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干白

第24章:干白

甘大距離全國重點還差一線,但在江寧省而言,卻絕對能算是一所重點大學。

校園佔地面積很廣,共有七個校區,偌大校園內地勢平坦,建築古樸,交通便利,隨處可見景觀園林,更有多個大小湖泊,是全省乃至全國都數得着的風景大學,素有園林校園美譽。

許是景緻陶冶情操,也許是人文歷史悠久醇厚,江寧省出政界精英,而江寧省內歷年考上公務員人數最多的大學就是甘寧人文學院,也就是甘大。

甘大建校歷史悠久,最早可追溯至建國前,距今已有近百年。

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甘大也能稱得上是百年名校。

天涼好個秋,如今距離甘大開學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秋高氣爽,正是一年最愜意的季節。

新學期入學的新生經過一段從新鮮到枯燥的軍訓生涯,又渡過一段荷爾蒙發散的日子,已經基本適應大學生活,在這座全國有名的園林校園內釋放着他們的熱情,隨處可見他們活躍奔放的身影。

“誒!我說干白,每天一回宿舍你就走,從來沒見你在宿舍過夜,有女票也不帶這樣的,你丫也太不合群了!今晚不許走,我們宿舍聚餐,你得留下來。”

說話的人叫王有為,近一米九的大塊頭,穿着背心短褲,拍着籃球進門,滿身汗。

甘一凡就是他口中的干白。

話說新生入學參加軍訓,幾乎所有人都晒黑了,可甘一凡卻還是原來那樣,沒什麼變化,瘦瘦高高白白凈凈,只不過臉色不再像剛出島那麼蒼白,多了幾分紅潤。

這就招人恨了,特別是他們班的女生,這個“干白”的綽號,還就是他們哲學系的女生給起的。

老教授走後沒兩天,甘大開學,甘一凡成為甘大特招新生,初次嘗到親情滋味,卻時日短暫,心情難免失落。

好在時間是治療心情的良藥,一個多月過去,甘一凡心情平復下來,能以一個平靜的心態進入校園。

但終歸涉世不深,不善言談,很難和周圍同學打成一片,甚至連同寢室的三位室友也熱乎不起來。

因為他這樣的性格,班裏同學都覺得他不好打交道,疏於來往,又因他從不在寢室過夜,基本只有中午的時間才會在寢室休息一會兒,同寢三人也基本沒說上幾句話。

干白這個綽號,班裏同學也只有偶然八卦他的時候才會說起,卻還沒有人像王有為這般當面叫出來。

王有為倒不是真的對甘一凡有意見,他是上京人,高二那年父親工作調動來到甘寧便也跟了過來,倒是喜歡上這邊生活環境,大學也沒有回上京,就近上了甘大。

他又是體育特長生,性子活躍,大大咧咧,兼具老上京人的嘴皮子,說起話來就這調調。

“聚餐吶,好啊!”甘一凡說,“不過晚上我要回家看書。”

甘一凡說著把大背包重新放回去,邊問:“什麼時候去?”

王有為估計是沒想到甘一凡直接答應下來,略微愣了愣,才接著說道:“以前叫你幾次你都不參加,還以為你看不起哥幾個。”

甘一凡說:“前段時間家裏有事,心情不好,現在好了。”

“他們都說你和女票在外同居,就我說不是,果然還是我猜對了,你家就是市裏的吧,家裏出了什麼事?”旁邊上鋪探出個腦袋來,他也是甘一凡舍友,叫韓建業,臉上帶點嬰兒肥,染了兩撮黃毛。

“家裏的事都過去了。”甘一凡一語帶過,接著說:“市裡有個家,老家甘家莊的,你呢?我們寢四人,我只知道王有為,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要是換一個人這麼說,老子得跟他翻臉,同寢一個多月居然還不知道我的名字,這麼沒有存在感的嗎?很丟臉的好吧。不過你不一樣,成天悶不吭聲的,估計班上有幾個人你都不知道,原諒你了,我叫韓建業,比你大兩歲,老家江北那邊。”

“你好,我叫甘一凡。”

甘一凡站起身來要和對方握手,被韓建業一把拍開,笑罵:“你有病啊,我知道你叫甘一凡,古怪名字,一聽就記住了。”

甘一凡悻悻,看向對面另一個室友,“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麼。”

對面舍友長得斯斯文文,戴了副眼鏡,一直在那玩手機,也不知是沒聽見甘一凡招呼,還是刻意無視,沒搭理甘一凡,反而是對王有為說:“晚上我有事,聚不了餐,改天吧。”

正在抹汗的王有為說:“別呀,好不容易一凡留下來,大家湊一塊吃頓飯,你要不去又缺一人。”

“我真有事……”

韓建業從上鋪下來,直接打斷道:“陳文吉你搞什麼,每次聚餐就你最積極,也數你埋怨一凡最多,現在一凡一起去,你反而不去,小心眼啊你!”

“沒那事,我今晚是真有事,306周欣悅約我一起吃飯,你說我去不去?”陳文吉帶着得意的語氣說道。

“你行啊,什麼時候釣上她的?”一聽是這麼回事,王有為汗也不抹了,汗滋滋的湊過來。

“我老子在規劃局,她求我辦事,望月閣擺一桌請我,哥們就這點能耐,沾老子的光撩撩妹,哥幾個別見怪,明天周六晚飯我請……”

這樣一來聚餐時間推到明晚,甘一凡也沒有多留,只是通過這件事對爺爺留給他的那份名單有了些不一樣的領會。

校園很大,景色很美,但對於看慣了這類美景的少年而言沒有多大吸引力,新生宿舍樓距離校門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少年每天都會跑步回家,少年的速度與耐力相當好,在這裏他倒不會跑太快,不過也要比一般人跑得都快。

今天少年沒有直接回家,背着大包往反方向跑去,忽然有點想爺爺,想去爺爺住過的小院子看看。

十來分鐘便到了教師住宅區,老教授出殯那日,少年見過許多前來悼念的教職員工,此刻經過教師住宅區,便見到幾張熟面孔,倒是懂禮,一邊問好一邊往小院去。

院子空了,老教授留給甘一凡的東西都搬到甘家莊去了,不過這裏的鑰匙學校收上去,少年只是在院外站了一會兒,便回頭跑開。

跑出校門,經過兩條街,到了一處老小區——臨安花園。

小區規模不大,多是翻新的住宅樓,也有像少年居住的獨門獨院。

院子的門開着,少年進到院子,一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不冷不熱的道:“今天回來晚了,做好的飯菜有點涼,你自己熱熱,我還有事先走。”

少年道了聲謝,禮貌送女人離開,關上院門不由輕嘆口氣。

中年婦女是他小姨,他來甘寧上大學,他外公外婆年紀大了,照顧不了他,便讓小女兒來照顧他,其實也就是做一頓晚飯的事。

親戚和親戚終歸有些不同,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想法。這個院子掛在他外公名下,當初買下這裏的時候卻是甘一凡父母出的錢,如今少年回來了住在這裏按理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少年娘家親戚這邊,有一個小姨還有一個大舅,他們對這個院子有一些想法。

少年住進來,他們的想法就比較豐富了。

算起來,離開孤島也有兩個來月,少年對於人情世故方面雖說還顯生澀,卻也不至於像初時那般兩眼一抹黑,有些道理他懂,只是不說而已。

兩菜一湯,有葷有素,一大鍋米飯,分量十足倒是夠少年吃飽。

至於味道,少年其實不介意,涼了也沒事,他吃過的生肉比誰都多。

只是會感到有點冷清。

沒有經歷過親人的溫暖,少年獨處孤島十餘年不會覺得孤獨,體會過再失去,又不一樣了。

翻開一部《現代中國哲學》,夜燈下,少年有滋有味的看起來。

如今只有學習能讓少年感到充實。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少年看了看時間,撥出一個電話,不一會兒,聽筒里傳出一陣咕嚕聲,少年便笑了起來。

老教授離開甘家莊前一天夜裏單獨和怪獸說了會兒話,具體內容甘一凡不知道,他也沒問,只知道他爺爺離開的時候把手機留給了怪獸。這一個多月來,每天夜裏怪獸都會留在甘一凡在甘家莊的院子裏,而甘一凡幾乎每晚都會與怪獸通個電話。

老教授對孫子的關愛由此可見入微。

第二天是周六,甘一凡一如既往天蒙蒙亮起床,在小院子裏修鍊——玩火。

院子裏有一棵樹,當然沒有甘家莊家裏後院那棵老樹粗壯,卻也能遮擋高樓視線,或許這也是老教授讓甘一凡住在這裏的原因吧。

經過一段時間修鍊,甘一凡已經能做到五指同時燃起火苗,且風吹不滅,不過對於第二卷竹簡的修鍊還沒有效果,他倒是不着急。

以前他不知道哲學是什麼東西,邏輯學又是什麼東西,現在他知道了,也明白他爺爺安排他學哲學專業的用意,就是要讓他善於思考,用邏輯思維去理解去推理身邊發生的事。

洞明湖湖底洞穴相同的竹簡有不少,他只看過兩卷,掌握第一卷。

事物不會單獨存在,必然有其關聯的事物,如果沒有,那就是你還沒有發現。

之前怪獸對甘一凡說內火只是第一步,等他融會貫通第二卷竹簡內容,就會知道如何使用內火。

那個時候甘一凡半信半疑,但經過一段時間學習,儘管他依舊沒能領會第二卷竹簡內容,卻已不再懷疑。

兩卷竹簡之間必然存在關聯,現在沒有掌握只是他還沒有發現。

他能用平常心去思考“玩火”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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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有條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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