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頭號賣國賊
時間轉瞬即逝，一晃半個月過去，而燕司前，也在鄰國紮根。
“給燕公子請安！”
王子府門口，兩名執戟武士見到燕司前風風火火衝過來，根本不敢攔阻。
不但不敢攔阻，還要恭恭敬敬請安。
他們這些守衛很清楚，這位燕公子，雖說身份好像是鄰國的王爺世子，與本國有着刻骨的仇恨。
因為某些緣故，似乎得了王子的青眼，所以還是要對他恭敬些，免得被告一狀，罰俸多不合算。
聽說前段時間截斷了大宣的幾條商路，這位燕公子功不可沒。
眼見兩國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至於將來兩國開戰，這位燕公子如何自處……
他自己看上去一點都不操心，這個燕公子也是個心大的。
兩名武士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冷笑起來。
燕司前並不知道殿前武士內心豐富的戲碼，他只知道，在這裏他被人重視被人捧着！
這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卻在大宣無論如何都得不到的東西！
既然這樣，大宣的生死存亡，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燕司前想到這裏，恨恨抖了抖衣袖，擠出一個笑容，對府里的管家開口。
“煩勞管家通報王子，鄙人想和他一起研究一下大宣的訓兵方法。要知道，我在這方面頗有些心得，不知道王子是否有空閑聽我絮叨幾句。”
話音未落，管家急忙擠出一臉笑容，一面吩咐下人給燕司前上茶，一面接了小廝孝敬給他的熱手巾把子，遞給燕司前擦臉。
“燕公子這說的是哪裏話，王子早有吩咐，無論燕公子什麼時候過府拜訪，都要小的們第一時間報上去。燕公子這邊請，我去讓小廚房準備幾樣新鮮點心。”
不多時，嚴偌秦匆匆忙忙趕了過來。前幾日的商路讓他大發橫財，從此對燕司前刮目相看。無論是什麼人，無論品德如何，只要能給他帶來利益，足夠多的利益，都會被他奉為上賓。至於這樣的做法會給什麼人，或者兩國關係帶來怎樣的傷害，那並不重要。
“燕公子，本王還要多謝上一次你提點的幾條商路，大宣的商人真是有錢！”
“王子，區區幾個商人算得了什麼，那只是鄙人一點小小的孝敬。也許，經過這件事情，王子可以重新估量一下燕某的實力了吧。”
“燕公子太客氣了，像燕公子這樣的奇才，本王求賢若渴，哪裏有什麼估算一說？”
“王子，燕某今次要說的是一件重要的事。你截了大宣的商路，就是截了大宣的咽喉，他們必定會出兵護送商旅。這一次，我想和王子討論一下大宣士兵的破解之法。”
“什麼？大宣兵士這方面，燕公子也有所涉獵，這真是天助我也！”
說完，嚴偌秦急忙給候在一邊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點了點頭。
“燕公子不如就在王府住下，也方便你我二人秉燭夜談……”
燕司前雖然是個草包，但是長久以來耳濡目染，他對大宣的訓兵方式，各種排兵佈陣的隊列陣型，乃至於一線將領的性格特徵，還是有過比較深刻的了解的。此刻帶着仇恨，一一道來，唯恐敘述得不夠詳盡。
二人從早上一直說到夕陽西下，午飯都沒來得及吃。
傍晚時分，管家眼看着二人就要被餓死，急忙呈上商旅帶來的，從野味餐館學來烹調方法烹飪出的酸辣爆炒野兔。燕司前本來餓極，見了此物心中更恨，飯都不吃了，繼續講。
自此，嚴偌秦對大宣的訓兵方法，一線將領的性格特徵了如指掌。他並沒有就此停下，而是希望榨乾燕司前最後一點利用價值。
“燕兄，依你看來，這大宣的兵士，要用哪種方式，才能在損傷最小的情況下一舉擊潰？”
燕司前一愣，他只是個草包，好勇鬥狠或許可以，但是說到兵法謀略，並非他擅長的領域。但是走到這一步，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後退了。
“王子，以鄙人淺見，這破解之法么，不外乎三點。第一，利用地形……”
燕司前依稀記得在燕王爺書房裏看到過的邊境地圖，之前也聽到過幾個大將軍和燕王爺推演陣法，此刻被逼上梁山，也顧不得什麼家國利益，一股腦倒了個乾淨。
幾天之後，一隊隊蒙面的騎兵開始在兩國邊境燒殺搶掠。
一開始還是小規模的行為，看似山匪，邊境守官並沒有及時上報。
後來，來騷擾的人數越來越多，手段也越來越惡劣，無惡不作令人髮指。
守官知道這裏面一定有問題了，連續拍了幾撥探子，四處打聽一番，心裏涼了半截。
燕司前在各地大肆散佈消息，說自己要當大宣頭一號的賣國賊。今天之所以有這樣的成就，完全是燕王爺調教有方。
這樣還不算，燕司前看到大宣對邊境戰事應對遲緩，乾脆命令所有派出去的兵馬，在燒殺搶掠的地方寫下幾個大字“多謝燕王爺”！
這件事傳回朝野，燕王爺顏面盡失，下朝之後立刻氣病了。
燕凜聽到這件事，立刻趕回王府，先是整頓了一下下人，喝令一切消息不要傳給王爺，以免刺激到王爺的心情，不利於養病。其次，搜集燕司前留下的所有東西，他要從裏面找出燕司前的弱點，以便於應對。
燕凜走出王府，心思不屬，三拐兩拐，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野味餐館。
看着餐館生意紅紅火火，人群熙熙攘攘，燕凜嘆了一口氣。
他希望給薛桐，也是給天下人一個完完整整的太平盛世，可為什麼總有燕司前之流，從各種地方，以各種角度跳出來，就是不讓人過上好日子？
他和薛桐一樣，永遠也不可能明白這些人的心。
薛桐一直在聽野味餐館客人們的閑話八卦，本來飯館酒肆之地，就是八卦傳播最快的地方。此刻見到燕凜一臉沉重，心裏也是一沉。
“燕凜，有關燕司前，還有燕王爺的那些事情，難道，都是真的嗎？”
燕凜覺得自己好像無法直視薛桐的眼睛，頓了頓才回答，“是，都是真的。”
兩個人不約而同沉默下來，空氣中飄散過一陣陣香氣，食客們嬉笑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本來應該是一派喜氣洋洋的美好景象。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種太平生活，恐怕不會久長了。