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緣無分
看着慕容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醫院門口，程晨這才收回了目光。
這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她似乎，對慕容煜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感覺，就好像世界上就只有他們倆，什麼事情都不會成為問題。
她沒有談過戀愛，上學的時候，她自己學過跆拳道，在學校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男生見了她都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高中剛畢了業，她就和慕容煜訂了婚，頂着有夫之婦的名字過了大學四年，好不容易要結婚了，他又逃婚了。
緊接着程氏一落千丈，她又忙着照顧母親，沒有時間去接觸別人。
有時候她看着他在屋子裏轉悠，她甚至會幻想，要是三年前，他沒有逃婚，她現在是不是也會幸福的過完這一輩子。
程晨獃獃的望着病房門口，眼裏閃着異樣的光。
寧嫂見慕容煜離開，這才把她拉到一旁，將整件事情和盤托出。
程晨的母親在寧嫂打電話的時候，確實不見了，但也就一個打電話的空隙，人就給送了回來，這麼短的時間內，院外的人達不到這個速度，那麼最有可能就是那人在醫院有熟人，或者說他根本就是這個醫院的人。
若真是這樣，那母親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她素日裏也不會招惹是非，就算有拌嘴，也都是一些工薪階層的人，能有這能力在醫院動手腳的人，想必在寧城也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
如此一猜測，她的心裏也有了定論。
程晨擰眉，要求他幫忙嗎？
和慕容煜相處的這段時間，她能感覺到慕容煜對她有不一樣的感覺，如果秦宇說的是真的，慕容煜可能喜歡上了她。
想到這她甚至一度懷疑，當初那個逃婚的人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找慕容煜幫忙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她遲疑了片刻，便接起了電話。
對方率先出口，“程小姐你好，我是梁武。”
老爺子身邊的人？“梁先生，你好。”
那頭聽到她的回應，字正腔圓地如同念報告一般，“程小姐，我家先生想見你，城南福潤茶樓。”
還不等她應答，對方就掛了電話，她完全沒有拒絕的餘地。
看來她是非見不可了。
程晨站起身，跟寧嫂交待了幾句就準備離開。
寧嫂不放心她，“小姐，你都和慕容家斷了婚約，他們為什麼還要找你？”
她抿嘴，不知從何解釋，總不能告訴寧嫂，她和慕容煜又有了聯繫，還是同居關係。
見她不想多說，寧嫂也不便再問，只囑咐了句，“注意安全。”
程晨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吧寧嫂，我還會點防身術，一般人傷不了我的。”
聽她這麼說，寧嫂的心稍稍安了一些，可到底還是擔憂，反反覆復定叮囑了好幾遍，才肯放她走。
出了醫院，程晨就直奔那個地址。
醫院位處城西，而那個福潤茶樓卻在城南，離得不近，她打車到那個地方，花了一個小時不止。
走進茶樓，裏面的裝飾古色古香，樑上的吊頂是精心打造的，就連牆上的浮雕都刻的栩栩如生。
如此有古韻的茶樓，確是第一次見，可她總覺得這建築似曾相識。
慕容家的老宅，就是這個風格，二者如出一轍。
剛在大廳站了沒兩分鐘，一個身着旗袍的女子就朝她走來，中規中矩地給她作揖，“請問姑娘您找誰？”
程晨將紙遞給她，那女子嘴角一勾，朱唇輕啟，“請姑娘隨我來。”
程晨不由得想起老宅的傭人們，似乎都是這個打扮。
看起來老爺子真的很鐘意古風，不止在外觀上，就連裏面的人都培養的極有古韻。
女子領着她，七拐八繞才來到了那個所謂的包廂，她推門進去，老爺子正坐在搖椅上，他背對着門，讓人看不見神情。
此番場景，一如當日去慕容家老宅拜見慕容老先生的時候。
她走過去，跪在蒲團上，朝着那個搖椅的後背喊了一聲，語氣無不恭敬，“慕容老先生好。”
搖椅上的人不動，靜靜地躺着，呼吸均勻。
程晨很想把他叫醒，可是她不敢放肆，只好跪着等他醒來。
這一跪，就是半個小時。
躺椅上的老人悠悠轉醒，晃了晃椅子，才站起身。
程晨的腿跪麻了，一時站不起，只好立直了身子朝他行禮，隨後又恭恭敬敬地喊道，“慕容老先生好。”
老爺子笑着擺手，“你這孩子，說了不在乎這虛禮，你還執着得很。”
程晨重新跪坐好，低着頭，“先生是長輩，禮不可亂。”
此番話出口，倒叫老爺子對她生出了幾分讚賞，然而卻毫無用處。
老爺子品了一口身前的茶，語氣淡淡，“程小姐此番想必是明白老頭子的用意了？”
程晨沉默了片刻，方才接話，“是，老先生的用意，晚輩是明白的。”
“那你怎麼說？”老爺子的眼神直射向她，氣勢不輸當年。
程晨放在腿上的手微微縮緊，又放開，重複數次，她才回答，“老先生只給了晚輩單行道，晚輩又豈能反其道而行之。”
她掙扎過了，也權衡過了。
她和慕容煜註定了不會是一條路上的人，哪怕會有交集，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漸行漸遠。
與其等到情根深種的時候難以抽身，不如趁現在還沒有徹底淪陷的時候，提前斬斷，也好過以後心疼難耐。
老爺子仰頭將茶飲盡，縱聲笑道，“哈哈，程小姐果然是聰明人，知道怎樣對自己有利。”
趁着他高興，程晨抬頭望向他，“不知先生上次允諾的事情，可還算數？”
老爺子點點頭，“我既然親口應了你，自然就是算數的。”
“如此。就先謝過老先生了，還有一事，”程晨吞吞吐吐，說了半句，卡了半句，實在難受。
老爺子手一抬，“你說。”
“希望老先生可以安排私人飛機，我怕到時候，慕容煜會阻攔。”程晨斂着眸，聲音不卑不亢。
聞言，老爺子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寵辱不驚，面對強敵鎮定自若，還找機會跟他談條件。
這姑娘，確實是個聰明的。
可惜，已經門不當戶不對了。
“好，我會安排。”
聽他應允，程晨有些木訥的道了謝，“多謝。”
隨後便起身出了包間。
對不起，慕容煜。
我們之間，終究是有緣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