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縣玻璃廠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以後姜小白就帶着王小軍和劉愛國出發了。

想要去縣城得先走到上馬鄉才能夠做車去，建華大隊距離上馬公社足足有30里地，這還不是上馬公社距離最遠的村子。

姜小白三人早上8點出發，等到10點多，三人才來到上馬公社，整整走了2個小時。

小鎮上人來人往的有不少人，坐在牛馬車上吆喝着的人滿臉的傲嬌，比後世開車的人還要神氣。

刷着綠漆的供銷社是鄉里唯一的新房子，也是最熱鬧的地方，來來往往的不少人。

這個時候想去供銷社工作的人那可是擠破了腦袋，誰又能夠想到在隨後短短的幾十年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呢。

姜小白三人看見鄉里汽車停靠點的牌子下還有不少人，心裏鬆了一口氣，放慢了腳步走過去。

這個時候每天從鄉里到縣裏的客車就上午一班，下午一班。而這個時候的客車什麼時候來，根本就沒有準點。要是錯過了可就得等下午了。

等了沒一會，老舊的大巴車就冒着黑煙搖搖晃晃的來了，車門一開眾人就朝着車上擠去，一個個都拎着大包小包的，去趟縣城不亞於後世出趟遠門。

就姜小白三人空着手，售票大媽還特意瞅了姜小白三人一眼。

搶了個座位坐下來，沒多久大巴車就搖搖晃晃的出發了。

一股汽油味直往車廂里鑽，但是除了姜小白其他人沒有一點異樣，甚至不少人挺喜歡聞汽油味的。

“一個人2分錢，趕緊買票。”售票大媽開始賣票了。

這個時候人們掙的少，但是物價也便宜。

大巴車行駛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車子就彷彿隨時能夠散架似的，車裏的人也和坐過山車一樣。

“大媽，我們是下鄉插隊的知青，沒有來過縣城，您給我們介紹介紹唄。”姜小白瞅到了售票大媽的旁邊賣完票了，湊過去笑呵呵的問道。

“你們幾個是插隊的知情啊，我說呢你們幾個空着手上車。”大媽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反正也閑着沒事，就和姜小白聊了起來。

“咱們張宣縣是革命老區，八年抗戰的時候，這就是咱們紅軍的根據地，就在縣裏的……”

姜小白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不時的插嘴問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經過和大媽的打聽，縣裏還真有一家玻璃廠，不過是在縣城的郊區，距離縣裏有5里地左右的路程，倒是不算太遠。

晃悠了2個小時，中午12點的時候，大巴車終於駛進了縣城。

路況也終於好一些了，姜小白扭頭看着車窗外的景色，人來人往的有不少人，姜小白甚至還看見了幾輛自行車。

騎着二八杠的鳳凰牌自行車的小伙，眼睛都快飛上天了，那嘚瑟的樣子，讓周圍的其他人充滿了羨慕。

這個時候要是說縣城裏一百多塊錢能夠買的起自行車的人不說多，但是絕對有。可是能夠搞到自行車票的人，那就不多了。

姜小白三人都不是本地人，除了來插隊的那天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下車姜小白沒有着急去縣玻璃廠，拿出了早晨出來的時候帶的玉米麵餅子。

姜小白身上的錢先不說還需要買白糖和玻璃瓶，暫時不能動，就是能花這個時候也沒有地方要你的錢啊。

要是有熟人還好，這個時候已經私人開的飯館子，但是都沒有掛招牌，沒有熟人帶路你根本就找不到。

三個人墊吧了一口，就在路邊休息了一會，這才打聽着朝着縣玻璃廠走去，還沒到縣玻璃廠就看見了一個高高的煙囪上冒出來的滾滾黑煙，姜小白知道這下肯定沒有找錯地方了。

要說燒制玻璃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技術，燒制玻璃主要的就是污染大，當然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環保這一說法。

來到工廠大門前，還沒等姜小白三人進去門房的大爺就出來了，看着姜小白三人詢問道：“你們幾位同志幹什麼的？有什麼事？”

“大爺您貴姓？我們是上馬公社來的，是建華大隊的。”姜小白說著把口袋裏特意買的大前門拿了出來，給大爺遞了過去。

“什麼貴姓不貴姓的，我姓王，叫我老王頭就行，你們上馬公社來的啊聽說過，進來說吧，天氣挺熱的。”大爺接過姜小白遞過來的煙，說著讓開了位置。

姜小白帶着王小軍和劉愛國進了門房，姜小白隨手把手裏的煙仍在了門房的桌上，門房大爺的表情更加的慈祥了。

拿出幾個白瓷缸，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笑呵呵的問道：“你們來我們玻璃廠是有什麼事情嗎？這個點領導也都下班了啊，要等到下午2點才上班呢。”

“王大爺是這樣，我們想買一些玻璃瓶，找一下咱們的銷售科科長。”姜小白接過水，道了聲謝然後說道。

“銷售科就在廠辦的二樓，科長姓宋，等下午上班以後，你去就行，現在你們就在我這休息一會。我和你們說啊，這銷售科的宋科長為人還挺不錯的，不像那個車間……”

大爺不知道是平時就這樣還是因為煙的原因，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思。

姜小白也願意陪着大爺嘮嗑，了解一些玻璃廠的情況，這縣玻璃廠一共有300多人，是張宣縣唯一的一家玻璃廠，主營的業務是門窗的玻璃。

當然還有一些關於玻璃廠的八卦，姜小白也都一一記在了心裏，比如說廠長父親前段時間住院了，比如廠花和生產車間的主任有一腿，再比如廠子裏最八卦的是廠辦的誰誰誰？

當然最後一點姜小白沒有相信，他覺得最八卦的就是這個門房的王老頭了。

“時間差不多了，那王大爺我們進去看看？”姜小白打斷了有些意猶未盡的王老頭。

“行，這個點卻是應該上班了，你們進去看看吧。”王老頭看了看掛在牆上被煙熏的發黃的鐘錶，已經下午2點半了。

一出門，王小軍和劉愛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姜小白笑了笑，然後按照老王頭告訴的方向朝着廠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