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雞拜堂
然而還以為自己聽錯的秦五娘，再一次聽得秦子衿斬釘切鐵的開口說道，“對不起，五姑奶奶，我不能跟您走。”
想着為了這丫頭自己親自出面，結果換來這麼一句，秦五娘頓時就沉下了臉來，冷聲斥道，“不跟我走，你還真想嫁給這個殘廢潑皮不成？不爭氣的東西，枉我這麼遠跑來替你撐腰。”
秦子衿伸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然後乾脆伸手扯下了頭上的蓋頭。
即便是廉價的脂粉，也無法掩蓋住那一張不俗的容顏，一雙水眸，含着淚光，看着就讓人揪心。
這般好顏色，不少人便忍不住在心裏感嘆，難怪縣城的富家公子都對她念念不忘。
只可惜到底是時運不濟，先是痴心錯付看上了呂長遠，然後又陰差陽錯的要嫁給一個傻子。
如今倒好，傻子都嫁不上，差點嫁給一個殘廢的無賴。
可是這麼好離開的機會，這丫頭是傻了么？居然還打算留在白家？
眾人心裏還在感嘆疑惑，便聽得秦子衿泫然欲泣的開口說道，“五姑奶奶誤會了，我自是不會嫁給這人，但白雲歌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失蹤下落不明，我怎能因此落井下石還要悔婚？”
秦槐東皺起眉頭開口斥道，“子衿，別胡鬧。”
秦子衿含淚搖了搖頭，“大哥，咱們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
萬沒想到有此反轉的白老太再次來了精神，似乎看秦子衿都順眼了不少，還開口誇上了，“還是子衿丫頭懂事，知道自己欠我們白家的，你放心，只要你嫁給了光耀，給光耀生個一兒半女的傳宗接代，我們白家定不會虧待你。”
秦子衿強忍着噁心開口應道，“您誤會了，子衿的意思，還是會嫁給恩人，恩人雖然失蹤，但是子衿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子衿一定會將恩人找回來的。”
觀禮的人聽得秦子衿的話，都忍不住感概，“沒想到這丫頭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大義，倒是小看了她。”
白老太再次黑了臉，指着秦子衿罵道，“你是不是也傻了？好好的男人你不嫁，你居然還要嫁一個不知死活的傻子。”
秦子衿看向白老太，眼裏的嫌棄一閃而過，隨即便委屈的開口，“那也是您親孫子，您怎麼能這般說。”
秦五娘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秦子衿罵道，“我看你這腦子是真的溺水溺傻了，好好的親事你不要，你看看白家這些人，你進了這家門，以後能有好日子過？”
秦子衿屈身施禮，“子衿知道五姑奶奶是為了子衿好，但子衿心意已決，還望五姑奶奶成全。”
秦五娘氣惱指着秦子衿，“你……，行，你既然要知恩圖報，那就慢慢留在這兒報恩吧，我也懶得管了。”
說完便站起身來一甩袖子打算離開。
秦子衿忙伸手拉住了秦五娘，秦五娘以為她是回心轉意了，冷哼一聲到底是停下了腳步。
秦子衿含着淚，拉着秦五娘的袖子可憐兮兮的開口說道，“五姑奶奶，您先別走。”
秦五娘到底是心疼，嘆息一聲，轉過頭擦了擦秦子衿眼角的淚水。
看着秦五娘心軟，秦子衿便趁機軟聲請求道，“子衿只想嫁給白雲歌，姑奶奶若是走了，他們會逼着我嫁給那殘廢的，姑奶奶，您要替子衿做主。”
聽得秦子衿居然還是要嫁給白雲歌，秦五娘都被氣的沒脾氣了。
看着秦子衿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又不忍心罵她，終究是氣惱的再次坐了回去，“人都沒了，我看你怎麼嫁。”
秦子衿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秦槐東，“大哥，麻煩你去找一隻合適的公雞來。”
這時白呂氏突然出聲，“我說了，我兒跟秦家的親事就此作罷，我們也不需要你報什麼恩，你還是跟家人回去吧。”
白老太怒道，“你給我閉嘴，憑什麼作罷？秦子衿欠我們白家一條命，就得賠給我們白家，雲哥兒不見了，嫁給我們光耀也是天經地義。”
原本就一肚子氣的秦五娘，聽得白老太又開始叫囂，便找到了撒氣的地兒，沉着臉吩咐道，“去給我把那老太婆的嘴堵上，掌嘴。”
兩個丫鬟便快步過去了白老太那邊，白老太嚇的躲到了二兒子身後，不想二兒子此時卻只顧着自己，生怕自己吃虧，一扭頭便躲去了人堆里。
兩個丫鬟一個輕鬆制住了白老太，一個拿出來一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破布，直接塞進了白老太的嘴裏，然後啪啪就是兩巴掌，白老太的兩邊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
白老太的做派確實無恥，如今見着白老太被打，觀禮的人居然也沒人站出來替人說一句話。
上前幫忙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人家男人兒子都不管，輪不到他們出頭。
打完白老太，丫鬟就退到了秦五娘身後。
白老太被幾個巴掌呼的雙頰紅腫，淚流滿面，狼狽不堪，想伸手扯掉嘴裏的破布，結果一個大漢往白老太面前一站，嚇的白老太連嘴裏的破布都不敢扯了。
秦五娘自然是明白秦子衿想幹什麼了，見秦子衿是鐵了心要嫁，便對一旁秦槐東沒好氣的吩咐道，“來愣着幹什麼，去找只公雞來。”
白呂氏還想開口阻止，卻是被秦五娘一個眼神掃過，就閉上了嘴保持沉默。
公雞找來了，自是要白家的人抱着公雞跟新娘行拜堂禮。
白家卻沒人敢上前來，秦子衿想着自己抱着公雞拜堂也一樣，秦五娘卻掃了一眼白家人，指了指人群中的白老二，“你，過來抱着。”
白老二縮了縮脖子，發現那幾個大漢正虎視眈眈的看着自己，還是乖乖的站了出來，接過了秦槐東手裏的公雞。
白老頭被秦五娘掃了一眼，倒是自覺坐到了首位上，還不忘拉上癱坐在地上的白老太。
秦子衿自己蓋上了蓋頭，跟畏畏縮縮抱着公雞的白老二站到了喜堂中央。
唱禮官倒是不用誰說，見一切就緒，就開始唱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