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亂陣腳
付家夫婦避免將肖言成牽扯進來，只對外宣稱是家庭醫生，在沒有掌握實質性證據時，不要付家再有來往包括付晞澤。付家夫婦剛離世不久，吳捷便派人明裡暗裏向他打聽所見所聞，懷疑是否知道什麼消息。這些年，不斷有人騷擾，直到最近那些人似乎被緊急召回，他才恢復清凈安寧。
“我這有份文件，付阿姨交給我說等你調查時轉交給你，這裏面有你想知道的東西，好了你們先回去吧，久留他們該懷疑了。”
肖言成心中感慨萬分，他受恩與付家夫婦，十分厭惡付晞澤的行為，父母為他鋪了多遠的路逝世前都為他安全着想，而他對於父母兩人的離去似乎並未有愧疚之意，直到現在才察覺怪異。
“謝謝。”付晞澤接過後頷首致謝，不多做停留，牽着夏竹離開。
“這位小姐，睡眠質量很差，體質狀態更差，懷孕應多注意身體，總是到處跑不利於胎兒發育。”他突然叫住他們，剛剛談話時留意到，夏竹面色蒼白眼底黑青雙目帶着血絲，時不時嘔吐。習慣性提醒幾句，對事不對人，並且…
夏竹發現對方是在提醒自己，轉頭微微一笑，“好的，謝謝。”
肖言成緩緩點頭，雙眼黯淡之色轉瞬即逝，她情況十分糟糕，精神注意力難以集中，瞳孔渙散。就剛談話期間，不下十次拍自己額頭暗暗提醒，從付晞澤反應不難判斷，他清楚夏竹情況。
看來挑戰即將接踵而至，不知他該如何化解。
……
當天夜晚，付晞澤將肖言成交與自己的文件反覆查看，原來父親知道那些人遲早會對他動手，提前整理相關資料只為告訴他事情前因後果，只可惜對方提防葉付兩家太緊並未露出太多馬腳，能掌握到手的證據不多
夏竹見他嘆息，忍不住問什麼情況，這一堆數據報表以及方案計劃，“你父親留這些給你是何用意，這麼一推還不如他寫封信直接告訴你來的實在。”付父就不擔心晚輩看不懂，或走多少彎路，等真正明白的那天公司已經來不及了。
她這樣擔心不無道理，若葉雯倩一直不願意幫助自己父親，夏晗就不會參與進來，那些疑點便不會翻出來，晞澤更不會知曉，這些留下的文件又有何用，為什麼不直接留直接線索給他們呢。
付晞澤看出她在想什麼，似喃喃自語般，“他們這所以這麼做，是給我們選擇餘地。”
原來他們並不反對自己學音樂，甚至為他做了所有打算，百分之十的股份是避免音樂之路走不下去而留的後路。他們還考慮了葉家，若真相始終無法大白天下，也可以讓他全身而退。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就連他們進公司查到他這裏都算到了，這些數據報表雖然做不了證據，但想未解疑惑已完全知曉，只是缺少關鍵性證據讓他入獄。
“父愛如山…”夏竹不禁感嘆，付家夫婦因音樂與付晞澤鬧不和，趁機送離自己身邊，不過是擔心吳捷那邊對他下手掩人耳目罷了，送出國后假裝不管不顧卻又暗中安排人照顧。
國內，得知自己遲早會出事，寧願捨棄公司也不干擾付晞澤自己喜好，但又擔心出於某種原因回到公司正中那些人下懷，臨死前想盡辦法留下相關信息，只需他調查順騰摸瓜便能找到證據，重整公司。
那他母親自殺應是怕自己變成他們手中傀儡，或付晞澤的累贅，利用她逼迫付晞澤做他父親不願為之之事。讓肖言成改了死因，大概是擔心付晞澤放棄自己喜愛，兀自摻和進來，不僅誤了自己還毀了葉家的退路。
天下哪有父母不愛子女，只不過不計回報，容易被子女心安理得接受最終忽略罷了。夏竹不禁想起自己父母，漸漸能理解他們的苦衷。
“付老師，你沒事吧。”
此時，最難受的應該是付晞澤了，一直認為父母不理解自己，強要求學、做不感興趣之事，這些年對他們的離去非常愧疚，有段時間懷疑自己做法是否正確。
可現在事實真相如此殘酷，“付老師，莫要多想，你平安開心的生活做你喜歡的音樂，才讓她們安心，不辜負他們為你所做。”
付晞澤莞爾一笑摸摸她的頭，他豈會不知其中道理，心中感慨萬分任他心裏承受能力再強，依舊無法釋懷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陣陣酸澀席捲而來，眼中不知不覺有了濕意。
“付老師，我唱首歌給你聽吧，最近學了趙英俊的‘世上只有爸爸好’。”
“嗯…”
在專業老師面前發揮，略有點緊張，付晞澤痴痴看着她，夏竹頂着壓力假裝鎮定緩緩開口，雖五音不全卻飽含深情，似乎也唱了給自己。
“沒那麼多微笑也沒那麼多擁抱，跌倒要自己爬起來，玩具要自己找…世上只有爸爸好，長大了才知道，教我什麼是尊嚴什麼是渺小，時光你慢些跑不要讓他煩惱，等我長得比他高再給他擁抱…世上只有爸爸好，懂事了才明了，歲月你慢些跑不要讓他變老，等我長的比他高會讓他驕傲。”
歌曲後半段，聲音漸漸哽咽，本想安慰人的不禁潸然淚下，“抱歉，難聽死了，肯定是你聽過最難聽的歌，原唱唱的很好聽改天放給你聽…”
“夏竹”付晞澤一把抱住她輕緩撫摸，柔和道：“好聽的，不要着急，真的好聽。”
他被夏竹歌聲里的感情帶入，回想這麼多年，自己竟未盡半點孝道。父親很少對他露出笑臉，即使面對眾多誇讚，經常讓他在會議室旁聽，隨着年齡增長多數內容漸漸能理解，有段時間總是無意聽到議論父親作為是否合理。
當初以吳捷為首些人對付父阿諛奉承，示意可以安排他進公司體驗更多，當時付晞澤才十幾歲剛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對此提議非常抗拒。不料父親以年齡尚小為由直接拒絕，任那些人再堅持也無濟於事。
結合現在掌握情況來看，吳捷一直想用他控制自己父親，想必當時父母已經掌握部分線索，不願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借故將他送去國外並安排人暗中保護，這樣便可全心全意對抗他們。
父親一人將所有風雨攔在身後，母親作為枕邊人也是過了許久才察覺可疑之處，終究是為時已晚。他若早點告訴大家。大不了冒着公司倒閉風險，也總比自己硬撐強。
……
公司剛起步，付父看重一塊地的商業價值，遭眾人反對，兀自找尋投資商，與葉父所說無太大差距。但葉父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付父突然拋售手中那塊地皮，是因為有人告訴了內幕消息，給到足夠信任接受他的投資。
剛好那時他急需一筆資金周轉，鑒於對方是老先生介紹認識的投資方，經一番調查他選擇相信對方，最終結果真如那人所言。
第一筆投資進來，付父親自找到老先生，正式提議長期合作，遺憾的是老先生卻不願繼續。無可奈何他接受了對方更大融資，融資唯一要求，這筆資金是吳捷參股金額。
這一決定遭到所有人反對，付父也不認可，可公司已經開始部署下一份計劃，急需資金。時間已然來不及，只得同意。
付父一直懷疑投資方動機為何，吳捷進公司后一直為公司着想，解決幾個較為棘手問題，公司經濟穩定上升。他從未停止對投資方的調查。
後來，局勢疑點重重，投資方與吳捷的關係似乎鬧僵，付父這才懷疑到吳捷身上，經反覆確認，他與投資方並無直接來往，甚至像是為了讓他進公司雙方硬組在一起。
漸漸，吳捷發現付父查出蛛絲馬跡，決定不與他繞彎子直接表明自己用意，介紹一人給與他。付父通過觀察，無論是語言還是行動，都表明吳捷對那人十分恭敬格外聽從。
那人看重付父才能，欣賞他的膽識，並將自己未來計劃說告知。付晞澤父親越聽越震驚，原來他們只是想利用公司做不可告人的勾當，洗錢甚至地下交易。
他當場拒絕，這種有損公司形象違背道德原則之事堅決反對，他決不允許事情在他眼皮底下發生。那人見他冥頑不靈不聽勸告，示意吳捷解釋。
怎麼也無法想像，吳捷早已背着自己讓公司財務走了比資金，此時只要他輕舉妄動公司便毀於一旦。付父這才慌了神，那人給他時間思考，苦於沒有證據只能一拖再拖，對方並未催促他。
那時，公司除了吳捷並未第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內容，經暗中調查后發現，公司股東、懂事風向漸變，太多未知數，不了解對方是否已在公司佈局，他的加緊時間。
每天夜以繼日工作，他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直到某天吳捷一幫人準備向葉付家出手，他想千方設百計送付晞澤出國，瞞着葉家繼續自己調查。
長此以往，徹底惹怒對方，警告他收斂點，在其他方面施壓。付父藉機追查到蛛絲馬跡，原來公司已被滲透如此深，奈何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反而受牽連的全是無辜者。
付父漸漸感覺到絕望，本以為公司經濟穩定增長，沒想到那些剛併購的小公司立刻被架空，成為私下交易空殼。肖言成告訴他，身體繼續這樣會吃不消，心臟病複發得不到及時醫治便…
正因如此，更無暇顧及，付父邊調查邊為葉父與付晞澤想退路，安排人保護自己妻子，這些年積攢的人脈看在自己情面上，不會對他們置之不理，即使走也安心了。
……
“關於你剛剛說的那人，付叔有沒有告訴你關於他的信息，那些幕後交易百分之百與他有關係，眾人皆聽他指揮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佈局者。”
夏晗遠在外地，不放心這邊情況，天微亮便打來電話諮詢，聽到這故事心中有了明確目標，付晞澤防止打擾到夏竹，徑直走到方外客廳，便打哈欠邊彙報工作。
“不清楚，我爸沒有查到他太多信息，明面上的做的很乾凈，暗地裏的買賣無人知曉。”
不過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接下來的事情容易多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影院改造已經完工，細微調整就行，廖佳永團隊今日全到達，現場佈置后準備排練，你如果回來的快還能看到第二次綵排。”
付晞澤這邊也要準備參與排練，耿深已經準備第二次演出，他該去匯合了，但…他放心不下，夏竹現在不適合來回奔波。
“晞澤…”夏晗欲言又止，“我…聽說了…夏竹她…到底怎麼回事，你接下來演出要帶着她嗎？”雖離得遠，當日情況終究傳到了他這，今日想起來順便關心一下。
“不清楚，你先忙你的事，趕緊回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立的‘軍令狀’，據我所知，公司幾位元老已經慌了，是該準備反擊了。”
成敗在此一舉，必須大肆宣傳，商場、酒店恢復正常經營，不容有失，夏晗如果能勸服他們回來幫助，必然有利於夏晗還擊。
“快了，等着吧，他們現在都還在猶豫不覺，我想你這個消息會增加他們回來的決心。”
掛斷電話，才發現夏竹已經站在門口良久，見他看過來，微微一笑。他一走自己便醒了，聽到他正在打電話，沒選擇打擾，靜靜聽完。
“付老師，我就在家裏哪都不去，你安心演出，這邊有小九有我叔嬸還有孫醫生，再說以前我一個人也是這樣過來的。”
兩人商量過，已經預約醫生，等付晞澤演出完再去，便於調養。付晞澤本想取消演出，這樣做不僅辜負觀眾期待又讓夏竹為難，況且耿先生正對自己期待給外高，又與夏晗有合作，一來二去夾雜太多複雜因素。
付晞澤為難多時，夏竹反覆勸阻他既然已經宣傳，也不能欺騙消費者，等這次演出完便可休息一段時間，治病演出兩不誤。
冬風已經吹起，就看夏晗怎麼利用，他們都在期待接下來的劇情會走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