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
自從在宮裏見到那一幕之後,蘇文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場好戲來看,只悄悄的關注着這場選秀,四爺自己又在書房把西林覺羅氏的家族和品行好好的調查了一番,算是在心裏定下了主意,便去了福晉的房裏說道:“弘暉的親事你看上了哪個?”
四福晉看了一下四爺的臉色,又想到今天四爺有到永和宮請安,便說道:“妾身現在都快挑花眼了,爺今兒個到永和宮給額娘請安時,額娘是什麼意思?”
四爺摸了摸懷裏的暖爐說道:“額娘是看上了西林覺羅鄂爾泰家的女兒。”
四福晉一聽心裏有些不樂意,這西林覺羅家雖是大家族,可這鄂爾泰還只是個侍衛而已,一直沒得到什麼重用,弘暉再怎麼說也是雍親王府的嫡子,這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不相配的,四福晉心裏是看上果毅公阿靈阿的女兒的,最主要的是她只有這麼一個嫡子,當然要給他最好的。
四福晉想到這就知道肯定是德妃安排的,便問道:“那爺是怎麼看的?”
“額娘看上的也不會太差的,爺看了看她的家世,還是不錯的,這樣也不會太顯眼。”,四爺喝了一口熱茶又說道:“今兒個弘暉也在永和宮見到了,看樣子是認可的。”
四福晉現在心裏有把無名的火在燒着,這額娘也是,選秀期間就安排秀女見外男,一旦被別人知道了可真是影響名聲,看四爺的表情也是滿意的,她又想到四爺說弘暉也是認可的,心裏竟然有些失落。
四爺不太了解這些女人的心思,說道:“去給額娘請安的時候,額娘提了一下鈕祜祿的事情,他畢竟是給爺生了阿哥的,找個時間把她提為側福晉吧。”
“這是應該的,只是那耿氏也是生了阿哥的,不好厚此薄彼啊。”,四福晉一直對鈕祜祿氏是很提防的,尤其是她生的這個孩子,她知道在這後院裏面,四爺自從那次的意外之後是派了很多的人手的,而她雖心裏也是想要下手的,但畢竟身邊還是有嫡子的,所以也一直按捺着。
四爺好像這時才想起耿氏,說道:“耿氏就不必了,今年府里還會指一個側福晉的。至於耿氏,以後給她的份例提一下吧。”
四福晉嘴角輕揚,這同樣是生了阿哥的,可是只有鈕祜祿氏被提成了側福晉,另一個卻還待在原位,這戲可真是好看了,也許用不着自己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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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將要接近尾聲之時,四爺也有些忙亂起來,這事主要是關係到了弘暉,也不知道太后這次為何要這麼看重弘暉,竟然暗示明示了四福晉好幾次要把博爾濟吉特氏指給弘暉,四爺心裏有些氣惱,這一旦太后執意要讓皇上把博爾濟吉特氏指給弘暉,那可就麻煩了。
“蘇培盛,你去查一下,是不是有人在太后的耳邊說了什麼,才讓太后如此的。”,又對蘇文說道:“你去粘桿處,讓他們把娶博爾濟吉特氏的好處以及她阿瑪四格與凌策的關係,添油加醋的說一下,然後告訴三阿哥府里的人。”
蘇文領了命令便趁着夜色去了粘桿處,他經過這幾年的接觸,已經與粘桿處熟悉了很多,雖然還是有些事情和人並不是他能知道和見到的,但還是被粘桿處所認可的,他把命令告訴了粘桿處之後,心裏也明白了四爺如此做的目的。
蘇培盛的任務顯然比蘇文的難度大了很多,等蘇文回到府里很久之後,蘇培盛才回來,行禮站定說道:“回主子,據奴才所知,自從博爾濟吉特氏開始選秀之後,弘皙阿哥便經常的會到太后的宮裏請安,他與博爾濟吉特氏也相處融洽,曾多次讚揚大阿哥的才能,而博爾濟吉特氏便自己跟太后請求要嫁給大阿哥,太後知道以後也是樂見其成。”
“哼,不知進退!”,四爺現在很是生氣,自從太子一廢之時與他談論了一番話之後,他對太子的感情便有些說不清,有心虛也有同情,後來太子第二次被廢以後,他也知道這裏面肯定也有太子自己故意的成分在,所以雖然心裏有些竊喜,但還是對太子保留着一份兄弟情誼在的。
而這弘皙雖是太子的庶子,但也算是長子了,從小就聰明伶俐,一直都很受皇阿瑪的喜愛,便把他教養在了身邊,所以他們這些做叔伯的並沒有太去為難他,畢竟即使他再怎麼受寵愛,皇阿瑪也不會昏頭越過他們這些兒子把皇位給他的,只是現在他竟然敢牽扯進來,真是找死。四爺之前懷疑過很多人,就是沒有把弘皙放在心上,哪知道這事最後卻得知是弘皙做的,可見他的心也大了,竟敢把主意打到了弘暉的頭上,想到這,四爺就暗自的警惕起來。
四爺知道了這幕後之事,便把心靜了下來,很快粘桿處的作用就發揮了出來,選秀結束以後,因為三福晉的堅持,德妃的操作,最終皇上下旨把博爾濟吉特氏指給三阿哥的嫡子弘晟,這道聖旨一下達,四福晉心裏也安定了下來。
很快指婚的聖旨到都一一的確定了,果毅公阿靈阿的女兒被皇上指給了十七阿哥胤禮,而西林覺羅氏很順利的被指給了弘暉,四福晉雖然之前因為家世的緣故對着西林覺羅氏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但後來被太后執意要把博爾濟吉特氏給弘暉的事情嚇到了,現下聽到這個旨意,心裏也好受了一下,並沒有了之前的失望。
就在四福晉沉浸在喜悅之中,其他的女人祝賀之時,宮裏又下達了旨意,康熙把年羹堯一家賜到了四爺掌管的旗下,而年羹堯的妹妹年佳怡也被指給了四爺做側福晉。
這消息一出,眾人臉上的表情變得那叫一個快啊,就連一邊的蘇文也不得不讚歎一聲這些女人的變臉能力。
李氏現在已經日益的沒了四爺以往的寵愛,所以守着弘時,也算暫時安靜了下來,其餘幾人卻是撐不住心裏的暗恨,四福晉臉上雖僵了一下,但還是知禮的向四爺道喜。
四爺又說道:“爺已經請了聖旨,鈕祜祿氏因為生養弘曆有功,以後就是府里的側福晉了。”,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各異,李氏當然是憤恨的,她到現在還是嫉恨着弘曆的出生克了弘昀的事情,而耿氏則就悲喜交加了,原來剛聽到鈕祜祿氏因為生了阿哥提為側福晉的命令以後,也為自己高興起來,畢竟她也生了弘晝啊,只是等了很久,直到四爺離開,卻再也沒有什麼消息了,也明白自己沒能升位份,看着鈕祜祿氏嘴角淺淺的微笑,眼裏都透漏着怨恨。
府里後院被這幾個消息給刺激的有些不安定起來,不過四爺卻是高興的,他這一連串的安排最後都得到了實現,而年羹堯一家都是四爺的奴才了,所以四爺現在心裏也是高興的。蘇文在心裏暗自的撇嘴,這父子二人同一年娶女人,而且這兩個女人在宮裏還是以姐妹相稱,現在就要成為上下兩個輩分了,可真是好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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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年羹堯一家是如何高興的,總之呢,結果是大家都很滿意,年氏因為是皇上親自指給四爺的側福晉,所以還是很受重視的,雖不能越過嫡福晉,但也會有個小的婚禮的。
年氏婚禮這日,四爺心情也是很好,八阿哥和八福晉,以及十五、十六、十七阿哥都來府里祝賀,其他的幾個阿哥也送了禮過來,由此可見這年氏的婚禮還是有些排場的。
八福晉自嫁給八阿哥之後,便一直都統領着八爺府,因為沒有所出,又曾阻撓康熙給自己的兒子賞賜女人而被康熙稱之為‘妒婦’,但蘇文卻對這女子很是佩服的,在這個時代依然能夠活的如此的瀟洒自在,是很了不起的,當然結果往往也是悲慘的,但看她和八阿哥兩人相攜而來,還是能夠看出兩人之間的縷縷溫情的,想必八阿哥獨寵八福晉,並不全是因為她的家世而如此的,應該也是有感情基礎的。
八福晉看着臉上沒有太多喜色的四爺說道:“恭喜四哥娶得美人歸了。”,這話裏面還是帶着點調侃的,而四爺仍然面不改色,說道:“八弟這次不是也被賜了兩個嘛,彼此彼此。”
八福晉一聽這話眼睛就瞪了起來,她因為一直沒有所出,已經受了很多的閑話和嗤笑了,現在也攔不住康熙往府里送人了,四爺這話直接就揭開了她心裏的傷口,八阿哥還是了解自己的福晉的,忙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望一下四嫂嗎?現在過去看一下吧。”,八福晉知道八阿哥這是在給她找下台的機會,也只得壓了怒氣,甩袖走到了後院,心裏卻更是開始埋怨四爺的毒舌了。
“四哥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弟弟也在此恭喜你了,這年氏的哥哥年羹堯可是個有能力的。”
四爺拿起酒杯和他喝了一杯,說道:“爺不會放在心上的,年羹堯嗎?他能有什麼才能,也就是個聽話的奴才而已。”
八阿哥看了一下四爺的神色,有些不明白他到底了解不了解年羹堯的作用,結果卻什麼都看不出來,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而剩下的幾個小阿哥,除了十七阿哥剛被賜了婚,其他的都已有了福晉,說起話喝起酒來便顧忌少了很多,一時宴席間更熱鬧了許多。
蘇文在四爺的身後站着,無聊的打量起院子裏面走動的侍衛,感覺這些侍衛也是辛苦的,大冷的天還要值班,就在這時,蘇文發現了一個不太對勁的人,這人的背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就在蘇文冥思苦想的時候,四爺說道:“蘇文,你去吩咐一下,再多加幾個菜。”
蘇文領了命令便走了下去,等到回來的路上才想起來,這個熟悉的背影他的確是看到過,而且就是在這條小路上,只不過那時看到的是一個女子,而且那女子當時還和綠怡格格兩人上演了一鈔百合戀情’呢,蘇文的記憶力一向是很好的,回到宴席之中,又仔細的看了幾眼,越發的肯定當時就是這個背影了。
那侍衛正好轉過身換崗,蘇文眯着眼睛看了幾眼,這侍衛有將近三十多歲了,眼睛不算大,臉上長滿了絡腮鬍,使得面容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侍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這裏,蘇文忙低下了頭,心裏卻是在為四爺悲催,這人若果真就是自己那日看到的那個女子的話,那麼這綠怡不就是給四爺帶了綠帽子了嗎,這事情可就大發了……
不管蘇文在心裏如何的亂想,這場晚宴還是讓大家盡了興,新婚這一夜,四爺當然是要到年氏的房裏過的,這一次在外面守着的是蘇文和蘇培盛,蘇文悄悄的看了蘇培盛一眼,正好蘇培盛看了過來,蘇文只好尷尬的一笑,蘇培盛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兩人就安靜的守在外面。
蘇文正在暗自思考着那個侍衛的時候,沒注意蘇培盛離開了一下,等到回過神的時候,就見蘇培盛正在跟一個丫鬟說著什麼,蘇文走過去,卻記起來這個丫鬟是鈕祜祿氏身邊的那個玫紅,只聽玫紅說道:“蘇總管,求求您了,您幫忙快點去通報吧,弘曆阿哥已經快要不行了,福晉現在帶了太醫過去,已經沒了主意了。”
蘇培盛看了看蘇文,蘇文聳了聳肩,心裏無奈,這四爺今天新婚之夜,這剛進去還沒半個時辰呢,他們這要是打擾了,那可就是找死了,就在他們僵持着地時候,四福晉身邊的茹蘭也過來了,說道:“快去稟報王爺吧,弘曆阿哥是中毒了,現下福晉也不敢做主了。”
蘇培盛和蘇文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兩人來到門外,誰都不敢先開口,蘇文悄悄的退了兩步,表示自己實在是不敢做炮灰的,而蘇培盛恨恨的看了蘇文一眼,蘇文知道蘇培盛是在說他不夠意思,但還是低下了頭,這個時候,還講什麼夠不夠意思的。
蘇培盛不愧是總管級地人物,‘殺伐利斷’啊,敲了一下門說道:“主子,出大事了!”
好吧,蘇文聽到蘇培盛這飽含諸多情緒的一句吶喊,心裏也替年氏和四爺悲催,果然,四爺忍着怒氣說道:“狗奴才,出了什麼大事啊,這麼大驚小怪的。”
蘇培盛縮了一□子說道:“主子,弘曆阿哥出事了,福晉現在等着您去拿主意呢。”
蘇培盛這話說完,就聽到裏面年氏嬌滴滴的對四爺說道:“爺,今兒個可是奴婢的第一天呢,這也太欺負奴婢了,嗚嗚……”
蘇文看着蘇培盛扭曲的面容,嘴角抽了一下,這年氏是不是從小被保護的太好了,這個時候女人最明智的選擇應該是放四爺離開,然後四爺以後想起來的時候必定會內疚的,這樣得寵的機會也就多起來了,現在這樣哭哭啼啼的就說有人欺負她,這不是打四爺的臉嗎?
裏面什麼話都沒有傳出來,一小會兒四爺就走了出來,年氏的哭聲隨着房門的關閉也小了起來,四爺瞪着他們說道:“說吧,出什麼事了。”
蘇培盛低頭說道:“主子,據說是弘曆阿哥中毒了,現在太醫都聚在了鈕祜祿側福晉那裏,福晉着急拿不定主意,便讓奴才請主子過去。”
四爺一聽心也提了起來,自從弘曆的祥瑞之事後,他便加派了人手保護,現在竟然還是出事了,蘇文跟在後面看着急急忙忙走着的四爺,心裏暗自發笑,蘇培盛叫的時候,可能四爺正在跟年氏做好事呢,脖子上面還帶着一個鮮紅的唇印,顯然四爺因為著急並沒有注意到,而蘇培盛和蘇文一樣,兩人都比較膽小,現在也不敢去提醒四爺。
一行人匆忙的趕去福暖院,蘇文想到弘曆中毒的事情,不由的感覺這弘曆的確是最苦命的娃了,還沒出生就被剛沒了兒子的李氏給盯上了,一出生,因為祥瑞又被福晉和其他要爭奪皇位的阿哥們給盯上了,現在這鈕祜祿氏突然的被提做了王府的側福晉,顯然耿氏也將這苦命的娃給暗恨在心了,而今晚又驚擾了年氏的新婚之夜,年氏不可能不記恨的,歷史上的弘曆和鈕祜祿氏都算上有福之人了,一個順利的登上了皇位,一個安穩的成了太后,可是現在卻忽然間成了最悲催的母子組合了,兩人成為了雍親王府實實在在的靶子。這一場中毒事件也不知道最後會怎樣收場,也許後院會忽然間又少了很多人。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咱寫着寫着忽然間發現小鉗子實在是太苦命了,被這麼多人給盯着,這悲催的娃以後的日子可是越來越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