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及格了嗎

（No.40~42）

No.40

化學周考試捲髮下來后，應老師神聲調平平地說：“這次化學周考，年級最高分98，在一班，我們班最高分是95，是楊宇凡同學，不及格的人數……”

老應停頓了三秒鐘，換了個委婉地說辭，“稍微有點多。”

高中伊始，很多人都自帶光環而來。也許是太過意氣風發閃到老師的眼，也許是師者帶着“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希冀，總之老師們統一戰線，力求好好挫一挫這幫孩子的銳氣。平時周練這種小測試，題目怎麼刁鑽古怪怎麼出。除了食物鏈頂端寥寥可數的幾位大神依舊屹立不倒，廣大普通群眾都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人人收斂鋒芒，互相打聽分數的時候，問話由初中時期的“你這次九十幾？”變成“你及格了嗎？”

……

“你們當中肯定不少人初一、初二是半學半玩過來，初三稍微努力學習就能考上重點高中，但是到了高中這一套絕對行不通。”班會課上，許明樂苦口婆心地勸說：“同學們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對高中學習。端正學習態度，講究學習方法，緊跟老師的節奏……”

許明樂嚴明規定班會課主屬於“洗腦”“喝雞湯”時間，任何人不許抓緊這個時間溫書寫題，四班每個人課桌上都是空蕩蕩的。

陳念偷偷從桌洞裏拉出化學周考試卷，試卷上面到處是紅筆訂正的痕迹，密密麻麻的。

“得去買兩本新本子來做錯題本。”陳念小聲嘟囔。

“我也去。”洪岑聽見了表示要加入。

“放學我們先去食堂，吃完飯再去文具店？”陳念迅速做出時間安排。

“好，聽你的。”

No.41

食堂里，洪岑佔到了一個靠窗邊的座位，大力揮手，無聲地向還在張望的陳念喊：這裏！

陳念走過來坐到她對面，看她眼角眉梢帶着笑意，不禁問，“你化學考得不錯？”

洪岑的笑容立馬垮下來。

“我錯了！我看你這麼開心……”

“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啊！”

“哦，好像是。”

她們七挑八撿地買完本子，回班途中，聽到有人在前方叫了聲“岑二！”

男生眼神不錯，老遠看到洪岑，身高腿長，幾步已經到了她們跟前。

洪岑興高采烈地迎上去，簡單地給身邊的兩人互做介紹：“陳念，我同桌；謝寶樹，我發小。”雙方微笑頷首算打過招呼了。

謝寶樹長得白白凈凈，五官很是秀氣清俊，一看就是個教養良好、溫順乖巧的男孩子。

發小倆旁若無人地聊起天。

“你怎麼現在才回家？”洪岑問。

“今天值日，就晚了點。我聽阿姨說你要上晚自習。”

“是啊。小明給我媽提的建議。”

“反正你在家管不住自己，阿姨又拿你沒辦法。不過，我們班好多人想上晚自習都上不了。”

“為什麼？在家舒舒服服待着不好嗎？”

“因為周老師負責周五的晚自習。”

“哦，就是你們班那個特別漂亮的生物老師！”

“對，是挺受歡迎的，每天下課被大家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着問問題。”

“可是我覺得你們班數學老師更好看。妥妥的女王陛下。”

“嗯，我也覺得。”謝寶樹話鋒突轉，“你化學及格了嗎？”

聽了半天，陳念隱約嗅出了其中的蓄謀已久，摸摸鼻子，看着溫柔，還挺腹黑的。

洪岑被問了個的措手不及，厲聲道：“謝寶樹！”

“幹嘛？”

“你趕緊給我滾！”洪岑翻了個白眼要踹他。

“別這樣，我也沒及格！真的。”謝寶樹大笑，彷彿早料到她的反應，熟練地躲開，仗着身高優勢揉亂她的頭髮，渾不在意地揮手告別，“好好上你的晚自習。我走了。”

No.42

快下課時，老應把粉筆放回盒子裏，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從講台上的一堆本子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開始講話，“大家交上來的錯題本我都看過了……”

陳念覺得他手裏的本子很眼熟。

“只有一本讓我比較滿意——陳念。”老應翻看本子念出名字又把它合上放回到一堆本子中，“這一次強制性要求你們做錯題本，是希望你們能養成總結歸納的習慣，至於你們以後還做不做錯題本都不要來問我，自己看着辦。課代表下課把這些本子發回去。”

哇咔咔！被高冷老應翻牌子了！

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星期天還會遠嗎？晚上又可以看到養眼的周老師！

陳念出門去上廁所，走着走着身心輕盈得差點要蹦噠起來。

她在女廁所門口看到了凌都，“你怎麼下來上廁所？”

凌都淡淡地解釋，“上面人太多了。”

陳念熟稔地挽起她的手往裏走，喜滋滋地說：“老應上節課表揚我了！”

興盡悲自來。

周六周考，物理小測。

別問了。

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