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無常

楊塵聽着崔公子的話，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還不是因為科舉改革了，自打李世民讓李承乾做了一次主考官吃足了甜頭后，之後的科舉考試都是按照這個方法舉行的，糊名制，考前一天出題，所以唐儉自然沒有什麼用了！”

這話楊塵只是猜測，唐儉身居高位，就算科舉考試幫不上忙，也沒有必要將他推出來，楊塵猜測唐儉應該是看大唐日漸強盛，覺得前隋的人沒什麼機會了，於是想要斷了這個關係，但是前隋的人自然不肯，雙方手裏皆有把柄，最後只得按兵不動。

但是不管是唐儉還是前隋的人，兩方人都不可能就此罷休的，於是這次把唐儉推出來應該就是要動手了。

崔公子似是知曉些什麼，聽着楊塵的話后也點了點頭，頗為感嘆的說道：“時也命也，唐儉的好日子應該到頭了！”

楊塵也冷哼一聲，看着崔公子道：“他的好日子到沒到頭我不知道，但是唐松靈的好日子一定到頭了。”

崔公子擺了擺手看着楊塵道：“你說吳王是自願去送死，我想來想去，吳王既然有着前隋的血脈，那就算他是主動去送死，最有可能的也是為你們前隋的人去送死啊！”

楊塵擺了擺手指看着崔公子道：“恰恰相反，我覺得他有可能是為蜀王，我聽說蜀王也在江南，他這次沒有跟來嗎？”

崔公子搖了搖頭看着楊塵道：“蜀王此刻應該還在江南吧，但是你說吳王為蜀王鋪路我怎麼有些不信呢？若是你說吳王拿蜀王的性命為自己鋪路倒是有可能。”

崔公子此話一出，李思文和楊塵都笑了，倆人看着彼此眼中的笑意，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還是李思文先開口道：“崔公子有所不知啊，吳王和蜀王兩兄弟的關係可是親密的很，若是真的皇位落到吳王的身上，大概率也是被他讓給蜀王，你說他有沒有可能為蜀王鋪路呢？”

崔公子難以置信的說道：“我聽說蜀王不是被吳王趕出長安去的嗎？而且因為吳王的打壓，蜀王在屬地也沒有任何勢力，只能每天遊山玩水打獵消遣，朝堂內外根本沒有任何助力。”

楊塵忍不住搖了搖頭，看着崔公子道：“你說的那些都是表象的東西，當初吳王假死之際，蜀王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長安，你以為他是來接手吳王的產業？他是來調查後續的事情的，在調查清楚之後為什麼他立馬就離開了長安，因為吳王知道現在還不是他倆起勢的時候。”

說著楊塵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說蜀王是在遊山玩水，打獵消遣，仔細看看或許覺得是個荒唐的皇子，但是他卻是最乾淨的皇子，除了沒有干正事之外，他也沒做任何錯事，沒有任何把柄在別人的手裏，所以我在得知蜀王跟着吳王去了江南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他們準備起勢了。”

崔公子聽着楊塵的分析逐漸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不過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蜀王在江南時也沒坐過什麼事，只是跟着吳王時不時的在各家露個臉，真正主事的人還是吳王，如今看來有些認人的意味了。”

楊塵倒是沒什麼意外，看着崔公子道：“假設蜀王就是吳王的目的，那麼第一個問題就可以解釋了，他要將李承乾塑造成親手殺掉兄弟的太子，想來之後還有其他攻擊，應該就在李世民回到長安后才會發起，目的應該也是將李承乾搬到，讓李世民不得不將繼承人改換他人。”

崔公子點了點頭，看着楊塵道：“李承乾的黑料還是不少的，若是吳王手下的人好生的運作，加上蜀王逐漸傳來的好消息，應該可以逐漸回到長安。”

楊塵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幾年我也聽說了，朝堂李承乾沒有了魏王和吳王做對手，雖然做起事情來更加得心應手，但是李世民卻一直有些擔憂，總覺的李承乾的做法不是最好的，時不時就要提點一下他，導致李承乾一點點沒了信心。”

崔公子倒是不接這茬接著說道：“那你說現在刺殺李承乾的人是吳王的手下嗎？若是想刺殺李承乾何必又將自己推到深淵呢！”

楊塵看着崔公子道：“我猜這人應該是長孫沖的人，你應該得到長孫沖消失的消息了吧，若是心裏沒鬼何必逃跑呢！”

崔公子還是不解道：“長孫沖？他幹嘛要刺殺李承乾？對他有什麼好處啊！”

楊塵聽到崔公子的問話也是嘆了口氣，思緒迴轉到多年之前，“李承乾和長孫沖倆人小時候去外面打獵，後來因為追逐獵物和大部隊脫了節，那時候他倆遇到了正在山裏尋葯的姐姐和師傅，當時姐姐的師傅身中劇毒，需要立馬去醫治，遇到這倆小孩原本也是想着將倆人送到大人身邊就好。”

說到這裏楊塵的臉上滿是無奈之色，“長孫沖為了讓姐姐和姐姐的師傅送他倆回去，於是自報家門，告訴了他倆自己和李承乾的身份，姐姐的師傅原本是不打算管閑事，但是姐姐卻決定帶上他倆，之後他們便遇到了前來找姐姐的前隋部隊，在得知了倆人的身份后他們決定將他倆劫走，就在這時候來找他們的人也過來了。”

楊塵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在長孫沖的命令下找他們的人一輪齊射殺掉了前隋的部隊，也殺掉了姐姐和她的師傅，而李承乾則是被長孫沖按着趴了下去，倆人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大部隊裏。”

說著楊塵看着崔公子道：“之後李承乾和長孫沖倆人之間就有了隔閡，他倆並不知道姐姐和姐姐師傅的身份，於是李承乾就認為長孫沖為了救倆人的性命而傷害了倆人的救命恩人，而長孫沖則是認為自己是為了保護太子，所以自己這麼做沒有什麼錯誤。”

嘆了口氣后楊塵接著說道：“之後倆人之間的縫隙越來越大，到最後李承乾和長孫沖的交流逐漸變成了例行公事一般，加上長樂公主的去世讓長孫沖意識到了一旦李承乾繼位，那自己的爵位等等都將逐漸消逝，所以才不斷的兵行險招。”

崔公子聽着楊塵的講解眼神里也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模樣，然後他也看到了李思文眼裏的難以置信，於是崔公子獃獃的說道：“這事你也第一次聽說嗎？”

李思文點了點頭，看着楊塵道：“我早該猜到的啊，你是前朝的皇室，那你姐姐也是前朝的皇室，那麼你姐姐怎麼可能會救李承乾啊！”

崔公子也點了點頭道：“我之前打聽過楊公子的身世，只是得知楊公子是被李承乾請到東宮的，說是好友的弟弟，說是救命恩人，現在看來有些好笑了。”

楊塵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無奈，看着倆人說道：“我寧願姐姐沒有遇到過李承乾他們，讓他倆被狼吃掉才好，和別讓姐姐就那樣離開了。”

楊塵猛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着崔公子道：“對了，長孫沖和倭國有合作的消息你們知曉嗎？”

崔公子木然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李思文道：“什麼？長孫沖和倭國又有合作了？這事你知道嗎？”

李思文也搖了搖頭看着楊塵道：“妹夫，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吧！”

楊塵尷尬的撓了撓頭，看着倆人道：“是這樣的，之前我和李承乾調查一批軍刀時意外的發現這些刀被長孫沖賣給了倭國人，後來順騰摸瓜我查到了長孫沖和一隻倭國的商隊一直有聯繫，又是給他們糧食又是給他們刀具的。”

頓了頓楊塵接著說道：“後來我再調查才發現，原來那些倭國人在為長孫沖辦事，尤其是一些燒殺搶奪的事，之前我在寧波安靜做我的公子哥的時候，就是因為被他發現了我和姐姐長得像所以才將我擄走了。”

崔公子點了點頭看着楊塵道：“此事我也有所耳聞，當時你們的人都分佈出去忙別的事情，加上長孫沖這一手打的猝不及防，所以才順利將你擄走了，加上那些人原本就是沒有來源的人，這才讓你們的追擊難如登天，最後只是砸了寧波官府泄憤。”

楊塵搖了搖頭，看着倆人道：“當時我收下的那些人還是找到了我，不過經過一番苦戰後，只留下一個人費力的將我送到了劉家莊，之後便準備通知其他人把我帶走，可是這消息還沒等傳出去長孫沖在長安的手下便過來了，之後他們屠盡了劉家莊的村民，再次將我擄走，而我們的人在來了之後也沒有發現我的蹤跡，最後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搜尋我，這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崔公子聽着這話止不住的搖着頭，半晌后才感嘆道：“人生無常啊，世事無常啊，誰能想到長孫少爺居然把前隋的皇室送到當今太子的府上呢？而且這個前隋的皇室還為大唐做了這麼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