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白象
“也許，這傢伙只是在生死一際時才悟出乾坤決，然後生出了乾坤之力。”
九虛長老想道。
但對方短短時間內聚集這麼多的乾坤之力，着實有些可怕。
不管怎麼說，這個威脅被解決了，讓峨眉八位長老徹底鬆了口氣。
剩下的，就是等天亮了。
……
當百鳥朝鳳槍落在九犀大陣陣界上的時候，蘇衛的肉身連吐幾口鮮血，平流境上的玄識晶體也險些四散開來。
等到九犀大陣吸干百鳥朝鳳槍中的乾坤之力，將這把槍重重彈在地上后，蘇衛微微嘆了口氣。
這口氣，自然不是真正的嘆，因為陣內已經沒有氣了。
若不是諸位強者修為強大，已然氣絕身亡。
位於平流境上的蘇衛玄識晶體再次觀陣時，赫然發現這座大陣變得無比強大。
甚至，原先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陣界上都出現了一絲絲流光。
流光的存在，自然說明陣界充滿了力量。
“怎麼會這樣？”
蘇衛很是無奈。
他費盡心思聚集乾坤之力，原想着一舉摧毀九犀大陣，沒想到最終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米有的是，乾坤之力卻難以聚集。
總算可以，也沒時間了。
身在平流境之上的蘇衛已經隱約看到遠處的天邊出現了一絲紅雲。
……
月亮是什麼？
在地球的知識中，月亮是地球的衛星，繞着地球公轉。
但顯然，玄宇的月亮不繞地球公轉。
因為去過玄宇大陸陰暗面的蘇衛沒有看到月亮。
“如此，月亮就是來回在大陸的正上方穿行了。”夏侯四九道：“至於月亮為什麼有變化，興許，那就是它自身的變化吧。”
通過學習地球的理論，楊豫知道白日之中，由於太陽的光蓋過了月光，因此，白天看不到月亮。
如此，月亮白日間正好從西方回到東方。
等到晚間時分，月亮便會再次從東方前往西方。
“重力或許只存在地球所在的那片區域。”
鑒於月亮的這般變化，夏侯四九道：“宇宙無窮大，重力卻不是到處都有。”
此刻，楊豫與虞泛溪站在月亮上，只能瞧見遠處的玄宇大陸，卻無法看到月亮的本身。
但就算看到，又能如何？
“九犀大陣隔絕峨眉氣息，若是月華出現，說不定可以改變大陣的運轉。”虞泛溪身為峨眉掌門，自然知曉些九犀大陣的變化。但如何以月華澆灌九犀大陣，卻是一件難事。
那便是按照今日月亮的變化，根本沒有任何月光灑落到玄宇大陸上。
如此，便要強行改變月亮的運轉了。
虞泛溪雙手攤開，一座石碑便出現在身前。
“這不是真正的造化石碑。”虞泛溪說完，楊豫點點頭道：“我知道，這是投影。”
虞泛溪不明白投影的意思，但還是開始了推演。
楊豫站在一旁，知道自己與虞泛溪都是由於某種機緣，玄識才得以進入月亮。興許，太白洞與月亮之間就存在着某種關係。
然後，她想到了一件事。
這件事是地球的一個假說。
那就是月亮原本是地球的一部分，後來由於某種事故，月亮脫離了地球。
至於玄宇大陸的月亮是不是曾經的玄宇大陸的一部分，楊豫並不肯定。
就在楊豫思考的時候，月輪劍典出現在了造化石碑的上面。
同時，一把劍穿過月輪劍典，定在了石碑正中間。
虞泛溪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月輪劍，想要將這三者合為一股。至於為何要這麼做，則是她認為當初三樣東西都是出自一處的。
若是現在將月輪劍，月輪劍典以及造化石碑返璞歸一，合成最原始的東西，是不是就可以控制月亮？
這個理論倒不是虞泛溪憑空想像出來的，而是峨眉秘地中記錄著一句話。
那句話的原文是“月者，劍為始，典為源，石為心。”
峨眉功法玄技，大致處出於月輪劍典，而這劍典則出自造化石碑，至於月輪劍，也是從造化石碑中衍化的月金輪鑄成的。這三樣峨眉至寶全部與月有關，那麼，月亮會不會就是峨眉的本源呢？
這一點，虞泛溪不敢認定，但還是試上一試。
先前，她在太白洞第二層的木屋中，正是將月輪劍插在造化石碑中幻化出月輪劍典，然後玄識進入其中想要找到其中的聯繫，只是再次睜眼時，卻發現自己來到了月亮上。
她道心清明，知道來的是玄識，並不是本體。
至於楊豫怎麼來的，虞泛溪很是好奇。當她聽楊豫說自己是循着河流將玄識傳送到月亮上的，更加吃驚。畢竟，這一切聽起來難以理解。
不過存在即合理。
楊豫既然來了，自然是因為太白洞第二次洞穴中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們要進去。”
當月輪劍、月輪劍典以及造化石碑演化成一座劍陣時，虞泛溪朝楊豫說道。
“你認為，門就在其中嗎？”
楊豫問。
“不進門，就無法登堂入室。”虞泛溪說完玄識化作一股劍意進入了劍陣里。楊豫沒有猶豫，跟着進入其中。
隨着兩人的玄識消失在月亮之上，置於月亮表層的造化石碑也消失了。
投影建立在玄識之上，沒有玄識，哪來的投影。
……
楊豫再次睜眼時，身前多了一個巨大的轉盤。
虞泛溪此刻正站在轉盤之前，看着裏面的脈絡與刻度。
轉盤被安放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中，這個空間似乎無邊無際。盡頭則全是光芒。
“這些脈絡跟月輪劍典以及造化石碑中的大差無幾。”虞泛溪指着轉盤道：“這東西興許就是控制月亮的中樞。”
楊豫看了轉盤一會，道：“你用月輪劍意隨着這脈絡走行一邊。”
虞泛溪當即出劍。
真正的月輪劍還在太白洞。
但此時的虞泛溪已然劍道大成，可出心中之劍。
隨着一道劍光來到轉盤之上，轉盤中出現了一道紅光。然後，劍光在這團紅光之中來回穿梭。
不久后，一個清晰的月輪脈絡出現了。
“還是不夠快。”
楊豫言罷也出劍了。
她與虞泛溪劍意互通，且看了一遍對方的心劍，此刻出劍，竟然直接將月輪劍意用了出來。
隨着楊豫的劍光出現在轉盤之中，原本出現的月輪脈絡開始旋轉。虞泛溪當即出劍追趕。
兩道劍光快速的追尋着月輪脈絡，不久后，一個流動的畫面出現了。
……
天邊的紅雲宛如一條絲帶，這條紅色的絲帶令處於九犀大陣中海的一眾強者寒心不已。
“終究是小覷了峨眉的根基。”
劉杉輸得心服口服。
沒辦法，誰讓峨眉還有這等陣法呢。
天邊紅雲距離峨眉還有很長的距離，因此，峨眉依舊處於黑暗之中。但所有人都清楚，光的速度很快。
只要太陽在往上走一些，便有一道日光會來到峨眉。
那時，一切便會結束。
感知伏虎劍中充滿乾坤之力的仰虢什麼都沒做。他可以出劍，但他認為出劍不過是給大陣增加能量。他哪裏知道，現在的九犀大陣已經回到了原本的狀態。
平流境上的蘇衛之前已經重新以乾坤之力連接百鳥朝鳳槍，只是由於時間的問題，他並沒有聚集到充足的乾坤之力。而且，就算再可以出一槍，這一槍，就能破開九犀大陣嗎？
眼見天邊紅雲出現，蘇衛只能作罷了。
他再快，也沒有光快。
自然，當肉身被毀，平流境上的玄識晶體也會消失。
索性，蘇衛停了下來，認真的看起日出來。
至於其他事，只能任其發展了。
畢竟，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九犀大陣內的蜀國強者也是這般想的。
然而就在眾人心灰意冷時，一道白色的光芒落在了峨眉山上。
不是日光，是月光。
無月之夜，哪來的月光？
位於陣眼的峨眉八長老一時間詫異不已。
蘇衛沒有詫異，而是驚喜。
隨着月華的出現，他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濃厚的乾坤之力。
此前，楊豫曾經告訴蘇衛，蘆竹曾以標月指降下無數月華的事。現在，無月夜，月華突然來臨，是不是說明蘆竹來了？
不管蘆竹有沒有來，蘇衛也要做完自己的事。
他以渾厚的乾坤之力連接百鳥朝鳳槍，然後猛然出槍。
由於這一槍中夾帶着極為渾厚的乾坤之力，百鳥朝鳳槍周圍的物事一時間全部漂浮起來。
仰虢則感覺無數氣息湧入玄脈之中。
此時的他，哪裏能想到，自己連續得到了兩個天大的奇遇。
“破。”
隨着蘇衛意念發出，百鳥朝鳳槍的槍頭猛然上升，化作一道劍光朝九犀大陣的正上方而去。
這一槍，並不是槍，而是劍。
破天一劍。
隨着這一劍使出，平流境上的蘇衛玄識消散開來。
但飛來峰中的蘇衛並沒有睜眼。
“轟。”
隨着一聲巨響，九犀大陣破開了。
幾乎同一刻，一道日光蓋在了峨眉山。
日光顯，月光自然消散。
仰虢大喝一聲，伏虎劍衝天而起，將剩下的那些陣界一掃而空。
接着，他一劍朝落在金頂主峰的八位長老殺去。
這一劍，是宗師劍意。
因為仰虢破境了。
乾坤之力與千年難得一見的月華劍意悉數注入到他的體內，焉有不破境的道理？
……
宗師一劍，塑聖強者很難抵擋，更別說，八位峨眉長老俱已身負重傷。
那些重獲自由的蜀國強者則紛紛離開主峰，四散而逃。
劉杉與法不移則回到了五顯峰上。
“合。”
隨着九虛一聲大喝，九隻虎犀圍住了仰虢。
仰虢冷冷一笑，長劍橫掃，便將九隻虎犀擊得七零八落。若不是這九隻玄獸皮糙肉厚，已然被仰虢殺死了。
擊敗九犀之後，仰虢的劍勢沒有停，而是繼續朝前。
他必殺峨眉八長老。
可有時候，想殺就是殺不了。
就在伏虎劍即將落在峨眉金頂之時，一道淡淡的劍光從金頂深淵中竄了出來。
“鐺。”
隨着一聲清脆的劍擊聲，一個灰衣人出現在仰虢身前。
“傳功。”
峨眉八長老看着灰衣老者，不約而同的喊道。
……
“天不亡峨眉。”
五顯峰上的法不移看着金頂主峰的灰衣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劉杉亦是滿臉蒼白。
誰能想到，昔日的十長老傳功居然還有傳承。
而且，這位傳功長老也破境宗師了。
“來的好。”
面對身前的傳功長老，仰虢並不以為意，反而大喝一聲，接着一劍朝着對方壓去。
“轟。”
隨着一聲巨響，仰虢竟然以威不可言的劍勢將傳功壓回了深淵。
“殺了他們。”
金頂主峰的峨眉八長老則指揮九隻虎犀朝蜀中強者動手。
虎犀是塑聖巔峰的玄獸，防禦力十分厲害，縱使受了仰虢一擊，依舊可以狂奔弒殺。
眼見虎犀與蜀國強者戰作一團，法不移看向了飛來峰的蘇衛。
可惜，蘇衛沒有半分動彈。
“應該是受了重傷。”劉杉說完便要親自過去帶着蘇衛一起走。
遠處，朱青松也想過來救護蘇衛，可惜，被一隻九犀攔住了。
“殿下，莫要過去。”
法不移則伸手阻止了劉杉。
因為一隻虎犀落在了飛來峰上。
這隻虎犀正是之前被蘇衛打傷的那隻虎犀，它甚是記仇，自然要過去吞下蘇衛。
眼見虎犀長着血盆大嘴來到蘇衛身前，忽然間，一個白影落在了飛來峰。
那白影隨風見長，頃刻間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白象。
白象張開大嘴，登時便將飛來峰上的虎犀吞進了肚子。
白象吞掉這隻虎犀后，身影微晃，便來到另外一隻虎犀身前。如此，不到片刻，九隻虎犀包括震旦長老化身的那隻虎犀都被白象給吞了。
“吼。”
白象站在峨眉山峰之間，一聲巨吼，震得峨眉山中的樹葉紛紛落下。便是遠處的朝陽，似乎都被嚇到了，很快就躲進了雲彩中。
“宗師玄獸。”
磨石看着白象，忍不住躲到了朱青松身後。
火鷲看着白象，也嚇得變成小鳥，鑽進了朱青松的懷中。
……
宗師玄獸，玄宇多年不曾見到。
現在，居然出現在了峨眉。
一時間，無論峨眉長老還是蜀國強者，都嚇得不敢動彈。
要知道這畜生可是眼都不眨就吃了九隻虎犀的。
“逃。”
法不移則朝劉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