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綁
王嬤嬤這才伸過頭來,臉上帶出喜色:“你爹派人來了。說要接你回去呢。”
她爹?當朝宰相白宏。
一晃四年過去了。她到這個世界已經四年了。一千多個日夜過去了。她的身份又要變了?
她本是21世紀一名小有名氣的法醫。跟着刑偵出了一次爆炸案的現場,誰知道那樓里還有隱藏的炸藥,炸藥一爆,她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裏。
借了這個與她同名同姓的女孩的身體,一來就是勁爆的生子現場。
四年前剛來的時候,她剛生下孩子就被白娉婷砸了幾拳頭,疼的死去活來。一眼都沒瞧見她自己生那孩子,後來王嬤嬤告訴她孩子落地就沒氣了,埋在了後山。
這樣也好,雖然有點凄涼,但是這個時代她這樣的少女拖着個孩子總不好生存。去就去了吧,傷感了一陣之後她就沒再多想。
倒是對白家那幾人,她的恨意很清楚的刻在心裏。一來,原主的感受浸透在骨髓里,她能感知到灌藥毒打的痛。
二來,白娉婷那幾拳頭讓她至今想起來都直哆嗦。這個仇是不報不快。
後來,藉著王嬤嬤的兒子還在白家幹活的便利,她又知道了白家一些事。
原主的生母,白家主母玉梅在她被扔出家門后一個月因為憤恨難平,想不開,一根白綾掛在了白家大堂。
白宏見髮妻如此決絕非但沒有內疚傷感,反倒氣她污了白家的地面,添了白家的晦氣,心一狠,就叫人把她解下來扔亂葬崗。
不想玉梅命大,都快抬出府了,又活了。白宏想着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殺死髮妻給人留下話柄,便名人將她抬回來,鎖在了白府最角落的一個空院子裏。
這一鎖就是四年。
更絕的是,不到十天,他就以主母病重,相府需要主母打理為由將把周婉如給扶做了平妻,那個設計了這一切的女人,現如今是白家的正夫人了。
連帶着白娉婷現如今也成了白家的嫡女了。還不止這些,聽傳聞,白娉婷被太子瞧上了,現在正是炙手可熱的太子妃人選。
那對母女的現狀可以用烈火噴油來形容。而白宏這幾年也頗得皇帝賞識,丞相位子做的穩如泰山,是那朝堂上最有權勢的人物。
四年裏,他們視她如棄子。如今這一團繁花似錦的又來尋她做什麼?
白無雙沉默了一會,抿唇笑了笑,秋瞳里掠出了微芒:
“好。咱們回去。”
這小藥房她開在村頭,往回走半柱香的時間才到家。
王家門口停着一輛稍顯破舊的馬車,趕車的小廝甚至沒跟她打招呼。在這個年代,未婚生子是極其醜陋的事,哪怕是小廝都瞧不起她。
白無雙冷目瞄了一眼,進屋就看見一個青衣婆子站在堂屋。
她還認得這人。這是周婉如跟前伺候的婆子。當日灌藥時按住自己肩膀的人就有她。
看這打扮,也雞犬升天成了主母跟前的人了。
“大小姐,老爺和太太讓我來接你回去。你快點吧。”
這婆子腰背挺的筆直,挑着下巴,表情傲慢,一副沒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
下面的狗再凶,打死了也沒多大樂趣。後面牽狗的人才是要緊的。
無雙沒有計較,卻也沒有理會,徑直去了裏屋。
白府既然接她回去一定不會少了她吃穿用度,但是剛去她還是要先備兩身衣服。
她走到簡陋的衣櫃前打開衣櫃門,先是收了點東西塞在了衣袖裏,然後又去翻找衣服。
正找着,鼻尖突然飄過來一陣淡淡的香風。
什麼味道?
白無雙一驚,剛想扭頭,后脖頸處就挨了一記強勁的力道。
我靠,這光天化日的,入室搶劫?
這是白無雙最後的意識。這意識閃過,她就眼前一黑,身體軟了下來。
在她身後,一個身材修長,帶着面巾的少年伸手抱住了她。
少年望着白無雙的臉,面巾下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笑來。
須臾,他手臂一收,攜着白無雙從左側打開的後窗越了出去。
這是白天,王家卻剛好住在山邊,與其他人家相隔甚遠,他的馬就留在屋后不遠的小路上,攜着白無雙腳下生風的奔了一會,他就帶着她躍上了那匹棗紅駿馬。
最後一縷暮光消失時,馬停在一處驛館牆外。
一個縱躍,少年將白無雙帶進了驛館內。半個時辰后,少年一人從驛館圍牆內躍出,策馬離去。
驛館內的人正各自忙活着,沒人注意到那幾箱不太貴重的行李有過什麼異樣。
夜,漸漸深沉,一陣喧鬧之後,驛館內恢復了靜謐。但這靜謐也沒有維持多久。到下半夜,館內又有了動靜。
沒一會,一隻隊伍從驛館離開,直奔北城門而去。
隊伍行進速度不快,存放在最後一輛馬車上的幾個行李箱還是不時顛簸。
白無雙就是在這顛簸中醒的。張眼她就嚇了一跳。
她這是在哪?太可怕了,漆黑一片,一股木質的味道刺入鼻尖。
伸手摸摸,四周都是擋板,她都快悶死了。
這是被人裝箱子裏了?身下還顛簸不平,好像在一輛馬車上。
哪個殺千刀的把她弄到這裏來了?這些人又要把她帶去哪?不行,現在想不了這麼多了,她要立馬出去,不然會憋死。
打定主意,她就攥起了拳頭準備朝箱頂上砸。卻沒想到,拳頭還沒挨到箱子,身下的馬車就突然停了。
她下意識的收住了拳頭,屏住了呼吸。
“這些東西就放在這裏。你們幾個留在這院子裏。我與呼連將軍回城裏。記住了,在我與呼連將軍回來之前不可出院子。如今兩國情勢一觸即發,這趟面見天曜皇帝,也未談攏,我等如今在這京都一定要謹慎行事,不可輕舉妄動。明白了嗎?”
“明白了。”
鏗鏘有力的嗓音把白無雙驚的不輕。
原來這是外國使團。聽這口氣,如今與天曜國局勢最緊張的就是北邊的璃月王朝。莫非他們就是?
出來又暗戳戳的折回,想幹嘛?刺探軍情還是暗中勾結什麼機要大臣?
反正都不是好事。
更不好的是自己。莫名其妙被困在這裏,這時候露面,不用說了,妥妥一個細作的罪名。再說她一個女兒家落在這幫扛槍帶刀的男人手裏,怕也是凶多吉少。
她不能貿貿然驚動他們。
想到這裏,她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