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是一家人
“你……”
她氣惱的想要抽回手。
手剛一動，卻又被他緊緊捏住。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誤會了你。”
現在才來說對不起？
早幹什麼去了？
白無雙懶得理會。在她看來，事後的道歉都沒有效用。
畢竟，難過，氣惱，都是她已經經歷過了的。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
“王爺這算是禮賢下士了？”
諷刺意味沒減少，反倒更加嚴重了。
慕雲笙看着她，眼中的光彩漸漸便淡。
她的感覺他都能體會。事實上，他現在，他也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身上，誰都受不了。不說她，就是他自己，被她誤解，他心中的失望就能被這一兩句填平嗎？
不可能。
所以，他現在在這裏說這些蒼白的言語有什麼用呢？
他那緊閉的唇再沒有開啟，緊握的手也鬆開了她。
白無雙抽回手，看着慕雲笙那暗淡的神色，心裏並不好受，也不知道說什麼，也陷入了沉默中。
離開皇宮，他們就到了京都一角一個偏僻的院落。
白無雙也懶得問這裏是哪，只知道慕雲笙回來就叫了南風等人商量。
他已經插手的事，她便沒再多問。接下來兩日，她也沒跟慕雲笙多說什麼話，只在心中記掛着衍兒。
這一次，由慕雲笙親自佈置下去的任務，雲雙閣體現了它驚人的執行力。
這麼久懸而未決的事情，他佈置下去了之後就產生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第二日到日落，南風就帶了明確的消息過來。
“主子，有衍兒的消息了。他就在叛軍大營。看守的人倒是不多。但是，旁邊就是叛軍主帥紫烈秦王的主帳，那附近重兵把守。主營之外還有暗探。如果要潛入主營救人，線路有這兩條……”
說到這裏，南風就拿過來一張地形圖，鋪開，指給慕雲笙看。
這大概就是他們跟雲墨染的區別。
雲墨染那比也查出了衍兒已經被帶叛軍大營了。但是具體的信息沒有查出來，線路更沒有規劃好。
也許是能力差別，也許也是立場不同。總之，沒有他們這麼高效。
南風展示完了線路，又道：“眼下來看，走這一條更好。從營帳背後繞過去，視線上避開了主營帳的範圍，這一點比較好。但是，一旦被發現撤退的時候，地勢陡峭不利於撤退。”
南風的分析慕雲笙往那地圖上一看就看出來了。
他沒有立即說話，沉默了一會才道：
“你去安排，分兩路，兩條路線同時進行。另外，傳令異閣的人在北境的或者附近的，能趕來都趕來。”
異閣是雲雙閣中一個特別的部門。隸屬於這個部門的都是些民間的能人異士。每個人都有某一個長處讓人嘆為觀止。
這些人經常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發揮最關鍵的作用。
他把這些人調過來是以備不時的。
南風領命離去。衍兒的事沉沉的壓在心頭，白無雙和慕雲笙之間也沒有交談。
這一夜，時間被拉得無限長，又一個日出日落過去。直到第二日晚間，慕雲笙才主動來找白無雙。
聽了他的話，她愣住了。
“你自己去？”
她看着慕雲笙，眼中掩飾不住的有些急切。
慕雲笙冷靜的看着她：
“當然。我應該去。我只來告訴你一聲，若此行有什麼萬一，你即刻回京。自己保護好自己，雲雙閣的勢力依舊屬於你。先前的事，是我的錯。不求你原諒，但求你餘生安樂。“
白無雙：“……”
說的這是什麼話？
聽着跟臨終遺言一樣。
白無雙心裏那本已經平復了的不高興又翻了起來。
抿了抿唇，她才道：
“你說這些話，是故意讓我難受嗎？慕雲笙，你可真是個好夫君。”
她的話又凝聚了濃濃的失望。
慕雲笙不知道他這話錯在哪了，愣怔的站在那，望着白無雙，想解釋，又不知道從哪說起。
白無雙望着眼前這張俊朗無雙的臉，想到他說的那些話，想到發生了那種情況之後的樣子，她的眼角不可遏制的染上了一點潮濕。
不想讓他看到她傷心落淚的樣子，她將臉轉到了旁邊。
用力抿了抿唇，忍下那幾乎要控制不住滑出的眼淚之後，她才又將臉轉過來。
“我嫁給你的時候，心裏想的是能跟你白首到老，能跟你榮辱與共，你呢？不管遇到什麼事，你想的總是先將我撇開。”
之前的事情就是如此。他覺得他身上毒傷未解，便不敢往前走一步。
哪怕在她一個女子主動的前提上，他依舊在退縮。
現在又是，他要去救衍兒，就把她的退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慕雲笙，我不需要這樣的人生。不需要這樣的愛情。更不需要這樣的夫君。”
這些字眼從她口中緩緩溢出，重重的落下，便如砸在心上一樣。
慕雲笙沉默好久才艱難的掀了掀唇角：
“無雙，我……”
“你想對我好。我知道。”
白無雙將他的話接了過去。
她緊緊的盯着慕雲笙的臉：
“可我不需要。我要的是共進退。更何況此事牽扯到衍兒。我不能不管。”
那般兇險之地，若他和衍兒都有危險，那她一人豈能獨活？
慕雲笙的心思，她理解，卻不能認同。
說完這話，沒有給慕雲笙說什麼的機會，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我跟你一起去。我沒有什麼能力，可是為他們提供一些好用的迷煙什麼的還不在話下。再不行，我就在遠處等你們。你和衍兒，都要回來。我不會獨自離開。我們……”
她停了一下，小手用力的捏了捏慕雲笙的手：
“是一家人。”
之前的事，她再怎麼生氣，那也不過是氣惱他，氣惱歸氣惱，她依舊愛他，他的影子已經刻進了她的骨頭裏，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消弭。
在他那毒傷都還沒有把握醫治的時候她就沒想過要放棄他，現在更不會。
更別說，還有個衍兒。
他們倆個都是她的生命，怎可放棄？
她堅決的拽着慕雲笙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