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毒

三個人都是一臉懵，稱心最先反應過來，但是還是選擇少說少做的思維，沒有吭聲。

李承乾拉過呆若木雞的太子妃，走到不遠處背對着稱心說道：“他是男子，是我一個朋友的弟弟，不過最近因為一些意外好像失憶了，加上最近一年都在長歌坊學歌舞，可能把自己當成女孩了。”

太子妃還是不信，“你沒騙我？真的是男子？”

李承乾點了點頭，“你若是不信，可以抽時間找人驗一驗，短時間內他應該會在東宮住下。”

太子妃還是信了李承乾的話，想起成婚這幾年李承乾的所作所為，哪怕是真要娶妾自己也不會說什麼，他也沒必要撒這麼大一個謊，點了點頭后攙着李承乾走向了餐桌。

扶着李承乾坐下后，太子妃也坐定，“既然是太子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坐下來一同用餐吧，胭脂叫他們把飯菜送上來。”

稱心默默的坐下也不敢吭聲，端莊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李承乾看着稱心的樣子總覺得彆扭，咳嗽了一下，“稱心，明日起你就別穿女裝了，穿男裝就好了，以後的日子裏我不敢說保你榮華富貴步步高升，但只要你老實做事我給你謀得一官半職也可衣食無憂，不用做哪些下賤生意討飯吃。”

稱心點了點頭還是不敢說話，畢竟現在可以用的信息太少了，說多錯多還是等幾日後，等他弄清楚是什麼情況再說吧。

太子妃看稱心一副拘謹的模樣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等餐上齊之後又是大手一會屏蔽了左右。

“太子這也沒外人，你還是把話說清楚吧，也省的我們夫妻之間聲嫌隙，稱心這些日子還要在東宮住着，未來少不了臣幫襯的地方，若是不把話說清楚，臣妾也好知道該不該出手，該怎麼出手。”

李承乾將杯中的清酒一口飲盡，“六年前的那場秋獵你應該知道吧，我和長孫沖被前隋餘孽和宮中內應劫走，他們想要和韃靼人拿我倆做籌碼，交換一些東西。”說完這句話，李承乾不知道是被酒嗆到了還是被菜辣到，總之是紅了眼眶。

太子妃驚訝道：“臣妾當然還記得，是一個獵戶帶着自己的徒弟救了太子。難道稱心竟是那獵獵戶的子孫嗎。”

李承乾搖了搖頭，“稱心乃是那獵戶徒弟的孿生弟弟，只看相貌我便能識得，只是不知道為何韃靼人竟然先一步找到他家人，使得稱心從小父母雙亡，不得已賣身葬親。”

稱心在一旁也蒙了，還有這麼離奇的故事嗎，“你說的是真的嗎？”稱心小心翼翼的問着。

李承乾點了點頭，“這些都是長孫沖告訴我的，雖然我這些年也有在尋找你和你家人，但卻一無所獲，想來可能是韃靼人動手太快了。”

太子妃趕緊起來向著稱心施了一禮，“當年的救命之恩已是無以為報，沒想到還牽連家裏老人，只望未來能補償一二，若有需要蘇家和東宮的地方，還請不要客氣。”

稱心看着倆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戲碼，假如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只要自己老老實實的在這東宮待着，就可以以太子救命恩人家屬的身份安穩的活過餘生了啊，這是找了個永久飯票。

稱心連忙站起來攙起太子妃，“您二位客氣了，我前些日子失憶了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如果太子說的是真的，救他的是我姐姐，殺我家人的是韃靼，總歸還是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李承乾擺了擺手，“一切因我而起，你不用想太多，在這東宮安穩住下就好，我雖然不能隨意出宮，但是若是有事帶着你也無妨，明日起你就換身男裝在我手邊學着做事，總歸是不會虧待你的。”

三個人的心結也都解開了，只是心裏都在犯着嘀咕，不過既然明面上的事情已經說開了那就沒必要再糾結那些細枝末節了，未來日子還長。

太子妃一邊給太子夾着菜一邊說道，“稱心，你多吃點，看看這菜合不合胃口。”

稱心從長歌坊吃了碗雞湯泡飯早就餓了，剛才一直在聽李承乾和太子妃的話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一桌美食，此時放下心來準備好好品嘗一下這御廚的手藝。

只是這左一塊筷子又一筷子的，七八道菜竟然沒一道菜能讓稱心拍手叫好，“實話實說，咱們東宮的御廚做菜的手藝可不怎麼樣啊。”

李承乾和太子妃聽到這番話都是有些驚訝，“不和胃口嗎？還是你想吃什麼別的我讓御廚現在去做。”太子妃招呼到。

李承乾也是每道菜都嘗了嘗，“和平時吃的一樣啊，稱心你這小小年紀就愛吹牛了呢，你難道吃過比這些菜還要好吃的嗎？”

稱心點了點頭，“太子，太子妃。不是我吹牛，只是這記憶實在是模糊不清，但是吃到這些菜的時候我總感覺少了很多東西，不如這樣吧，你讓手底下的人準備好我想要的東西，我來給二位露一手。”

李承乾和太子妃都是不相信的樣子，只當稱心是小孩子吹牛皮下不來台，但也都將他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弟弟，太子妃咳嗽了一聲，“胭脂，你進來，記着稱心要的東西去準備出來。”

那名叫胭脂的宮女推開房門規規矩矩的走了進來等着吩咐，稱心也不含糊，這唐朝的美食太過單調，不如讓自己露一手。

“我說你記着，有什麼拿什麼，花椒、大料、香葉、孜然、芝麻、辣椒、細鹽、油、青菜都拿一些、牛羊肉有的話切成小丁大約這麼大，最後在找些竹籤這麼長。”說著用手指比劃了一下。

胭脂一臉為難，這都什麼啊，抬頭看了看太子妃，只見她擺了擺手，胭脂彎腰告退立馬去了后廚。

稱心心裏想着燒烤也吃不下眼前的這些個東西了，“太子，要不要一起，我們找些木炭和爐子，我保管你吃了這頓想下頓。”

太子妃忙壓住想起來的李承乾，“這些事情讓下人去做就好了，你只需要安心等着，小李子，快去找些木炭再找個爐子來。”

東宮裏忙了起來，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李承乾默默的走到稱心的身邊，“你還記得這些？你到底有沒有失憶。”

稱心撓了撓頭，“失憶是肯定失憶了，我沒必要騙你，但是具體什麼忘了什麼沒忘還真不好說，比如我沒忘記怎麼吃飯，什麼東西好吃什麼東西不好吃，但是我忘記了我經歷過的很多事情，甚至稱心這個名字都是你們告訴我我才知道的。”

李承乾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背着手一瘸一拐的在院裏晃着，稱心看着覺得好奇最後還是沒忍住，“太子殿下，你這腳是怎麼回事。”

李承乾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紅還是沒有發作，“去年母後去世，我因為悲傷過度暈了過去，醒來之後這左腳便成了如今的樣子，如今已經快一年了，卻還是如當初一般的鑽心疼痛。”

稱心蹲下身子想要看看李承乾的左腳，卻被李承乾一下躲開，李承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不好就此發作。

稱心看着李承乾的樣子心說自己太急了，罵人不揭短，自己這一直都是在揭短啊。“太子殿下不要多想，我只是突然覺得你這病情很奇怪，理論上來說哪怕是你真的瘸了也不該一年這麼久還鑽心的疼痛，早該不疼了才對。”

李承乾心想也是這麼回事，但是這宮裏的御醫，宮外的神醫請了無數，卻一點也不見好轉，自己這到底是這怎麼回事還是沒有個定論，難道這稱心有辦法救自己與水火之中嗎？

稱心看李承乾不躲了，忙湊過去脫下李承乾那大了一碼的鞋子，褪去長襪，看着那腫的發紫的腳面心裏大概有了定論，又摸了摸腳面上高高隆起的兩塊疙瘩，更是確定了心中的定論。

“太子殿下你這有法子可以救，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信不信我。”稱心還是挺自信的，畢竟家裏新西北的廚師老師父親就有這個病大致一看應該是一個毛病。

李承乾看着稱心給自己穿鞋襪，心裏嘆了口氣，心說這稱心怕是個好大喜功的性情，卻還是點了點頭，“我信你，你不用做什麼，我也會保你衣食無憂的，你沒必要做這些事情。”

稱心點了點頭心說這太子怕是不信我的話，不管了反正只要辦法有效就行了。

這邊宮女和小太監也按照稱心的要求把找到的幾樣調料碾成了粉末，牛肉羊肉青菜也已經穿好成串了，小刷子油碗都準備好了，爐子裏的碳也燒的通紅，稱心滿意的看着，一旁的太子妃和太子也準備看他怎麼大顯身手。

只見稱心左手十串肉串，右手五串青菜在清洗乾淨的鐵網上左右翻騰，一會刷上一層油一會又是撒上調料，這香味竟然不一會充滿了整個別院，小宮女和小太監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這爐子。

“終於烤好了，這第一份就先給您二位嘗嘗吧，這份是你的，這份是你的。”稱心走到太子和太子妃身邊，左手肉串遞給太子妃，右手青菜遞給了太子。

李承乾有些不開心了，這肉串的香味整個院子的人都聞到了，為什麼只給他青菜，還沒等他說話稱心便張嘴說道：“太子殿下，我剛才說能治你這左腳，你只要按我的方法來辦定保你一個月內疼痛有所減輕，一年內基本好轉。”稱心可沒敢說大話，還是把陣線拉長再說。

一旁的太子妃一臉驚訝，她可沒看到稱心剛才大膽的脫去了太子的鞋襪，要是看到了肯定不會允許的，但是聽到稱心這話還是驚訝的看着太子，想要等他的說法。

只見李承乾輕輕的向他搖了搖頭，“好，本宮就信你一次。”說著接過稱心手裏的青菜，卻看到稱心白嫩的手掌，神色一呆也沒說什麼，卻把這點記在了心裏。

太子妃看太子有話沒說，也不追問等一會就寢有的是時間問他，也接過了稱心手裏的肉串，看着那長長的簽子問道：“怎麼吃呀！”

稱心又從她手裏拿過一串肉串，張着大嘴擼下一塊肉來，“這麼吃就好了，要是覺得臟那就叫宮女把肉弄下來用筷子夾着吃。”

三口兩口的吃完了這一串肉串，雖然沒有二十一世紀的那麼好吃，但總歸還是像樣的食物，看着還有不少的肉串等待着炭火的寵幸，稱心又拿了十五串烤了起來。

太子妃和太子是叫了手下人把烤串弄到了盤子裏才開始品嘗，倆人都是眼前一亮這滋味確實比御廚做的要好吃，相視點了點頭，李承乾又想起來稱心竟說能治自己的腳心裏不由信了幾分，忙問道：“你說能治我的腳嗎？那你說說看你要怎麼治療。”

稱心還在招呼着手裏的烤串，也不看看他，“太子殿下只需要按照我的方法吃飯喝水，保管你能康復。”

李承乾又吃了一塊青菜，心說這味道真不賴，“你說說看。”

稱心卻說道：“我說之前，我需要知道這些時日太子殿下每日都吃寫什麼。”

李承乾臉色變了變，“你的意思是有人給本宮下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