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該做個了斷
“boss,這次天祥的計劃書已經給您發過去,您看看,如果可以我們就開始着手準備。”
榮寒城指間輕點,在電腦上打開計劃書,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看完,身子倚在椅背,“史蒂芬,第六頁最後總價有問題。”
史蒂芬趕緊低頭,翻看手邊紙質版計劃書,聯繫上下,恍然大悟,有些懊惱,“對不起boss,少了個小數點,是我的問題,我願意領罰。”
榮寒城沒說話,默認史蒂芬請罰。
天祥的項目投入很大,就算只是一個小數點的問題,損失也在十幾億。
帝華不是損失不起,只不過對於這種粗心造成的失誤,還是要有人負責。
史蒂芬是天祥項目的海外負責人,這個計劃書也是他過完目的,卻還沒發現小數點錯誤,這個罰,史蒂芬一點不冤。
史蒂芬改了小數點,又重新檢查一遍,才重新發給榮寒城。
榮寒城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點頭,簽上自己名字,吩咐秘書按流程給天祥海外項目部打款,史蒂芬和一眾下屬誠惶誠恐掛了視頻,兩手一摸,一腦門水。
林深大廈
男人替聶傾傾打開車門,凝視她有些陰鬱的臉,遲疑,“真的決定好了?”
聶傾傾對嘉興廣告的感情,他一清二楚。
如果許流舟沒有去世,聶傾傾一定永遠不會離開嘉興廣告,可惜現在許流舟離世,嘉興廣告落入何成言那個二世祖手裏,加上林靜暗地挑撥,聶傾傾才會被辭退。
不過,被辭退也好。
遠離了嘉興廣告,聶傾傾的心才能真正得到解脫。
聶傾傾舉頭,凝視林深大廈這座高樓,記憶回到幾年前。
那時候她還在學校上學,許流舟是她學長,她沒吃早飯,餓的胃痙攣,許流舟把他自己的早飯遞給她,聶傾傾當時餓的渾身冷汗,吃了麵包,喝了熱牛奶才慢慢找回生的感覺,也是那次,她和同社團學長許流舟慢慢熟識。
許流舟這個人,溫潤文雅,脾氣極好,鼻樑上架着金絲邊框眼睛,面白如雪,而且,他的各科專業課都很拔尖,甚至連聶傾傾這個專業的科目,他也了如指掌。
之後許流舟畢業,創立嘉興廣告,聶傾傾陪他一起找辦公室,陪他一起接單子跑客戶,陪着他跟嘉興廣告一起成長,陪着嘉興廣告從小格子間到現在一層樓五百平米。
聶傾傾大半大學時光到現在,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在嘉興廣告度過,可是現在,就要離開了。
說沒有不捨得,是不可能的。
“該做個了斷了,走吧,行昭。”
行昭,行鬧鬧雙胞胎弟弟。
行昭一路護着她,電梯在十三樓停下,聶傾傾停頓片刻,抬腳邁出去,行昭什麼話都沒說,跟在她身後。
前台以為來客戶,起身迎接,看見是聶傾傾,表情很明顯有些怪異,聶傾傾並沒有為難前台,徑直往自己工位走。
她的工位東西很多,所以行昭還帶了兩個箱子,打算用箱子裝。
可是,到工位時候,卻發現桌子上十分乾淨,除了聶傾傾閑來無事貼的貼畫之外,其餘東西都已經不見。
其餘人看見聶傾傾回來,神色也都很怪異,但一句話沒說。
還是蕭楚將聶傾傾拉到茶水間,在她耳邊悄悄說:“傾傾,你走之後,林靜讓保潔阿姨把你的東西全部丟到雜物室。”
聶傾傾已經不再,她也不敢硬碰硬阻攔林靜,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聶傾傾回來時候告訴她。
她只是普通職員,獵頭那邊也還沒聯繫好,還指望在嘉興再待些時間,等獵頭那邊正式給出答覆再辭職跳槽。
走出茶水間,聶傾傾直奔總經理辦公室。
林靜是總經理助理,辦公桌在總經理辦公室外。
林靜正在塗指甲油,看見聶傾傾,就跟見鬼一樣站起,嫣紅指甲油花了都不管不顧,她尖着嗓子,滿眼不可置信,“聶傾傾,你怎麼還有臉回來!”
都被她趕出去了,怎麼還有臉回來,還帶了個野男人!
許流舟如果看見,只怕會覺得瞎眼,才會看上這種女人。
“我東西呢?”
林靜神色一瞬僵硬,下一刻,還是硬着脖子不承認,“什麼你的東西?”
“我桌子上的東西。”
“誰看見你桌子上有什麼東西,誰知道是不是保潔看你桌子擺的亂當垃圾處理了,要我看,這種幾率很大,畢竟,它主人是垃圾,東西能好到哪去。都該一起處理,清出嘉興廣告!”
行昭看不過,一擼袖子,眼冒凶光。
他手臂紋着紋身,眉角又有一條很明顯的刀疤,嚇得林靜一個勁兒後退,直接跌坐椅子,強撐一口氣,“你···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報警了!”
聶傾傾這個賤人哪裏找的社會青年,竟敢光明正大帶到公司,真不要臉!
枉許流舟一直跟她說聶傾傾是好女孩,她倒真想許流舟回來看看,他口中的好女孩現在到底是什麼賤模樣。
聶傾傾伸手,拉住行昭,“不用跟她計較。”
為林靜讓行昭動手,划不來。
行昭聽聶傾傾的話,沒再繼續逼近,給林靜投過去一個惡狠狠目光,嚇得林靜顫顫巍巍,一直縮着腦袋。
聶傾傾在嘉興廣告傳媒多年,雜物室在什麼地方,她知道,走進雜物室,看見熟悉的東西,眼眶唰一下發酸。
原本她桌上的東西隨意扔在地上,尤其那個她很喜歡的金豬存錢罐。
其實裏面沒有多少錢,她去超市,找了硬幣往裏放,完全就是圖個樂,但這金豬存錢罐本身意義更為重大。
是許流舟在她二十二歲畢業那年送她的。
那個時候,嘉興廣告才入正軌,流動資金不多,聶傾傾和許流舟都住在公司,身上沒有多餘閑錢,而許流舟還是為了慶祝聶傾傾畢業,送了她這個金豬存錢罐。
走過去,拾起存錢罐殘骸,裏面的硬幣早已經不見,行昭撐開箱子,聶傾傾一件一件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她的塗鴉,她的玩偶,還有她記錄策劃靈感的各種本子。
一個箱子收拾好,行昭又撐開第二個,聶傾傾繼續往裏裝。
就在這時,林靜領着大廈保安走過來,尖利聲音讓人皺眉,“保安,就是這兩個人,來我們公司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