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該結束了
榮華遞了個小眼神給惲奕，惲奕會意，抽了個空去找冉慕彤。
“慕彤。”
冉慕彤擱下手裏的活，連忙迎上去問惲奕，“師父受傷了？”
“沒有，另有一件事，找你幫幫忙。”
“什麼事？”
“百里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宮裏宮外要處理的事又多，我也是分身乏術，想找到你幫幫忙，幫着百里將宮裏恢復正常，我要先忙朝堂上的事。”
冉慕彤聽完就答應下來，洗乾淨手，簡單跟瓏旖珊交待了幾句，她就跟着惲奕先走了。
惲國的宮裏遍地都是血，單單處理這些血漬就花了幾天的時間。
所有的屍體全都拖在城外去燒掉，能救回來的，她都割了血，儘可能的救回來。
一忙就是半個月，她才有空跟百里薇坐下來歇一歇。
她一直沒發現哪裏不對勁，直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仲國出事了。
“師父！！”
她跑着去問惲奕，惲奕一籌莫展，不知道如何同她說起。
百里薇也是不知道，無聲跟惲奕互換了一個眼神，瞞不下去便不要再瞞了。
惲奕這才說：“榮華讓我留你在這裏，幫我着恢復宮裏，榮華另外帶人去追找葉海秋，也是引葉海秋決一死戰，但是葉海秋一直都沒有現身，直到前不久，葉海秋帶着一行術師，偷襲仲皇。”
她聽完就回去找榮華。
榮華剛下朝，見她回來便知惲奕那邊已經瞞不住她了。
她拉住榮華問，“仲皇怎麼樣了？”
“沒有大礙。”
“我想去看看。”
“你才回來，要去吃了午飯再去。”
“回來吃也一樣。”
她這就控出火焰通道，榮華顧不上換下朝服，跟着她一起去看仲元俍。
仲元俍只受了些輕傷，沒有了冉晴紫，葉海秋明顯不能再隨心所欲地出其不意。
“葉海秋這次好像並不是要來殺我的。”仲元俍越想越覺蹊蹺，接著說：“我們各國都在備點，葉海秋沒有了冉晴紫幫他，他幾乎不可能再有勝算，但他強行帶着所剩不多的人馬來行刺我，不惜強闖宮門，死傷慘重，卻只是輕傷了我，這對葉海秋來說，太不划算，不像葉海秋以前做的事。”
聽仲元俍說完，榮華沉重了眉目。
冉慕彤心裏七上八下，“越來越看不明白葉海秋了。”
“榮皇，榮皇后，”仲元俍說：“葉海秋那日行刺我失敗，逃出仲國京都，身邊只剩下不到十人，再難成氣候，我有派人追殺，但至今沒有葉海秋的下落，我是越發想不明白，葉海秋在沒有把握的情況，為什麼非要來行刺我？若說是孤注一擲，葉海秋應該是去找榮皇才對。”
榮華沉默，他倒是希望葉海秋來找他。
冉慕彤等御醫來給仲元俍換完葯，她仔細查看了仲無俍的傷勢，確定沒有大礙，也沒有中毒，她和榮華才回去。
她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榮華也沒有答案。
她心裏亂，帶着了上好的藥材去看望沈娥和簡兮的兒子。
小傢伙又長胖了，沉得冉慕彤都有些抱不動。
沈娥難免擔憂，“皇後娘娘近來繁忙，不用特意來看我們的母子，我能照顧兮哥唯一的血脈，也能撐起藥材行的生意。”
“我心裏煩，出來走走，不想去找旖珊，旖珊心思細，肯定會跟一起煩，月瑤要單純着，想不了那麼多，但也正因如此，我不想煩着月瑤，你這裏最合適，看到小簡兮，我心裏就輕鬆不少。”
“國是戰事什麼的我一竅不通，皇後娘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吩咐。”
“眼下，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麼辦，葉海秋音訊全無，我也不會就這樣算了，那麼多人死在葉海秋手裏，葉海秋一日不死，我一日不會罷休。”
“皇後娘娘，葉海秋會不會是在等你？”
“等我？？”
“我隨口一猜，要是猜的不對，娘娘不是當真。”
但沈娥的這番話提醒了她。
她從沈娥家出來，簡單交待了阿福幾句，讓阿福回宮跟榮華說一聲，她就去找葉海秋了。
葉海秋不可能再去海島那麼遠的地方，她去的海島已被付之一炬。
她便挨個找葉海秋曾帶她去的地方，包括已知的葉海秋的落腳點，找來找去，她在曾經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山洞外發現在痕迹，有炊煙從洞裏冒出來。
她控了一團火球滾進洞裏，很快，就有幾個術師提劍殺出來，看見只有她一人，便去通稟葉海秋。
葉海秋走了出來，示意幾個術師退下，跟她去洞外的林子裏走走。
“你藏在這裏又能藏多久？”
她先說話，葉海秋沉默了一會才說：“晴紫一死，我便敗局已定，可又無奈得很，我不在晴紫的死，一點也不在乎，寧肯輸，也不要去在乎這個女人。”
“你對晴紫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沒有。”
“沒有感情，你們又為什麼非要生下小佑兒？”
“因為晴紫是與你長得最像的人，也是你的妹妹，我一直把她當你的替身。小佑兒雖然不是你我的孩子，但佑兒是你的侄兒，你一定會善待他，不管將來你如何安置佑兒，每每當你想起佑兒的時候，就會想起我，這便是我願意和晴紫生下佑兒的原因。”
“你們這樣其實是害了佑兒。”
“不會的，你不願讓佑兒知道的，佑兒永遠都不會知道，而你又會在想起佑兒的時候想起來，如此，足矣。”
“你跟我回去。”
“幹嘛？”
“自己自裁，以死向天下人謝罪。”
“我沒把握你會來找我，當你今天真的來的，我很高興，可是你卻要我自裁，這不可能。”
“葉海秋，你都只能躲在這裏，不如爽快點，你以為你還能活嗎？”
“我在這裏不過是還想單獨見你一面，有些東西要交給你。”
“我不需要。”
“這可不一定。”
葉海秋從袖兜里取出一份名單，“這些年，我把各國的朝堂摸了個遍，名單上的這些人都不宜重用，換成是我做了天下之主，我會將這些人全殺了。”
“真是想不到，你還有這等心思。”
她沒有接，推還給葉海秋。
葉海秋又強行塞進她手裏，“還是收着吧，對你榮華，乃至整個天下都沒有壞處。”
“你用做這些，做了不會得到饒恕。”
“這原本是為我自己做的，我甚至都已經想好要怎麼治理這個天下，但無奈得很，我告訴過我自己，冉晴紫不能，但是到了冉晴紫死的時候，我一點也在不意，心裏還有些盼着，計是拖得太久了，我也乏了。”
“你現在功虧一簣，你會甘心？”
“我當然不甘心，我也不會一直這樣，你若殺不了我，我就還會繼續下去。”
“葉海秋！你是在逼我現在就殺你嗎？？”
“你殺不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海秋身上突然多出一股子香味，她嗅進鼻子裏，就覺頭有些暈。
葉海秋的身影在她視線里變得模糊。
“慕彤，我很愛你，所以我不願意毀了你，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我始終沒有強行得到你的原因。我知道我已經輸了，但我並不後悔，你這一輩子都會記得我，總比被你忘的乾乾淨淨要好。”
“你若就此停下來，你還可以苟活。”
“怎麼可能，換成是你你會停下來嗎？既然決定了要這麼做，我只有到死的那天才會停下。”
她還想說什麼，但是視線越來越模糊，身上也越來越軟。
葉海秋轉身走了，一邊遠去一邊對她說：“你體質異於常人，這點藥量很快就會消失，你也不會暈過去，但是在藥效消失之前，我已經離開這裏，慕彤，下回再見，我不願是我們最後一面，但所有的所有，是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