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年不識錢滋味
球球音樂是網絡上最大的一個音樂平台，雖然打着人人都能做音樂發音樂的旗號，但在上面真正能拿到推薦曝光資源，能火起來的歌曲無一例外都是大公司的明星作品。
球球音樂剛推出的時候，也曾經舉辦過一些新人歌手比賽，網絡歌曲點擊比賽等等。
的確挖掘了幾個網絡上的音樂鬼才，但這些人後面都被各大經紀公司給簽走了，並且簽走之後幾乎杳無音信，似乎是被雪藏了起來，再也沒看到有什麼靈性的作品出現。
在那之後，雖然每年依舊有許多人自由註冊賬號，在球球音樂上發表自己的音樂作品。
但在各大唱片公司和明星歌曲的正規軍擠壓之下，這些雜牌軍根本就沒任何的生存空間。
就像現在的新歌榜單上，前三名永遠是天王天後剛發佈新專輯的主打曲。
如果沒有天王天後發新歌的空擋，必然是幾名一線明星互相廝殺的戰場。
後面的排名也都基本上按照一二三線明星的名氣排列，少數一些公司力捧的新人，能以三四線剛出道明星的咖位靠砸資源衝到前十。
……
真正的獨立音樂人發佈的新歌，往往最多只能在八九十名吊車尾，是幾乎一點熱度都帶不起來的。
而且，這還算是情況好的了，不少唱片公司還會專門在這個排名區域挖掘新人來聯繫簽約，當然是那種很坑的合同。
像許炎發佈的《生日快樂》，沒任何的推廣和曝光位置，是幾乎不可能被使用球球音樂的聽眾們發現和聽到的。
唯一的途徑，恐怕就只有在搜索框當中搜索歌名或者歌手名，才能發現他這首歌。
因此，許炎一開始的判斷也的確沒錯，這樣一首“爛歌”，又沒任何資源和曝光推廣。
哪怕妞妞超常發揮，唱出了【卓越】的品質，也是絕對不可能火起來的。
“嘿嘿！別說是火了……能不能有100人聽過，恐怕都成問題。”
查看了一下這個數據，許炎其實可以通過33.3%的傳唱率判斷出，真正聽過這首歌的聽眾，恐怕都不超過十個人。
畢竟，目前而言，許炎覺得……只有自己和妞妞會唱這首歌。
“呼！還有三天多的時間，一旦任務失敗。這系統估計就會認慫，然後將它自己改造成美食系統之類的吧……”
許炎美滋滋的關掉電腦，而宅在酒店房間的這幾天，他也有點快憋瘋了。
而且，許炎在離家出走的時候，為了表示自己的骨氣要自力更生。更是將身上所有的信用卡和銀行卡，全都丟在了家裏。
住了幾天酒店后，他發現自己兜里的錢就只剩下幾百塊了，甚至都不夠今天998的房費了。
於是乎，許炎決定要退掉房間，打算去“投奔”同學張子良。
這個張子良便是那個教會許炎做“蛋炒飯”的表演系貧困生，許炎之前就聽他說，他們家是在天橋底下擺攤賣蛋炒飯的。
但……
想像是美好的，現實卻是很殘酷的。
在許炎看來，想在京城找一個人還不簡單么？
直接給他打電話就行了啊！
可……
這事壞就壞在，現在手機並沒有全民普及，類似地球上的05年左右，還屬於一個“奢侈品”。
張子良的家裏並不富裕，平常打電話也還是用電話卡，所以並沒有手機。
加上許炎之前並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事，必須要到張子良的家裏去找他，所以也沒問他家的座機電話。
更加無奈的是……
許炎也只是在和張子良偶爾聊天的時候，知道他家在天橋底下賣蛋炒飯的，具體是哪一座天橋……他也沒細問。
這便導致，許炎幾乎是打着一輛出租車，滿京城的天橋找賣蛋炒飯的小販。
見到一家，就問他們的兒子是不是叫張子良。
一直轉了一整天，他非但沒找到正主，反而將兜里僅剩下的那幾百塊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畢竟，在京城打車還是很貴的，可這在從小衣食不缺的許炎眼裏，這些花費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低消費”了。
夜幕時分，許炎兜里的錢算是花光了，就這麼一個人流落在京城的街頭。
任憑涼風吹拂在自己的臉上，肚子卻開始咕咕直叫，關鍵是還拖着這麼大一個行李箱。
今天晚上……
該何去何從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天比較荒涼的路邊，漸漸的被一個又一個的夜市攤子給擺滿了。
有賣小商品的，有賣古玩的，也有賣各種街頭的小吃……
聞到空氣當中傳來的香味，肚子再次咕咕的抗議了起來，許炎摸摸兩兜空空的口袋，這才真正意識到父親許重山的用心險惡了。
“哼！不就是吃准了我在外面錢花光了，吃不了苦，就會死乞白賴的低頭回家認錯嘛！”
一聲冷哼，許炎是對父親許重山的嘲笑，也是對自己“愚蠢衝動”的一種自嘲。
他太高估自己了。
從小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對基本的金錢和生活都完全沒有什麼概念。
家裏出行住酒店，至少都是幾千塊的單間或者上萬的套房。
這便讓許炎覺得，自己住個998的快捷酒店，已經算是很節儉的了。
可是，剛剛他一路走過來，卻發現路邊更多的是那種98一晚上的家庭旅館。
甚至還有20塊一晚上的床位房，許多到京城旅遊或者找工作的人，幾乎都是首選這樣的旅館先暫時住下。
再說說吃這方面……
許炎之前出門吃西餐牛排什麼的，一頓大幾百上千那真的是最基本的。
一兩百幾十塊的食物，人吃了真的沒有什麼問題么？
可現在口袋裏就剩下幾塊零錢了，許炎在路邊買了幾塊售價只要1.5元名為“光餅”的烙餅，卻是狼吞虎咽，吃得別提多香了。
“只是簡單的麵粉，加上一些肉餡和香蔥，放在火爐里烤……就能這麼好吃？為什麼之前我都沒吃到過這樣好吃的麵食？”
吃飽之後，許炎坐在路邊的花圃，開始有點懷疑自己過去二十年的人生。
毫無疑問，父母給他的成長環境，都是最上層的。
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除了關於進入娛樂圈當明星這件事。
可現在，真正走在京城的街頭，真正的以一個“生存者”的身份要融入這樣的平民生活當中……
許炎卻發現，一切都變得如此的真實了起來。
原來，真正不真實的，是他過去那二十年星二代的優渥生活啊！
享受慣了當大少爺的日子，再來吃這種平民吃不飽飯要為生活奔波的苦，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下去的。
這才第三天而已，許炎身上錢花光也就是幾個小時前的事，卻一下讓許炎的思想和觀念，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他有些後悔，又更加慶幸。
他後悔一氣之下真就兩手空空的離家出走，也後悔白白花了最後的幾百塊打車來找人。
但是，他卻更慶幸自己這麼做了。
把身上那些有“許重山”印記的錢全都給揮霍花光了……
而接下來空空如也的自己，將會是一張全新的白紙，任憑自己如何去施展和繪畫。
當然，收穫最大的便是上面說的這些感悟，由奢入儉的一種顛覆性的思考。
“咦？火火哥，你個富二代，怎麼跑這兒啃光餅來了？”
就在許炎剛將最後一口光餅給吞下肚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