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入虎口
第二日,天不見亮,馬問便寫了張紙條,塞進阿翠的房間,揚長而去。
阿翠早上醒來后,看見了紙條,上面寫着“阿翠,昨日監工開除了我,我已沒有了工作,現大伯仍需要錢財,我去看看其它碼頭是否還需要人力,不過你不用過度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阿翠頓時又是感激又有些絕望,沒有錢就沒法給父親治病,現在父親一日比一日康健,可不能斷啊。
而馬問一路向襄陽漢水碼頭而去,漢水貫穿襄陽城,碼頭有好幾個。
他來到另一個碼頭,見一隻大船而來,碼頭工人蜂擁而上,馬問也擠了進去,誰知這時一隻大手抓住了馬問的肩膀用力向後拽去,馬問便重重的向後摔在地上。
馬問盯眼一看,那大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的,那大漢指着馬問說道“哪裏混進來的?”
馬問見那大漢手指猶如一根燒火棍,又粗又長,那大漢見馬問沒有回答,便伸出右手對着馬問便扇了下去,那手掌就好比一把鐵扇,馬問知道這一巴掌拍下,不死也會被打懵,馬問見狀立馬閃開,那大漢一巴掌落空。
頓時那大漢有些氣憤,便對着馬問就是一臉踹去,馬問剛躲過巴掌,哪知大漢的腳踹來,躲閃不及,腰部被重重的踢了一腳,緊接着馬問便滾到一邊。
馬問立刻坐起來伸出手去,說道“大俠,大俠,你誤會了?我是來找工作的,人生地不熟沒有看到包工大人和監工大人,便想先幹活再說”
那大漢說道“不招,你幹了,他們就少幹了,他們會同意嗎?”
這時其他工人都紛紛說道“就是就是,明顯就是搶飯碗,打死他,打死他”
馬問立馬說道“不知情,不知情,對不住各位了,我這就走”說完馬問便急忙爬起要走,誰知那大漢登時就是向馬問的屁股蹬去。
見馬問一跟斗又一次摔在地上,碰的一臉的灰,頓時引起一片嘲笑。
只見馬問緩緩的站了起來,感覺一股熱流流到嘴唇,馬問摸了摸,是鼻血,是剛才硬生生的磕的。
馬問是怒火中燒,捏緊拳頭,那大漢也看在眼裏,說道“怎麼?小子,你是不是不服?要不要再吃我一腳”
馬問說道“好,我走,我走……”說完馬問咬牙切齒的走開了。
這時那大漢吼道“不要讓我在碼頭看到你,不然丟你在漢水河裏餵魚”
馬問知道自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況且自己還不是強龍,馬問抹了抹鼻血便又去下一家,再下一家……
走遍所有的碼頭,第一家暴打他一頓,第二家直接擺手示意走開,第三家也直接拒絕,所有的地方都拒絕了馬問。
馬問是垂頭喪氣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一眨眼便就是一天,炎熱的夏天熱的馬問火辣辣的燥,沒有飯吃,沒有水喝,他又一次的猶如行屍走肉走在大街上。
阿翠仍然和往常一樣,煮好飯菜等着馬問,可是等啊等啊,天都已經黑了,依然沒有見到馬問回來,老王覺得事情不對,便說道“不對啊,按道理早就完工了,阿翠啊,你去問問你何大伯看看回來沒?”
阿翠說道“可能他有事吧,先別管了,我們先吃”
老王說道“不行不行,碼頭搬運很辛苦的,我們再等等”
阿翠說道“爹,小易哥哥今天估計不回來了”
老王疑問道“為什麼啊?他要走了?”
阿翠說道“不是,碼頭工人太多了,小易哥哥被…被開除了”
老王說道“開除?他做這麼好,怎麼會開除?”
阿翠說道“不知道,今兒他便是去找活去了,不知道找的如何”
這時老王一把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說道“我啊,對不起小易啊,欠他太多了”
緊接着老王說道“等小易回來,就叫他不要去了”
阿翠說道“可…您的病?”
老王說道“我的病不用管了,我死啊是遲早的事,你們不能因為我耽擱大事”
阿翠說道“爹,如今您的事就是大事”
老王說道“傻孩子,爹的事爹明白,你們也不用滿着,我吃再多葯也是枉然,遲早是要走的”
阿翠說道“爹,你莫這樣說,小易哥哥定會找到好的活的”
老王嘆道“我是哪輩子修來的福份啊?”
當晚馬問一人就在街頭的角落躺了一晚,他沒有睡着,他想明天怎麼辦,自己不工作一天就證明老王越危險一天。
這時馬問用力的抽了自己幾耳光,說道“沒用的東西,真是個廢物”
馬問頓時觸動了自己心靈,眼淚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
第二日,馬問又在街上尋覓,找不到搬運的,哪怕客棧做個小二也行,然而連小二都不要人了。
馬問說道“難道偌大的襄陽城沒有我容身之地嗎?”
但是拒絕歸拒絕,活還得找,只見馬問來到城西一家很大的客棧,見客棧人來人往,客流量極大,馬問走了進去,掌柜的見狀立馬走了過來,見馬問一臉胡茬,披頭散髮,一身破布爛衫,一想便是乞丐。
掌柜的顧及左右客人,便客氣說道“這位客官?您需要點什麼?”說完掌柜便從兜里摸出兩個鋼板塞在馬問的手裏。
馬問立刻說道“老闆,我不是要飯的,我看您這裏客人這麼多,我請問一下,您們這裏還要人不?”
掌柜的問道“你會什麼?”
馬問說道“抹桌掃凳,端茶倒水,洗碗刷筷我都會”
掌柜的說道“這樣吧,小兄弟,我這現在很忙,也沒法找人教你,你晚飯後過來,我再看看”
馬問聽完頓時大喜,連聲道謝,掌柜的隨之說道“你先去吧,我要忙了”
馬問說道“好好好,您忙您忙”說完拱手告辭了。
但是馬問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知道自己運氣一向不好。
但是晚飯時刻,馬問還是早早的在客棧的不遠處等待着,等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馬問見客棧已沒有客人,幾個小二正在打掃衛生,馬問便又一次走了進去。
掌柜的看后,吃驚不已,沒想到這傢伙還真來了,掌柜的說道“你…你怎麼來了?”
馬問說道“上午我過來問還要人不,您說晚飯過後來談,我便來了”
這時掌柜的說道“我那只是隨口說說,認為你能聽得出,我們不要人了,你看他們都閑的要死”
馬問說道“那你上午為何不說清楚?”
掌柜頓時有些驚訝,馬問竟然質問他,掌柜的頓時有些面子掛不住,便說道“說白了,我就算要人,你也不合適,你看看你披頭散髮,活脫脫一個乞丐,你擱那一站,我客人不都得嚇跑了?”
馬問雖然猜到是這個結果,只是還是不敢相信而已,還抱着一絲希望,而這掌柜的一席話頓時是測底的希望破滅了。
馬問沒說什麼,便走開了,背後便聽到掌柜說道“真是的,髒兮兮的怎麼不去挑大糞啊,給我當小二,想的美。”
馬問實際心裏特別的難受,彷彿周圍一切的喧嘩都和自己沒有關係,這時一句話打破了這局面,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說道“兄弟,可是找活的?”
馬問由於特別的需要一份工作,對於這句話,他是相當的敏感,聽的清清楚楚。
馬問對着那中年人說道“兄台怎知我要找活?”
那中年人說道“剛才路過,看到兄弟慘遭拒絕,於心不忍便問一番,不知是否冒犯?”
馬問見這中年人文質彬彬,便也拱手說道“實不相瞞,家人重病,需要錢財治病,可嘆自己沒有積蓄,只能着急四處尋活”
那中年人說道“看來兄弟是有難處,只可惜我出門着急,帶的銀兩不多,只有區區幾粒碎銀,兄弟可先拿着,如兄弟信得過我,跟我走,我正需要人手”
馬問聽完又是驚喜,又是擔心,江湖人心叵測,哪知面前這人是否有居心?
但看面前這人,雖說三四十歲,但知書達禮,文質彬彬,不像居心叵測之人。
馬問便問道“多謝兄台雪中送炭,不知道兄台有什麼活干?”
那中年人說道“活是有,就是不知兄弟會不會喊苦喊累哦”
馬問說道“哎,兄台說哪裏話?我原是碼頭扛包的”
那中年人說道“竟然如此,那就很好不過了,我這裏是礦山,你考慮下吧,下雨天不幹活,但太陽確毒辣辣的曬,不過報酬比碼頭肯定是高處許多的”
馬問想到,礦山一般都是有官府掌控的,很少有私人礦山,及是有,也是有官府插上一腳的,至少是安全的。
馬問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礦山在何處?工錢是月結還是日結?能否告假?”
那中年人頓時哈哈大笑說道“兄弟莫急,你一股腦的問了這麼多問題,我該怎麼回答呢?”
馬問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便拱手說道“實不相瞞,這些對我很重要”
那中年人說道“看的出來,礦山就在襄陽城郊,工錢是月結,可以告假,但論事情的輕重允許”
馬問這時便又問道“兄台,實不相瞞,現在我是分文沒有,家裏也急需用錢,能不能日結?”
那中年人說道“我知道,你有難處,但不能壞了規矩,但可以申請預支”
馬問說道“是嗎?那太好了,我們現在可以過去嗎?”
這時那中年人說道“兄弟看來是迫不及待啊,竟然如此,走,上車”說完中年人便引馬問進了馬車,馬問和那中年人聊了這麼一會,竟然沒發現身後的馬車是那中年人的。
二人一路向城西方向顛簸而去,二人一路聊的甚歡,馬問得知這人叫范然,是礦山的礦石交易負責人之人,便對此是客客氣氣。
馬問本身說話就很是幽默,逗的那范然是哈哈大笑。
這時那范然大笑的同時,便拍了拍馬問的后脖子,馬問本認為是范然的無心熱情動作,誰知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馬問頓時有些迷迷糊糊,但他還是清晰的看到,范然一張奸笑的表情和手掌上的三根鋼針,但他已無力反抗,在范然的奸笑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