不夠努力嗎？
被沉寂十年，卻依然作出了這樣的好歌……
可結果就是，她要放棄她堅持十年的夢。
“她還不同於別人，”殷歲寂看着王靜安說道，“我們兩個是在向她約歌，她是把報酬換成了住房……我們需要歌，她需要安身之處，交換而已。”
殷歲寂看得很清楚。
他還知道，林幼柔也是這樣想的，就只有王靜安想偏了。
王靜安一直想給與林幼柔創造機會……他一直往那個方向想，所以會認為，他做的一切，是對林幼柔的不遺餘力的幫助。
交換！
王靜安細細的想了下，點了點頭。
確實是交換！
只是……
“那你是打算把你那個房子交換給她嗎？一首歌……”
複雜歸複雜，理解歸理解，但是，王靜安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一首歌換一套市繁華地段的房子。
不說划算不划算，只說房子。
他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殷歲寂買的第一個房子，不大，複式的，還帶有一個露台，很適合居住。
那個房子是殷歲寂第一次為自己置辦的產業，有着特殊的意義，這麼多年，殷歲寂都沒有有過出售的念頭，現在……
殷歲寂笑了起來：“哪是一首歌啊，是三首啊！現在一首，還有她答應的給我們兩個的兩首。”
嗯？
王靜安呆了。
還能這樣理解的嗎？
“至於房子，確實是那個。”
殷歲寂目光帶上了一些追憶，
“那個房子吧，當時買的時候是處處用心，是千喜歡萬喜歡，但是後來發現並不合適我們這樣的人居住，就又買了適合的，只是再買的時候，再沒有了當初的心情……我偶爾去那裏，也不知道是體會當初的心情，還是真的喜歡……”
有些東西，一直以為自己很喜歡，對自己也有特別的意義，也很特別很重要，但是，驟然之間卻發現，其實已經丟開很久了。
他現在基本沒有去過那裏，就是去一次也沒有住過。
所以，說什麼特別的意義，其實不過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因此，該捨棄時就捨棄吧。
王靜安看着殷歲寂那像是穿透了時間的目光，心裏微微發緊，他輕聲道：“房子留着也沒有什麼壞處……我們可以再找的。”
林幼柔也說了，租也是可以的，證明她並不是要求一步到位。
所以，做什麼要把自己這麼不舍的東西拿出來？
殷歲寂回過神來，看着王靜安微笑：“但是那樣，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給她買了房子，到時候你解釋，對方出了錢，你感覺，能解釋得清楚嗎？”
那肯定不能！
王靜安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