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來福結善緣，雨兒巧記賬
兩個花一樣的小姑娘手牽着手走在村子裏，頗為引人注目。這時間，村裡走動的人不少。現在劉雨兒已經不是剛來時顫巍巍隨時要倒的模樣，氣色也好了許多。村裡人也不在避諱她，就紛紛和她們打招呼。兩個小姑娘被教養得很好，也禮貌地向長輩問好。
劉雨兒家的田就在蘆葦塘附近，她倆就先去田裏看了看劉青山他們。劉青山看到倆人過來，想向她們點頭示意。劉青峰他們也只看了倆人一眼，就繼續幹活。
現在是麥苗的返青期，這時要及時鋤划鬆土。這是促麥苗提早返青、健壯生長的重要措施。對於冬前長勢較弱的麥苗苗或地力差、早播徒長脫肥的麥苗，應早施、重施返青肥。這就是劉來福和劉張氏重視劉雨兒話的原因，現在的麥子太需要肥料了，可是他們家一個家畜都沒養，肥料明顯不夠。
劉雨兒對麥子懂得不多，可是看着這還沒有完全返青還有點微微發黃的麥苗，她也知道麥苗缺肥料，想起家裏的草木灰就有點心焦，忍不住對紅妮說：“紅妮姐，我想回家一趟，我明天陪你去蘆葦塘好不好？”
紅妮有些失望，可看到她焦急的表情，就說道：“走，我們回家。”
劉雨兒有點急躁，也不管紅妮了，撒腿就往家跑。莊稼對古代農家人實在太重要了。
劉雨兒氣喘吁吁地跑回家，可看到草木灰是傻了眼，這東西可怎麼拿到田裏呀？
劉來福休息完出來，看到女兒對着草木灰發獃的樣子，問道：“怎麼了，雨兒？”
劉雨兒看到老爹，求助地問：“爹，這草木灰怎麼送到田裏呀？”
劉來福想了想，乾脆就將盛草木灰的破缸直接搬到架子車上，又對女兒說：“雨兒，去將灶膛里的草木灰都清出來。”
劉雨兒連忙照做。劉來福想了想，又去柴房尋了兩根長繩放到車上，等女兒端來草木灰，他小心翼翼地倒進缸里，又擔心草木灰被風吹走，還找了一件衣服蓋上。
劉來福做完這些，才小心地推着車出門。劉雨兒想知道老爹怎麼做，也跟在他後面。
劉來福到了田邊，放下車，看到五個大兒子都在田裏忙碌，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叮囑女兒看好車子和草木灰，自己在田裏轉了起來。他轉了近半個時辰，才招呼劉青峰過來。倆人一起將草木灰倒進簸箕里，劉來福就將草木灰撒到一小塊麥田裏。如此兩三回，才將草木灰撒完。劉雨兒看到劉來福撒過草木灰的地方麥苗明顯長得弱，心想：老爹有時候似乎也很聰明。
劉來福忙完，檢查了一下兒子們乾的活，就示意收工，吩咐兒子去割蘆葦。劉雨兒這才知道兩根長繩的用處。劉雨兒知道割蘆葦沒自己什麼事，就和爹說了一聲，趕緊回去教小包子寫字。
劉來福帶著兒子們到蘆葦塘時，有不少人正在割蘆葦。大家看到劉來福推着車子過來，羨慕的有，嫉妒的有。一個本家堂弟就過來打招呼：“二哥，這車子都推過來了，你打算要割多少蘆葦呀？”
劉來福憨笑道：“是二虎兄弟呀，這個我也沒什麼打算，能割多少是多少吧，反正蘆葦塘里蘆葦多。”
狗娃爹也問：“二哥，你家整這麼多蘆葦做什麼？”周圍的人都停了手，豎起耳朵。
“我家二丫頭說了，編完窗帘還要編門帘，夏天可以擋蚊子蒼蠅。”劉來福遲疑了一下繼續說，“你們說這帘子要是編大一點，蓋房子鋪屋頂，會怎麼樣？”
旁邊的人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都低頭加快了手上動作。
大家又幹了一刻鐘，狗娃爹和劉二虎幾人到一邊商量了一會，就有人過來和劉來福商量：“二哥，你看你們還要再割一會，能不能借架子車給我們用一下，我們將蘆葦送回去就幫您繼續干。”
劉來福微一猶豫就點頭答應了。幾人大喜，將舊缸從車上搬下來，裝了小山似的一車蘆葦，連車上的長繩一起借用了。附近看着的人暗自後悔，下定決心明天早點和劉老二借車。
等狗娃爹他們還車回來，劉來福也覺得今天割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兒子將蘆葦裝車拖着車回家，那箇舊缸就由劉青山和劉青峰輪流提回去。
劉張氏和女兒正在打掃兔子窩，看到劉來福父子幾個前呼後擁，拖着小山似的一車蘆葦進來。母女兩人驚得目瞪口呆，劉雨兒不禁心中感嘆：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有車就是好呀。她看到劉來福累得氣喘吁吁的模樣，下定決心：要儘快買一頭牛！
劉來福父子幾個卸完車，看着兔子們精神飽滿地吃草，也十分高興，沒想到這野兔子也能養活。劉來福看到妻子收好的兔子便便，就更滿意了，這兔子還真能拉，哈哈，能拉就好。他第一次盼望這窩兔子能活得長長久久。
一家子忙完就去吃飯，飯桌上，劉青木再也忍不住對劉來福說道：“爹，今天妹妹套了一隻野雞！”
劉來福和劉張氏一下子就愣住了，六七八無比崇拜地看着劉雨兒。劉青宇已經聽四哥悄悄說了，臉上沒有什麼變化。
半響，劉張氏才半信半疑地問：“野雞呢？”中午，幾個孩子回來都沒有和她說這件事，劉青山也只說以後不用送柴給大院了。她聽了不用再送柴后歡喜了好一陣子。她先前看到劉青木拿着竹籤繩子回，理所當然地認定什麼也沒套着，甚至就沒有下套。
劉青山說：“送給爺奶了。”
劉來福輕輕吐了口氣，說道：“該這樣。可這野雞怎麼就套着了？”
劉雨兒連忙回答說：“爹，是我們運氣好啦，你不知道那個套剛下了沒一會兒，野雞就鑽進來了，被我和三個、四哥逮個正着，野雞連一點傷也沒有。四叔看了愣是不信是套子套的。”
劉來福看向兩個大兒子，劉青山想想好像是和妹妹說的差不多，就點點頭。
一家人吃完飯，劉來福去隔壁商量送柴的事。劉青峰看天已經黑了一半，就將弟弟們叫到前院，檢查了一下寫字的情況，確定每人都會寫后才放心，他心裏就盤算明天該學“習相遠”，有兩個字已經學過了，正好可以複習一下前面的字。
這邊劉青峰剛檢查完字，劉來好就和兩個弟弟挑着柴來了。幾個孩子急忙向叔伯問好，劉來好兄弟仨家見劉來福不在家，和孩子說了幾句話，就告辭回家了。
劉來福從隔壁回來，劉青山也已經挑了兩桶水回來，大家聚在一起討論安排了一下明天的事情，就去各忙各的。
劉青峰和大哥挑完水找到妹妹時，小丫頭正一個人躲在後院擺弄樹枝和幾根麻線。劉青峰問道：“妹妹，你是不是又要做什麼套子。”
劉雨兒搖搖頭，說道：“我哪有那麼多主意，能做一個套子就不得了了。”其實，她還會做其他的套子，只不過那是套人的。
劉青山指着妹妹手上的東西笑問：“那你這是要做什麼？”
劉雨兒說道：“我就是想做個記賬的東東。”家裏沒有紙，她暫時也不想買這麼貴的玩意，就只能想別的轍了。
劉青峰目光一閃問：“你想怎麼做?”
劉雨兒想想問道：“大哥、二哥，你們還記得爹第一次賣柴得了多少銅板？”
劉青山毫不猶豫地回答：“八文。買胡蘿蔔了。”
劉雨兒點點頭，拿起一個樹枝，在樹枝最右邊的繩子上打了八個鬆鬆的結；然後拿起第二個樹枝同樣操作。
“第二天呢？”
“也是八文，第三天也是，不過第三天買米花了十六文。”劉青峰一邊探究地看着妹妹手上的樹枝一邊回答。
劉雨兒就在樹枝右邊第二根繩上打了兩個結，又將最右邊的繩上的結解開四個。接着她又在另一個樹枝很快打了相同的結，一邊打一邊問：“第四天？”
“第四天是小集，賣柴得了二十二文，藥草四十文。”劉家已經太久沒有入賬，劉青山記憶力不錯，對最近沒一筆入賬都記得很清楚。
劉雨兒繼續在第一根樹枝上打結。
劉青峰看了一會兒似乎有點明白了，就拿過第二根樹枝。
“第五天，得了五十文，花了一百零一文。”
劉雨兒繼續，她看到二哥打得結微微點頭。
“昨天和今天，也是各得五十，昨天給妹妹買髮帶花了兩文，今天買胡蘿蔔花了二十文。”
劉雨兒和二哥依言打結。最後，三人一看，這幾天家裏總計賺了兩百三十六文，花了一百四十七文。劉青峰默算了一下，搖頭說道：“還剩八十九文，不對，我問過爹，家裏明明只有七十九文了。大哥，你想想漏了什麼？”
劉青山想了一會說道：“家裏好像還買了十文錢的鹽。”
劉雨兒和劉青峰鬆了口氣，同時點頭。
劉雨兒拿過一個粗樹枝在上面繩子上打好結。
劉青峰一看正是七十九，不由贊道：“還是妹妹聰明，居然想出這個法子。”
劉雨兒對劉青山說道：“大哥，回頭你幫我定在我屋裏的牆上吧。”
劉青山說道：“家裏的竹釘還有，明天就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