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喜歡黃金
“你是不是喜歡我的珍珠耳環。”
珍珠耳環?
不,她更喜歡黃金。
不過單純無知的小女孩應該喜歡珍珠的吧。
“嗯。”
“喜歡我就送給你,不過你今晚睡覺能不能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我不打呼。”
夜景其實聽懂了她的話,卻裝傻充愣道。
女人忽然一笑,似乎在笑她的單純,那笑只持續了幾秒,她看着夜景的眼神中佈滿了悲憫。
夜景知道她的想法,用這種眼神看着她,肯定是覺得自己不配成為跟她並肩逃跑的隊友,卻又覺得把自己留在這裏有點可憐。
夜景歪頭看向窗外,窗外的晚風吹得窗帘不住的搖曳,帶來了一絲自由的氣息,撩得那穿勒死裙的女人心癢難耐。
“屋外很冷。”
那女人聽到這話,眉頭明顯皺了下,看着夜景的眼神有些許的變化。
“屋裏更冷。”
燈被女人關掉。
不知過了多久,夜景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恐懼是最可怕的敵人,它會無時無刻的逼迫你,去做出很多愚蠢的選擇。
她再度閉上眼睛,這一次是真的要睡覺了。
一股極短的香隨風悄悄的潛入房間,在嗅到這味道時,夜景猛的睜開眼睛,可那香的催眠效果實在是過於強悍,她實在是抵擋不住。
另一個房間正在擦拭自己身上武器的肖陽明顯也聞到了這個味道,本能的捂住口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月色正濃。
她的睡意逐漸褪去,夜景收了匕首,她手腕上的傷口正在滴着血。
疼痛是最能夠讓人清醒的良藥。
夜景撕開床單,隨意為自己包紮了下,止住了鮮血。
房間裏的燈已經打不開了,她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整個別墅里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走路的回聲。
夜景屏住呼吸,打開了肖陽房間的門。
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淺淺的印記。
她舉着火摺子,順着樓梯而下,一樓大廳中央擺放着一架鋼琴。
居然是一架鋼琴。
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裏的,自己先前怎麼沒看到。
這別墅的主人將所有的人迷暈只是為了放置一架鋼琴?
記得小時候,世道還沒那麼亂的時候。
父親教過自己幾首鋼琴曲目,那時候,自己只要一彈鋼琴,父親就會哄着眼眶看着自己。
不停的默念:如果生在和平時代,自己這雙手就是為成為鋼琴師而準備的。
將火摺子用兩個花瓶夾住,她坐在鋼琴前,生澀的彈奏着黑白琴鍵。
她記得這曲子的名字叫夢中的婚禮。
音樂在琴鍵上流瀉下來,時而停頓,時而終止。
這鋼琴聲也吵醒了某個睡夢中的人,他的喉結微微顫動,睜開了微閉的眼,打開了空中的全息顯示屏。
屏幕中的少女,像初次接觸鋼琴般,眼神中滿是新奇,而她手腕上被鮮血染紅的包紮帶,添加了幾分詭異。
“彈得真難聽。”
夜景實在記不起完整的曲目,不停的重複着僅記住的幾個音符。
一陣風吹了進來,火摺子被吹滅。
漆黑的房間裏,看不見一丁點的光芒,夜景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一層黑布似的,周圍黑得不見五指。
看來自己的琴聲難聽的連風都聽不下去了。
正打算起身,琴聲忽然響起。
胳膊肘不期然的碰到了身邊的人。
這人是什麼時候坐下的,自己竟然一點察覺都沒!
整個人的神經瞬間崩了起來,手本能的去抓腰間的匕首,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抓住,按在了琴鍵上。
音符從黑白色的琴鍵上流淌而出,如同穿着芭蕾舞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對方的手指很細很長,自己的手差不多是他的三分之二,他的骨骼應當很是分明,在握着自己手彈奏的時候,總會不期然的撞到自己的手指。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好像是檀香,可又有一點一點沉木的香味,仔細嗅,還有一點點書墨的味道,像是在雨後森林中歸來的書生。
她非常的緊張,幸虧剛剛沒有衝動出手,一個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坐到自己身邊來的人,自己能打得過?
“放鬆。”
他忽然開口,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那聲音溫柔的如同午夜戀人的呢喃一般。
在夜景還在發愣之跡,男人鬆開了自己的手。
他要去哪?
剛這麼想,便感覺那檀香從身後傳來。
男人從后環着自己,雙手按住他的手,帶動着她繼續彈奏這首夢中的婚禮。
那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夜景更加緊張了。
這個姿勢,他要是對着她脖子來一刀自己可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啊。
“在想什麼?”
或許是察覺到了夜景的走神,男人緩緩低下身子,夜景的身子靠在那堅硬的胸膛。
夜景聽男人的語氣,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主人在寵溺的看着自己不聽話的寵物。
她真的很想回一句想你個mmp
可理智還是重新編輯了要說出口的話語。
“我在想,你用的什麼香水,好好聞。”
聽到這句話,男人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該死,這傢伙為什麼連笑起來聲音都這麼好聽。
自己笑起來為什麼就有一種豬在叫的奇異感覺。
男人抬起手,溫柔的摸着她的腦袋。
“晚安,小可愛。”
帶着笑意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小可愛的愛字尾音拖長,讓她有一種想揍他的衝動。
手剛抬起來,便失了力氣。
睡意襲來,本能的想去抓匕首,往自己的手臂上划。
卻發現,自己的匕首沒了。
逮,狗賊!
偷老娘匕首!
眼睛一閉,她的意識徹底失去。
男人拖住她搖晃的腦袋,金絲眼鏡后的眼鏡里露出淡淡的笑容。
真奇怪啊。
他不是一個喜歡跟別人有近距離接觸的人,這次居然主動靠近這個女人。
“小可愛,你很吸引我哦。”
晨曦的光芒灑在夜景的臉頰上,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盞蟲草畫做的燈。
她打了個激靈,立馬坐正了身體。
自己正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擺放的是一方小黑木桌子,上面放着茶具。
揉了揉眼睛,自己這是穿越了?
她剛要起身,便碰到了身邊的匕首。
還好,還沒有穿越。
她打開房門,庭院式的結構,讓她有一種置身日式園林的錯覺,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正廳。
此時這裏已經坐滿了先前別墅里的人。
而中間穿着女僕裝的女人,赫然就式昨天哪個穿着蕾絲裙的捲髮女。
此時她雙眼無神的站在正廳中間,跟這個正廳里的其他侍從一樣,機械的坐着倒茶的動作。
夜景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背一陣發涼。
這是她成年之後,第一次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