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編窗帘，劉雨兒初見爺奶

過了一個多時辰，劉青宇回來了，後頭還跟着紅妮。紅妮看到雨兒，高興地說道：“雨兒，我來啦。”

劉雨兒忍不住羨慕嫉妒恨：這個大小姐命真好啊，不像自己要愁這一大家子的吃穿。

“咦，雨兒，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這麼多蘆葦？”

“我知道，編帘子。”小七說道。

“編帘子？怎麼編？”紅妮好奇地問。

劉雨兒懶得多說，只拿了一根樹枝擺好，又從柴房拿來理好的麻線，比劃好帘子的長度，將三根麻線對摺，分別在樹枝左中右三個位置拴好然後就搬來一抱剝好的蘆葦，將一根根蘆葦用麻線編排在樹枝下面。

紅妮和青宇看一會就明白了，三人分工，一人負責一根麻線，窗帘不用長，一會就編好了。三人拎起來滿意地欣賞着作品，劉青木和六七八也是滿眼希冀。

他們看了一會兒，劉雨兒搖搖頭說道：“不行，拆了。”

紅妮不想拆：“為什麼呀？雨兒，我覺得挺好的，我們不拆好不好？”

劉雨兒指着帘子的縫說:“紅妮姐，你看，這麼大的縫，能擋風擋雨嗎？”

“這樣啊，那我們重來。”紅妮轉得也快。

蘆葦帘子編起來快，拆起來更快。這回三人有了經驗，編得密密的。可他們一拎起來，“嘩啦”一下就散了，三人面面相覷。劉雨兒咬咬牙說道：“再來！這回，我們在最下面也拴根樹枝。”

這一次，三人再沒出差錯，一個密密的蘆葦帘子終於新鮮出爐了。

三個小包子一陣歡呼，三個編織師也十分滿意自己的作品。劉青木搶過帘子就去窗戶那比劃。紅妮看着青木比劃，說道：“雨兒，這帘子擋光。”

劉雨兒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有了。”她找了根一尺多長的麻線拴在上方樹枝中間處，捲起帘子比劃道：“這帘子肯定要用竹釘固定，我們就這樣兜住帘子將麻線一頭掛在固定的竹釘上。在竹釘上挖個小槽，麻線就不會滑下來。帘子不用時就捲起來。”

劉張氏聽到院子裏的聲音，走出房間，看到劉青木手裏的帘子，點點頭，心想這東西應該好使。

劉青木聽了妹妹的話，說道：“我現在就去做竹釘。”

劉張氏喝道：“青木，不許去，小心劃了手。等你大哥回來做。”

“哦。”劉青木不情願地答應着。

劉雨兒不厚道地提醒道：“四哥，名字！”

劉青木又苦起了臉。

紅妮悄聲問劉雨兒：“怎麼了？”

劉雨兒低聲笑道：“我爹說了，他今天晚上還寫不出名字，就打爛他的屁股。”

紅妮笑道：“木弟弟，求我呀，叫聲姐姐我就教你。”

劉青木臉更黑了：小丫頭片子，只比自己大兩天，也敢讓他喊姐姐。

劉張氏喝道：“青木，紅妮本來就是你姐姐，為什麼不叫？！”

劉青木無法，只低低叫了一聲：“紅妮姐！”

紅妮看他叫得不情不願，也不計較，拿着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木。劉雨兒眼睛一亮，心想以後是不是還可以利用紅妮擺脫文盲身份。

劉張氏又對青木說道：“還不謝謝你紅妮姐！”

劉青木依然不情不願地說：“謝謝紅妮姐！”

劉張氏看看孩子們都在忙，就拿着馬蘭頭去一邊摘。

劉雨兒三人開始第二個帘子。三人一起幹活，又有了經驗，很快就編了三個。

紅妮看看天，對劉張氏說道：“二嬸，我回了。這個帘子我可不可以帶回去一個呀？”

劉張氏笑了：“紅妮，這是你們仨一起編的，當然可以。”

“謝謝二嬸。二嬸再見！”紅妮抱着一個帘子心滿意足地走了。

過了不久，劉青山和劉青峰走進了院子。“娘，我們回來了。”劉雨兒想：今天這兄弟倆回來得有點早。

劉青山看到劉青宇和劉雨兒正在捲簾子問：“這是什麼？”

小七再次搶話道：“大哥，這是二姐和五哥剛編的帘子，要做窗帘子擋風雨呢。”

劉青山拿過一個帘子打開，贊道：“這個真不賴。”

劉青木湊過來說道：“大哥，你趕緊做幾個竹釘，我們將帘子掛起來。”

劉雨兒連忙將竹釘的要求說了，劉青山點點頭就去後院做竹釘。劉青木也要跟過去，劉雨兒笑道：“二哥，四哥會寫名字啦！”

“妹妹！”劉青木一聲哀嚎。

劉青峰一挑眉，說：“青木青宇隨我進屋，六弟、七弟也來。”

小八也跟了進去。劉雨兒不想進去，就和劉張氏一起收拾了院裏的東西，一起洗菜做飯，也不理會劉青峰怎麼治劉青木，怎麼教認字。

母女剛做好飯，雙胞胎就醒了，劉張氏忙進屋哄孩子。劉雨兒就拿出《三字經》在一邊看。

劉青峰教完字，見劉雨兒看《三字經》，試着問：“妹妹，昨天教的可還記得？”

“當然了。不信我背給二哥聽。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幼不學，老何為？”

劉雨兒背完就將書遞過去說道：“二哥，怎麼樣，我沒背錯吧？你再教一段啦。”劉青峰點頭進屋，六七八又跟了進去。

劉青宇和劉青木兄弟得了自由跑到後院看大哥做竹釘。劉青山看到他們，問道：“水缸快空了吧？”

兄弟兩立馬垮下臉，心道：怎麼家裏突然多了這麼多活，一天忙到晚都干不完。兩人心裏想着，嘴上卻不敢抱怨，只好怏怏地去抬水。

傍晚，劉來福帶着劉青石回到家，六郎七郎立即衝過來向老爹嘚瑟哥哥姐姐編的帘子。劉青石卻已經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

劉來福看了也是不住地點頭。這時，劉青山已經做了十幾個竹釘，拿着到了前院。小六小七嚷着立刻就要裝。

劉青峰說道：“別忙裝，這三個先給爺奶送過去。”

大家都不言語，劉來福暗暗慚愧，自己還不如兒子想得周到，就點點頭說道：“老大老二送過去吧！”劉來福不知道的是這主意是女兒悄悄出的。

劉雨兒說道：“爹，我也去。”

劉張氏忙吩咐道：“快去快回。”

“知道啦！”劉雨兒歡快地答應，拿着竹釘和兩個哥哥一起出了門。

大院就在村東頭，不到一刻鐘就走到了。他們走進大院，劉雨兒看到劉大田正在院裏踱步，忙脆聲喊道：“爺爺，雨兒看你來啦！”

劉大田一喜：“二丫頭，快過來讓爺爺瞧瞧！”

劉燕兒聽聲從房裏跑了出來：“妹妹，你可來了，好多天沒見到你了。”她又沖正屋喊道：“奶奶，二妹妹來了。”

劉王氏得聲連忙從屋裏奔出來，一把將劉雨兒拉倒懷裏：“孫女呀，你可來了，奶奶這兩天可是擔心死你了。快快，進屋，讓奶奶好好疼疼你。咦，這手裏拿這麼多竹釘做什麼？”

劉青山兄弟對望苦笑，在他們劉家，男孩就是根草，沒人理。

劉雨兒忙說道：“爺爺奶奶，我爹娘讓大哥二哥給你們送好東西過來了。”

劉家一大家子都到了院子裏，中午的事大家也都聽說了，心裏納罕這老二家吃的都沒了，中午剛送過柴，晚上又有什麼好東西送過來？看着劉青山兄弟手裏的蘆葦，難道這就是好東西？

劉雨兒看到大家的表情，將竹釘放到燕兒手裏，打開大哥手裏的帘子，問劉大田：“爺爺，您看怎麼樣？”

劉大田認真地看了看帘子說道：“這個可以當窗帘子用？”

“爺爺就是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劉雨兒立刻送上一個馬屁。

劉大田哈哈笑道：“這個不錯，擋風擋雨。”

劉青山說道：“爺爺，我們現在就給您裝上？”

劉大田微笑點點頭，劉青山兄弟就去給爺奶裝窗帘。眾人都希冀地看着，兄弟倆固定好帘子，劉雨兒讓哥哥捲起帘子將帘子后的麻線掛到竹釘的凹槽里，帘子就穩穩地掛在窗子的上方。

眾人一陣誇讚，連中午被拿走糧食的不快也沖淡了許多。劉大田捋着鬍子不住地點頭：老二家確實長進了。

劉青峰看窗帘已經裝好，就說道：“爺爺奶奶，還有兩個帘子也這樣裝就好了，娘讓我們早點回，我們就先回了。”帘子不夠多，還是讓爺奶自己決定裝哪兒吧。

劉大田點點頭說道：“燕兒，去把雜物間裏的細麻線都拿來。”

劉雨兒心道：這個便宜爺爺厲害呀，看來自己想發家致富，這個爺爺是必須要拉攏的。一瞬間，她執行“籠絡外援計劃”的決心更加堅定了。

劉青山接過麻線說道：“謝謝爺爺！”他說完，就和弟弟妹妹一起告辭走了。

劉王氏看三個孩子走遠，再也忍不住跺腳道：“你這個老頭子，孩子送東西過來，也不留孩子吃頓飯。”

劉大田沒好氣地說：“忘了中午我說過的話了。”

劉王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劉老四小心翼翼地問：“爹，您還真會賣二哥家的孩子呀？”

劉大田看看天說道：“老二家長進了，只要今年沒天災，老二家這次一定能過起來。有天災，誰也沒法。”

眾人默然。

劉雨兒兄妹三人回家，因為手裏空了，就輕鬆了許多。劉雨兒就小聲地將中午爺爺的話說了。

劉青峰點點頭說：“爺爺做得對，我們不能再靠大院了，必須自己立起來。”

劉青山也默默點頭。

劉雨兒繼續說道：“二哥，我覺得明天有好多事要做，腦子都想不過來了，我們是不是計劃一下。”有些話她還是希望二哥說出來，畢竟自己才八歲。

劉青峰問：“你覺得都有什麼事？”

劉雨兒掰着手指說：“爹要去賣柴，你們要去做工，還要有人去砍柴，還有割蘆葦，挖野菜，下地幹活，剝蘆葦，編帘子，挑水，做飯…….反正好多好多啦，還有，我還想看書認字呢，小六小七也該多認幾個字。”

劉青峰愕然，什麼時候家裏有這麼多事？他想了想說道：“張員外家活快乾完了，他說明天我和大哥不用去了。”實際情況是張員外家的大兒子嫌棄他們吃得多，幹得少，將他們辭了。

劉雨兒聽了覺得很不錯，家裏可以多兩個大孩子幹活了。可她轉念一想：兩個哥哥一個十六一個十四，在現代還是上初中和高中的年紀，古代已經當大人用了，貌似大哥都該娶媳婦了，可誰願意嫁呀？

三人說著話就到了家。一家人一起吃飯，雖然中午得了糧食，劉張氏也只敢比平時多加了半碗米，這糧食看着好像不少，可根本架不住這一大家子。劉青山劉青峰兄弟堅持下午已經吃飽，各自喝了一碗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