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從今天起，叫我老闆

經過短暫的步行，即使不情不願，也還是到達了書店。

現在時間已經六點出頭，天已經完全亮了，街上的行人雖漸漸多了起來，但回來的這一路人也不算太多，就算看見了也只會認為天一是在cospaly，所以天一的一身獸皮倒也沒有太過引人注目。

或者說，沒有天一的臉那麼引人注目。

路上文韜還碰見一個同樣是在晨跑的女生，看見天一后立馬就過來要微信。

最後文韜把自己的微信號給她后才成功帶着天一脫身離開。

站在書店門口，看着“三辰齋”幾個大字，想了想，沒有選擇打開正門的捲簾與玻璃大門，而是從房子後方巷子裏的小門進入。

進去后也沒有拉開窗帘，只是把燈打開了，瞬間屋內就變得明亮通透起來。

雖然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但文韜的內心反而比在報刊亭時更加緊張了，也不知道天一會對自己的書店做出什麼事情出來，畢竟報刊亭的景象如今還歷歷在目。

看見在書架上與展示台上的一排排各類書籍，天一的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人性化的情緒。

雖然之前臉上一直掛着微笑，但天一的眼眸中卻不見絲毫的笑意，反而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彷彿只是因為微笑是人類的禮節才選擇做出這樣的表情。

只見天一緩緩抬起右手，嘴中遺憾的說著：“這麼多有趣的書籍，不能慢慢享受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就打了個響指，這時店內所有的書籍，不論是軍事、科技、文化、經濟還是少兒讀物，都開始飄浮在了空中，書頁也彷彿被無形的大手操控，一頁頁的翻動起來。

文韜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反正肯定是阻止不了了，就索性看了起來，畢竟身處這種比荷里活大片更加炫酷真實的特效中，還是十分吸引眼球的。

其中文韜還注意到還有很多沒有撕開保護膜的書也在翻動，膜也似乎與封面和背面融為了一體，絲毫不受影響。

緊接着，一個個的金色字體從書里躍了出來，圍繞着天一慢慢轉動起來，直至所有的書頁都已翻完。

若是從遠處看，此時的天一已然被了一個直徑超過2米的金色的巨型球體所包圍。

但是若站在近處的話，就能發現這個球上有無數密密麻麻緊密相連的文字，簡體的、繁體的、或是其他國家的都有，內容之豐富，閱讀癖和密集恐懼症看了恐怕會發狂。

但無論是書，還是字，又或是球，都沒有影響和觸碰到店內任何的物體，好似與這個世界不在同一個維度當中，存在着一條雖然看不到，但是真實存在的，虛與實的界限，大概唯一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就是能夠用肉眼進行觀測吧。

當所有字體都匯入到了“金球”中后，“金球”便停止了轉動，然後猛地一縮，全部沒入了天一的體內。

然後所有的書再一瞬間失去了支撐他們的浮力，全都嘩啦啦的掉在了地上。

文韜看得頭皮發麻，天一等下要是管殺不管埋，這得讓自己收拾多久啊！

過了一會，天一好像消化完畢了所有的內容，睜開了他的雙眼。而天一原本褐色的瞳孔被此時被染成了金色，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有無數金色的小字在裏面跳動着。

此時的天一沒有了微笑，整個人散發出令人不安的氣場，如同毫無感情的機器一般，望向文韜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壓力卻隨之而來，讓文韜如墜冰窟，7月的太陽此刻也沒有了溫度。

就好像……自己只是沙漠之中一粒毫不起眼的砂礫，而面對着的是一種萬丈高的巨峰。

天一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祂？

之前的他雖然眼神深邃，也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但臉上起碼一直掛着笑容，讓人還是願意死皮賴臉的纏着他的，但此刻的他面無表情，眼神也冰冷到讓人害怕。

莫大的壓力讓文韜有些喘不過氣，冷汗都滴落在了地上，直到現在他才肯定，這真的是一尊神，因為人類是不可能擁有這種眼神的。

從眼神中回過心神來的文韜心裏一咯噔：自己該不會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原來現在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嗎？”天一說這句話的語氣聽不出好壞。

文韜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天一再次打了響指，地上的書籍就自動瞬間回到了原位，過程和之前在報刊亭的時候一樣。

“原來已經過去了320萬年了嗎……”天一的語氣恢復了溫度，冰冷的氣場消失不見。

“文韜，我有一個提議。”天一瞳孔中的金色散去，臉上又重新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文韜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但現在不是問這種問題的時候，雖然猜到可能是一個很麻煩的提議，卻也只能問道：“什麼提議？”

“我在書上看到一個人類現在很有趣的發明——電腦和網絡。前者中最普通的個體的信息儲存量都遠超這個世界最大的書店，而後者則將無數個這樣的個體連接起來，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可關聯的網絡，把整個世界的信息整合到了一塊，且每天都會產生更多的內容。為了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和人類社會，我決定讓你為我準備一台電腦，一個住所以及完成我其他日常的需求。”

文韜欲哭無淚，這是倒了什麼大霉，平白無故給自己撿了個主人回來嗎？雖然神明的僕從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現在又不是中世紀，自己也不是虔誠的教徒。

文韜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我可以拒絕么？”

天一楞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遭到拒絕：“據我所知，人類不是從來都以成為我的隨從而自豪嗎？雖然現在世界各地發展處了很多不同的教派，但作為地球唯一一個神，歸根結底都是我的信徒。”

文韜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沉睡了320萬年，也就代表着你從來沒有出現在人類的面前，那麼現在所有的信仰都是去相信他們所願意相信的東西。那個東西不是某個神，而是內心的一種寄託，所以如果你真的出現在他們面前，也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因為一旦你出現在他們面前了，那便不是他們的神。”

天一似笑非笑：“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既不怕我，也不尊敬我。”

文韜聽到這話有些心虛，不過也可能是心態還沒有轉變過來吧，即使已經相信對方就是創造了人類的神，但對於神的存在還是沒有什麼實感，還是更多的會把對方當成平等的人來看。

畢竟目前看來面前的這位神是屬於秩序陣營，只要能夠溝通，祂所掌握的力量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那這樣吧。”天一又想到了一個提議。“既然你拒絕成為神的代言人，那就按照你們現在的習慣，把我當成是你的老闆吧。”

代言人？不是僕人嗎？

不過這話沒有說出口，文韜只能怪自己想歪了，繼續問道：“那我有什麼好處？”

天一飽含深意的說道：“放心，你會滿意的，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會壓榨員工的神。”

文韜又開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