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神威如斯

“所以你就掠奪了那木系魔法主精靈使的核心能量！即便是露珠將這段樹杈交給了你，你的做法也和我沒什麼區別吧！”創世神努力不被內心那咆哮的情緒影響，但是仍然忍不住冷笑起來。

自然女神並沒有被創世神的情緒所影響，她只是低垂下眼眸，注視着手中那柄杖劍，神色悵然若失：“我最初得到這段樹杈，並不知道它蘊含著木系魔法主精靈使的核心能量，因為它最初的確只像是一枝生命力頑強的樹杈。直到你們離開好幾天之後，我才發現這枝樹杈的生命力始終不曾減弱，我甚至嘗試將它種在神殿裏，可是樹杈卻並沒有生根成長，而是慢慢溢散出我熟悉的能量波動。

大概是當時木系魔法主精靈使已經與精靈島的生命樹完全融合成一體，而在你毀滅生命樹的時候，為了避免讓你發現她的存在，木系魔法主精靈使將自己所有的能量都逸散了出去。只是由於精靈島原本就存在着龐大的自然魔法能量，特別是木系魔法能量濃郁，而你又對自然魔法能量不夠敏感，所以才沒有發現那種變化。有時候我想，或者就是那時候，露珠發現了這段樹杈的與眾不同。

不過也因為如此，木系魔法主精靈使卻只剩下了核心能量和她的一部分意識。雖然在你們離開后她慢慢蘇醒過來，可是由於你為了避免我離開自然女神神殿，把那片領域封印了起來，我甚至得不到這個世界源源不斷的自然能量的補給——當然，這應該就是你的目的之一。

可是因此，木系魔法主精靈使自然也沒有辦法與這個世界上的魔法能量進行溝通，在那樣的封閉環境裏，木系魔法主精靈使雖然仍然存在，卻無法讓自己重新強大和自我完善。

這一切，一直延續到當年那些來自異星的敵人突然出現，他們感應到了這個世界上特殊的能量，包括木系魔法主精靈使的存在，所以他們攻擊了我的神殿。

那時候，你封閉我的結界封印了我，但也保護了我。

只是那些敵人感應到了木系魔法主精靈使的氣息，瘋狂的攻擊結界。木系魔法主精靈使為了維繫結界，透支了太多能量，到最後她甚至不需要刻意隱匿自己的氣息，因為她的能量潰散到無法再吸引那些異星的敵人。

當異星敵人離開之後，能量潰散到極點的木系魔法主精靈使選擇了與我融合，之後我們就一起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之中。

一直到若干年後，羿風和新月回到這個世界，在他們成功召喚滅天弓的時候，我才終於得以藉機打破了結界。

漫長的歲月已然消磨掉了木系魔法主精靈使最後的意識，我們徹底融為一體。所以現在的我，與其說是自然女神，不如說是新的木系魔法主精靈使。

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玫妮的話，讓創世神頓時語塞。

當年將玫妮封印在女神神殿，固然是不滿玫妮對自己一再的違逆，是不希望她一再破壞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各種安排，更有一種懲罰的意味在其中。他真地很討厭在那張曾經對自己充滿仰慕的清麗面孔上看到那越來越淡漠的神情，他是希望用這種方式讓玫妮對自己低頭。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那一次的離開居然會是那樣漫長的歲月，甚至差一點就再也回不來。

但是到了這一步再說這些有什麼意義？

玫妮是自然女神還是新的木系魔法主精靈使，似乎在他心裏也並沒有什麼不同，因為在他內心深處，玫妮的存在是他曾經在另外一個世界真實存在的見證，他只希望玫妮永遠只是那個用灼熱的目光追逐着自己的少女，他多麼希望她從來不曾改變。

可是玫妮終究還是變成了她不喜歡的模樣，甚至變成了這樣一種存在。

其實他說不清，改變的到底是玫妮，又或者改變的是自己。

他真地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會讓曾經並肩作戰、攜手流浪宇宙的同伴變成了現在敵對的模樣。

在這一刻，他突然對自己有了第一次懷疑，或者是自己真地做錯了？

只是瞬間之後，戰魂就將這一刻的念頭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他沒有錯，錯的是當年那個毀滅了自己母星的瘋狂老師，還有眼前這個不能夠理解自己，甚至不願意為自己的族人重新建立一個新世界的夥伴。

他有什麼錯？

他只是想要讓自己的種族重新在這個宇宙的某一處，再一次綻放文明的火焰，再一次擁有璀璨的歷史。

而他做到了，所以他能才能成為創世神。

而玫妮她太脆弱太敏感，也太多思多慮，所以她甚至不能繼續做與自己並肩的自然女神，而是淪落到了一個魔法主精靈使的位置。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次說這句話的是創世神，他握住手中的金色長劍，眼神漸漸冰冷，面具后溢出一抹冷笑：“不管你現在是自然女神還是木系魔法主精靈使，我們的戰鬥都還沒有結束。你不會以為，憑藉著你那一點蹩腳的木系魔法能量就能夠挑戰我吧，你知道我擁有什麼嗎？”

自然女神的眼中帶着一絲悲涼，她目視着創世神手中的金色長劍，低聲嘆息：“如果我沒有感應錯誤，你的長劍中不僅融合了雷系魔法主精靈使的力量，還淬鍊有電系魔法主精靈使的能量吧。當年我將那些魔法主精靈使分開藏匿了起來，而電系魔法主精靈使被我隱藏在魔幻星的一處地底火山裏，之後的時間裏我一直都不敢去那些地方，害怕被你發現他們的藏身之地。這次蘇醒之後，我沒有找到電系魔法主精靈使，但是現在我卻在你的長劍中感應到了他的能量。”

“沒錯。”創世神微微抬起下頜，手中金色長劍平直伸向前方，似乎想讓玫妮和所有人看清自己的強大。

“我的神劍就是我用融合了雷系魔法主精靈使的魔石淬鍊而成，之後，我又找到了你隱匿的電系魔法主精靈使的藏身處——說起來，只能怪它不夠聽話，自己從火山裏跑出來，不然我還可能真地發現不了它。不過最終我還是將電系和雷系魔法主精靈使的能量融合在一起，說起來雖然電系魔法主精靈使並未臣服於我，但是它被我禁錮在雷系魔法主精靈使的身體裏，現在也只能聽從我的一切指令。”

玫妮靜靜地注視着曾經的夥伴，心頭卻有一絲不曾表現出來的迷茫。

眼前的這個人，與曾經記憶中那個熱情體貼的青年相距越來越遠，如今甚至連身體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是他的驕傲和狂妄卻永遠不曾改變，對於魔幻星的這些原居民，戰魂從來不曾仁慈，更不曾將他們當做與自己平等的生物。其實就連戰魂當初依靠基因技術再現的人類，也並非像他說的那樣是他倚重的族人，不過是他眼中微不足道的信徒。

但是有時候玫妮卻又覺得自己與他是一樣的人，雖然自己也會傷心難過，也會慚愧內疚，但是也僅此而已，她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里想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自己並沒有表現出的那樣無私仁慈，至少對於被戰魂禁錮的電系魔法主精靈使，她就沒有像對光系魔法主精靈使那樣憤怒在意，或者是因為光系魔法主精靈使曾經帶給她那樣陽光明媚的笑容，也或者是電系魔法主精靈使對自己一直從不曾像其他人那樣信任與熱情。

但是不論如何，眼下的一戰，她都絕不會輕言放棄！即便戰魂掌握了更多的魔法主精靈使的能量，可那都是外在的力量，並不是真正屬於他的力量，而自己卻已經是真正的木系魔法主精靈使了。

而此時創世神也已經不想再多說，只是想到玫妮居然變成那樣一種存在，就覺得自己不曾說出的情感被玷污了一般，他在一抬手間，金色長劍就化作一條龍影直射向玫妮眼前。

玫妮也不避讓，手中杖劍迎向金色龍影，綠色劍影與金色劍影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迸射出不同的光芒。

隨着劍意縱橫，天空中隱約有轟隆的雷鳴出現，一聲接着一聲的巨響，伴隨一道道閃電劃過，似乎劈開碧空，帶給觀戰的人群無限的震撼。

原本晴空萬里的碧藍天空慢慢陰沉下來，那一道道閃電劃過長空，彷彿是神靈降下的懲戒。隨着天色漸漸陰沉，就連氣溫都在下降，無數驚雷如同閃耀的火球轟鳴着落在精靈島和附近的海面，並且燃燒起來，似乎就連海水都在沸騰。

此時的創世神是真地怒了，他憤怒同伴的背叛，憤怒她居然選擇變成魔法主精靈使那種低級存在，更憤怒自己神詆地位被一再質疑挑釁，他不再收斂氣息，而是全力施展出所有威力，要讓這些低賤的種族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神詆，永遠不敢挑釁自己的威嚴。

“神威如斯，神威如斯啊！”畢爾斯瑪長老喃喃低語。

另一側，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葩米坐在高大的比蒙巨獸肩頭，狐眸冷灧着啐了一口：“什麼神威！他不過是偽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