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冤家路窄

第五章,冤家路窄

“包子,熱騰騰的包子誒!”

“客官,您看看這玉鐲,晶瑩剔透,買回去送給心儀的姑娘,一準能討得她的歡心。”

秦舒玉低頭趕路,腳步很快,心思也在急轉,該如何跟爹娘解釋自己的情況,正好想通關鍵之處,熟悉的喧鬧之聲便傳入了耳中。

秦舒玉抬眼一瞧,不由覺得五味雜陳,原來,他已經踏入夕河坊,整個夕河鎮乃至夕河縣最繁華的街市。

跟往常一樣,這裏熱鬧非凡,奔走於各店肆之間的人群,摩肩接踵,崗岩鋪成的巷子深處,偶爾傳來馬嘶聲,想必又是哪家的公子哥正架着馬車招搖過市。

夕河上,也是船隻往來交錯,船上裝滿了各類鮮貨。

然而,今天之前,秦舒玉還很反感這裏,他討厭這裏的人,只因他們虛偽至極。

明面上對你笑臉相迎,一口一個秦少爺,那叫一個親切恭敬。不想,剛轉身,他們就立刻翻臉,都要朝地上吐一口唾沫,罵一聲廢物,才覺得心裏暢快。

雖然,昨夜秦舒玉趴在河堤上時,也有被自己的頹廢模樣給噁心到。

不過,再次踏進這條熟悉的街道,看着夕河坊內熟悉的人群,秦舒玉步伐輕快而平穩,他心如止水,完全沒有昨夜的那種煩悶癲狂的情緒。

街上的行人也同樣在偷偷打量着秦舒玉。

一襲紫色錦衣,搭配白玉鑲嵌的黑色腰帶,完美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材。長發如墨,只用一條紫色髮帶束於腦後,更彰顯那刀削般的白凈面容,如此清爽幹練。

這哪還有一點昔日頹廢的痕迹?

當然,一些稍有見識的人,更在意嵌在他劍眉之下的那雙眼睛,淺顯看來,是無盡的黑暗,深處卻藏匿着璀璨的光芒。

望着秦舒玉愈發模糊的背影,這些人心裏都生出同樣一個疑問:“昨夜,在秦舒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夜之間,他眼中竟有鋒芒展露,而他,還願將它暗藏起來!”

林舒玉不知道旁人對他的印象正悄然改變,便是知道,也不會去在意。

此時,他已來到以前時常光顧的酒樓門前。

一嘴香,這家兩層酒樓,年年鮮紅燈籠高掛,裝飾極端奢華,價錢自然也是貴極。

不過,這裏的菜肴,不僅種類豐富,味道還鮮美可口,服務也是相當熱情周到,頗受縣裏鎮上的達官貴人亦或是富家公子待見。

一嘴香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些人高談闊論、講究排場的最佳之地。

只是,能像秦舒玉起得這麼早的貴人,卻沒有幾個,所以,不到辰時的一嘴香,門可羅雀。

秦舒玉徑直走進去,一整夜的修鍊,讓他的肚子已經跟他鬧翻。

眼尖的店小二,一瞅見秦舒玉,便早早擺出一張燦爛的笑臉,他手腳麻利的迎上來,大聲招呼道:“喲,秦少爺,這麼早啊,快請裏面上坐。”

若不是看到那雙小眼睛之中,還藏着一種輕蔑,一種不服氣,秦舒玉就真以為自己大受歡迎。

當然,秦舒玉也不會自尋煩惱,非要拉住店小二,與他分辨一二,他只是付諸一笑地搖搖頭,抬腳跟着走進酒樓。

二樓一處靠窗的雅間,店小二擦了一下桌子、凳子,請秦舒玉坐下,旋即遞上一杯清茶,道:“秦少爺,前幾日我們店裏新進了一位大廚,煮得一手上好的陽春麵,您看要不要來一碗?”

秦舒玉接過茶,輕抿一口,笑道:“既然是小二哥你力薦,那我可得好好品嘗品嘗。”

“得,面馬上給您送來。”店小二笑着應了一聲,便哈着腰一路小跑向後廚。

不久,先是一陣獨特的料香拂面,勾得秦舒玉肚子咕嚕作響,接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被端了上來,他先小嘗一口,之後便停不下嘴來。

這碗面果然煮得色香味俱全,一嘴香,名副其實。

拍拍肚子,秦舒玉一臉滿足,便招來店小二結了賬,順手打了些賞錢,正要起身離開。

突然,窗外的小巷裏傳來爭吵聲:

“你想幹什麼?快放開我!”

琢磨着眼下並無要緊之事,秦舒玉湊到窗前,探出頭來一瞧,瞳孔不由驟縮,怒從心來。

面前這條巷子,剛才還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秦舒玉看一眼的功夫,卻只見到,一嘴香對面一顆被巨大藤蔓纏繞的大樹旁,滿身橫肉的孫彪一手持着大鐵鎚,一手正拉扯着一位藍衣女子。

藍衣女子身子后傾,手腳並用,一邊抽泣,一邊拚命掙扎着。

本來她身材高挑,奈何在孫彪面前,便只能算是成一隻小貓,她的力氣已如泥牛入海,化作虛無。

女子身後拉着滿車藥草的灰驢突然嘶叫一聲,前半身躍起,對着虛空踢上幾腳,似乎在抗議,可無人能懂,也跟本不會有人在意。

而巷子裏的行人商販極其害怕,早早躲進離自己最近的店鋪,順手關上大門。

店裏的夥計、客人與他們簇擁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喘。

一嘴香里也是同樣的狀況。

街頭巷尾的人,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老遠就急忙避開。

這些人,無人敢上前指責孫彪,阻止他欺凌藍衣女子,只偷偷瞥一個眼神過來。

這孫彪身後卻還站着九個同夥。

雙手抱肩,眯着眼睛,是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正是張權。

最後頭的八個人,身着灰衣,身子骨個頂個的壯碩,他們整齊分成兩隊,如標槍一樣,面無表情地守着一頂約丈許寬、四面皆裝有紫簾的豪華轎子。

這十個人氣勢凌人,非常可怕。

而更讓這些躲起來的人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的,只怕是別於幾人腰間刻着“向”字的銀色牌子。

向家之人,對待與他們作對的,手段一向毒辣。

“又是向家這些個狗奴才!”

躲進一嘴香的人,對向家望而生畏,可秦舒玉卻一點也不害怕,他大罵一聲,轉身擠過人群,徑直衝出一嘴香。

這些人瞬間心生不滿,已有人罵道:“這個秦家少爺,不僅是個廢物,還是個不長記性的蠢貨,他難道已忘記,昨夜才被人向家大公子一腳踢出雲香院嗎?

“現在,他隻身一人,還有膽去多管閑事。”

另一個接着附和道:“哼!好了傷疤忘了疼,等着看吧,他肯定又要被虐。”

這些人怕向家報復,不敢仗義執言,倒也情有可原,可數落甚至詛咒去伸張正義的秦舒玉,卻是完全暴露他們人性醜惡。

孫彪一張大嘴咧笑得合不攏來,此刻,他的心裏有着一團火在燃燒。

因為他知道,只要將自己手裏這個膚白貌美的小娘子抓回去獻給大公子,大公子一高興,定會賞他不少白花花的銀子。

到時候,他又可以去那香雲樓好好爽上一番。

一想到香雲樓的姑娘那溫順纏綿、縱意迎合的妖媚模樣,孫彪只覺得全身都快爆炸,正想要使大勁,好快些完成任務。

這個時候,突然有一顆小孩拳頭大小的石頭向孫彪面門襲來,速度不算快,只要有心躲避,哪怕只是反應稍快的普通人,也定能叫這石頭撲空。

孫彪一身修為到達靈海境兩重,反應機敏,要快常人數倍,只消一偏頭,便可輕鬆躲過石頭的攻擊,偏生他此刻正走了神。

尖銳的石頭正中他的大腦門。

孫彪瞬間吃痛,他本能地撒開拉住藍衣女子的手,摸向額頭,入手處儘是溫熱濕黏之感,即刻放下手來一瞧,掌中郝然已是淋漓鮮血。

他渾身都發抖起來,面色燒得通紅,握住大鎚鐵柄的手指也越捏越緊,指間扣響如悶雷一般,不絕於耳。

他瞪着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珠子,如猛虎一般咆哮道:“哪個狗~娘養的,竟敢偷襲你孫爺爺,還不快滾出來受死!”

孫彪發誓,對着剛從香雲樓飛回來的心發誓,他從未有過像此時一樣生氣,他身為靈海境二重的修者,竟被一顆實在是慢吞吞的石頭砸破腦門。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而且,自打他進入向府成為護院以來,還從未有外人敢對自己出手,但,如今確實他讓人打了。

這無疑是在打向家的臉。

這樣的人,若不將其轟成肉餅,實難解他心頭之恨。

這時,秦舒玉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走到藍衣女子身前,看着幾欲暴走的孫彪,調笑道:“孫老大,這才一夜不見,你的反應可慢了不少啊。“

他越發囂張的道:“你是知道的,我這人體弱多病,昨天夜裏還受了傷,扔石頭只能純靠手上那點微末勁道,本以為這次連野狗都打不中的。不想,竟砸傷了堂堂靈海境二重的孫老大,真是罪過罪過!”

孫彪獰笑道:“好!好!好!爺當是誰這麼膽大包天,敢玩偷襲,原來是你這個廢物。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休怪爺手中鐵鎚無情了。”

他本就已經火冒三丈,又如何受得住秦舒玉此等跳樑小丑蹦出來一通冷嘲熱諷?

孫彪再也壓不住怒火,掄起手中大鎚,大喝一聲,就朝着秦舒玉砸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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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至尊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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