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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校劍擊隊集訓。本來無人問津的場館,因為鍾宇珩的的到來變得熱鬧非凡。大家有條不紊的準備着,鍾宇珩和蘇晴知在一旁的休息席喝着咖啡。

咖啡是鍾宇珩買的,每個隊員都有份。他喝着咖啡,看着在整理劍服的小隊員,彷彿看到當年的的自己。

“你等等也會穿那種服裝嗎?”蘇晴知抿了兩口咖啡問道

鍾宇珩從記憶長河中被拉了回來,搖了搖頭:“不會,沒有實戰只是指導指導。”

“那個頭盔是不是很重啊?”

“嗯,那個頭盔可以承受160公斤的衝擊力,可能對於你來說會比較重。”

劍館開始陸陸續續來人了,大家的消息也是很靈通了。牆邊那一排固定的木柜上,已經坐滿的人。大家交頭接耳,窸窸窣窣的。

蘇晴知環視一圈,此時的場館裏怎麼說也得有百來人。她還在人群中發現了李雅欣和冉再瑩的身影,她用手肘撞了撞鐘宇珩,平靜的說:“你的擁躉又來了,你快跟人打個招呼。”

鍾宇珩瞥了一眼,視線對上李雅欣的時候,後者開心的向她招了招手。鍾宇珩不由地皺起眉頭,回身將手搭在蘇晴知身後的椅背上,眼神犀利的盯着她說:“小短腿,你要再皮,我收拾你。”

蘇晴知僵住了,因為鍾宇珩的臉距離她不過十厘米的距離而已。怎麼回事,好像沒法直視他的眼睛。心跳加速、呼吸加快...

蘇晴知咽了咽口水,結巴的吐出幾個字:“我...我錯了。”

......

在哨聲下,訓練開始。四條賽道,四組隊員,頭盔一戴,大家都認真起來。鍾宇珩很認真的看着每一組隊員,一進入到專業有關的領域,就像換了一個人。他看着輪番換上去的選手,時而眉頭緊鎖時而露出些許欣賞。

一輪下來,鍾宇珩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地上,直接到隊員跟前去指導動作。要不還得說術業有專攻,鍾宇珩把每個隊員有小問題的地方全都記在了腦子裏。

在蘇晴知看來,兩把劍刺來刺去,怎麼計分評分的?雖然看的雲裏霧裏,可這一待就是三個小時。看着隊員們一一摘下頭盔,每個人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頭髮。

賽道上的鐘宇珩,是那麼的自信,比平時更加耀眼。蘇晴知的視線,一直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突然微信響了,打斷了她的思緒。是宿舍微信群,起了個名字叫“雲尚江景房業主交流群”。這群名是簡姚改的,說希望410的人以後都能成為大富婆。畢竟“雲尚”是目前整個江城最貴的地段之一,沒錢還真住不起。

蘇晴知點開群聊,已經刷了好幾條信息了。

簡姚:小寶貝兒們,我現在擱超市呢,你們有啥要買的不?(還發了一個滑稽的表情包)

閆曉曉:姚哥,給我帶兩包姨媽巾,日夜用都要,姨媽就這幾天了。

簡姚:卧槽!咱四個相差不了幾天,我得多囤一些。

張雨欣:姚哥,給我帶兩排酸奶,要原味的,回來給你錢。

簡姚:OK,還有其他沒?要小零食不?

張雨欣:嗯…都行,你看着辦。

蘇晴知:記得買牙刷,咱牙刷該換了。

簡姚:好嘞!

......

離開劍館已經是傍晚時分,蘇晴知陪着鍾宇珩走在校園裏。穿過操場、教學樓,一路都很安靜。氣氛雖然安靜,卻沒有一絲尷尬或彆扭。兩人並肩齊行,蘇晴知還挺享受這份小確幸。

“劍擊這個項目看起來是不是很無聊吧?”鍾宇珩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蘇晴知有些措手不及。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比起三大球、三小球,又或是田徑游泳跳水這些家喻戶曉的項目,劍擊的確偏冷門,大家對劍擊的了解少之又少。”

蘇晴知看出他是真的很愛劍擊這個項目,看著鐘宇珩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問道:“所以,你真的打算退役嗎?”

話音剛落,鍾宇珩停住了腳步,他站在原地絲毫不動彈。蘇晴知見狀,繞到他面前看着他,很認真的說道:“跌倒了不可怕,站不起來才可怕。如果你怕到時候沒有人給你加油打氣,那我做你重回賽場的第一個粉絲,這樣你就不用怕啦!”

鍾宇珩忍俊不禁,慢悠悠地說道:“對於運動員來講,榮譽成就才是第一位。因為這代表的不只是個人,還有一個國家。”

蘇晴知撅着小嘴點了點頭,鍾宇珩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過,你這句話,我記住了。”

黃昏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事不過於,不偏不倚,剛好是你。

校運會結束了,大家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大四生也基本結課,部分人也已經進入實習階段了。

周末,大家都窩在宿舍里。蘇晴知從一早上就盯着手機,彷彿在等着什麼重要的電話。偶爾手機有動靜了,她興緻勃勃點開,不是公眾號更新就是新聞,最後總是失望的關掉手機。

“蘇小妞,我和曉曉要出去拍素材,你要一起嗎?”簡姚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起身坐在床上,簡姚正收拾着自己的相機包。

“不了,你們去吧!”蘇晴知慵懶的應道

“那你在宿舍里休息,我們先走啦!時間有點來不及,搞定找你一起吃飯。”尾音都還沒完全落下,簡姚和閆曉曉就已經消失在走廊里了。

宿舍里剩下她一個人了,她爬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唉聲嘆氣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機通訊錄列表,一直滑動着,最後停在“大長腿”。

盯着半晌,終於撥了出去。這好像是蘇晴知第一次主動找他,顯得格外緊張。加速跳動的心隨着最後的忙音,也漸漸平復下來。

“什麼啊?不接我電話。”蘇晴知撅了撅嘴,忍不住將手機扔在了一旁,繼續頹在書桌上。

不一會兒,又將手機挪到自己面前,點開相冊里的照片。這是之前在劍擊館偷拍的,蘇晴知把照片放大,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

她食指一直輕點着照片里的人,呢喃道:“你在幹嘛呢?”

總會有這樣一個人,不經意間的進入你的心間,悄無聲息的。

蘇晴知一不小心就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她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時間,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脖子,慢悠悠的走進衛生間。

她站在鏡子前,拆下了腰上的腰帶,打開水龍頭給自己洗了把臉。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因為水流的聲音,她並沒有聽見。梳妝打扮了一番后,她站在鏡子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蘇晴知剛走出宿舍樓,身後便傳來叫喊聲。

“小知!小知!”

她聽着這熟悉的聲音,臉上一陣厭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很快,一輛山地自行車急剎在她跟前。她雙手環胸,目光始終直視着前方。

“小知,怎麼我打你電話,你都沒接。”男生從單車上下來,站在蘇晴知的身旁。

“有事嗎?”蘇晴知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冰冷冷的。

“也沒什麼事...”

男生話還沒說話,蘇晴知直接打斷道:“沒事我先走了!”

蘇晴知全程沒正眼看過他,丟下話后自顧自的走了。男生見狀,推着車追了上去。

“小知小知,你等等我,我還沒說完呢...”

蘇晴知停下了步伐,她不耐煩的捋了捋頭髮,回身看着他說道:“白昊一,你沒事吧你?怎麼,最近很閑是嗎?”

“不是,小知,你為什麼總對我那麼大敵意呢?高中的時候,我們不是無話不談嗎?”

“白昊一,我現在還能好好跟你說話,你最好別給我提高中。”

“好好好我不提,那個,小知,你怎麼請了那麼久的假?而且我給外公外婆家裏打電話也沒人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晴知抿了抿唇,淡淡道:“白昊一,這不關你事吧?能不能不要咸吃蘿蔔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見她想走,白昊一伸手拉住了她,說:“小知,我知道你因為什麼生氣,可是你總得給我個機會解釋。”

蘇晴知冷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他。她掙脫開白昊一的手,抬眼直視着他,說:“白昊一,拿我當三歲小孩哄呢?發生過的事情,解釋了就能沒發生過了?”

“小知,當時真的是意外。我也是喝多了,才會和顧雅發生了關係,我...”

蘇晴知伸手制止了他想說下去的衝動,她努力平復着自己的心情,說道:“白昊一,既然你想說清楚,那我就和你說清楚。我承認,高中三年,青澀懵懂我喜歡過你。那時候各種的美好我都幻想過,和你看演唱會,和你去遊樂園,和你共度大學時光,甚至以後步入婚姻的殿堂我都幻想過,你呢?”

“高二暑假,你答應陪我去看演唱會,你爽約了,我在廣場上等了你四個小時。約好一起看電影,你顧着打遊戲忘記了,我一個人看完了整場電影。畢業時,班長組織了轟趴,結束后你送顧雅回家。我安慰自己,你是出於紳士風度。你呢?”

“我出車禍。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動彈不得,你人呢?”

蘇晴知曾經以為,這些事永遠都不會再提了,畢竟年少不懂事,難免幼稚些。結痂的傷口再撕開,不見得比剛受傷時好到哪裏去。

“白昊一,十八歲的我一個人在醫院躺了一年。你的十八歲呢?陪顧雅看演唱會,陪顧雅去遊樂園,陪顧雅逛街吃飯看電影,還陪到和她發生關係。”

“這些,你覺得我會想聽你解釋哪一個?”蘇晴知由頭至尾,語氣一直沒有變化,平靜的令人覺得恐懼。

白昊一面對這一連串的質問,完全講不出話。蘇晴知看着他驚訝的表情,忍不住自嘲道:“很好奇我怎麼會知道是嗎?白昊一,我不是傻子。”

“我該講也講了,到此為止吧!以後再見...以後還是別見了!”

蘇晴知很決絕繞過他身邊,不曾想白昊一還會不死心的牽起她的手往回拉。不料,蘇晴知一個沒站穩,重重的摔在了地方。

“嘶...”蘇晴知趴在地上,疼痛感襲滿全身。衣服里的護腰帶若隱若現,眼淚瞬間在眼眶裏打轉。她試探性的想爬起來,發現自己做不到。

白昊一看着地上的蘇晴知又自責又慌張,他伸手想去扶,被迎面走來的人一把推開了,白昊一摔坐在地上。

“小短腿,你沒事吧?”鍾宇珩迅速扶起她,輕聲問道。

蘇晴知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緊緊抓着他的衣服,抬眼時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嗚咽道:“大長腿,我好疼啊!”

鍾宇珩把她抱進懷裏,輕聲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帶你去醫院。”

醫院大廳的等候椅上,蘇晴知一個人靜坐着。鍾宇珩拿着檢查報告去找醫生,醫生看一眼說沒什麼大礙。他鬆了一口去,答謝了醫生拿着檢查報告走了出來。

蘇晴知看到鍾宇珩走過來的身影,擦了擦眼淚,笑道:“應該沒什麼事,我現在已經不那麼疼了。”

鍾宇珩看着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裏出現了怒火,他冷冷道:“你就是這麼照顧你自己的?那傢伙又是誰?”

蘇晴知低着頭,撅着嘴小心翼翼地說道:“高中的同學...”

看着她委屈的小表情,鍾宇珩有些於心不忍,嘆了一聲說道:“餓了嗎?”

聽到吃,蘇晴知雙眼瞬時有了光彩,抬起頭看着他,使勁的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打算出門吃點東西的,現在放鬆下來后才發現餓的不行。

鍾宇珩長舒了一口氣,淡淡道:“真拿你沒辦法。”

......

十二月的江城,一如既往的入冬失敗。冬至都快到了,溫度依舊居高不下。

“FxxK!今天最高溫度27度,我覺得我柜子裏那些新衣服很沒有面子!”簡姚躺在床上,看着天氣預報忍不住口吐芬芳。

“想起我當時第一次在江城過冬,我媽還給我帶了各種棉衣棉褲羽絨服,深怕我被冷死。結果到了十二月底,我都沒穿上那些衣服。”閆曉曉從床上探出個腦袋說道

簡姚又說道:“不過你別說,我來江城前,我真的以為全國除了海南不下雪,其餘地方多多少少都會下雪。結果,沒想到啊…”

宿舍里,除了蘇晴知是江城人,其餘三人都是來自不同的城市。蘇晴知對於這些問題,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但是江城入冬成功后,穿上棉衣棉褲,手腳也都是冰冷的。”張雨欣正在書桌前化妝,晚點有約會。

“雨欣,你要出門嗎?”閆曉曉問道

“對啊,大好的時光不能在宿舍里頹廢。”張雨欣俏皮的打趣道

簡姚簡直聽不下去,酸溜溜的說道:“唉...想起當年410立下的誓言,彷彿就在昨日,歷歷在目。姐妹兒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這全都是過眼雲煙、黃粱一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雨欣,你和你男朋友這麼久了,高中到現在,吵過架沒?”閆曉曉趴在窗邊的欄杆上看着張雨欣問道

張雨欣撅着小嘴認真的思考了一番,最後鬆開眉頭,笑道:“大吵沒有過,小吵挺多的。”

蘇晴知似乎對這個話題也有興趣,回身看着張雨欣,問道:“雨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一畢業,就結婚。”張雨欣拿起桌上的定妝粉,輕輕拍在臉上。

“完犢子,工作還沒有找到,就要先準備份子錢。得聯繫聯繫附近工地,看看有沒有磚可以搬。”簡姚雙手做枕,平躺在床上哀嘆道。

“那你得加油努力干,我預計的婚禮大概在明年國慶前後。姚哥,加油!”張雨欣調侃道

“瞧瞧...瞧瞧...這是人講出來的話嗎?簡直是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泯滅。”

“哈哈哈哈...”

張雨欣也不再和她貧,收拾完拎起包包出門了。簡姚看着被關上的門,轉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有家室的人已經走了,剩咱仨要做點啥好呢?”三人面面相覷,閆曉曉搶着說到:“我哪也不去,我今天要在宿舍里追劇。”

簡姚一臉的鄙夷,想吐槽都不知如何開口。

“曉曉,大學這幾年,你好像也沒怎麼出去過吧?江城很美的,要不我帶你玩玩?”蘇晴知從床上爬起來,看着對床的閆曉曉問道。

“不了,我還是在宿舍追我的電視劇,我胡歌的新戲上了,我一集都不能落下。”說到胡歌二字,她兩眼直放光,當代追星少女。

既然如此,蘇晴知也不好在堅持。她回頭看着隔壁床的簡姚。一個眼神,兩人立刻下床梳妝打扮。

出門前的一個大難題,就是看簡姚收拾背包。手持穩定器,補光燈,三角支架,廣角鏡頭,運動相機,單反…

就算是沒有拍攝任務,簡姚也已經習慣性背着它們。蘇晴知拿起桌上的水杯潤了潤嗓子,學攝影的孩子,出趟門,真是不容易。

簡姚大一開始就在做自媒體,會搜羅各地好吃的好玩的,探各式各樣的店,拍成vlog發在短視頻軟件上。

後來,vlog不限制於美食內容,漸漸的開始分享生活。不久后粉絲破百萬,一下子登頂了旅行美食博主熱度榜第一。

漸漸的,有許多廣告商、經紀公司找她合作,都被她一一拒絕了。或許就是太執着了,太過真實,還惹來了不少麻煩。

用她自己的話,就是:“老娘有的是錢,不差他們這點廣告費。”畢竟家底豐厚,從小就不知生活艱苦四個字的含義,錢在她這還真不算什麼。

蘇晴知比起拍視頻更執着於拍出一張好看的相片,她在圈裏是個名氣不小的攝影師,大學四年參加過大大小小上百個攝影比賽。她的作品兩次入選美國國家地理,也曾橫掃了各大國際攝影賽事...

去年更是用作品“極寒之境—奧伊米亞康”直接拿下了國家地理旅行攝影大賽的全球總冠軍。

這副作品,歷時三年的時光,三個寒假兩個暑假,往返次數達數十次。得獎后,她在業界名聲四起,還沒畢業,就已經接到許多公司的offer。

平時她會通過微博這個媒介,去和大家分享自己眼中的世界。每一張照片,都是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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