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騰飛 第三章 賣地救父
何志遠回到家中,悲痛欲絕的母親陳氏與月季悲喜交加,陳氏抱着何志遠放聲大哭,連問是如何脫身回來的,是否受到傷害。
何志遠連忙安慰母親,並且告訴了自己脫身得救的經過。
陳氏止住悲泣說道:“這麼說那大當家的還算有良心。總比那個黑心的齊鴻福強。”
何志遠心裏想着,哎,在百姓的眼中,大明的糧長竟然連土匪都不如。這是歷史學家口中的“弘治中興”嗎?從現在起我要想辦法賺錢,要有權有勢還要有兵。我要一步步的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改變這個村子的命運,改變整個大明的命運!
想到此,何志遠對母親說:“娘,齊鴻福不是一直想買咱家的地嗎?只要父親能回來咱就賣給他,只要人在就有希望。”
“兒呀,你是被打傻了嗎?沒有地咱家怎麼活命?”陳氏聽兒子這樣說,吃驚地問。
“要是不賣地,父親一直關在牢裏,再被打殘了,咱這個家就完了。賣了地,咱就能把全村欠的稅糧交上,父親就回來。剩下的銀子做本錢,開個作坊我們就能賺銀子。”何志遠自信的說道。
“可你父親一直不捨得賣。咱們做主賣了,他會心疼死。”
“父親在牢裏,總得把他救出來啊!這事我做主了,我有的是賺錢的辦法。我保證不需要一年,咱家想買多少地就能買多少地。”
陳氏吃驚地看着眼前的兒子,覺得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兒子變了,隱隱約約有一絲絲霸氣,眼神也變得自信了。
她本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女子,經兒子這麼一說,就同意了兒子的主張。
第二天,他約上鄰居徐堂義父子倆來到齊家河村齊鴻福家裏。
徐堂義一家以前是安東衛的軍戶,十年前因為在衛所里實在沒法生活下去,就一路向西北逃亡。到何家村時,徐堂義已經病得奄奄一息,好在被何紹雲收留救他一命,最終也就在這個村子裏落戶。
徐堂義只有一子,與何志遠年齡相仿,因為生得身材魁梧,十四歲年紀身高就六尺有餘,外號大徐子。
齊鴻福見何志遠找他賣地,更為得意了,趾高氣揚地說道:“我說何家小子,以前讓你爹把地賣了,痛痛快快的把稅糧交了。餘下的銀子還能把你們家的草棚子拆了,重新蓋個像樣的宅子,他就是不聽。現在怎麼樣了?”
齊鴻福仗着哥哥是全州的首福,自己的大侄子又是衙門戶房的司吏,侄子讓他做了這一片的糧長。他就仗勢在鄉間橫行霸道,強買強賣,短短五六年的時間就佔了二千多畝地,成了這片糧區臭名昭著的大地主。
何志遠看他那幅得意相,心裏又氣又恨,憑他前世掌管着上萬人飯碗的國企副總,穿越到大明,還要受這個土豪的閑氣。他暗暗的發恨道,齊鴻福你等着,看我以後怎麼捏死你!
何志遠只能忍氣吞聲地說:“我們都商量好了,這五十畝地全賣了。我們不多要,還是按上次你說的,五十畝地只賣五百兩銀子,地契我帶來了。”
“不,是四百兩。”
“啥,齊糧長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說好五百兩的!”何志遠兩眼一瞪猛得站起來說道。
站在對面的兩個家丁看何志遠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兩眼盯着他,馬上戒備起來。徐堂義父子倆看兩個家丁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也不示弱。緊盯着那兩個家丁,用眼神告訴他們,你要是動手,我們兩個決不客氣。
何志遠看他們劍拔弩張,心中暗想,小不忍則亂大謀。今天是來賣地拿銀子的,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把正事耽誤了。
現在的何志遠可不是只能吃虧,任人宰割的那個小秀才了。他可是兩世為人,既熟悉《大明律》又有現代法律知識。一個坑死這個土豪王八蛋的方案在腦中在腦中形成了。
於是他重新坐下氣憤地說:“算你狠!四百兩我認了。不知齊糧長有沒有膽量和我打個賭?”
“打什麼賭?”齊鴻福一邊挖着鼻孔一邊鄙夷地問道。
“到年底之前,這五十畝地,我用十倍的銀子再贖回來。你敢不敢賭?”
“荷!好大的口氣!就是把你們全村的地都賣了,也不值四千兩銀子。我怎麼不敢賭。那要是你輸了呢?”
“我家那三十畝地全部送給你。”
“你可不能反悔!”
“決不反悔!那我要是贏了呢?”
“除了你贖回的那五十畝地,我再送你五十畝!”
“好,一言為定。”
“拿筆墨來,立字據!”
這時坐在旁邊的徐堂義可是急壞了,趕忙說道:“齊糧長不要當真,這是小孩子的氣話。”
何志遠心道徐伯你可不要幫倒忙,還沒等齊鴻福回答就說道:“齊糧長,我是當真的不是氣話。”
然後又對徐堂義說道:“徐伯父,這事你不用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齊鴻福看着徐堂義得意洋洋地說道:“你看,這可不是我逼他是他自己願意的。”
徐堂義頓時沒話說了。
何志遠心中暗想,你個王八蛋上鉤了,看以後我怎麼坑死你!
簽好契約后,齊鴻福拿出二百五十兩銀票還有何家村完成賦稅的文書遞給何志遠。接着又說道:“你們村現在欠稅糧一百石,摺合銀子是一百五十兩。就從這四百兩里扣除,我付給你二百五十兩銀子,稅糧我替你們村代繳,咱們就兩清了。至於你們各家各戶怎麼算,那是你們的事,我就不管了。”實際上,現在最上等的糧食市價才一兩三錢一石,這個利欲熏心的齊鴻福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一個便宜。
但何志遠並不知道現在的糧價是多少,齊鴻福這樣說他也就認了。
齊鴻福見他好胡弄,便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又說道:“還有一個事我先說清楚,這地既然賣給我了,這地里麥子的收成自然歸我。但官府的魚鱗冊和黃冊還沒有改過來,所以今年夏天的賦稅自然還要你家交。”
何志遠一聽這話被徹底激怒了,沒有這樣欺負人的!他猛的站起來,用手指着齊鴻福喊道:“齊鴻福,你不要得寸進尺,步步緊逼。別把事情做得太絕了!否則有你好看的。”
對面的家丁在鄉里橫行慣了,又欺何志遠年幼,雙手抱膀輕蔑的說道:“小子!不服是吧?”
完全是一副要打人的架式。
何志遠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他以前跟着徐堂義練過幾年,前世還練過散打。根本沒把這個狐假虎威的家丁放在眼裏,用一種更加輕蔑的眼神看着這個家丁說道:“服你?做夢去吧!”
那家丁二話不說,一個箭步竄上來,掄起右拳朝何志遠的面門打來。何志遠偏頭躲過,借勢向前,雙手抱住那家丁的右胳膊,猛得一個過肩摔,那名家丁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齊鴻福一愣,他沒想到何志遠會還手,而且還這麼乾淨利索!看自己人吃虧,對他其家丁喊着:“還愣着幹什麼?一起上啊!”
聞聲而來的六七個家丁呼拉圍了上來,把他們三人圍在中間。徐堂義以前是軍中的夜不收,武功了得,哪裏怕這些花拳繡腿的家丁,就這幾個人不夠他一個人的打的。
果然,三個人一起出手,噼里啪啦一陣拳打腳踢,不一會功夫,這些家丁全被打倒在地,一個個鼻青臉腫,哀嚎連連。
齊鴻福一看這個場面,當時就嚇傻了。他完全沒有料到就這一老兩少個個都不好惹。尤其是何志遠,聽說還是個書生,怎麼也這麼彪悍?
此時何志遠目露凶光,一步步逼向齊鴻福,嚇得齊鴻福連連後退,嘴裏說道:“剛才我說錯了,夏天的賦稅我交。你別動手,大家都是讀書人,好說好商量。”
現在想起自己的是讀書人了,早幹嘛去了!
“還有呢?”何志遠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地里收的麥子歸你,這樣總可以了吧。”齊鴻福那肥碩的臉上肌肉抖動着,五短身軀已經退無可退,縮在牆角可憐巴巴的說道,完全沒有剛才的囂張跋扈。
何志遠揪住他的衣領,警告道:“齊鴻福,別以為你弄了個糧長就是讀書人了。我還真沒把你當成讀書人,你就是個惡霸無賴!現在我們村的稅糧都交清了,你要是再敢去我們村胡鬧,就別怪我把你這肥臉打成豬頭!”
臨走,何志遠朝着縮在牆角的齊鴻福戲謔地說道:“別忘了咱們的賭約哦,說不定我會提前贖回的!”
說完,三人揚長而去,完全不理會呆楞在那裏的齊鴻福和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