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說我無情?
“人的音容相貌或許會改變,但有些刻進骨子裏的東西卻不容易改變。”
說到這裏,陸之堯意味不明地一笑,秦姝深感被動。
“原來如此。”秦姝為自己又倒上一杯。
秦姝覺得,如果自己參加奧斯卡頒獎的話,自己肯定能得個小金人。
陸之堯見她神色如舊,又繼續道,“秦小姐聽說過薛綺羅么?”
“陸總的前女友?別說南川,就算是國外,她的名字都是為人熟知的。”
“為人熟知?”
見陸之堯疑惑,秦姝娓娓道來,“或許是一種象徵吧。陸總或許不知道,這世界上,痴情的人總比無情的人要多。就像……從前的白娘子和現在的薛綺羅。”
“你在說我無情。”
“陸總想多了。”
陸之堯的神情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卻仍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你不是當事人,怎麼知道當年的實情。”
“是了,我不是,我也不知道。”秦姝輕鬆地聳了聳肩,臉上掛着柔美的笑容。
她說的話,好似一陣微風,吹過便罷。但在陸之堯的心中,她是若有所指,他也在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菜已經上齊。秦姝低頭吃飯,她感覺氣氛比之前更加沉重了幾分。
陸之堯在她的心中向來是沉默寡言的人,今天說這麼多話,或許比從前對她說的還要多。想到這裏,她的心臟沒由來的抽了抽。
以另外一張面孔與他說話果然很怪異!
吃到一半,他仍然沒有說話,秦姝覺得有些壓抑,便借口去了洗手間。
秦姝剛從隔間出來,便聽見有人在外面細碎地八卦着。
“我剛剛看見陸總來了,真是稀罕事。”女人的聲音明顯是壓低了,生怕被人聽見。
“可不是嗎?他好像還和那個秦小姐一起來的,你說這兩個人會不會……”
“我看啊!八成是!”
秦姝頓住腳步,靠在牆邊,拿出一支煙,打算將這個八卦聽下去。
“人家陸總守着白小姐四年了,這麼痴情的男人可不好找。之前那個薛綺羅,對陸總一片痴心啊,她死了,又來了秦姝。我看,以後指不定還有誰呢!”
“就是就是,現在的女人怎麼都這副德行!我聽說以前路總經常跟薛綺羅來這裏吃飯的,後來薛家一破產,陸家就跟白家定了婚約,真是無情!”
是啊,真是無情。
秦姝淡淡笑了笑,從口中吐出一縷薄煙,昏暗的燈光下,那張精緻漂亮的臉顯出了少有的落寞。
忽然,兩個女人的聲音頓住,結結巴巴地,“陸……陸總,您……”
陸之堯?秦姝掐滅了煙往外看去。
陸之堯冷冷地站在外面,臉色似乎比之前還難看。
是了,應該是惱羞成怒了。
這是秦姝的想法。
“滾!”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個字,似乎包含着他無法發泄出來的憤怒。
二人腳底抹油似的逃走了。
此時秦姝才拍了拍衣裙走出來。
“喲,陸總。怎麼了?發這麼大火氣。”秦姝笑着擦了擦自己的手。
陸之堯卻湊過來聞了聞,“你抽煙了?”
“我……”這莫名其妙的緊張是怎麼回事!秦姝顯得有些不自然,她故作鎮定地捋了捋頭髮,“關你什麼事。”
陸之堯的臉色仍然沒有緩和下來,他抓住她的手往外走去,“以後不許抽煙!”
“你管我呢!”
秦姝非常不習慣被他牽着,一直在掙扎。
“陸先生!”她加大了音量,陸之堯停下腳步,回頭望她。
他的眼中帶着略微的不解,似乎他牽她的手是理所當然,他管着她也是理所應當。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無權管着我!”語畢,趁着他的手鬆懈下來,她掙脫了他的桎梏。
似乎是為了表示反抗,秦姝拿出一支煙來點燃,又開始吞雲吐霧。
她剛想往外走,又被陸之堯大力拖回來,狠狠地摁在了牆上。
他仔細想了想,他們似乎真的沒有任何關係。唯一的關係就是他憑空的猜想。陸之堯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在今天,第二次吻住了她。這一次不是蜻蜓點水,而是略帶懲罰性的剝奪!
過往的人不少,都會好奇地瞥上一眼。但陸之堯才不會管這麼多,一直到秦姝的雙手忘記抵抗,他才緩緩將她放開。
“陸之堯,你覺得這樣很好玩么?”
秦姝的臉上還有一絲粉紅,但旖旎還未褪盡的眼中,卻早已裝滿了恨意。
陸之堯不語,同樣的一句話,橫跨四年重疊在一起縈繞心中。
玩?他從來不會玩。
“我不會做第二個薛綺羅。”秦姝將嘴角散開的口紅擦乾淨,狠狠推開他往包間走去。
陸之堯一手撐在牆上,垂着腦袋,摸不清悲喜。暖光燈將他的影子拉長,度上一層孤獨的黑色……
“陸總。”陌生的男聲傳來。
陸之堯不耐回首,那人說,“我們家少爺有請。”
秦姝回到包間將外套和包都拿好,便出了酒店。一出去就看見陸之堯正與一個黑衣人正在交談什麼。
她剛想移開視線,那名黑衣男子上車就跑,陸之堯則是直接倒在了地上。
秦姝都沒來得及收回下巴,又見他掙扎着爬了起來,扶着牆。轉身見到她便朝她跌跌撞撞地走來。
秦姝一怔,她從沒有見過陸之堯狼狽的樣子,他如明鏡的眼中永遠都是高人一等的傲氣,言語之間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在沒有秦姝這個身份之前,他甚至都沒有擁抱過自己。
陸之堯一把抱住她,輕聲在她耳邊喃喃,“送我……回去……”
他喘着粗氣,身體熱得發燙。
秦姝愣住了,她喝了不少的酒,可不能開車啊。但是話說……她為什麼要管他!她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啊!
“你……你可別指望我!我是不會管你的!”
秦姝欲要將他推開,這男人卻像個牛皮糖一樣踹都踹不開,不久后,秦姝一臉絕望地放棄了掙扎。為了打車,又硬是在冷風中站了十來分鐘。
上車時,她已經開始打哆嗦了。要放在以往,秦姝才不會被凍成這樣。
陸之堯似乎已經昏迷過去了,口中卻還是在喃喃自語,她碰了碰他的手,溫度還是沒有降下來。
這廝是怎麼了?怎麼那個黑衣人這麼慌張的逃跑?難不成是在害怕別人看見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