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體書
“玉香,快去屋裏叫你哥哥出來,給這賤貨寫了休書來,再找個人去王家村把這賤貨家裏人尋來將人領回去,她王家教出來的這般不要臉的女兒我謝家可要不起!”
謝寡婦說道着又嫌惡的瞅了眼趴在自個兒腳下的王秀姝,厭惡又輕蔑,“這般不守婦道的娘們兒本該是浸豬籠的,不過瞧在我家祖榮日後是要做大官兒的份兒上且饒你一回兒,叫你娘家裏人來領了回去便是。”
謝寡婦神情語氣無不高傲,謝祖榮已然考了狀元當了大官兒一般。
“我不走!把謝祖榮叫出來,我要見他,我要叫他!”
王秀姝確是被謝玉香與謝寡婦的話激得忽然想起了甚,雙目里那絲亮光滅下去后又忽的亮起來,卻是異常的詭異,“我要見謝祖榮還有他那所謂書院同窗,今日這事兒我沒做過我是不會承認的!”
“你這狗娘養的東西,竟還敢說你沒做過!”
謝寡婦見往日裏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兒的王秀姝竟敢這般忤逆,當下就怒了起來,抬腳就往王秀姝身上踹了去,一邊說道還伸手猛扯了王秀姝單薄的衣裳。
“大傢伙兒都瞅瞅了,這下賤東西身上那是個甚麼東西,哎喲,老娘兒我看着都要長針眼兒了,我家祖榮今兒午後才回來的,而後便一直在堂屋陪客人都沒進過你屋裏,你這下賤東西竟敢說道你沒偷人,莫不是偷的是道兒上跑的野狗不成!”
王秀姝身上衣裳本就單薄,猝不及防的被謝寡婦這般一扯竟被扯散了,露出白花花的肩頭。
謝寡婦今兒是鐵了心的要叫這王秀姝趕出謝家這門兒,竟是不管不顧起來,這話罵得真真是誅心難聽,莫說旁邊兒聽着的婦人都面紅耳赤起來,便是平日裏出口葷話連篇的漢子也具都覺得不堪入耳自愧不如。
“我是冤枉的!”
王秀姝也是曉得今日謝寡婦定是要將她掃地出門了,否則又怎會這般不留情面,當下又哭又笑,祈求着想要見謝祖榮一面,今日便是自個兒撞死在這兒也不能攤上光天化日之下在屋裏偷人的蕩婦名頭。
“全當是看在我給謝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將謝祖榮叫出來,我與他說道兩句。若他還是要給我休書。
我王秀姝今兒便一頭撞死在這裏也不需勞煩你們去將我爹娘請來!”
“啊呸!這不要臉的東西,說甚做牛做馬的,進門五六年了那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莫說今兒你偷了人,便是沒偷人老娘我今兒也能做主把你休了!”
王秀姝進門也有五年多約摸六年了,莫說跟她一起同年進門的媳婦兒,便是晚兩年進門的,眼下孩子都滿地跑了,就這王氏是是絕的,肚子至今都沒個動靜,這事兒一直是謝寡婦心裏的一塊疙瘩,往日裏沒少這事兒磋磨王秀姝。
“娘,也幸得這浪蕩貨色沒給我哥生個孩子,不然呀,我哥指不定給哪個狗腿子白養兒子都不曉得呢!”謝玉香素來瞧不起王秀姝,這麼多年都把王秀姝當成奴人一般,莫說尊重,竟是仗着王秀姝維諾忍讓,愈發的恣意欺凌,眼下冷眼旁觀着王秀姝的狼狽,心下閃過快意,忍不住添油加醋的火上澆油一把。
方才見謝寡婦毫不留情面地詆毀大罵王秀姝,有了解謝家這情況的心善和慈的老婦人本是想幫着勸說兩句的,眼下聽着謝寡婦與謝玉香母女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不好再出聲了。
若是自家兒媳也是個生不出的自個兒怕也是要叫兒子和離的,何況這王氏還是偷了人的,謝祖榮休了王氏倒也是該的,只謝玉香這未出嫁的姑娘張口閉口的便是那等叫人聽着便臊得慌的話未免也太過了着。
好些個年長之人瞅着這場面暗暗搖頭。
“就是個害人絕戶的東西,偷了人也不見得會下蛋的母雞,趁着今兒幾位族裏的叔公都在老娘兒我便做主休了你這下不了蛋的母雞!”
“我不會下蛋,你也不瞅瞅你那兒子是個甚麼樣的軟蛋……”
王秀姝被逼急,見謝祖榮躲在屋裏不出來見她,當真是鐵了心的由着謝寡婦刁難自個兒,這麼多年被謝寡婦揪着生不出孩子這事兒發作,王秀姝已是忍耐到了極限,眼下被逼得雙目發紅,即是他們不仁那也莫怨她不義。
“王氏,你這不要臉的下作東西!”王秀姝滿目瘋狂正待要魚死網破之時,一直躲在自家門內的謝祖榮忽的衝出來滿臉怒容朝着王秀姝發難。
“今兒你不知廉恥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我只休了你已算是仁慈,你莫滿口胡言,當真惹惱了我,今兒我便叫大傢伙兒壓着你上縣裏衙門上去,好叫知府大人發了公告,叫全縣的百姓都曉得你王家村養出來的甚好女兒!”
“對,這女人就該叫所有人都曉得,看她往後該怎的禍害別人!”
謝玉香見謝祖榮毫不給王秀姝面子心下快意,看甚髒東西似的看着王秀姝,話卻是對着謝祖榮說道的:“哥,你且去把休書寫來,我這便找人去王家村報信兒去,也不曉得他們王家那一家子病殘還能不能尋個人來將這賤女人領回去,這般晦氣丟人之事兒怕是尋不到人來。”
謝玉香語氣里的嫌惡激到了王秀姝,家裏大哥前幾年進山打獵傷了腿,後來因着沒錢請大夫看病後來落下病根眼下腿腳不便,落了殘疾的名頭。
爹娘為此一夜間愁白了頭,這幾年為了家中開銷年邁的父親每每下地搶收,母親忙裏忙外的,這兩年兩老已然是被累垮了。
這事兒一直是王秀姝心口的一塊疙瘩,若非是為了她嫁與謝祖榮,哥哥不會傷殘,落得眼下過了二十二還未娶妻。
若非聽了謝寡婦之話把錢留給謝祖榮交束脩卻對家中五錢給哥哥請大夫之事兒視而不見,爹娘不會被累垮。
王秀姝“嘎吱嘎吱”抖的牙齒卻好似忽的不抖了,定定的看着謝家這一家人,她捨棄兄長爹娘做牛做馬伺候吃穿五六年的一家人。
雙目詭異的發亮,要看清這家人是如何的難看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