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要不然呢

回到帳子裏，榮華打發嬤嬤們去備點果子來，然後對她娘親說：“大夫人，今晚晴紫宿在東宮，冉相若是問起，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肖嬋娟不由看向冉慕彤。

冉慕彤坐到肖嬋娟身邊，握着娘親的手說：“我已經答應了殿下，娘親，不用擔我，殿下會照顧好我的。”

“可是…”肖嬋娟對榮華說：“晴紫不熟宮中規矩，我怕晴紫會給殿下添麻煩。”

“無妨，晴紫也需熟悉中宮規矩，常去宮中走動。”

她給肖嬋娟倒茶，“我知道我以前做事沒有分寸，隨娘親祭祖歸來，一路禮拜火神廟，我腦子清醒了好多，不會再犯以前犯過的錯，娘親就不要擔心我了，我一夜不在府里，陳姨娘要是找娘親的麻煩，背地裏慫恿我爹責備娘親，委屈娘親忍一忍，明日我回府，定叫陳姨娘吃不完兜着走。”

榮華把東宮翊天令合進了肖嬋娟手裏，“明日本宮送晴紫回府，再在大夫人這取回，相爺是明白人，大夫人有東宮翊天令在手，絕不會讓府中妾室為難大夫人。”

肖嬋娟看了看大女兒，無聲向大女兒確認，必須要跟榮華回東宮，肖嬋娟才把東宮翊天令仔細收好，“多謝太子殿下照拂，相父寵愛府中小妾，我已習以為常，別的都不求了，只求晴紫安然無恙，常得殿下垂憐。”

“大夫人鮮少外出走動，草場更是少有來，就嘗嘗草場的燒肉再回府。”

“是，聽憑殿下安排。”

榮華喚來舒雲，就在帳子外架起柴堆，烤上在草場獵到的野味，再挑一隻養在草場的肥羊，抹上香噴噴的調料，不大一會就燒得直冒油。

冉慕彤留心觀察，吃晚飯的時候，烤好的肉擺放到榮華面前，榮華嘗過好吃，就會挑最好的給她娘親，送娘親回相府，榮華還扶她娘親下馬車。

到了宮門口，榮華換乘步輦，她還是一頂軟轎。

舒雲領她去側殿歇息，隨後就有宮婢來伺候她沐浴更衣。

天色漸漸深漆，她懷抱一絲僥倖，今晚就這麼過去，正想躺下睡了，又有宮奴來敲門，“二小姐，殿下有請。”

他打算如何進步一試探她？

她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讓她提前侍寢。

領路的宮奴她不認識，不便打聽要領她上哪裏去，她跟在幾步后，四下張望，想問問舒雲，又沒見舒雲的影子。

“二小姐，請。”

宮奴推開一扇殿門，一股她說不上名又很好聞的香氣就涌了出來，宮奴留在殿門口，沒有繼續領她進去的意思，她定定神思，硬着頭皮往裏邁。

層層白紗后，四五宮婢跪在地上整理榮華的衣擺，有宮婢來幫她撩起最後一層白紗，一池溫泉映進她的視線，那股子好聞的香氣就是從泉水裏散發出來的，不妖不燥，經得起沉澱的那種芬芳。

“你來了。”

榮華走出白紗，輕抬手示意所有宮婢退下，她瞄了眼他水色未乾的長發，心裏松出一口氣，不是要她伺候她沐浴，也不想跟她來場鴛鴦戲水。

他換了身白衣，外袍搭在肩上，赤着腳，比平日一襲正裝朝服的模樣多了幾分慵懶，滿上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

她小心接過，“殿下讓我來陪着喝幾杯？”

“要不然呢？”

“我不太能喝酒。”

她和她妹妹酒量都不行，娘親有跟她說過。

榮華一口飲盡杯里的酒，端着空杯等她喝下，她猶豫了一下才喝，說：“殿下還有別的事找我嗎？”

“去年相府送給本宮母后的賀禮，母后很喜歡，一套赤玉的發簪，無論做工還是用料都屬上乘，關鍵細細刻着母后最為鍾愛的四季花，相府有心了。”

“皇後娘娘喜歡就好，不過……”

他在詐她的話，她陪娘親翻賬本子的時候，翻到了去看送禮的清單，其中就有送給皇後娘娘，才不是什麼赤玉發簪。

她說：“殿下記錯了，相府送的是一匹南州的衣料，蠶絲細織，五色線綉滿四季花的圖案。”

“哦？”

榮華挑了下眉，又給她滿上一杯酒，目光停在她臉上，命令她把酒喝下，然後才問她說：“本宮記錯了嗎？不是你記錯了？”

“絕對不是。”

“赤玉發簪是前年送的？”

“不是，相府就沒有送過赤玉發簪，相府最好的首飾在我爹的寵妾房裏。”

“此話不對，相府最好的首飾應該在你房裏。”

她飛快在腦子裏一想，“殿下指的是賜婚那日，皇後娘娘賞給我的鳳頭釵嗎？”

“嗯。”

“我娘親替我收着，出嫁那日再為我戴上。”

“本宮依了你父親的意思，婚期推遲半年，當時沒有問你可否願意。”

“我…”

她當然願意啦，但她現在是冉睛紫，他又一再試探她，她就裝出極不情願的樣子，幽怨地看着他說：“我爹事先沒跟我商量，我要是提前知曉，肯定不會答應的。”

他聽完就靠近她，輕撫她臉頰，“想做本宮的女人，本宮今晚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