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果然不是種田文。

這果然不是種田文。

()我帶着安穿過樹叢,沿着自己熟悉的路逕往回走,時不時回頭打量跟在我身後的安。

他看起來的確比之前狼狽了許多。

衣服被樹枝刮出來許多口子,臉色也不好,嘴唇也有些乾燥起皮。

啊啊,真是的,這個學校果然很能折騰。

新生開學,軍訓一下不就好了,為毛還非要這麼大費周折的跑來野外生存……

安的所在地離我們駐紮的地方,並不算遠,我背着貝爾,速度會有些慢,走回去的話,可能需要半個小時左右。

貝爾很乖巧的趴在我背上,沒有亂動彈,也沒有再鬧着讓我放他下去,但我差不多能想像到他現在臉紅成什麼樣子。

“安,你們這兩天沒遇見什麼危險?”

“沒有,我們很好。”

“……那貝爾還受傷?”

“不……是、是因為我不小心,被樹根絆倒……”小小弱弱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貝爾瑟縮着皺起眉:“因為、因為眼鏡丟了,找不到眼鏡……”

我回頭,才發現小貓咪一直戴着的黑框大眼鏡真的不在了。

露出巴掌大的小臉,綠色的瞳孔因為對不準焦距茫然一片,看起來很是可憐兮兮的。

“眼鏡呢?”

“唔,丟了……”

“呼……下次記得帶上備用的隱形眼鏡好了,方便,也不容易掉下來。”

“恩……可是、隱形眼鏡戴不好……”

“那就多練習幾次。”

“……唔,好……”

“安,你和貝爾是什麼時候碰見的?”

“……昨天,我們兩個被丟下的地方相距不遠。”

“這樣啊……”

我原本還想問些什麼,但看到安不爽的表情,只好住嘴。

走了二十幾分鐘我還是氣喘吁吁了,雖然貝爾不重,但一百斤總還是有的。

背着一百斤的東西,在森林這種絕不平坦的地方走二十分鐘,我覺得我還是有一定運動細胞的。

好在我還能撐住,等到了溪邊,把貝爾放在岸邊的石頭上,囑咐他們兩個自己喝點溪水,就沿着溪水,到上游去找電線杆。

電線杆離的也不遠,就在幾分鐘路程的一個小水窪里捕魚。

其實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完事兒了,正在套外衣,身邊放着幾條不算小的魚,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算了只要不是河豚那種有毒的魚類就好。

他正捏着自己濕透了的襯衫,想要把多餘的水分扭出來。

……可惡。

我瞪着他腹部的腹肌羨慕嫉妒恨。

他的身材很結實,但不是那種肌肉坑坑窪窪的健美先生,而是很適合被用來入畫的曲線美,是少女漫畫裏男主角常有的偉岸身材。

穿上衣服的時候看不出來,沒想到脫了衣服居然這麼有料。

我恨恨的咬牙,決定絕對不要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一定會被嘲笑。

沒辦法,我對這個人的性格惡劣程度已經了非常深刻的了解。

“喲,來啦?”他漫不經心的跟我打個招呼:“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哦。”

他把被自己扭成一團的襯衫抖開——理所當然的皺巴巴沒有一點模樣。

……一件好好的襯衫就這麼被他毀掉了。

我實在是太不欣賞這樣的敗家行為了。

他顯然也對自己一團皺的襯衫很不滿意,隨手扔給我,上岸來:“幫我弄平。”

“哦,”我隨口應了一聲,然後開始思考該怎麼弄平整——一分鐘后我才反應慢半拍的把衣服扔回他臉上:“自己弄!”

我才不是保姆呢混蛋!

“嘖……”他不滿的嘖了一聲,把被水沾濕,粘成一縷縷的髮絲撩到耳後,露出整張臉——我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張好看到讓人想澆開水毀他容的臉。

“小和弦,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積極報恩才對,這種小事當然應該搶着做,別讓我催你。”

他一臉理所當然,用‘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的表情看着我,然後又把衣服塞到我手裏。

“我今天晚上就要。”

………………我內牛滿面。

不敢再繼續拒絕,我找來乾淨的大樹葉,涮洗了幾遍,把魚包好抱在懷裏,他的衣服則是被我搭在肩上,跟在他身後回到我們的暫留地。

電線杆看到安和貝爾,於是轉頭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我一眼——抱歉你的眼神真的太意味深長了所以我沒看懂,浪費了你的表情真不好意思。

於是我視線游移,吹起了口哨。

晚飯當然是我來弄——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幫什麼忙。

找電線杆借了那把一指長的小匕首,來收拾剛捕回來的魚——這玩意兒真的很不好用。

這些魚的死相都很凄慘,每一條都是從腦袋被穿了個洞,看起來非常讓人沒有食慾。

……算了,魚頭待會兒去了。

刀鋒貼着魚腹,逆着魚鱗向上,白花花的魚鱗像是雪片一樣落下來,露出雪白的魚皮,卻並沒有把肉也削了去。

於是電線杆用很欣慰的語氣道:“刀工不錯。”

……廢話我刀工不好行么,要知道對我來說任何食物都是絕對不能浪費一絲一毫的——而刀工好的話,會讓我把材料的分量最大化。

把魚剖開,內臟啊腸子啊什麼的一股腦揪出來,魚頭懶得收拾,直接剁了,和內臟一起挖個坑埋掉。

不是我想浪費,只是現在這個狀況,我實在做不來關於魚頭的菜肴。

把幾條魚穿在樹枝上,把篝火添的更旺一些之後,就把洗好的果實遞給電線杆。

“嘗嘗什麼味道。”

他接過去黃色的水果,咬了一口吐掉:“咳!太苦了!”

哦,那這個pass掉。

我又遞一個綠色的水果給他。

“好酸!”

這個可以留下。

再遞一個。

“這個是甜的。”

恩,可以留下。

繼續遞水果。

“咳!好奇怪的味道………………壞了?”

我隨手扔掉。

試毒試到最後,還剩下一小半的水果。

做一頓飯倒是足夠了。

我也懶得把每一種味道分開,乾脆所有的水果放在一起碾壓,直到果汁全部擠壓出來,只剩下果泥才罷手,把果泥塞進魚腹,然後像昨天烤蘑菇一樣慢慢的邊撒果汁邊烤——途中電線杆也想來幫忙,但是被我趕去找乾燥的樹枝了。

魚一共五條,我們四個人,一人一條算起來也夠吃,

不過因為電線杆今天的功勞較大,所以他一個人吃兩條——反正他是個吃貨,不可能吃不下去。

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盯着篝火發獃,一直沒有說過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貝爾則是在我身邊默默的看着我,偶爾用崇拜的眼神讓我惡寒一下,說幾句話,又閉上嘴。

這兩個人都相當安靜。

也對,平常也都是我纏着他們說話,估計其實也是比較喜歡安靜的氛圍的。

我也就沒去打擾他們,翻着手裏的烤魚,享受難得的和諧。

估計是今天的魚比較肥,油花滋滋的往上冒,看得我非常歡喜……果然還是肉食最美妙。

肉香伴着果香裊裊婷婷的鑽進我鼻孔,害的我摸着肚子不停的眼饞,只可惜還沒烤好,而且烤好了也不能先吃,畢竟我是掌勺,他們一個個都等着我餵食呢。

最先烤好的給了安——誰讓他離我比較近,遞過去方便。

安看看我,接過去,低聲道了謝,用手指捏了,撕開一點點的放進嘴裏。

…………我說你們吃個東西非得用手指捏着啊?怎麼比我以前見過的女孩子還要扭捏!

我抽了抽嘴角,也不好指責人家的進食習慣,繼續烤魚,第二條烤好了遞給貝爾,貝爾比安乖巧,接過去以後自己沒先吃,遞到我嘴邊讓我咬一口。

我也懶得客氣,嫌燙隨便咬了一口。

微微有些焦的魚皮味道肥美,而於皮下的魚肉很是鮮嫩可人,混合著果香,帶有一絲絲的甜味,入口即化,因為腥味已經被果泥去掉,所以沒有調味料也不會難吃。

正好電線杆也回來了,把剩下烤好的兩條魚遞給他,才慢悠悠的處理最後一條魚。

等我吃完,正好月上中宵。

四個人圍在篝火旁邊,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

……這氣氛怎麼忽然就尷尬起來了。

然後我忽然記起,雖然見過面,但似乎電線杆並不知道貝爾和安的名字,甚至稱不上認識…………咳,我發誓不是故意的。

我乾咳兩聲,首先開口。

“那個,這個是……安布羅斯·沃倫德……”我拍了拍坐在我右側的安的肩膀,接着道:“安好像挺有名,雖然我沒聽說過,但你可能聽說過?”

電線杆輕笑,托腮盯着我,但是卻好像不是在和我說話:“當然,沃倫德家的天才,頗具盛名,怎麼會沒聽說過。”

…………但是這種好像無所謂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安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我們的對話,撇開頭,盯着不遠處一株白色的小花出神。

……喂喂,好歹給個面子寒暄一下。

我只好嘆息,然後拍拍左側的貝爾,又道:“這個是……貝爾·洛瑟斯,呃,他有點兒害羞。”

貝爾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向安一樣不給面子,怯怯的打了招呼:“您、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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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個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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