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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將至,城市裏的外來務工人員都陸陸續續的返鄉了。商場裏到處都是年味,超市裏年貨也已上架,廣播裏播的也是新年歌曲。

兩個人吃過晚飯,在商場裏閑逛當消化。兩個人剛踏進超市,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全是人。蘇晴知趕緊拿出手機一查,原來明天是小年。

“要不回家吧?人太多了...”鍾宇珩握了握她的手,臉上寫滿了擔心。

蘇晴知抿嘴一笑,環抱着他的手臂:“沒事,我們也湊湊熱鬧嘛!我好久沒逛過超市了。”

看着她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鍾宇珩妥協了。兩個人推着購物車,便往人群中走去。

超市中心位置,擺放着蔬菜水果。色彩繽紛的視覺衝擊,容易激發人類一種本能的興奮,從而讓人有購買慾望。

蘇晴知和鍾宇珩兩個人在人群中,像極了新婚小夫妻。別人都在想着如何置辦年貨,他們倆就跟路過看戲的。

“小夥子,要不要看看燕麥片,這個是無糖的,很適合老人,而且還是禮盒裝,過年小兩口拿回去送給爸爸媽媽,特別合適哦!”一旁銷售年貨的阿姨,把目光放到了他們倆身上,拿着禮盒上來就是一頓賣力推銷。

“小兩口”這三個字,讓蘇晴知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解釋卻又想知道鍾宇珩是什麼表情。抬眼一瞧,只見他嘴角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小夥子,這款麥片呢很適合家裏老人吃的,無糖無添加防腐劑,自己在家煮了加些果乾啊、蜂蜜啊、牛奶什麼的,營養特別豐富。馬上過年了,帶着禮盒去丈母娘家拜年也很合適的,要不來一盒?”

見兩人聊的甚歡,蘇晴知撅着小嘴撫了撫下巴:“這位先生,你...打算去哪位丈母娘家拜年?”

鍾宇珩把東西往購物車裏一放,把臉湊到她跟前:“嗯...這個還沒想好。”

看著鐘宇珩傲嬌模樣,還有揚長而去的背影,蘇晴知站在原地是既無奈又想笑。

一旁的銷售阿姨一位小兩口逗趣中,看的一臉笑呵呵:“小姑娘,你老公已經走遠了,還不追上去。”

面對阿姨的調侃,蘇晴知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連連否認。

......

突如其來的一場雨,總是讓人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珠,吧嗒,吧嗒。稀稀疏疏,不緩不慢。

鍾宇珩拉着蘇晴知的手一路小跑,離家只有五百米,身上多少也濕了些。兩人前腳才進家門,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偶爾還夾雜着雷聲,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運。

淋了雨的蘇晴知,異常興奮。鍾宇珩在衛生間裏找來了干毛巾,為她擦拭着。她也乖乖坐着,任由鍾宇珩撥弄着自己的頭髮。

看着他那完美的下顎線,想起了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網友發的關於他的雜誌相片。就覺得有那麼一絲不真實,這個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小心看入迷了,自顧自的傻笑着。

“你笑什麼?淋個雨把你淋傻了?”鍾宇珩神色溫和的看着她的小手玩弄自己的外套上扣子。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你好像第二個碰我頭髮的男生。”

“第一個是學校那個傢伙?”鍾宇珩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一提到白昊一他就想起上回那事,心裏莫名惱火。

蘇晴知有些意外,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提到白昊一那個傢伙。不過看著鐘宇珩越發暗下來的臉色,她心裏竟然有些愉悅。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猛地站了起來。

在柔黃色的燈光下,兩個人四目相對。蘇晴知踮起腳輕輕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咧嘴笑道:“第一個是我爸,我去洗澡啦!”

說完,轉身立刻開溜,像極了剛搗蛋完的小屁孩,深怕被揪住。

鍾宇珩整個人傻愣在了原地,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樓梯口了。他低下頭看着手裏的毛巾,似笑非笑的撫了撫額。

蘇晴知回到房裏,在衣櫃裏隨意拿了一套衣服,腳步輕快的走進浴室,很快便傳來了水流聲。

屋外的雨放肆的下着,鍾宇珩脫下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整理了剛剛買回來的東西。他來到窗檯前,靜靜的看着大雨沖刷着院子裏每一個角落。

洗完澡的蘇晴知,踩着濕噠噠的拖鞋下樓來,頭髮還在滴着水珠。看着他站在窗檯前,蘇晴知特意放輕了腳步。

“你在看什麼呢?”蘇晴知把腦袋湊到了窗檯前,屋檐上流下來的水打在窗台上,濺的哪裏都是。

鍾宇珩關上了窗子,按着她的腦子坐回到沙發上:“你怎麼頭髮沒吹乾就跑出來了?”

“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天氣這麼冷,不吹乾頭髮一會兒就感冒了。”

“拿毛巾擦擦就好了。”

鍾宇珩又重新拿起了毛巾,繼續幫她擦拭着頭髮。

她卻不以為然,心思全在其他地方:“這雨下的好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樓上還有一個空的房間,要不我去給你收拾收拾?”

說著,她準備行動起來,被鍾宇珩直接按回在沙發上:“坐好。”

一直到頭髮擦乾,蘇晴知都不敢再動彈。他那不大不小的力度,加上窗外的雨水聲,讓她感覺到一陣倦意。

“你困了嗎?小短腿。”

鍾宇珩看着她耷拉着的腦袋,就把毛巾搭在了她頭頂,蘇晴知也順勢把頭抵在了他的肚子上。

“有點困了...”

鍾宇珩樂的不行,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桌子上,雙手捧起了她的臉。

突然,雷電聲中夾雜着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蘇晴知瞬間就清醒了,她眨巴着眼睛望了望門的方向。

“這麼晚了誰啊?”鍾宇珩不解的問道,雙手還捧着她的臉。

“不知道,我去看看。”

蘇晴知把頭頂的毛巾往沙發上一扔,屁顛屁顛的跑去開門。

門一開,一道閃電劃過,一個陌生的男人架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場面簡直可以用陰森來形容,蘇晴知嚇得連退了兩步,直到撞進了鍾宇珩的懷裏。

“你找誰?”鍾宇珩鎮定的問道。

“你好,我是XX代駕。接到訂單送這位小姐回家,因為她喝醉了地址說的不太清楚,想問問您認識這位小姐嗎?。”代駕小哥解釋道。

“小短腿,你認識她?”鍾宇珩低下頭問道。

蘇晴知看着眼前披頭散髮又看不到臉的女子,搖了搖頭。

突然,掛在代駕小哥身上的人擺動了一下:“蘇小妞...你...你連我都...嘔...連我都不認識了啊?”

“姚哥?!!”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蘇晴知立刻上手撥開了她的頭髮,真的是簡姚。

“快快...把她放在沙發上。”

代駕小哥扶着簡姚進屋子,把她放在了沙發上。回過身遞出了一把車鑰匙后,就離開了。

蘇晴知撫了撫額,長舒一口氣:“這才十二點,怎麼就喝成這樣?”

“蘇小妞,我沒醉!”簡姚突然坐了起來,說完又摔回沙發上。

“行行行,你沒醉!”

“蘇小妞,我告訴你...剛剛在酒吧...有個男的...竟然他丫的想睡我。幸好老子...幸好老子溜得快...”

“......”

鍾宇珩在這個屋子裏,已經輕車熟路了。他來到餐廳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面無表情的坐在餐桌前。手裏玩弄着玻璃杯,靜靜看着大廳里的一舉一動。

多虧了簡姚這個傢伙,蘇晴知折騰了好一會兒。她上樓搬來了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幫簡姚蓋好掖好。關上了大燈,點了一盞小燈,總算是折騰完了。

蘇晴知本想好好伸個腰放鬆放鬆,突然想起家裏還有個人。她立刻來到餐廳里,只見鍾宇珩手指正敲打着杯壁,臉色陰沉,周圍的溫度降到了冰點。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挪動到他身邊。搬了張凳子坐下,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大長腿...”

“這傢伙是你閨蜜?”

蘇晴知撅着小嘴點了點頭,像極了準備挨批的樣子。

“她經常這樣?”

“蒼天在上,絕對沒有。她平時很少有喝成這樣的,這不,今天趕巧了嗎...”

蘇晴知莫名心虛,聲音越來越小...

“你啊...”

“嘿嘿...走吧,我去給你收拾房間。”

蘇晴知拉着他直奔二樓,推開了她房間的對門:“這個房間以前是我外公外婆住的,但是他們年紀大了,爬上爬下不方便,就把房間挪到了一樓。這間房就空着了,你今晚就睡這裏吧!”

房間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張大床、一張書櫃桌和一個大衣櫃。床上還未鋪床單,蘇晴知打開了衣櫃下的柜子,埋頭翻找着。

鍾宇珩走了過去,把她從地板上拽了起來:“地板上涼,你都折騰一晚上了,這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趕緊回去睡覺。”

“沒事,我幫你鋪完就回去睡。”

鍾宇珩握住了她想拿床單的手,一手輕摟她的腰身,把她逼退到牆邊:“你要是不乖乖聽話,我鎖門了啊!”

蘇晴知愣了愣,臉上爬起了一抹紅暈:“回,我立刻回。”

她從他的手臂下鑽了出去,關門時還不忘說了一句:“你早點休息,晚安!”

接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窗外的雨小了許多,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屋檐的聲音,就好似催眠曲。

這場雨,一直到清晨才停了下來。

南方小年,有兩個習俗,掃年和祭灶。這些老一輩傳下來的傳統節日,到年輕一輩變得似有非有似無非無。

一早,蘇晴知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中聽到房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翻了個身,不以為然。

“小知,你起床了嗎?”突然,門外傳來了外婆的聲音。

一秒,兩秒...她猛地一睜眼,壞了!外婆怎麼來了?!

她掀開了被子,鞋子都顧不上穿,門一開就看見外婆準備開對面房間的門。

蘇晴知立刻擋在了對門前,慌慌張張的問道:“外婆,您怎麼來了?”

“你這孩子,一天天毛毛躁躁的,鞋子也沒穿。今天是小年,我和你外公來陪你過小年。”

“哦哦...這樣啊...”

“對了,那個姚姚怎麼在樓下睡?”

“她...她喜歡睡沙發...”

看着她扭扭捏捏的樣子,外婆一陣狐疑:“你這孩子今天怎麼回事?”

“沒...沒事啊!”蘇晴知尬笑道。

“沒事你就讓開,別擋着我進屋拿東西。”

說著,外婆一把推開了蘇晴知。手剛碰上門把,門卻從裏面打開了。眼見攔不住了,蘇晴知蒙住了雙眼不敢看下去。

“外婆好...”鍾宇珩臉上也露出了少見的慌張,他尷尬的看着外婆,乾笑了兩聲。

“小鍾?你怎麼...”

一刻鐘后,大家齊齊整整的出現在了客廳里。氣氛說不上嚴肅,卻有一絲莫名的詭異。

蘇晴知溜到了簡姚身邊,用力的推了推簡姚。誰知這個傢伙翻了個聲,喃喃囈語,沒有清醒的反應。她用手指撓了撓前額,差點忘了簡姚喝醉的時候,除非她自己爬起來,不然就是颱風地震,也別指望叫得醒她。

外婆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饒有趣味的打量着他們倆,不過並沒有表露出來。外公呢,兩耳不聞窗外事,獨自在院子整理些花花草草。經歷了昨晚那場大雨,此刻院子是慘不忍睹。

蘇晴知尬笑了兩聲,悄摸摸坐在了簡姚腳邊,並且暗地掐了她一下。

反觀鍾宇珩,沒有先前的慌張,顯得從容鎮定,似乎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晴知挑了挑眉,心想死就死,不就是...談個戀愛嗎,也沒幹啥出格的事,酷酷的承認得了。

“你們倆...”外婆臉上那似有若無的表情,讓人實在捉摸不透。

還想着酷酷的承認,就這麼幾個字,蘇晴知就已經感覺背脊骨有些發涼。小時候,她一闖禍,外婆就是唱紅臉的那個人。只要外婆臉上沒有表情,那就說明事情很嚴重。

突然,外公在院子裏喊道:“小知,你出來一下。”

“好嘞!!外公,來啦!”蘇晴知眼中掠過了一絲僥倖,撒歡的跑了出去。

每每這種時候,外公就會成為蘇晴知的救命稻草。但是今天,這點也卡的太準時了。

“嘿...這孩子...”外婆還沒能攔下來,人已經到院子外去了。

鍾宇珩低頭淺笑,這正好撞進外婆的眼裏。他輕咳一聲做掩飾,又挺直了腰杆子,正經起來。

“外婆,我...”

“你喜歡小知?”

想過會被問各種問題,只是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直白。他微微一愣,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她什麼?”

鍾宇珩認真仔細的想了這個問題,可似乎...沒有什麼答案。腦海里閃過的,是她和自己在醫院天台喝可樂的場景;是她孤身一人到北京找着他后,怡然自樂的樣子;是她跨年夜偷偷準備捧着蛋糕,巧笑倩兮的樣子;是她...

此刻,院子外的蘇晴知正好抬起了頭,對着鍾宇珩的視線,綻放了笑臉。他抿嘴一笑,好像有答案了。

“因為是她,所以我喜歡。”

有時候愛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具有無窮的魔力,讓人為之着迷。這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有個人莫名其妙的喜歡你,而你恰好莫名其妙的喜歡着她。

仔細一瞧,這個世界它並沒有那麼壞。將喜歡的留在自己身邊,這就是努力的意義。

......

鍾宇珩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在蘇晴知家裏住了下來,沒有拘謹或是不從容,反而愈發安逸自在。他和蘇晴知之間肢體上的接觸也多了起來,但都是偷偷摸摸的,深怕被發現。

蘇晴知總是調侃:“我們像不像在偷情,哈哈哈哈...”

兩人在衛生間裏探討着這個話題,總感覺哪裏不對又似乎沒毛病。

“挺像的,而且還在衛生間裏。”鍾宇珩打開了牆上的壁櫃,翻找着什麼東西。

蘇晴知剛洗完頭,正披頭散髮的坐在馬桶蓋上。

“你不許出去和別的小姐姐偷情...”

鍾宇珩一臉無奈,用指關節敲了她的額頭:“想什麼呢!坐好,我幫你吹頭髮。”

說著,鍾宇珩從柜子裏拿出了今天白天他專程出去買的吹風筒。昨晚他洗完澡,發現家裏沒有吹風筒。外婆就告訴他,小時候蘇晴知被吹風筒燙傷過,剃了頭,打那以後她就再也不願意用吹風筒了。

蘇晴知看到這東西,抓着自己的頭髮就想溜,被硬生生拽回來。

她坐在馬桶蓋上,雙手死死抱着腦袋:“我不要吹頭髮。”

“小短腿,坐好!”

看着他愈發嚴肅地表情,蘇晴知鬆開了抱頭的雙手,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我不要吹頭髮嘛。”

“聽話,吹完頭髮,我帶你出去吃雪糕,我今天看見百貨大樓那裏開了一間意式雪糕店。”

與其和她糾纏,鍾宇珩決定改變一下戰術。看着她糾結不已的模樣,鍾宇珩知道自己這招起效果了。

“怎麼樣?”

蘇晴知雙手搭在他手臂上,原本雙眼放光的她,突然泄氣道:“可是外婆在樓下呢,她要知道我溜出去吃雪糕,一定不會同意的。”

“有我呢!你乖乖吹乾頭髮,我等會就帶你出去吃雪糕。”

“那好吧!”蘇晴知很不情願的答應着,但又很擔心的囑咐道:“你一定要小心翼翼的吹,我不想剃頭。”

“坐好吧你!”

“......”

兩個人在衛生間裏的對話,一字不差的傳到門外老人的耳朵里。外婆剛收完衣服,經過時無意聽了一下。一雙眼睛早已眯成月牙,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吹風筒的呼呼聲,吵得蘇晴知腦子嗡嗡的。不過全程下來,體驗感極佳,但是如果讓她自己吹頭髮,那還是拒絕的。

“你以後頭髮一定要吹乾才能去睡覺,聽到沒有。”鍾宇珩邊收拾吹風筒邊說道。

“我自己不敢吹,怕又把頭皮給燙着了。”

“那以後我給你吹”

“要是你不在呢?”蘇晴知隨意的一句疑問,然後又自己回答:“要是你不在,我一定自己擦乾頭髮,才去睡覺,好嗎?”

見她覺悟這麼高,鍾宇珩也不再去說些什麼了。

一想到雪糕,蘇晴知臉上就是掩不住的開心。她回房間套上了一件寬大毛茸茸的衛衣,鍾宇珩也套上了外套,剛走出房門,就看見有個身影在焦急的等着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下樓,外婆戴着老花鏡正在織毛衣,已經是收尾階段了。

“外婆,我和小知出去散散步。”

外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點了點頭:“注意安全,別太晚回來。”

“好。”兩個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外公正在院子的搖椅上聽着收音機,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院子的鐵門才關上,就聽見外婆追出來喊道:“小鍾,記住別讓小知吃雪糕。”

“快跑!”蘇晴知拽着鍾宇珩,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外公在搖椅上哈哈大笑,外婆也樂得不行,故意逗逗他們兩個。

......

這家意式雪糕店,剛開業不久,門口的地上還有禮花彩紙片。

蘇晴知看着冰櫃裏七彩的雪糕,選擇困難症又犯了。她緩緩抬起頭:“我能點兩個嗎?”

“一個。”

“那我要三個球。”

“兩個。”

“三個!”

“一個。”

“那還是兩個吧!”

這段對話,不知道還以為是個爸爸帶着女兒出來的。兩個成年人的對話,看着有點滑稽。就連店員小姐姐戴着口罩都掩蓋不了笑意。

幾天的相處下來,鍾宇珩把蘇晴知是拿捏的死死的。

蘇晴知迅速跟店員點了榛果和香草兩種口味,鍾宇珩則要了一個黑巧。

店員小姐姐挖出幾個口味的雪糕,嫻熟的放到脆筒上。蘇晴知接過兩個雪糕時,光看着已經開心的不行,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

這些所謂的零食、甜品,在蘇晴知外婆那裏都是明令禁止的,因為都是些對身體無益的東西。就連辣條這玩意兒,她都是到大學宿舍后,才第一次吃。

鍾宇珩付款時,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找位置坐下。這家店是少有的有堂食的意式雪糕店,店裏稀稀疏疏的有幾桌客人,清一色的都是女生。

突然,遠處那桌的兩個小姐姐一直盯着這邊交頭接耳的。蘇晴知正好撞上了她們的視線,很快兩個小姐姐起身往這邊走來。

“請問,你是劍擊運動員鍾宇珩嗎?”

鍾宇珩眉頭微皺,他似乎不那麼喜歡這些搭訕。抬頭瞄了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

“我們能跟你合個影嗎?”說著,小姐姐已經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了。

鍾宇珩並沒有立馬答應,他先是看了蘇晴知一眼。

後者努了努嘴:“去吧!我幫你拿雪糕。”

回家路上,兩個人閑聊着。

“所以,你不生氣?”

“生氣倒不至於,她們只是和你合個影,可是你還是我的嘛!仔細一想,我還挺驕傲的。”

蘇晴知說的格外認真,不經意間卻觸動了他的心。他輕笑出聲,垂眸思索。

奧運會事件發生后,鍾宇珩沒有一天睡好過。遇到蘇晴知后,她的一顰一笑彷彿都在治癒着他。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那是在比送水果更早一些的某一個下午。他剛做完康復治療,經過住院樓的花園時,看到了一個穿着寬大病號服的女生,拿着一部相機正拍着過路的人。

他駐足停留了一會兒,女生沒有待多久便離開了。她步伐緩慢,必須借力。花園和住院樓之間五十米不到的距離,她走了好幾分鐘。剛進住院樓,護士推着輪椅接走了女生。

後來,他每天都會到花園裏走一走。女生偶爾會出現在這裏,晒晒太陽拍拍照。

可是,女生連着好幾天沒有出現在花園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回到病房,發現有一個女生正在敲着他的房門...

美好的相遇,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

鍾宇珩嘴角輕啟,握着她的手愈發收緊。

“怎麼啦?”蘇晴知問道。

“沒事,回家吧。”

“你剛剛為什麼偷笑啊?”

“不告訴你。”

“......“

“你就告訴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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