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查案
那昨天笑模笑樣的店小二上來就指認自己東家錢大用是兇手,趙飛略往後靠,用手指點了幾下桌沿:
“講”
“小的名叫王慶,家住三俠鎮東街,和老闆娘柳兒原是鄰居,柳兒從小父母雙亡,吃喝穿戴一直是我老子娘接濟,想着小人和柳兒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從來不分彼此。”
趙飛聽到此處出聲問道:
“你和這張柳兒是情投意合,還是只你自己單方面熱絡呢,為何這張柳兒又會嫁給錢大用。”
王慶跪在地上抹了把淚道:
“小人和柳兒情投意合,家裏雙親就等着柳兒年紀大一點了,找個媒婆三媒六聘正正經經的娶進家裏,哪想到…哪想到”
王慶哽咽幾聲才接著說:
“錢大用有一日在街上見到了柳兒,看柳兒長的標緻,便一心想要把柳兒納為妾室。”
柳兒哪兒能願意,推說自己決不當妾,過了不久,這錢大用的正房老婆居然急病死了,又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了柳兒一個遠房大伯,訂了親,把柳兒硬娶了過來。
柳兒性子烈,聽說嫁過來後幾次三番的要尋死,這王慶是個有情的,便投來這酒樓做夥計,能看顧着點。
時間久了王慶是個手腳麻利的,在酒樓里做的也順手,眼見柳兒時間長了深居簡出的,和那錢大用過的也挺好,兩人那些男女之情也漸漸轉為兄妹之誼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下去,直到十多天前柳兒突然整個人變了,從前總是素素凈凈的打扮,變成了一身身的花團錦簇,什麼亮眼穿什麼。
臉上也從不施粉黛變成了描眉畫眼,一身的香粉味二里地外就能聞見,本來就不胖更加苗條了,腰帶一束,小腰像斷了一般。
這些不說,性情也是大變,從來不愛多出門的她整天在街上拋頭露面,見到略為齊整些的男子便搭住人家問東問西,撩撥不停。
王慶十分擔心,一直找機會想勸那柳兒,昨天下午也就是趙飛他們剛住店不久,看見柳兒一人站在廊下,剛想上前,卻見錢大用過來了。
王慶只得閃在牆角后,聽到錢大用與柳兒爭吵,指責她不守婦道,再這樣下去,是不會輕饒了她的。
吵架中間柳兒倒是沒出聲,後來錢大用走開了,柳兒也蹬蹬蹬的走了。王慶待了會兒看沒人也就去前面忙了。
今天早上,院裏一片喧嘩,王慶出來一看,才知道是柳兒上吊身亡了。
“大老爺,柳兒無父無母的你得給她做主啊。”
張飛聽完,對這王慶挺有好感,雖是市井漢子,卻是有情有義,柳兒死後侃侃而談也算有些膽識。於是開口說道:
“你放心,我定然會查出真兇,還你們一個公道。”
王慶心內感激,跪地上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出去了。
緊接着門帘一動,一名身着青色七品官服的男子進門拜倒在地,隨行的還有一位身着衙役打扮的男人跟着跪在身後,正是此地縣令和仵作到了。
縣令有五十左右,瘦巴巴的,留着一撮花白的山羊鬍子,不停的說著下官有罪,慢待了錦衣衛大人,仵作是個方臉漢子,雙目有神正當壯年,望之很是精幹。
趙飛並未和他兩個客套,立刻吩咐讓那縣令派人去查柳兒性情大變之前去的什麼地方,見的什麼人。然後出門偕同那仵作一起去驗屍。
一進門,趙飛就覺出不對來,滿屋刺鼻屍臭,寒冬臘月的,昨天剛死的人哪會有如此氣味。
那仵作面不改色,走近柳兒的屍身之旁,擺好一應用具,開始驗看。沒過多一會兒,那仵作便起身收拾好對趙飛說:
“大人,此人並非昨日死的,胃內空空,沒有一顆糧食,屍身已開始腐爛,依腐爛程度推測,死亡時間應在十三四天之前。”
趙飛心內暗忖,張柳兒必定是在性情大變之前就已被害身死,死後又被妖邪占身奪舍,奪舍之後為何又留在酒樓,所為何事呢…不對!
趙飛立刻對那縣令說:
“速速派人清查本地十五日之內可有失蹤的中青年男性”
縣令急忙吩咐下去,正在此時前去查探張柳兒十數天前行蹤的衙役回來了。
那衙役帶了一名僕婦過來:
“這是張柳兒的貼身使喚,張柳兒平日裏不愛出門,只每逢初一十五時去本地東山的太平庵燒香,十三天前的本月初一,張柳兒正是帶她去太平庵的。”
那僕婦戰戰兢兢跪於地上,趙飛顧及天氣寒冷,揮手讓她起身回話。那仵作站在一旁看見趙飛此舉,雙目現出欽佩神色。
僕婦站定拭淚道:
“我家娘子性格是個極好的,對我們下人也很是和善,本月初一,娘子帶我照例去東山的太平庵內進香。
娘子每次從正殿出來后都是去往靜室,和庵里的主持靜心師太說會兒話才走,這次也不例外,我就在門外候着。
我在外侯着大概有一刻鐘時,聽得娘子啊的一聲,忙進門去看看,卻見娘子好好的坐着。坐了一會,我們便回來了。”
聽到此處,那縣令不用趙飛開口便催手下去往太平庵拿人了。
一時無事,趙飛坐桌前準備喝口茶水,錦繡就坐了過來,雙手托着下巴,雙目盈盈的看着他,趙飛摸摸自己的臉問:
“怎麼啦,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你真的很厲害,我看這張柳兒一定是太平庵的靜心師太害的,真的很厲害了”
隨即促狹的一笑,起身走了,鬢邊珠翠翟上的一雙彩蝶翅膀輕輕顫動,跟着主人翩翩而去。
趙飛搖頭一笑,傻丫頭。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靜心師太被帶了來,卻原來是個瘸子,坐在轎子裏被抬了過來,又讓衙役們搬着放在了椅子上。
那錢大用一見,臉色發白,害怕的指着她說道:
“是你!原來是你!”
靜心師太仰頭哈哈一笑,面目猙獰:
“沒錯,錢大用,你沒想到我薛家還有人吧,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報應這不就來了,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靜心師太一見錢大用便狀若瘋狂,那縣令忙命人從身後扭住了她的雙臂,靜心師太轉頭過來對着趙飛說:
“大人,貧尼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