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蘇軒，一條鯰魚

“羽先生是什麼意思？我不大明白，我想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在當時的情況下，都會這麼說吧？難道非要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嗎？”蘇靜低聲問道

羽天佑微微一笑，道“好，既然蘇掌門說沒有其他的意思，那就沒有其他的意思吧。”

蘇靜輕輕的點了點頭，問道“羽先生，蘇軒雖然大逆不道，但終歸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百花門的弟子，他的屍身我們必須要帶回百花門，我想蘇軒的屍身，羽先生應該沒什麼用處了，關於火車劫案的發佈會，也已經結束了，現在可以將蘇軒的屍身交給我們了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事先答應蘇堂主的，不過……”羽天佑凝視着黑紗後面的蘇靜，問道“身為人母，就算孩子做下了再怎麼大逆不道的事情，見到殺自己孩子的仇人，還能夠如此保持冷靜，甚至還有點懼怕和愧疚我的意思，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吧？”

蘇靜搖了搖頭，道“愧疚是有的，懼怕……或許也有一些吧，但……跟羽先生所認為的不同。”

“有什麼不同？”羽天佑好笑的問道

“我此次來羽先生這裏，不單單是以百花門掌門的身份前來，更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軒兒……軒兒他做下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我現在就好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家長，儘管面對的是殺子的仇人，可這個仇人卻是為了救那些無辜的人，為了那些被軒兒殺害過的無辜人，才會殺了他，身為一個罪人的母親，我又有什麼可恨的？又有什麼可怨的？羽先生沒有在媒體面前說出他是百花門的弟子，沒有說出他是我的兒子，沒有在媒體上斥責我，我已經心存感激了，怎麼會積怨？”蘇靜真誠的說道

羽天佑呵呵一笑，說道“這話說得，好像我是開家長會的老師似的，蘇掌門來我這裏，不會是以為，我要因為你兒子的事情，教訓你吧？”

蘇靜沒有說話，不過她的樣子卻已經給了羽天佑答案，分明就是一副等着挨罵的樣子。

羽天佑輕輕的嘆了口氣，道“蘇掌門，其實如果你來的時候，能夠盛氣凌人一點，能夠強勢一點，或許這些話我還好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我都不知道我應不應該把這些話告訴你了。”

蘇靜疑惑的抬起頭來，問道“羽先生，從我進門開始，羽先生說話就奇奇怪怪，讓人摸不着頭腦，我實在是不解羽先生的意思。請羽先生明示可以嗎？”

羽天佑猶豫了一回，最終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前些天在車站見到蘇堂主的時候，我曾經說了一句話，差點讓她們三個殺了我，她告訴過蘇掌門嗎？”

“有這等事？我從來沒聽晴兒提起過，為何？”蘇靜驚訝的問道

“我說蘇軒對百花門的報復可能有些極端，但是我覺得他還是喜歡百花門的。”羽天佑說道

“什麼？羽先生，你……你為何會這麼說？你知不知道這是對我們百花門極大的侮辱？！”蘇靜猛的站了起來，質問道，不過語氣中卻沒有太多的怒氣。

羽天佑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當時不想跟蘇堂主他們起什麼衝突，所以就忍住了。其實我覺得，在你們百花門之中，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超越蘇軒對百花門的喜愛了。”

“羽先生，你……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如果讓百花門其他門人聽到！你會成為百花門世代的死敵！軒……蘇軒他……他殺了我們多少的門人！侮辱了百花門多少的門徒，逼死逼瘋，酷刑虐待，只要能夠想到的！他全都對我們門人做過！而且還三番四次的挑釁我百花門，甚至差點讓我們百花門覆滅！”蘇靜激動的說道

羽天佑壓了壓手，道“蘇掌門，別那麼激動，我之所以沒跟蘇堂主說這些話，就是你說的這個原因，我不想跟百花門結仇，所以這些話，我只能告訴身為掌門又是蘇軒母親的你，你這樣，聽我把話說完，你在反駁我，可以嗎？來，先坐下。”

蘇靜凝視了羽天佑一會，才坐在了沙發上，道“好，請羽先生說吧。”

“最近這兩天，我讓我的情報隊搜集了一些你們百花門的情報，根據我的情報顯示，蘇軒離開百花門的時間是在他十八歲成人的時候，也就是說到現在整整八年。我說的沒錯吧？”羽天佑問道

蘇靜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羽天佑的能量，就算她常年在門中，也知道一些，而且她們百花門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地方，能夠調查出來，也並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

“他什麼時候加入的那個神秘組織，我不知道，但是在他離開了一年之後，百花門中就出現了他報復的第一件事，一個小輩的女弟子，被他擄去，凌辱摧殘之後，將只剩下一口氣，精神幾乎崩潰的弟子送回了你們百花門，並且揚言要讓百花門覆滅。”

蘇靜眉頭一緊，痛苦的點了點頭，這一段記憶是她最不願意回想起來的，從那一刻起，她就開始真正的與自己的親生兒子站在了對立面上。

“而後，陸續發生了女弟子被擄劫的事件，蘇軒變了很多的花樣來虐待摧殘女弟子，有的人死在了外面，屍體被送回了百花門，有的則是瘋了之後，被送回百花門，短短三年的時間，百花門上千門徒，被蘇軒摧殘了兩百餘人，但是他卻仍舊不肯善罷甘休，利用他所在的組織，對你們百花門發動了大規模的攻擊，儘管你們找了其他門派作為幫手，但是仍舊讓百花門人數銳減，只剩下了五百餘人。”

“而後他又發動了第二次的大規模攻擊，可由於上一次，幫助你們的門派損失過大，所以他們不願再幫助你們，你們只好五百人抵擋他們的攻擊，但是這一次卻奇迹般的守住了，雖然只剩下了兩百餘人。但是後來，蘇軒就再也沒有發動過大規模的攻擊了，我說的都對吧？”

“沒錯，說的都對，可是這又怎麼樣？”蘇靜問道

“什麼怎麼樣？我說的這麼明白了，蘇掌門還沒有聽出來？”羽天佑苦笑的問道

“明白什麼？”蘇靜不解地問道

“好吧好吧，那我說的再明白一點好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蘇掌門，我問你，以前你們百花門上千門徒，他們的武功怎麼樣？以蘇軒的實力為標準，你們大多弟子的綜合實力，比其他差了多少？”羽天佑問道

蘇靜低頭想了想，回答道“相差很遠，綜合實力的話，也許一成也達不到。”

“那經過蘇軒幾次擄人事件之後呢？根據我的情報，你們為了不讓弟子被蘇軒逮住，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其中有不能夠隨便走出門派，還有出去以後必須幾個人結隊，勤加修鍊武功等等，效果如何？我是說弟子們實力增長的效果。”

“還算是不錯，能夠達到軒兒的二成實力左右，因為都害怕被軒兒逮住，所以每一個弟子都勤奮修鍊。”

“好，那麼三年之後，你們的弟子實力如何？”羽天佑又問道

蘇靜微微一愣，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認真的回答道“差不多到了四成左右，弟子們都害怕極了，而且就算離開百花門，軒兒也會報復她們，所以只能夠勤加修鍊武功才能夠保住性命。”

“那第一次大規模攻擊之後呢？”

“五成左右，不過也是因為人員銳減，剩下的都是我們門派的精英了。”

羽天佑擺了擺手，笑道“先不說這些，第二次攻擊之後呢？”

“應該在……七成左右吧，我跟幾位長老的實力原本只是稍微強軒兒一點，可是那個時候，應該五招之內，就能夠擊斃軒兒，以前不如軒兒實力的幾位堂主，也應該可以跟軒兒的實力持平，剛才的晴兒原本只不過是當初我百花門下的小字輩徒弟，可現在也應該有軒兒八成，或九成的實力了。”說著說著，蘇晴不禁興奮了起來，驚疑的問道“羽先生，你是說……軒兒他……”她不敢說出那後半句話，這對她的震撼太大了，也太瘋狂了！

“好，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兩次大規模的攻擊之後，雖然只剩下了兩百餘人，可是實力已經達到了蘇軒的七成，每一個人有着這麼強的實力，恐怕誰都不敢小看了吧？之後蘇軒並沒有再騷擾百花門，我想你們是認為蘇軒害怕了。而後又開始招收門徒，聽說現在已經比以前的規模還要大，足足五千門徒，弟子這麼多，相信綜合實力也下降了不少吧？現在有蘇軒幾成？”

蘇晴想了想，道“如果不算我們以前的兩百餘人，單隻後來招收的門徒的話，實力應該在軒兒的五成左右。”

“那也就是說幾乎每個人都相當於蘇軒一半的實力了？那也就是說如果我惹怒了百花門，就想到與面對了兩千五百個蘇軒？哈哈……看來我沒有惹百花門還真是明智的選擇。”羽天佑笑道

“羽先生，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蘇靜實在是看不透了。

“百花門新招收的門徒，經過這些年的錘鍊，都有這種能力，其實主要的原因就是蘇軒，八年前百花門只是一個弱小的門派，綜合實力還不如蘇軒的一成，而百花門上下能夠對付蘇軒的也就只有身為蘇軒母親的蘇掌門你，可是現在呢？五千門徒，幾乎都有着蘇軒一半的實力，兩百餘八年前剩下的精英，現在幾乎都能夠超過蘇軒了，八年的時間，簡直就是一個奇迹，百花門從一個弱小門派，現在變成了幾乎可以跟少林武當這樣的名門大派一決雌雄的強勢門派，這一切可全都是蘇軒的功勞啊。”羽天佑笑道

“這……這怎麼可能！軒兒他……軒兒他……他怎麼會……”蘇靜激動的說道

羽天佑笑道“在管理學上，有一門非常大得課題，叫做鯰魚效應，蘇掌門回去上網查查就知道了。鯰魚效應原本只是以前人們用來保持魚類新鮮的小方法，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讓弱勢群體，在短時間內成為精英群體的神奇管理方法。蘇軒，就是這麼一條狡猾，極端，狠毒，但又對百花門，對你這個母親愛到極致的鯰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