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關於仙居山的一場春夢 第八章 競技台

第一卷 關於仙居山的一場春夢 第八章 競技台

道德宮大殿,秦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吃驚的看向白月,“說的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

“可是,你們為什麼不問問我呢?”白月不解,竹葉般的眉毛擰巴了起來。

山主看着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姑年,頗有些當年秦虹的味道,意味深長的望向秦虹,不禁輕輕一嘆,“倒是有幾分你當年的勁頭,只是師妹你當年更有些不讓鬚眉的氣勢,她這脾氣倒是有幾分像你,師叔會喜歡她的。”

“山主說笑了,我們這代人哪裏能和她們相比。”秦虹自嘲的笑了笑,“當年我也只敢和你們幾位師兄師姐叫板,卻斷然不敢忤逆師長們的安排的。”

山主瞭然於心的笑了笑,起身撥開身前的魔晶珠簾,走到平台的邊緣,衝著台下的白月道,“白月,你抬起頭來,我問你,你是願意留在許願湖呢,還是想拜徐熙師叔為師?”

“徐熙師叔祖?”白月抬頭注視着山主,“我還沒有想好,不過我捨不得師父和許願湖的姐妹們。”

“看看,師妹你的弟子,還很會做人啊!”山主挪喻秦虹道。

“她不是會做人,她只是真的不舍罷了。”秦虹知道白月三年來在許願湖的感受,不說美到極致的風景,單就修行氛圍來說,整個仙居山絕不會有第二個似許願湖這般規則寬鬆的地方,更不論大家對於白月的悉心教導了。

“那麼你需要多久才能想好呢?”山主轉而再次問白月。

“我······”白月眉頭擰的更緊了,“我不知道,可是山主大人,我是知道師叔祖的威名的,也想跟隨她老人家修行,但我真的捨不得師父啊!”

“人總要學會取捨的。”山主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突然變得不那麼咄咄逼人了。

白月注視着瞬間少了些許威嚴的山主,鼓起勇氣問道,“師叔祖既然有意收我為徒,她老人家或許願意來我們許願湖呢?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山主和秦虹同時怔住了,數千年來,敢叫師父上門授業的弟子,這個無害的小姑娘也恐怕是第一人了。

秦虹更多的是關注着山主面部的變化,她也想看看,山裡到底會有多麼重視這個天賜雙靈根的小姑娘,山主到底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徐師叔是真的收徒還是只是有將白月記入名下的打算。

“白月,你可以問問你師父,開山數千年,有誰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山主揚起頭注視着遠處的虛空,繼而慨嘆道,“一個都沒有!”

“也許有一個。”秦虹道。

“師妹,你又想讓為兄說教你了?”山主道。

“不懼,這件事你就算怎麼教訓我,我也始終認為,當年的你的確是最好的你。”秦虹眼中再次泛起了迷離之意。

“也許吧!”山主點點頭,“但那是山裡最好的時代,現在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了。”

“其實師兄你當年·······”

“不要說了,那時正年輕,所以·······”山主自嘲的搖搖頭,“哎,可是人不輕狂枉少年·······”

“是啊········”

“你帶白月回去吧!”山主收斂了心神,和藹的說道,“此事關係到師叔和山裏的人很多,容我周旋一二再定。”

白月聞言吃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山主,不敢相信自己負氣的一句話竟然換來了山主的同意,雖然山主沒有明確的肯定,但冰雪聰明的白月還是能聽懂山主話里的意思的。

白月的眉頭舒展了,圓睜雙眼,興奮的曲膝施禮,“多謝山主大人,山主萬歲!”

山主無奈的笑了笑,抬手示意她們回去,沒有再說什麼。

··········

修行數年,楚江開早就習慣了走路的同時調動體內的靈力在周身遊走,這種把行路和打坐結合的方法或許不夠便捷,但至少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現在楚江開已經做不到那種勉強算得上是享受的效果了。

丹田被毀,體內的靈力已是灰濛濛的一片,已經找不到調動它的法門了。

楚江開最為疑惑的也是這裏。

如果按照正常的過程,丹田損毀就是一個修行者修為的終結,而且大多伴隨着對肉體的不可逆的損傷。

但在楚江開的身上,這種狀況並沒有發生,至少肉體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損傷,這讓楚江開多少有些心存幻想,畢竟單純從典籍的記載里也有過丹田損毀卻再次復原的先例。

也許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機緣,但楚江開也知道,那種逆天的小概率事件,並不是單單靠努力就能完成,那還需要運氣。

在追隨而來的其他學員的眼裏,通往競技台的路,楚江開走的很規矩,甚至是有些刻板。但楚江開自己知道,雖說身體延續着機械的軌跡運行,自己的思想剛剛卻跑到了別的地方。

如果放在竹真人飛升之前,溫如岩這樣的在學社看似逆天的角色,在楚江開這樣的山裏青衫弟子的眼中,也只是個尋常的存在。

不過現在不同了。

·········

山脊上並不似其他山峰的峰頂那般雲霧裊繞,大隱峰太低了。

競技台就這樣無遮無攔的暴露在周圍山峰的注視下,當然,像楚江開和溫如岩這樣的學社學員間的比斗,自然是不會得到峰頂上那些大人物的關顧的,但楚江開也知道,說不準的某個方位,老學究那雙看起來渾濁不堪的眼睛,一定在競技台的禁制被比斗觸動的時候,專註的注視這裏。

老學究就是學社的傳奇。

他的權利也許比不了學監和社長,但在學員的心裏,那個終年一身灰色法袍笑容和藹的老頭,就是整個學社最可信賴的人。

溫如岩已經走上了競技台的頂端,楚江開也踏上了那道象徵著勇氣和實力的台階。

楚江開知道,這三百多級台階是自己最後調整的空間。

他最為在意的是台階最頂端放置的那塊磚。

這塊磚是這座競技台最出名的地方,相傳當年建造競技台的工匠是西周手藝最為精湛的於家班,他們對材料的用度算計到了最小的單位,而這塊磚就是整座競技台唯一剩餘的材料。

因為計算的太過準確,於家班被捧到了天上,這塊磚更是被傳為了美談。

楚江開雖只是聽說,但這種事自然不會有人編造,而今天和溫如岩的比斗,楚江開除了身上還剩的兩張護身符,實在沒有別的依仗了。

所以,他將主意打到了這塊西周最出名的磚塊之上了。

終於來到了競技台的最高處。

整座競技台從下面看就是一個周身金色的圓柱,輝煌而燦爛。而站在頂端,這裏只是一個圓形的平台,表面只是普通的青磚鋪就,並不像遠觀時那麼讓人震撼。

那塊譽滿西周的磚塊,就放在台階的最高一階上。

或許因為多少年來被無數人把玩過,它的周邊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稜角,顏色似乎也比普通的青磚更深一些,除開這些,它和普通的青磚並無二致,甚至在工匠的眼裏,或許還不如新出窯的好用。

但楚江開知道,無數人的撫摸早就給了這塊磚充足的靈力,就像那把戒尺一樣,或多或少的會有靈力的殘留。

楚江開彎腰撿起了這塊有些圓潤的青磚,手感冰涼,但並不滲人,還隱隱有點讓人安心的感覺。

“還好。”楚江開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徐徐的山風吹過,握着青磚的手很穩定。

“你還有機會。”溫如岩看到楚江開不緊不慢的登上了競技台,撿起了那塊青磚,突然莫名的多了些壓力。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實力的差距還是讓他稍有心安。

“不用了。”楚江開掂了掂手中的青磚,淡淡的說道。

溫如岩臉色沉了下來,輕蔑的拱了拱手,“得罪了。”

“不必客氣。”楚江開依舊邁着那種規律的步子,往競技台的中間走了過去。

“且慢。”這時空中突然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學社競技台的比斗,雖說無規則限制,但切不可傷人性命,你二人可記住了?”

溫如岩朝着聲音傳來的位置拱手道,“弟子記住了。”

楚江開沒有多言,也沒有停下腳步,只是邊走邊點了點頭。

溫如岩看着持磚靠近的楚江開,有點吃驚,“你難道真的就用這塊磚?雖說你的丹田損毀了,但找一件稱手的普通兵刃總不難吧?”

楚江開邊走邊笑了笑,“還好,總比空着手好很多。”

越是這樣,溫如岩越不敢大意,難道這塊磚真有什麼古怪?

一念及此,溫如岩迅速祭出法劍,並溢出靈力在身上做了個簡單的護盾,護盾閃着淡淡的青光,溫如岩全身都被包裹在這青光里。

那柄青色的法劍也閃爍着淡淡的青光,楚江開明白像溫如岩這樣開悟境即將圓滿的學員,本身就是學社的另類,斷不會和未開蒙或者初蒙的學員那樣連本命的法劍都沒有形成,所以,楚江開也有準備。

從劍鳴峰帶來的護身符已經蠢蠢欲動,楚江開也加快了走向溫如岩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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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仙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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