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章 要論演技哪家強
“阿夏，你去給劉嬤嬤掌嘴。”
雲妙音嘴巴微微撅着，說話的時候帶着些賭氣。
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被欺負了就要打回去，倒是讓雲御史有些失笑。
只有阿夏知道，小姐真正的用心。
因為昨夜，她被劉嬤嬤掌了嘴，那麼今日，小姐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在為她出氣。
堅定地走上前，阿夏低頭看過去，劉嬤嬤卻抬起頭，眼神一如既往的兇惡，那目光中帶着滿滿的威脅。
然而，阿夏卻高高地揚起手，用盡全力扇了過去。
“啪……”僅僅是一掌，就打得她嘴角出血。
屋外觀望着的奴婢小廝們，一些嚇得小臉發青，一些覺得大快人心。
劉嬤嬤常年欺壓人，沒想到，大小姐一出手就讓她這麼慘，看來，這御史府的風向要變嘍。
“啪……啪……”接下來，聲聲震撼。
趙姨娘只覺心都被揪成了一團。
那些巴掌分明是在打她的臉，扎她的心。
可她卻不能阻止，因為真的追究起罪行來懲罰，任何一種都要比掌嘴要重得多。
雲妙涵也是氣得青筋暴起。
她被打的惡氣還沒有出，如今她的人又被打！
這雲妙音為何從昨晚開始，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難道，以前都是偽裝？
“好了，阿夏，休息會吧。”終於，雲妙音開了尊口，但竟是因為心疼了自家婢女，聽到另外兩人耳中，更是諷刺。
不過，好歹懲罰已過，雖然劉嬤嬤的臉已經被打得慘不忍睹，但只要休養一段時間便無事。
豈料，雲妙音卻再次對着雲御史甜甜地笑道：“爹爹，女兒這口氣出啦，接下來爹爹該如何按照家法懲治，女兒就不管啦！”
幾個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家法？若是按照家法，劉嬤嬤可是要被趕出府的！
“老爺，都是妾身管教不佳，還請老爺看在她跟隨妾身多年的份上輕罰她一次，妾身願意一起受罰。”趙姨娘終是管不了那麼多，跪在地上對着雲御史求情。
多年寵愛，到底不是白費，看到我見猶憐的趙姨娘，雲御史還是心頭軟了許多，只是，如今因顧及着雲妙音，一時沒有做出決定。
八面玲瓏的趙姨娘又怎會看不出雲御史的心思？
心裏一萬個不甘，恨不得把雲妙音碎屍萬段，但是，還是就着下跪的姿勢轉向了雲妙音，請求道：“大小姐，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也算是給我這姨娘一個面子。”
雲妙音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自己是嫡女，她是個妾。
按照古代禮法，這大禮她沒什麼可受不起的。
不過，她現在走了乖萌路線，自然要做出一番樣子。
所以，當即彎腰扶起趙姨娘道：“哎呀，姨娘言重了，你也說了，爹爹是寬厚之人，雖然不嚴格按照打三十棍趕出府的家法會很難服眾，但是，我們可以多打個幾棍，五十棍好了，恩威並施嘛。這樣，我相信也無人有異議。”
趙姨娘的雙眼瞬間瞪大，劉嬤嬤已經年過半百，五十棍，她怕是後半輩子都爬不起來了。
“如此，就按大小姐說的辦，拉下去吧。”一旁，雲御史卻開了口。
他在官場一直小心翼翼，就是不想落下把柄，在府中做事亦是如此，不想落人口舌。
如今，雖然對劉嬤嬤來說難以承受了點，但，也是她咎由自取。
劉嬤嬤掙扎着被拖出，但因為臉上腫得像豬頭，連帶着周圍都腫了起來，竟是連哭喊都發不出聲。
那模樣，怎是一個慘字了得？
可是說起來，未將她趕出府還是受了雲妙音的恩惠。
趙姨娘心中縱有一萬個不甘，也只能努力平息心中所有的怒火，笑着道：“多謝大小姐。”
偏偏雲妙音還笑眯了眼，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姨娘快別客氣，音音日後還要姨娘多加照拂呢。”
她是嫡女，趙姨娘是妾，但趙姨娘管家，按理來說，其實很難相容。
可是，雲妙音卻能如此大度，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口中只會喊着“寵妾”之人了。
家和萬事興，雲御史十分開心：“沒錯，慧芬，日後你可要把音音照顧好了，儘力滿足她。”
“那是自然，大小姐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就好。”趙姨娘僵笑着，退回自己的位子時，甚至有些脫力。
她需要回去沉靜下來仔細想想，如何對付這個忽然變厲害的雲妙音。
只是，雲妙音卻沒有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
只聽她興奮道：“真的嗎？那爹爹，女兒……真的有點小要求。”
這話一出，趙姨娘的心又是一跳。
她現在已經不能對雲妙音的任何話掉以輕心了。
不過，雲御史卻未覺任何不妥：“哦？但說無妨。”
雲妙音大眼睛轉了轉：“爹爹，我之前埋頭苦讀醫書，有幸可為季王治傷，所以，日後想必是要經常出府的，所以，能不能給我點銀子，讓我去買幾件像樣的衣裳？”
“哎呀，傻孩子，這算什麼請求，這是應該的。”聽到雲妙音的解釋，雲御史更是喜上眉梢。
之前還奇怪她為何會醫術，原來是這些年自己苦讀，畢竟，她母親當年就是一手醫術出神入化。
“說吧，你要多少銀子，我立即通知庫房支給你。”
然而，這次雲妙音卻撓了撓頭：“爹爹，我不了解具體需要多少，不如問問妹妹她這身多少銀子？”
此話一出，趙姨娘的臉色再次大變。
因為她們的衣衫俱是價值不菲，老爺不懂這方面，卻萬萬不能讓他知曉。
趙姨娘趕緊偷偷朝着雲妙涵使了個眼色。
雲妙涵立刻心領神會道：“大姐，府里發配什麼，我穿什麼，我哪裏知道多少銀子，大姐自己去街上挑，喜歡什麼就買好了。”
“沒錯，只要你喜歡，爹爹捨得。”雲御史十分大方。
可是，雲妙音卻擺了擺手：“那怎麼行，按照規矩，雖然我是嫡女，但也不能穿戴比庶女好太多，同樣都是爹爹的女兒，萬一我挑了比妹妹貴太多的，別人怕是要說爹爹苛待庶女呢。”
雲御史一怔，他一直以為人寬厚在朝廷立足，可斷斷不能被人誤會了去。
所以，贊同地看了雲妙音一眼：“果然長大了，想得真是周到。來人，去讓負責裁衣的管事把賬本拿來，給大小姐查閱一下。”
“爹，不用這麼麻煩吧！”雲妙涵頓時慌了，“我不介意大姐比我穿得好！”
然而，下人已經走遠，雲御史也沒有要喊停的意思。
趙姨娘渾身發冷，難道今日，這雲妙音要往死里整她？
只是，她豈是那麼容易打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