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心病
一陣微風輕輕的吹了過來。
看着殷天夜的屍體，武陽心中不由的發出了感慨。
修鍊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自身的強大，真的可以不顧一切？
難道擁有強大的力量，就能夠枉顧普通人的生命嗎？
一切的疑問，在他心中徘徊不已。
不多時，天外客和呂月笙聯袂而來。
看着站在原地發獃的武陽，二人都沒有打擾他。
豁然，呂月笙回頭問道：“天先生，在武陽追尋血毒子離去的時候。
你為什麼不出手相助呢？”
天外客老生常態的看着她說道：“他不是叫我們不用出手嗎？
除非是在你們陷入了危險的處境中，我才會主動出手。”
他轉頭看着殷天夜的屍體說道：“至於他，你覺得他會是老闆的對手嗎？”
呂月笙頓時啞口無言。
其實在她的心中，又何嘗不明白。
雖然知道是這麼一回事。
但是在見到那血肉橫飛的場景之後。
作為一個女子，想要她完全冷靜的對待，又怎麼可能。
一想到殷天夜拔顱飲血的場景。
縱然是晉陞為先天境界的呂月笙，都感到了一絲不寒而慄。
武陽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天外客說道：“月笙，天外客只是聽從我的安排，你不必責怪他。”
呂月笙輕輕的應了一聲。
天外客上前幾步，眼中突然冒出紅光。
對着武陽一掃。
這裏四下無人，武陽隨即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天外客突兀的說道：“老闆，根據我的觀察和測量。
你身上的壓力有點大。
我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這樣對於你的身體進化，有着極大的好處。”
武陽眼皮一跳，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天外客的聲音古井無波。
彷彿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我的數據庫中。
有很多關於人類心理分析的行為事迹。
根據分析總結的結果。
凡是壓力得不到釋放和舒緩的人。
通常到了某種階段，就會做出一些令人無法解釋的行為。
到了那個時候，您會被您的情緒所控制。
到那時，你就不再是你，正如你現在，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呂月笙的眼睛微微一亮。
她上前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武陽。
看到天外客的表情，她已經相信了他說的一切。
武陽眉頭一皺，臉色陰晴不定。
他立刻想起了，殷天夜死前說的話：“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
同為先天，我不信你的手裏沒有人命。”
沒有人發現，當他的目光再度撇過殷天夜屍體之時。
在他的心底深處，其實也有着一種作嘔的感覺。
只是，先天境界的修為，很好的掩飾了這一切。
似乎除了神秘莫測的天外客之外。
就連近在咫尺的呂月笙也沒有發現。
天外客之所以能夠發現，也並不是他看出了什麼端倪。
只不過是通過了他不理解的方法觀測出來的。
其實連武陽自己都不明白。
在他的心中，似乎隱藏了一種糾結的情緒。
把秘籍燒毀的那一刻，正是把這種負面的情緒釋放了出來。
他清楚的記得，把秘籍焚毀的那一刻。
他整個人都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而此時，聽到天外客的解釋之後。
武陽在心中已經認可了他的說法。
或許，真的是自己的壓力大了。
他出了口長氣，笑着說道：“天外客，你這是要我閉關靜修，還是面壁思過啊？”
“隨便，你只要覺得哪種方式能夠舒緩您的壓力，都可以。
但是您若想徹底擺脫，那麼久必須從根源上去解決。
心病還得心藥醫。”
這句話一出口，就連呂月笙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沒想到一直以來死板的天外客，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很好笑嗎？”
天外客面無表情的問道。
武陽擺了擺手笑道：“行了，天兄，你終於有點人味了。”
隨即問道：“對了，你說心病，那你覺得我有什麼心病呢？
又要如何解決？”
天外客默然的看着他說道：“在你的心裏，肯定有一個任何人都無從知曉的秘密。
若是你能說出來，那麼任何壓力對你而言，都不足為懼了。”
武陽心中咯噔一聲。
雖然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但是緊握着武陽手的呂月笙，卻能感覺到那微弱的一絲觸動。
他的手，似乎是抖動了一下。
在武陽心中，確實有着一個最大的秘密。
那就是昔日沙漠地下的那處奇遇。
若非有着那個不可思議的奇遇。
那麼如今的武陽，依舊很有可能徘徊在初入先天的境界。
這個秘密一直隱藏在他的內心最深處。
就算是武林，林秋雨，包括呂月笙都是一無所知。
他的心中突兀的閃過了天外客的那句話。
凡是壓力太大無法得的釋放和調節的人。
都會在某個時間段爆發出來。
那時候，他就不再是自己。
他突然想到了武道忌諱，走火入魔。
他打了一個冷顫，或許天外客是對的。
豁然，武陽感覺到了一陣撲鼻的香氣。
他驚訝的看着呂月笙，只見她走到武陽的面前。
面對面靠的極為接近。
武陽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呂月笙身前的觸碰。
不過她並沒有在意，而是擋住了天外客的視線。
她嘴巴微微張動了幾下。
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她的口型非常清楚。
她想說的竟然是，不要告訴天外客山谷中寶石的事情。
武陽頓時醒悟過來。
他心中一陣好笑。
原來呂月笙以為，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
竟然是那塊巨大的能量石的事情。
他隨即乾笑了一聲。
微微的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了。
此時，遠方有兩路人馬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其中一路只有一個來人，而另外的一路正是郝仁他們的車隊。
那支車隊的速度，比起另外一人要慢得多。
車隊中的郝仁和玄武當即離開了車隊，以最快的速度向這裏趕來。
片刻之後，他們二人已經來到了此地。
他們的目光同時落到了天外客的身上。
眼中都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神色。
當他們發現，天外所乘坐的客馬車空無一人的時候。
就已經猜到了，他肯定是去追武陽二人去了。
如今再見到天外客，這才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不過唯一讓他們好奇的是。
這天外客到底是怎麼躲過他們的耳目的呢？
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潛出去。
他們的心中越想越是驚懼。
這時候，另外的來人也到來了。
來人正是時遷。
他一到就看着呂月笙開口說道：“呂大師，你們也太快了，害的老夫一陣好找啊！”
呂月笙適才微微一笑道：“我擔心武陽的安危。
所以沒有顧上時老先生，還請見諒。”
聽到呂月笙一說，時遷這才恍然過來。
看着武陽，拱手一禮道：“此番，多謝武陽大師出手了。
要不然我們越州的戍衛，恐怕要損失慘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