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不能拒絕
時笙抬起頭,第一次正面迎上談書墨的目光,很快,她便在眼睛裏捕捉到了細微的閃躲,這是心虛的表現。
雖然他極力掩飾,卻還是逃不過心理學專家時笙的眼睛。
“談書墨,第一次出現在專訪現場就是你精心安排的,之後的每一步都是你算計清楚的,讓我做你的情婦根本不是要折磨我,這十年你根本就沒忘記過我,就連你現在的每一聲呼吸都在告訴我,你還愛我。”
時笙步步緊逼,談書墨退無可退。
“時笙,是你自作多情,你看清楚,我的眼裏從來沒有你。”
談書墨瞪着眼睛,恨恨的咬着字,這些年,他不愛她這句話連自己都騙過去了。
時笙望着他,談書墨眼睛幽深,像是一潭湖水,她透過他的眼睛,望見了自己,狼狽的自己。
那那些過往又算什麼呢?
藏在心底的委屈終於爆發,她怔在原地,眼裏的淚水再也藏不住,順着臉頰流下來,砸在談書墨的手背上。
談書墨感覺到手背上一熱,一滴兩滴淚水在他手背上擴散開來。
他低頭,時笙面無表情,只是眉頭輕輕凝了一下,隔着朦朧的眼淚望他一眼。
那一眼,望進了他內心深處,談書墨覺得,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握住,用力捏住。
他剛想說什麼,時笙沒給他機會,轉身就走。
她的背影倔強又堅強,只是肩膀在輕輕抖動着。
談書墨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
時笙甩開,卻被他扶着肩膀轉過身,談書墨把她抵在門上,兩隻手撐在她身旁。
“時笙……”他俯下身體,想吻她。
時笙扭過腦袋,不看他,冷聲說,“談書墨!你現在清楚你的狀況,你後天就要結婚了,這是在幹什麼?你放開我。”
談書墨當做聽不見,一隻手摸上她的臉,低下頭,在離她的唇只有一厘米時停下,兩人氣息交纏,他用鼻子蹭蹭她的鼻子,唇抿起來,“這是你作為我的情婦必須要做的事。”
“你不能拒絕!”
時笙瞪着他,想逃走。
談書墨直接吻住她,在她耳邊粗粗的喘息,嘴角一勾,“時笙,你想要什麼?”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今後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當然——包、括、我。”
他這句話的最後三個字語速緩慢,像是刻意的停頓,標註重點。
談書墨說這話時,眼睛是注視着她的。
時笙輕哼一聲,抹掉唇邊的眼淚,甩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首富先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談書墨一愣,望着她的眼神冷了幾分。
時笙達到想要的效果,抿着唇笑起來,神色嫵媚,雙手繞上談書墨的脖頸,貼上去,緩緩開口。
“我想要的,只是首富先生的錢而已,至於你的人——
我不屑一顧。”
談書墨整個人像是在冰窖里,他的眼睛裏像是覆了一層薄冰,讓人不寒而慄。
時笙忍不住在心裏打了一個冷顫,面上依舊不變聲色。
談書墨的手掌貼上她的腰,緊緊握住,用了力,從牙齒里哼出幾個字,“是嗎?”
“時笙小姐也是把自己抬得太高了,我只是說了個笑話,時笙小姐竟然當真了。”
說著,時笙還未來得及反應,談書墨就吻住了她的唇,發狠似的......
時笙嗚咽了聲,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力氣突然爆發,在一瞬間,尖尖的牙齒咬破他的舌頭,掙開被談書墨箍住的雙手,一把推開他,對着他的臉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本來安靜無比的室內,突然被這一聲炸起。
談書墨摸了摸臉頰,舌尖舔了舔唇角,哼笑出聲,冷眸睨着她,又笑着點點頭,“嗯,不錯,十年了,終於學會反抗了。”
時笙一臉莫名,毫無頭緒的怒瞪他。
她不再與他言語,手剛握上門的把手,門外傳來咯噔一聲,門被人從外面鎖住了。
她顧不上驚訝,握住門把手使勁推了幾下,只聽見背後的男人淡淡道,“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是我的情婦,這一輩子都只能在我的手上。”
然後沒等她回答他,直接攔腰扛起她,朝屋內走去,說著,他扛着她進了房間,將她甩到豪華大床上,毫不客氣的壓上去。
“你說,怎麼補償我?”
談書墨的補償沒有得到手,因為沈琦菱的到來。
沈琦菱一動不動的望着床上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冷清的眸子眯起,盯着床上的時笙,冷冷的一笑,“這就是你說的‘希望沈小姐的婚禮能夠如期舉行’?我不過是路上遲了十分鐘,你就和我未婚夫滾在一起了?”
時笙一時噎住,不知該如何接話,想解釋,可沈琦菱說的沒有錯,事實就擺在眼前,時笙狡辯不了。
談書墨把她護在懷裏,擋住沈琦菱惡狠狠的視線,沒好氣的問,“你怎麼進來的?”
“林旗給的鑰匙。”
林旗是他的助理。
沈琦菱兩手在胸前交疊,清了清嗓,“我怎麼不能來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我還不能問一問了?”
談書墨不吭聲,拉着時笙站起身,幫她理好衣服,“你先走吧,我和她有點事說。”
終於被談書墨放過,時笙什麼都顧不上,踉蹌着快步逃離這個地方。
出門時,她回頭望了一眼屋內的兩人,耐下心中一陣酸意,上了電梯。
等回到了雜誌社,主編見她兩手空空回來,便知道專訪她又沒有拿到,氣的摔了手中的文件夾,給她定了最後期限,明天上午下班前必須搞定。
時笙只好點頭答應。
她當時真的是慌不擇路了,腦袋也不靈光,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也忘記了。
時笙想了想,掏出手機給談書墨發短訊。
【時笙:希望你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明天早上九點我會到醫院採訪您。】
發完短訊,她收了手機,回到座位上,閉目養神。
這眼一閉一睜,就到了夜裏十點,辦公室黑漆漆一片,人已經走光了,只是沒有人叫醒她。
她扶扶快落枕的的脖子,收拾了東西回家。
談書墨沒有回她的短訊,估計是美人攬在懷,怎麼會在乎她的短訊。
她知趣的也沒再打擾,回到家簡單洗漱后,倒頭就睡。
很快到第二天。
時笙八點五十到了醫院,打聽了談書墨所在的辦公室,扣了兩聲門,聽到裏面一道慵懶的男聲說“進”后,推門而入。
談書墨抬手看了眼表,指針剛好指在數字九頭上,他慢悠悠道,“很準時。”
時笙沒有跟他廢話,掏出採訪本和筆,直接坐在他的對面,開門見山。
“開始吧。”
她將錄音筆啟動放在桌上,很官方的朝談書墨打招呼。
“談先生,你好,我是CBD雜誌社的記者時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