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姜席的真正身份
雲景沒有回應他，眨眼間消失在了寢殿。
等到再出現之時，已經身着青色氅衣站在了熔煉邊。
灼熱的火光照映的他臉龐發紅，但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卻像是給熔爐中平添一劑酷寒。
他掏出天地玄黃玉佩，胸脯微微的起伏。
風尾隨而來，站在熔爐的不遠處。
他沒有上前阻止，有些事情，阻止了，反倒不好。
“你決定了？”他問。
“嗯。”
“星闌怎麼辦？”
“活着。”
“她會傷心。”
“忘情水。”
得到雲景終極答案后，風選擇不再去詢問這件事情。
事情發生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
“……還有三個時辰，星闌就會被邪丸佔據。”過了好久，雲景才慢悠悠的開口。
平淡的話語中，夾雜着絲絲顫抖。
風與儲雲景心意相通。
若將九方遺心投入熔爐，那蒸發出來的氣體便會騰升上空，灑滿世界上每一寸角落。
邪惡的氣息會消失不見，邪惡的人會得到報應。
聽起來，的確很理想。
可……
倘若世界上沒了黑暗，根本無法襯托出光明。
“至少，尋常的邪念不足以毀滅世界，而邪丸，是天定的毀滅者！”雲景泣字泣血的說著每一個字。
風咬了咬嘴唇，運出血霧在殿中打出一道結界。
“開始吧，以後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
“多謝。”
雲景不敢回頭。
“對了，你的主人……是唐雋，對么？”
“……對。”風妥協的說，“事到如今，我只能坦白。”
“其實我都知道了，在看到影的第一面起。”雲景勾唇一笑。
影，和風是孿生兄弟。
都是從他儲雲景身上抽取的血脈，經過煉製而成的血霧。
兩人在製造出來之時，唐雋讓他們比拼。
誰贏了，就去天燼大陸保護儲雲景。
結果，身為弟弟的風贏了大哥，自己臉上落下了無法彌補的刀疤。
可兄長影，卻被唐雋發配到了隱墟去。
在那裏守候上古黑龍的骨骸。
唐雋的思維，他們至今都捉摸不透。
他，究竟是好，是壞？
他，彷彿綁着他們，又彷彿迫害着他們。
也許，本就沒有對錯。
玉佩在雲景的手中搖搖欲墜，雲景抬起右手，緩緩靠近心臟。
雷電之力從十指指尖閃爍出來，循序漸進的割斷他體內心臟連接的每一根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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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羅學府，昔日的高等學府，今日的廢墟殘垣。
唐雋一襲黑衣端坐在藏書殿的頂樓。
一束黑紅色的光芒閃了進去，星闌駐足在他的身後。
“你來了。”唐雋的頭微微側過，用餘光看着等候已久的星闌。
星闌冷哼一聲：“唐雋，天下廢了，這是你的願望？”
“呵呵呵……”唐雋低沉的笑着。
他兀自端着酒壺，給對面的茶碗裏倒了半碗清茶：“星闌，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不必！”星闌眼露殺意，舉起湛盧劍，準備朝唐雋的腦袋上砍去。
“星闌，等說完了我想說的，你再殺我也不遲。”
聞言，星闌這才收起湛盧劍，坐到唐雋對面的蔑席上。
“丫頭，你發現了什麼？”唐雋放下酒壺，指着桌面問星闌。
只見桌面上所有的器具都是用黃色顏料塗釉而成。
“酒壺，茶杯。”
“是啊，酒壺和茶杯本就不一樣。”唐雋自嘲的笑着。
“唐雋，你究竟要說什麼？”星闌問。
唐雋搖頭笑了笑，指了指茶杯：“喝喝看。”
星闌睨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什麼味道？”
星闌咂了兩下嘴：“有酒香味的苦茶。”
“對啊，酒壺裏裝着的茶水，怎會是純正的茶水？”唐雋將苦茶一飲而盡，慵懶的倚在椅子上，“凡事都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丫頭，你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惡人。”星闌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你一直在算計我，算計我的朋友，算計整個天下，心甘情願做新興神族的狗！”
唐雋低笑着：“你說的不錯，我是惡人。但我今生今世，卻做對了一件事情。”
“哦？惡人做的事情能是好事？”星闌嗤笑。
“最起碼，我留住你的性命，告訴你七色玉蠶的秘密，這就是我唐雋今生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但你出爾反爾，暗算了我們。”星闌說。
“沒有。”唐雋搖搖頭，“我就是這茶水，常年泡在酒壺中，自然而然也就沾染了酒氣。我的上司是新興神族，我無力抵抗，只能任人擺佈，你是最後的希望，打開神界大門，讓上古神族，重新回歸到我們的世界。”
“我憑什麼相信你？”星闌問。
“就憑……”說到這裏，唐雋拿出一個盒子，示意星闌打開。
星闌打開一看，只見有三個玉蠶躺在裏面。
“丫頭，橙色玉蠶是風的孿生兄弟影的，綠色玉蠶是慕遠志的妻子孟貞的，而這藍色玉蠶，這個人你最清楚。”
“是誰？”星闌問。
“是我。”驀然，戴着面具的姜席出現在了星闌面前。
“宗主？”星闌詫異，幾近獃滯，“你不是和唐雋是敵人嗎？”
當初，唐雋找到了離心宗的位置，害的離心宗緊急撤離。
“以前是，現在不是。”姜席笑着，“事到如今，我也要和盤托出。其實，我叫姜席，是蓮客宗的老祖宗，也是你上一世的敵人，淳于天合！”
“淳于天合？老祖宗？”
星闌目瞪口呆。
“是啊。”說起這件事情，姜席自嘲的笑着，“星闌，你可能不知道我和你之間有生生世世的姻緣線。
每一世，我都會殺死你，才能保證和十三一起安穩生活。
至於淳于天合的事情，並非是我的本意，而是新興神族壓給我的壓力。讓我親自出馬，將天燼大陸徹底洗盤。
當初，我無法對抗新興神族，只能答應這個有損功德的惡事。
但今時不同往日，你是唯一可以開啟神界大門的人，若是我將你殺了，倒成了我的損失。
姻緣線就讓它在吧，反正，你我沒有什麼感情，也不會去摻和我與十三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