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仙娘婆
民間傳說中一個通過人的生辰八字探查他人前世今生的人就稱呼為仙娘婆。
她們有自己的領域,大多盤踞在農村。農村的人一有怪事發生,有時候就要求助於仙娘婆。
至於靈不靈驗,那就是另一問題了。
正所謂,一個人如果看不清事物的本質,那麼他永遠也無法知道其真相。
那男人看着我們,用手抹去眼淚,夾雜着嗚咽的聲音響起,“它很可憐……它在哭……”
我們都被他一席話搞懵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我們互相用眼神暗示對方是否知曉,但他倆都搖了搖頭。正想發問,卻見他腳下的身體動了動。
“小心,後面!”姜宇說完,就拿出從劉立風處得到的手槍,瞄準那人的身後就開了一槍,剛好擊中其中一條腿。
那人嚇了一跳,朝我們跑來。我警惕的看着他,季無尺用眼神示意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看看情況再說。
突然間,我從一輛車的後視鏡看見了剛才那傢伙的頭!
“它的頭在那!”我提醒姜宇,他點頭,便立即朝怪物追去。那傢伙即使受了傷速度方面也絲毫沒有什麼影響,逃的飛快。
“它的目的是身體,若沒有按時回到身體,不出片刻,就會死亡。”我恍然間想起關於這傢伙致命的弱點,於是我快速走向這具身體,身體被姜宇用子彈貫穿,但卻沒有血。不過還是在掙扎,顫抖着。
“陳奇,就沒有別的辦法?”季無尺叫住了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皺緊眉頭,看着這具身體,我好像忘記了她曾經也是人,是那個叫芳芳的女孩。
“我不知道,我現在知道的就是如果沒有消滅掉它,還會有更多人付出犧牲,而且這裏面可能還包括我媽在內……也可能有你,你們。”我嘆了口氣,為難的接著說道,
“季無尺,你應該知道,作為趕屍匠,你早已見過多少死屍不是么?現在應該將生死看淡不是嗎?”我沒有回頭看季無尺的表情,而是緊緊注視着地上的她。
可顯然季無尺不是這麼想的。
“正因為我是趕屍匠,我見過無數的屍體,所以才知道生命的寶貴不是嗎?”季無尺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也許是這一刻,我才發覺,作為一名茅山趕屍匠,他的不足。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那傢伙跑了,但應該還在附近,還有什麼辦法消滅掉?”姜宇從遠處小跑着走向我們,見我們兩人氣氛凝固,看着地上的身體,“辦法你們知道了?”
“嗯,就是在這幾天看住屍體。”我回頭,沒有看季無尺,而是看向姜宇。
“屍體?”姜宇不確定的看了我一眼,張了張嘴卻還是閉上了。
“陳奇的意思是,不讓頭回到身體,此物必定活不過兩天,同樣人也一樣”季無尺頓了頓,重點申明了最後半句。
“那也就是說芳芳非死不可?”姜宇將話坦明,大眾和個人必須二選一。
“她已經不是芳芳了,那傢伙成精了,如果不知道其根源,是無法……”我話沒說完,一直被我們忽視在一旁的男人突然開口了,“只要知道其根源就可以了吧?”
我們都看向了他。那雙眼,閃爍着不同與凡塵的煙火,明亮,清澈且乾淨。
“你……到底是誰?”我愣住,看着他。
“卦門卜算,八門鬼術其一傳人,卜算問道,解疑查辨是非之理。我的名字黑麥,多有指教。”他露出一抹笑容,淡定的打量我們。
八門鬼術曾流傳於世,不過現今已經失去蹤影,再次聽聞,也只是從李蓮口中提起。
驅邪不離走陰究源,摸瞎不棄探門鬼術。幾種術法,相輔相成,最終還是歸於八門。
我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孱弱的男子竟然就是八門鬼術其一傳人。
他安靜的坐在病床的前面,消瘦的面龐,柴草般乾枯的頭髮,雖然嘴唇沒有絲毫的血色,但是眼睛卻出奇的乾淨,明亮透徹。
“你說你能救芳芳對吧?”劉立風看着男子,緩緩的提問道。不得不說,這個男子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像多年未見的故人。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能救?”黑麥聳了聳肩,一臉無邪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我看着這人,渾身都不自在,他給我一股莫名的煩躁,於是我很不友好的追着問。
我扶了扶額,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隨便出來個人,都讓我心裏感到不安。
黑麥似乎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你很不安?你害怕我嗎?”與剛剛見面的印象似乎有所不同,若說不一樣的話,剛剛見面的印象就停在是委屈,悲憐的程度,現在就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深沉,淡然。
談吐間都有一種無形的魄力。
“喂!別說些有的沒的,本大爺就問你一句,救還是不救?”季無尺看着他,表現出一副無賴的樣子。
“這個問題很難的啊,救吧,我也沒辦法……再說你是在求我嗎?”他的眼睛掃過季無尺的臉,淡淡的一笑。
“你……”季無尺被噎住了。看見他的樣子,這男的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我倒知道有人能救。至於救不救得了,我也不知道誒……”
季無尺簡直就是被他牽着鼻子走,不過,我現在也沒心情嘲諷他。
“你知道有誰能救?”劉立風再次提問。
“我之前就說了,卦門卜算,辨明理。我查事,卜算此物,解鈴還須繫鈴人。一切就在羅橋村。”黑麥收起笑容,淡淡的將目光停留在病床上的李蓮。
天明時分,介於昨晚的事,我自告奮勇和庄沁前往這村子。當然,我還沒跟庄沁一起完成過任務。不過提到村子,我心裏還留着陰影。
顛簸了一路,總算到了村裡。現在才下午兩點左右,太陽高高的懸在空中,熾熱的火焰猛烈烘烤着大地。
一下車,我就彷彿自己走在撒哈拉沙漠中,悶熱煩躁席捲而來。渾身的水分在瘋狂的流失。
我看向庄沁,她穿着一身短衫短褲,身材窈窕,盡顯婀娜。尤其是那雙大長腿,嘖嘖,白皙光潔,細膩的肌膚彷彿沐浴在陽光下,看上去賞析悅目。
想起第一次見她,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高傲,暴力幾字上。倒是忘了她也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北路已經調查清楚了,呂秀英的家就在村子的南邊。”庄沁抹了把汗,看着村子說道。
“呂秀英?當然不,我們要找仙娘婆。問她關於呂秀英的事。”
通過那人說的話,羅橋村別的不出名,倒是本地仙娘婆很有名。不過,據我了解,這仙娘婆傳說中雖然靈驗,但還是有人相信她是山中精怪所化,是專門蠱惑人心之物,萬不可輕易相信。尤其是在深山老林中建屋的。
但仙娘婆所居之所,大都是偏僻之地。這又有什麼關係?
遠遠的便看見一座房子,那是一座泥土房,房門兩旁還貼着一副老舊的對聯,顏色已經變淡。
房子外的壩子旁栽着一棵李子樹,樹下是一條被栓住的老黃狗。那狗伸着舌頭在樹下乘涼,見有外人來,立即發出惡狠狠的狗吠。若不是有繩子,恐怕就撲上來了。
“這就是仙娘婆的居所?”庄沁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微微有些驚訝。
“有什麼問題?”
“我還以為跟巫師一樣,周圍栽滿奇怪的植物,擺着一些奇怪的東西。”
“庄大小姐,這裏是農村,仙娘婆都是很樸素的老百姓,你在想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我蔑笑一聲。
沒多久,房門打開了。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探出一個腦袋,“你們是……”
“您老就是仙娘婆吧?”我打量了一下這位老婆婆,慈眉善目,眉宇間都是和藹可親的神色。頓時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她沉默片刻,將我們請進了屋。
屋裏傢具很簡陋,一口爐灶,一個壁櫥碗櫃,一張桌子,擺着的幾張凳子,還有一台老式電視機,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們也向她道明我們的目的。
她叫羅海慧,祖祖輩輩都是仙娘婆,但到了她這一輩就沒落了。談話間,夾雜着對往事的感懷。
“你們口中的小姑娘,將她生辰八字與我一觀。”她說完,我就把準備好的紙條交於她。
她伸出手接了過去,戴上她的老花鏡,用她粗糙的手握着紙條,“讓我推算片刻。”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嘴裏念念有詞,良久才睜開雙眼。
“怎麼樣?”還沒等她開口,庄沁就急不可耐的詢問道。
“呂秀英做的孽,她的孫女償還。因果輪迴,早有此劫。”
按羅海慧所說,呂秀英因為是降頭師,找她下降頭的人不在少數。下降頭本就是害人之術,所以她沒有積累福報,反而是孽債。
那些冤死的亡魂被她埋在了土地之下,日積月累便修鍊成怪。尤其是飛頭蠻,此物兇惡,殘忍噬血,又因怨氣不化,怨念積深,所以成為害人之物。
它附在女孩身上,實則是為了報復呂秀英。
只有一法可破解。
循着羅海慧所說,我和庄沁趁着天色未黑,來到了呂秀英的家。村民們都去忙了,也沒人注意。
我和庄沁兩人做賊似的溜進了她的家門,這裏已經破敗,無人居住的房子結滿了蛛絲網。
來到房子的后屋,在角落我們開始用鏟子挖,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好不容易見着露出巨大的盒子了,天也黑了下來。陰冷的風吹進來,空蕩蕩的房間顯得安靜森然。
“我想起一件事,你說,那傢伙晚上會去哪?”我賣力的把盒子拿出來,順口問道。
“那傢伙似乎很精明。”庄沁皺眉,望了一眼門口。
在我們談話間,門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一個四肢動物在地上飛快爬行一樣。
“不好,你大爺的!”我暗罵一聲,這傢伙竟然跟上來了。
話畢,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龐大的物體撲了上來。正是芳芳,她有幾個腦袋,撲上來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用右手一擋,我的手臂被它狠狠的咬了一口,頓時我的血就流了下來。
這傢伙嘗到血后,似乎更加興奮了。它倒高興,可我卻要被痛死了。
她的腦袋上有三雙眼睛,庄沁想下手都找不到好的時機。早知道就把槍帶上了。
慌亂中,我摸到了一旁的鏟子,我反手就是一榔頭打過去,此刻我還管你是誰,我掙扎着爬起來。它就沒那麼好過了,我鏟子下去,敲中了它的額頭,那是它們最虛弱的地方。
庄沁趁現在,也拿出榔頭敲下去,第一次還行,可第二次它就聰明了,用手接住了鏟子。
這力氣也確實大,直接將庄沁甩了出去。
它回過頭,惡毒的看着我。
我退後幾步,捂着受傷的手臂。門外卻突然傳來光亮,這傢伙也注意到了,讓我意外的是它沒有繼續攻擊我,而是轉向門外。
此刻一位村民正拿着手電筒在外面查看,他聽見這空房傳出聲音,正想着來看看。
結果,還沒踏進門,一團黑影就朝他撲過來,黑影瞬間消失不見,再一看這村民,沒有頭顱的身體就這麼直挺挺的朝後方倒去,血流了一地。
我們跟着出門,看着這屍體,“壞了,這傢伙已經隨意殘害村民了!”庄沁走了出來,她也沒那麼好過,膝蓋在剛才被甩出去的時候在地上磕破了。
但在她的眼裏,似乎不算什麼。
“至少它跟來了,他們那邊就沒有危險了。”
“快,我們去找羅海慧!拿着盒子!”看着那傢伙遠去的方向,一陣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這盒子就是制服那傢伙的法器,也是秀英為以防萬一所準備的,看來她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至於村民,我們已經無暇顧及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其他人的生命。
我們拿着盒子往羅海慧的住所趕去。
門口散落的血跡,讓我猛地驚了一下,似乎所想已經成真。
“怪物!出來!有本事沖我來!”我氣急敗壞的朝門裏吼道,門開了,卻不是那傢伙,而是羅海慧。
她的表情充滿困惑,看着我們氣勢洶洶的兩人。
我目光往下移,此刻她一手拿着把帶血的刀,一手拽着一隻肥公雞,刀上還有雞毛。
“你們這是……”
我尷尬的站在原地,“咳咳……這個,原來您老在殺雞啊……我還以為……”庄沁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閉上了嘴。
這時,她看見了我滴血的手臂,“哎呀,咋滴啦?孩子你受傷了,快進來,奶奶給你包紮一下。”
聽見這話,我不由心頭一熱,跟着鑽進了屋。
忙活一陣,她跑東跑西,張羅着縫合傷口,上藥,包紮,等等做的格外認真,而庄沁就在一旁打下手。
羅奶奶眼睛不好,縫合都是庄沁在忙活,弄半天才完成。問及剛才,她只是和藹一笑,說家裏好些年沒來客人了,準備殺個雞開開葷。時間緊迫,但奶奶這又盛情難卻,最後還是妥協了。
“陳奇,你手上的紅色印跡怎麼還在?”庄沁收拾好紗布,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哪知道!”我看了一眼右手上的紅色印記,這是在巫先生那裏出現的,一直還在。
“你還別說,連飛頭蠻這東西都有,那可不可能有飛手蠻這東西,無數雙鬼手,手上長滿牙齒,專吃人的雙手。”
我無語的看向庄沁,見她說的一本正經的,不禁回道,“我希望你只是在開玩笑……否則你這雙纖纖玉手第一個遭殃。”
她抿嘴一笑,眼睛眯成一條縫,帶着一絲怒氣看着我,“是啊,都被咬了,也不忘調戲一下。”
“庄大小姐,調戲誰也不能調戲你呀,何況被咬的是我手,又不是嘴。”看她舉起了拳頭,我識相的閉上嘴。
羅奶奶也正好從內屋裏出來,手裏拿着本皺巴巴的本子,老花鏡這麼一戴,將本子放到桌上,打開了燈,昏黃的燈光下,我看着這本子上的圖案內容。心裏一陣躊躇。
裏面講的就是如何收付這妖怪。但前提是要引子,所謂引子就是一具剛死不久的屍體,壓住盒子,裏面放入藥草。
那怪物聞着味,只要靠近盒子,推開屍體,盒子裏的東西就是它的剋星。
不過至於為什麼要屍體,上面也沒有詳細說明,就是告誡我們不能輕易打開。
“可屍體去哪找?掘墳?”庄沁一拳頭砸向我腦門,“忘了,剛才門口那個!”
我頓時醒悟。
我們吃過飯,趁夜色漸濃,沒人注意,我們又溜到了那房子門口,那屍體果然還在原地。
我們倆拿布把他包裹住,搬到村外。看着這老哥,心裏滿愧疚的,若不是我們,他怎會流落到這個下場。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就靜靜等待就行了。
我蹲在這裏的草垛邊,看着羅奶奶給我包紮的傷口,心裏痒痒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是我從沒有感受到的。
“陳奇,注意點,你出神了……”庄沁的話,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咧嘴一笑,表示明白了。
不過,這傢伙真的會來嗎?
我一看錶九點多鐘了,我有些犯困,尤其在這麼寂靜的夜裏。我真沒用,和一個美女在一起怎麼能睡着呢!我告誡自己,轉而看向庄沁,她倒是炯炯有神,算了,她是個暴力女。
我無意間發現草叢動了動,“它來了!”我脫口而出。
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草叢中一個東西飛了出來。是條狗,老黃狗!羅奶奶的狗,不是拴着嘛,怎麼會跑這來。
我正想起身,把它趕走,結果庄沁悶頭就是一記按頭殺。
“你怎麼的?”
看見她噓了一聲,我瞬間就明白了。果然,那狗在地上嗅了嗅,旁邊一個黑影快速閃了出來,幾乎在幾秒內,地上就剩下一灘血,連叫聲都沒來的及發出。
就是那怪物,沒想到它已經到了連牲畜都不會放過。
現在它就只是腦袋,後面拖着長長的尾巴,見它緩緩走近了那個盒子,我們屏住了呼吸。
它在屍體前嗅了嗅,就當我們快成功的時候,它突然將目光投向我們的位置。
幾乎在一瞬間,它沒有動盒子,反而朝我們的方向沖了過來。
“該死!怎麼沒有。”
我和庄沁分開滾向兩邊,可這傢伙卻跟着我攆,想到手臂上的傷,那裏因為剛才劇烈的拉扯再一次裂開。
莫非它記得我血的味道?我腦海里閃過一絲想法。
庄沁跟着上來,抓住了它的尾巴,從后腰掏出一把匕首對着就是一刀。
尾巴是掉了,可彷彿還有生命一樣,將庄沁的手猛地收緊。匕首掉了,那尾巴又纏住了她的脖子,死死的勒住。
庄沁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何況我這邊還有被刀砍掉尾巴的這怪物。
“大爺的,你又不是沒掉過尾巴!用的着這麼凶!”我一邊跑,一邊朝後方喊到,可跑的怎麼贏得過飛的。
眼看就要咬住我了,我眼睛看向了那個盒子,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我跑向盒子,及時剎住了腳,根據慣性它直接超越了我,但很快它就旋了回來。
我推開屍體,不管有什麼危險,我今天必須要滅了你!
我打開盒子,一群紅色的東西瞬間涌了出來。長着翅膀,像螞蟻又像是會飛的昆蟲。
這怪物看見這蟲竟然想轉身逃走,奈何這蟲有翅膀,全都爬了上去。瘋狂吮吸着這怪物的血肉,就好像一團火焰,讓人觸目驚心。
並且朝我的身上爬飛來。
我總算明白了,這具屍體的作用,這種蟲我知道,“火蟻蟲”
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出來,一下子撲到火蟻蟲堆里。羅奶奶回過頭,露出那抹和藹的笑,連一句話都沒說出,渾身瞬間就被它們這些小怪物包圍,漸漸化為一堆白骨,那些東西卻還在不停的啃食,這番恐怖的景象較之以前,甚至多出萬倍。
我只是呆愣在原地。我沒有想到羅奶奶會這麼做,我們才見面不是嗎?至於為了我,承受這種痛苦。
火蟻蟲是一點一點的撕咬皮膚,那是一種鑽心的痛。
“陳奇!你沒事吧?”庄沁丟掉手裏的尾巴,慢慢的走向我,眼睛卻看着羅奶奶那裏。
“火蟻蟲極愛活人血肉,比飛頭蠻還要恐怖,但唯一好處是,它們一旦吃飽就會隕落,畫作煙火般的星光墜落消散,什麼也不會剩下。”就如眼前一樣,那些東西在空中散開,畫作星星點點。旁人看似美麗,但在我眼裏那些全身血肉。
我嘔了出來。把今天吃的全部都吐了,眼睛一直是濕濕的。
在羅橋村,仙娘婆是孤獨的。羅奶奶在我們走得時候就指着樹下的那條狗說道,“老黃陪着我好些年了,從小黃變成老黃,你們來了我真的很開心,我以為除了老黃大家已經忘記我了。”
一切都似乎結束了。
至於芳芳,死的那個村民的家人在昨晚找到了一位暈倒的女孩。
那家人正好沒有女兒,都說是天賜的福氣。我想那應該是芳芳最好的歸處。
我們幫羅奶奶關上了門,將她的衣物埋在了那顆李子樹下,與她道個別。
仙娘婆,擇仙居,念往昔,嘆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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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如你就叫林梅吧?”婦女微笑着看着床上的姑娘緩緩的說道。
“這孩子來路不明,要不去找仙娘婆問問?”一旁的村民開口。
“你老糊塗了,現在哪還有仙娘婆……”中年婦女慎怪道,看着女孩,眼裏充滿慈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