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戀弟(倒v)
()我為他們盛好飯,遞給他們筷子,然後才自己去安旁邊坐下。
安這孩子用筷子有點笨拙,夾菜時候很不利索,還是我在旁邊看着比較好。
我邊給安夾菜,邊催着他多吃點。
“你不吃嗎?”安問我。
“我等貝爾一起,你們先吃,不用在意我……你多吃點魚,會變聰明。”
這孩子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個肉食動物,不喜歡蔬菜,但是我夾到他碗裏話就會乖乖吃下去。
艾略把碗推到我旁邊:“我也要~”
“自己來。”我看也懶得看他,自顧自為安盛湯。
“差別待遇!”艾略那傢伙不滿把碗拿回自己面前,咬着筷子不滿小小聲抱怨。
“如果你能返老還童年輕個十歲,我或許會給你同等待遇。”我忙着為安夾了一筷子萵筍絲,又忙着把還熱着紅薯給分解開來——等凝固了就很難把他從盤子上弄下來了。
艾略不滿:“又歧視大齡少年……”
“……你再不吃,就要沒有了。”我看一眼對面狼吞虎咽,吃毫不停歇克勞德,再看一眼面前急劇減少飯菜。
“沒關係,到時候你一定會給我開小灶,”他慢悠悠咬着裏脊,等咽下去了才繼續說:“你看不得別人餓肚子。”
………………可惡,好像被抓住弱點了。
我瞪他一眼,懶得理他,把幾個板栗放到安碗裏。
安好像心情不錯,咬了一小口板栗,細嚼慢咽。
我發現除了克勞德,這另外兩個人吃相都很好。
“安,味道怎麼樣?”
“我喜歡糖醋裏脊,”安看着我:“湯和拔絲紅薯也很好……………………很好吃。”
他最後三個字讓我非常滿足,摸摸他腦袋:“原來你喜歡甜食……下次多做點甜給你。”來個金玉滿堂,然後再抽空釀一些酒釀……他應該會喜歡。
我想着怎麼把安養胖,然後艾略又不樂意了:“我喜歡川菜,川菜!”
“再。”我敷衍回答。
“……”艾略委屈咬虎皮青椒。
……好像是有點過分了,畢竟材料都是他出。
“……咳,下次吃水煮肉片,還有香辣蟹。”我亡羊補牢添了一句。
“好……”聲音懨懨沒精神。
就算我知道這絕對是裝出來,但我還是忍不住有點內疚乾咳一聲,把虎皮青椒放進他碗裏。
這傢伙很滿足笑,低頭吃飯。
……怎麼感覺這傢伙和爭寵小孩子似。
記得有一次小弟十二歲那年帶着朋友回家玩,我對他朋友熱情了點,他就連續三天沒有和我說話,最後我才問出來,這小子是吃醋了。
我還記得小弟當時眼睛紅彤彤,抽噎着抱着我脖子,罕見邊哭邊撒嬌,非要我答應一輩子都只喜歡他,一輩子在他旁邊照顧他才放過我。
那個時候小弟實在是太可愛了!!!
咳,我、我不是戀弟!我、我只是覺得我小弟很可愛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我現在算不算違約呢……已經……已經很久沒有和小弟聯繫了,明明說要一直照顧他……
這麼想着我又嘆口氣。
來這個學院前,小弟就極力反對我離開他去太平洋某小島上學,但是爸媽態度很堅決,沒有一絲一毫轉圜餘地,小弟甚至想到了用離家出走法子,非要帶着我去私奔——哎,真是小孩子,連詞語都用不好。
最後我拒絕了。
不為別,只是因為……小弟……似乎對我太過依賴了一點,或許,分開了才能讓小弟自立一些。
其實我五歲之前,家裏氣氛都很好,媽媽很溫柔,她會抓着我手,教我拉小提琴,而爸爸,則帶着弟弟,在花園裏做遊戲……那時候,即使是最簡單音階也會讓我無比快樂。
只是五歲之後就變了,媽媽和爸爸想要復出,於是開始滿世界亂飛,做各種演奏。
一開始還能經常抽空回來看我們,可是到了後來,他們越來越忙,一年幾乎只能相處上一個月都不到,原本家裏是有保姆,只是後來保姆發現自己工資沒能如期打到賬戶中時候,就自顧自帶了所有剩餘生活費辭職。
那時候我和小弟沒有錢也沒有吃,只好靠着鄰居救助,還有小區里好心保安才活了一個多月。
之後父母回來時,我乾脆就找他們要了錢,讓小弟管着,我自己努力學會照顧小弟——不過我沒想到我真挺有做家事天賦,跟着新保姆短短三個多月,就完全上了手,從那時候起,我辭退了保姆,然後家裏大事小事就是我一個人一把抓,現在想想也覺得懸乎,兩個不到九歲孩子,父母怎麼能放心他們兩個人獨自居住呢……
或許是見父母次數並不多,小弟對父母親幾乎沒有感情,甚至他小時候還曾對着幾個月未曾謀面父母叫着叔叔阿姨,卻怎麼也不肯開口爸爸媽媽——不管我怎麼哄他,就連父母都難過掉了眼淚,說著對不起我們。
……其實也不是不怨恨。
每次家長會總是我們家長缺席;每次新生報到也都是我們兩個自己拖着大包小包行李;每次都總被鄰居小孩子嘲笑沒有父母,是被丟棄孩子;每次生日,都只有我們兩個圍着一碗長壽麵唱生日快樂歌;每次入睡,都只有我給小弟講入眠故事,哼着安眠曲……
只是父母一掉眼淚,我就心軟,我就想着:畢竟是父母親啊……然後努力笑着迎上去說歡迎回家。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個家。
雖然對我和小弟來說是,但是對父母來說,是不是只是一個暫時落腳點呢?
反正,可能是這種環境下長大緣故,小弟對我依賴有點太多了。
畢竟,普通人家兄弟,怎麼可能會就連哥哥談戀愛都要反對呢,而且還把人家小姑娘嚇哭了——可惡,那可是第一個向我告白小姑娘啊……
我嘆口氣,邊糾結要不要給小弟打電話,邊繼續看着安吃飯。
安剛好扒完最後一口飯,把吃完飯碗放下。
我看了看旁邊兩個人,他們也吃完了。
來回掃視一遍,看他們三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要動意思,只得嘆口氣,站起來收拾碗盤。
“好,今天是我,那麼明天就是艾略,後天是克勞德,大後天是安。”
眾人當做沒聽見。
“……如果不洗,我就做一桌子苦瓜。”
……果不其然,看見他們三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厭惡表情。
果然就像小孩子一樣討厭苦瓜啊這些大少爺。
我剛把碗盤放進水池,就聽見了門鈴聲。
我往身上隨便擦擦水,就去客廳開門,一開門,就看見了一臉愧疚貝爾。
“對……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小小身子瑟縮着,不停顫抖,抓着雨傘手指用力到有些泛白。
“下雨了?”我顧不上他道歉,連忙把貝爾拉進來:“什麼時候下雨?抱歉我沒注意到,如果你看到下雨,直接給我打電話說不來不就好了?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他一身水汽,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有沒有受涼,衣服也差不多濕透了,全市泥濘。
……該不會跌到水坑裏去了。
我連忙拉着他到我房間,直接無視其他人詫異視線,找出自己內衣和睡衣遞給他:“抱歉,我只有一套睡衣,不過內衣我沒穿過,你先換上。”
他聽話接過睡衣,也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羞澀,臉頰有點紅,匆匆忙忙跑到浴室里去了。
“浴室里有新毛巾,那條藍色,你用那條好了!”我喊完了話,然後才反應慢半拍想起來我被子還在外面晾着——急忙跑到院子裏,發現自己被子已經被收回來,放在屋檐下藤椅上。
我鬆口氣,把被子抱在懷裏,然後才有時間打量這場突然而來大雨。
真是,明明下午還陽光燦爛,晚上就下起雨了。
雨真很大,天幕已經變成了深黑色,像是被人撕裂了一個大口子,所以雨水才會傾瀉而出,院子裏花草樹木被雨滴打彎了腰,就連池子裏錦鯉也潛到了池底躲避雨滴。
冒着這麼大雨走過來,一定很辛苦……貝爾這孩子,怎麼這麼少根筋。
我嘆口氣,去廚房熱飯,順便煮一鍋薑湯。
湯里特意放了不少糖,怕貝爾嫌棄辣。
艾略也恬着臉來要了一杯——喝完之後幾分鐘臉色就變得紅潤起來了。
安不太喜歡生薑味道,克勞德也沒有興趣,我也就沒讓他們嘗這東西——畢竟喝了之後會全身發熱。
貝爾洗完澡,我把碗遞給他,然後從箱子裏找出干毛巾幫他擦**頭髮。他一開始當然是害羞說不要,只是拗不過我,只得坐下,讓我隨意擺弄他頭髮絲。
貝爾是個好孩子,不挑食,小口小口抿着,臉頰上有了些血色,只是眉頭皺緊緊,大概是不喜歡薑湯味道。
“宿舍里舍友怎麼樣?都認識了嗎?”
“恩……是傑魯他們……你、你還記得嗎?就是……傑魯·莫德涵……”
“記得,就是經常欺負你那個。”還試圖欺負安來着,不過被安給嚇走了。
我想起來那個長其實不難看,總是有一群人包圍着驕傲少年。
“還有呢?你直屬學長是?”
“是、是在馬車上認識那兩位學長……”
“……哎?”
“就是,莫里斯學長,還有納瑟爾學長……”
“……是那個傢伙和納瑟爾學長?”
“莫里斯學長其實人很好,只是、只是……”
“……我知道,只是有點變態對。”
“……”
“呼,如果只有納瑟爾學長和你同寢室就好了。”
納瑟爾學長,一看就是很可靠樣子。
我想起來他明明不喜歡吃甜食,卻還是忍住厭惡,顫抖着手從我手心拿走糖果事情。
啊,真是個嚴謹嚴厲嚴肅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