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艾吉奧
“艾吉奧-奧迪托雷……”
李一凡若有所思地念叨着這個名字，這個曾經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名字。在如此循環往複數十次之後，他終於想起了有關這個世界的一切。
那個揮舞着長劍和袖劍的白衣身影並非是冷酷無情的劊子手，而是時刻遵守着信條的刺客，他在這裏的同志，奧迪托雷家族的艾吉奧。
“願你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艾吉奧俯下身，一個接一個讓那些已經失去靈魂的人閉上雙眼。刺客與聖殿騎士本是一見面就會展開鬥爭的仇敵，他只能在殺與被殺之間做選擇。
而如今已經晉陞為刺客大師的艾吉奧，必須背負起意大利兄弟會的未來。
儘管早已心知肚明，但李一凡還是忍不住想從對方口中得到確認，從那個他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的口中。
“多謝你的搭救，請問你是誰？”
蹲在倒下人群中的白袍刺客緩緩起身，他先是轉過頭面向那名碰巧被自己救下來的老友，然後慢慢地摘下頭上的兜帽。
一張略顯滄桑卻又分外相熟的臉呈現在李一凡眼前，那無疑是他除蘇小曜之外最朝思暮想的人，曾經一起在混世中摸爬打滾的沙煲兄弟。
“艾吉奧-奧迪托雷-達-佛羅倫薩，有什麼是能夠為您服務的嗎？”
“給我一個擁抱吧艾吉奧，求你了。”
李一凡毫不矯情地張開雙臂，艾吉奧邊搖着頭邊朝他這邊走來，然後與他緊緊抱在了一起。
“好久不見啊你這傢伙，我以為你自羅馬一役后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能夠在有生之年再見到你，我很榮幸啊艾吉奧。”
兩人張着手臂放開彼此，在撤步後退的同時觀照着對方的變化。
“艾吉奧，你變老了呢。”
艾吉奧的眼睛也順着李一凡的頭至腳上下打量。
“你怎麼好像什麼變化都沒有，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哈哈，歲月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李一凡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其實他也知道一些艾吉奧為什麼會這麼顯老的原因，這與他曾經背負着的“先行者”的責任有關。一旦親身使用過[伊甸蘋果]這樣的聖器，凡人的性命就會無可避免的折損。
不如說李一凡見到現在艾吉奧的身體還很健康所以倍感欣慰。
“話說回來，你這傢伙現在還沒退休嗎？我以為你會在干到四十歲以後就不幹了。”
“別說傻話了，聖殿騎士一日未被終結我都要時刻盯着他們。這不，趁我還在羅馬的期間他們又回佛羅倫薩這裏興風作浪了。”
“那可真是令人頭疼。”
想起往昔同艾吉奧與羅德里戈和他兒子切薩雷博弈的日子，李一凡至今還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艾吉奧你的巔峰實力不是已經過去了嗎？趁早從前線退出然後引導新人繼承你的意志可能要比較好啊。”
方才李一凡沒有恢復記憶時還被艾吉奧的劍術給驚艷到了，現在他想起了艾吉奧從前更為令人嘆為觀止的實力忽然覺得現在的艾吉奧已經有些不及了。
“哼，雖然我的體力有所下滑但技術可不是當年可比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來試一下啊。”
艾吉奧仍然是那麼好強。
“而且四十歲算得了什麼，你知道那位偉大導師阿泰爾的事情嗎？他可是一直為刺客事業鞠躬盡瘁到了非常年邁的歲數，我想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以後去馬西亞夫追尋他的智慧，聽說那裏有一座凝結他知識結晶的圖書館。”
“你為什麼要追尋阿泰爾的智慧？”
“為了得到一個真相。”
艾吉奧認真地看着昔日的老友，但他下一秒又用笑鬆緩了緊繃著的臉。
“不必為我擔心。”
李一凡點點頭，正當他還想跟艾吉奧聊聊近況時，遠處忽然傳來了兵戈喧囂之聲，伴隨着的還有暴露出濃重威脅感的腳步聲，震得遠處的地面發出嗚嗚的低鳴。
這時候整條路上已經除他們之外沒有其他人了，換言之李一凡和艾吉奧成了孤立無援的獵物，當然這時候隱藏在人群中的本領已經失去了意義。
“他們要到這裏來了，聖殿騎士的部隊。”
艾吉奧環視着周圍，尋找着最適合進退的戰鬥地形。
“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沒必要將他們所有人都幹掉，我們又不是什麼狂戰士。”
艾吉奧想了想，將已經出鞘一半的阿泰爾之劍又插了回去。
“你說得對，其實我也厭倦了與他們戰鬥，用暴力手段解決事情只會引來更多的暴力，所以我不到迫不得已時一般不出手。”
“就像剛才那樣嗎？”
“對，就像剛才那樣。”
他將鷹嘴兜帽戴上，三兩步衝到一棟樓宇之前。
“我想知道這麼久不見你攀爬的本領是不是還像之前一樣好。”
“哼，我想你會很失望的。”
嘴上這麼說著的李一凡先一步攀上了二樓的窗戶邊緣，這種搖搖欲墜的感覺令他甚是懷念。吊在半空中的腳搖晃着以維持平衡，然後往下一蹬讓身體扶搖直上。
“哈啊，幹得還不錯……”
艾吉奧將視線投向後方，那裏已經出現了些許散亂的人影。如果他不想在攀爬過程中承受那伙聖殿騎士的石頭雨然後從那上邊掉下來的話，他最好還是馬上跟在李一凡後面爬到屋頂上。
“等我一下，你這偷跑的滑頭。”
儘管人類沒有像壁虎一樣具有很強抓地力的四肢，但久經鍛煉的刺客還是能夠憑藉超凡的指力牢牢攀住牆壁。他們的身體配合在攀爬的過程中也是一絕，以至於有時甚至能以比走樓梯還要快的速度到達一座建築物的頂端。
啪！
一隻沾滿土灰的手先一步出現在了屋頂邊緣，李一凡在被追兵看到之前爬上了一座有三層樓高的建築物，戴着鐵制手套保護手指的艾吉奧緊隨其後到達。
“呼，好久沒進行過這樣的運動所以有些吃力啊。”
“那是刻在你身體深處的東西，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兩人居高臨下看着下方四處搜捕犯人的聖殿騎士們，從現在他們這個角度投擲飛刀類的武器可能一時半會兒都不會被發現，但事到如今這種暗算的手法還是算了，擊殺下方那些追兵並沒有什麼意義。
“我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希望你還記得怎麼在屋頂之間騰躍。”
說完艾吉奧就先一步沖了出去，偷跑這一點他們之間算是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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